传到陇宁来竟然是这模样。
陆彻倒是听进去了,他见过公主死状,很凄惨,如今背后还有这样一番故事,更是动人心弦,不禁感慨:“希望公主与文家公子来世有个好结果吧。”
“公主与文公子情深似海却天人永隔,令人唏嘘,清清,你我二人相爱相守,着实不易。”
说着,握住君卿的手,君卿被他说得脸红,心道:改日我当真回京与文公子再续前缘,你就在陇宁吐血吧。
实在是没心情再听些别的胡言乱语,君卿道:“将军,我有些累了,早些回府吧。”
陆彻见她有些困,又想到回府今晚会发生的事,心扑通直跳,问道:“当真?”
君卿打着瞌睡点头道:“当真。”
陆彻紧紧攥着她的手一直到回到主屋也不曾松开,君卿路上冷风吹了吹清醒了几分,忽然明白过来陆彻想做什么,心中也忐忑,她见陆彻不松手,道:“将军,我的手有些痛了。”
陆彻这才松开她,一松开,君卿就跳开两步远道:“将军,天色不早了,明日您还要审乌颌人还要处理那些草药,早些休息吧。”
君卿知道陆彻最烦乌颌人,连忙说出来败败他的兴,果然,陆彻听完她一番话,脸色冷下来道:“好啊。”
说完转身往西北角浴房走去,君卿见他听话,放下心来也往东边纱橱旁屏风后走去沐浴。
竹喧很快为她准备好了热水,君卿怕陆彻洗的比她快,不敢泡在浴桶里享受,只快速洗了洗便穿好衣服到纱橱躺好,心中暗道逃过一劫。
白日里折腾了半天,心情跌宕起伏,君卿是真的累了,躺了没多久,听见陆彻从浴房走出来躺到胡床上的声音就安心睡了过去。
陆彻躺在床上,他的听力十分敏锐,战场上只贴地上一听就能知道敌方兵马情况,他一直引以为荣。
可是现在他有些恨自己听力好,他能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看来她是真的累了,这么快就睡着。
原本想沐浴完再与她纠缠一番让她来胡床睡,没想到等他泡了一会冷水,她都睡着了。
翻了个身,陆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自己还没睡,她怎么敢安心睡着呢?
想到今天白天马车里她晶莹剔透的泪还有不沾胭脂却红得娇俏的唇还有莹白的手臂柔软的双手,陆彻又翻了个身。
又想到今天回府后她......
不想了!陆彻赤裸着上半身跳下床大步走到纱橱掀开纱帐将熟睡的君卿裹着被子抱了起来。
往胡床走着,君卿醒了,睡眼朦胧之间陆彻鬼魅一般的脸在自己上方,而自己正头靠在他炽热的胸膛,“你......”
你放肆。
但是无力,无奈,君卿没再说下去,算了。
陆彻见她醒了,等不住走去胡床,又把她放到桌上,同白天一样。
君卿这会气极了,本想着不追究陆彻无礼之举,想着不过是发生点肌肤之亲,便不说什么,可是现在陆彻竟敢把她放到桌上轻薄。
“你放肆!”
陆彻笑,“我放肆。”
说完就借着月光亲了起来。
第11章 胡椒 胡椒胡椒,等以后让陆彻死前吃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强烈反抗,也可能是陆彻心里也清楚在桌上有多么荒唐,总归二人是去到了胡床上。
本齐齐整整的衣服落了一地。
君卿放弃挣扎,任由陆彻滚烫的呼吸灼烧过每一寸角落,骤然升起的温度把君卿烘烤得像一只熟透了的樱桃毕罗,散发着熟透了的甜美气息,君卿也渐渐沉浸在这场疯狂的亲吻中。
恍惚间君卿好像听见窗外雪化的声音,水声浸湿了窗台,却又不合理,正是隆冬深夜,北风刮呼啸怎么会有化雪水声?
正懵懵想着,她听见陆彻低沉沙哑的声音:“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
陆彻说着又把她吻住试图让她再次彻底沉沦。
君卿的手被他攥住乱放,君卿连忙红着脸挣扎,如同被烫到一样,迅速把手收回抬高。
只听男人低声笑了笑顺势十指相握把她的手压到床上道:“清清,我来了。”
......
君卿想到今天白日在厨房看见的胡椒,被横冲直撞研磨破坏,是了,要轻些慢些。
“轻些......慢些......”
陆彻终于稍稍放缓吻着她额角的汗道:“怎么?谁轻些?谁慢些?”
君卿被难住了,是谁?是要杀自己的人,是狗贼陆彻,但是自己不能说,她咬着唇不说话。
“清清,唤我明深。”
“陆彻......明深......”
被瑞碳烧得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陆彻亲自把热水抬进来为君卿沐浴。
任由身体滑入水中,君卿想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她太累了。
陆彻将她捞出擦拭时,她仍晕晕沉沉,嘴里念叨着什么,陆彻将耳朵贴近了,才从她饱满有光泽的唇里听见些许“胡椒......”
什么胡椒?
君卿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缓了许久才想起正事,也不知陆彻把草药找到了没。
任由竹喧进来帮自己穿戴好,也没心情吃些什么东西,只喝了几口热茶便往前厅走去。
竹喧脸颊飞红,不敢多看君卿,方才穿戴时她看见清姑娘手腕上有些痕迹,脖子锁骨上也有,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好意思往深里想。
昨日夜里主屋叫了两次热水,将军看似忙得整夜没睡好,今日晨间仍神采奕奕骑马出府办差事。下人们都说清姑娘命好,竹喧是最开心的,因为她觉得她自己也命好极了。
君卿正往前厅走着,就看见陆彻三步并两步大步走来,走到跟前,歪着头看着她邪邪笑着,冰雪未融,整个院子里明亮亮的,君卿能看见他发梢在身后扬起,明明昨晚还散在她身上的发梢。她心里仿佛有个大石头提了起来,忙低下头不看他。
陆彻牵过她的手为她暖手,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睡会?”
君卿低头看鞋尖上的雪道:“睡不着,便出来了,将军是出门去找草药了吗?”
陆彻心情极好,见她一直低着头,便松了她的手,双手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道:“自然!”
说完再次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
君卿心中石头终于落地,她知道,太子在这次博弈中,已经输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太子坐实了这件事,不能让他逃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
二人在主屋落座,已经是午饭时间,一道道精美的饭食送上来,君卿见有自己喜欢的莼菜银鱼羹还有几道精致的清淡菜品,心中十分高兴。
陆彻为她夹了一块鸡肉道:“这味道你定喜欢。”
君卿纳闷,自己并没有多喜欢吃鸡肉,这个味道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夹起来闻了闻,胡椒?
“我听你昨夜困极了仍不忘念叨胡椒,想来你喜欢,特吩咐厨房为你做的,快尝尝。”
想起昨晚,又想起自己为何会困极了还念叨胡椒,君卿一下子冷下脸来把那块鸡肉扔到陆彻碗里,愤愤道:“将军喜欢吃多吃些吧,我没胃口。”
说完,只挑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沉默着吃起来。
胡椒胡椒,等以后让陆彻死前吃上一石臼的胡椒他就会知道胡椒研磨起来的时候有多难熬了!
陆彻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生气了,但是见她娇娇气,有点蛮横却像一只无害的小猫朝自己张开了粉嫩爪子,心里酸酸的甜甜的。
陆彻又夹了一块胡瓜放到君卿碗里,见君卿闻了闻嚼了嚼吃完,心中开心极了,连忙又夹了一块酥山给她。
君卿见他如此殷勤服侍,心中很受用,暗道陆彻这人要是真学起察言观色来,不比宫里那些人精差。
吃了几口饭,君卿便开始盘问,“听说将军今早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想必现在累极了。”
陆彻意味深长道:“确实是天没亮就出去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累。”
君卿见他又扯远了,赶紧圆回来:“还要恭喜将军把三车草药顺利截获,可若是将这三车草药原封不动送回京中......恐怕京中闻起来缘由,不好说。”
“自然,和亲车队里带了三车草药往敌国走,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更何况......”
"更何况我查到,被乌颌人掳走的京官,似乎与乌颌人有些渊源。"
君卿做不解状,“京官怎么会与乌颌人有渊源,难道说这个小京官想通敌卖国!”
陆彻道:“这可不是小京官,这是鸿胪寺卿。不过,就算他是大官,与乌颌人勾结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将军的意思是,这鸿胪寺卿背后有人指使?”
陆彻点头道:“且不是什么小人物。”
君卿见他心中有分寸,也知道他会查下去,便不再说什么安心吃饭。
陆彻心中波涛起伏,他好像触碰到了一点京中的秘密,这个秘密似乎会对君家皇朝有颠覆性的影响,这件事他到底该不该继续查下去呢?
看着君卿安安静静坐在身边吃饭的样子,再想起自己这些年征战,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心爱之人吗?
若是皇朝颠覆,又或者奸臣昏君掌控朝堂,那么自己打再多的仗,流再多的血也无用。
所以这件事他必须查清楚!
饭后,陆彻只陪着君卿说了会话便匆匆离去,君卿知道他要开始着手查通敌卖国背后势力了,心中十分欣慰。
正想小睡一会,却听见琼楼在屋外敲门。
“姑娘,这是将军嘱咐我专门为你买的新衣,说是裁的衣服今晨才叫铺子开始做,这些买的你先随便穿着。”
君卿看了看面料,虽比不上京中料子好,但也算说得过去,陆彻是花了心思的,只是这颜色太清丽,显得没什么气色,将就着穿吧。
笑着收下,又客套了几句。
琼楼说了一篓子客套话终于拐弯抹角说到重点,她状似不经意实则斟酌着说道:“我看姑娘也是极看重将军且又性子温顺,这很好,等到将军回京迎娶贵女,你与主母也能好好相处。”
回京娶妻?陆彻竟还在京中有亲事?那想来自己之前想着为陆彻与琼楼赐婚竟然差点好心做坏事拆散了一桩姻缘。
见君卿愣住,琼楼知道君卿被击中要害,连忙乘胜追击道:“姑娘也不必忧虑,京中宇文家二小姐最是端庄大气,名门贵族之后不会做那些欺辱妾室的事。”
原来是宇文家二小姐。这位二小姐自己在春宴上也曾同她说过两句话,端庄大气尚可,可是要说什么名门贵族之后却有些夸大了。
谁不知道宇文家虽是几大世族之一却已经落寞许多年,子侄不争气,只能靠嫁女儿维持外戚关系来保持家族荣耀,这样不思进取从内里开始烂的家族,也配称为名门贵族?
琼楼见君卿还不说话,一时摸不透她在想什么,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以清姑娘的烈性子,以后怎么闹且随她去,若是闹得将军厌恶了她那才正好。
刚要起身告辞,环视了一圈看见彩灯瓷瓶、香烟袅袅,一派奢华作风,便又说起来:“姑娘,我待在将军身边十几年,知道将军最厌恶附庸风雅之物,我劝你还是早些撤了这些,别惹得将军心烦。”
君卿失笑,陆彻厌恶风雅?那他浑身茶香味熏得仿佛自己跳了茶壶洗了一圈出来似的做什么?
他心烦?若是自己这精心布置他还觉得烦,那早早分开住,免得不懂得欣赏还弄乱了她房间。
“你多虑了,将军昨日还夸我布置得好。”
琼楼心道,正是情浓的时候,将军愿意忍着她哄哄,那算了,等以后得了将军训斥她自己知道什么滋味。
琼楼打了个哈哈又道:“那是我多嘴了,可是姑娘,我看纱橱也铺好了,到时候你还是少去将军胡床那边活动,将军行军多年,警惕性很高,最厌恶别人靠近他的床,平时换被褥都是平安去的。”
“这事我可都没告诉别人,就是怕你被将军训斥,这才与你说了,这么多年来跟在将军身边,我对将军的也算是了如指掌,以后有什么怕服侍不好的,你先来问我!”
君卿响起昨夜里自己在纱橱睡得好好的却被抱去胡床一顿折腾,越想越气,若不是看着琼楼有几分真诚,自己真的要觉得琼楼说的不是陆彻了。
“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将军有这么多讲究。”君卿咬牙切齿。
琼楼知道清姑娘这是有些醋了才阴阳怪气说话,心里竟有几分自豪高兴,是了,面对一个跟了将军十来年对将军了如指掌的丫鬟,清姑娘应该醋上一醋才对。
第12章 酥山 男人呢,就像这盘酥山
君卿目送琼楼离开,暗叹琼楼这姑娘心思简单。
明明想告诫自己不要与将军厮混,不要心存妄念想以后当家作主,不要高估陆彻对自己的情感,却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
君卿笑着摇摇头,看着桌上琼楼走前留下的一碟糕点,是她爱吃的酥山,想到琼楼一边听着将军给她夹酥山吃一边拙劣地编出一肚子话来刺她,还要带几碟子酥山来打掩护,君卿有些想笑。
琼楼还是很单纯的一个女子,在人口简单的将军府长大,没经历过后宅隐私手段也没见识过后宅女子枯燥乏味的一生,心中怀揣着少女思春,行动上有些莽撞却也算真诚。
君卿在后宫长大,自小母后离开人世,皇兄忙于学业,便是她自己在深深后宫生活。
许是近乡怕情怯,父皇有好一阵不曾来过看她,虽然不会有人苛待她这个公主,但是从小在游离的父爱和各位娘娘明争暗斗阴阳怪气的环境中长大,见识过后宫争斗之惨烈血腥,君卿现在看着琼楼这样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简单女子,只觉可爱可怜。
竹喧走进来将衣服收好,看着桌上那碟子酥山问道:“姑娘,您还吃吗?”
君卿其实不饿,见竹喧问,将碟子递给她道:“给你了,你吃吧,别的不说,将军府的酥山做的还是很好吃的。”
竹喧忙摇头,将碟子放回桌上道:“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君卿想明白了,笑道:“你是想说,怕琼楼给我下毒,让我别吃,是吗?”
竹喧红了脸,点了点头。琼楼姐姐不会那么恶毒,但是自己实在是害怕她走火入魔走了不归路。
“傻竹喧,她若是下毒把我毒死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出了一口恶气然后被将军乱棍打死?”
“当初将军冷落我那么些天,琼楼都不曾动过什么念头,甚至连吃食炭火都不曾少过我,你觉得她现在会因为我暂时得了将军青睐就痛下杀手吗?”
竹喧连忙摇了摇头,脸更红了,为自己的多疑而羞愧。
君卿见她此状安慰道:“你这么想,这不怪你。”
接着说道:“人总归是要保持警惕的,这点你做的很好。今后若是我换了个环境你还跟着我,这些念头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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