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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夺春色——饮无绪【完结】

时间:2025-01-24 17:22:35  作者:饮无绪【完结】
  原本想着冷落了她这么多天,哄一哄,互相给个台阶下,之前那事也就过去了,却不曾想她这么不给面子。
  那簪子直接被她扔进雪地里,要知道,这簪子虽比不上京城那些精致物件却也是个花了心思的,就被她这样随手丢进雪里,陆彻思来想去还觉得生气,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决计这些日子不再去见她。
  左右她只能留在这将军府中,早晚会想明白过来。
  盯了不到一刻,平安盯得眼睛生疼,听着自家主子在身后喝了一杯又一杯,刚想开口劝说一二,却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楼下,风吹起帘子,一张白皙漂亮的面容若隐若现。
  “那,那不是......”
  陆彻以为乌颌人现了踪迹,放下酒杯问道:“是什么?”
  “那不是清姑娘吗?”
  “你有完没完?!”陆彻感觉被捉弄,怒气一下子冲起来,“清姑娘清姑娘,陆平安你要是没事做你给我下楼去绕着酒楼跑几圈!”
  “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按理说清姑娘身子娇弱,在将军府里也没什么人脉,应该不会乘马车出府。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陆彻又饮了几杯消了消火气,叫平安一个人盯着,自己转身下楼。
  平安眼瞅着陆彻过了长街走进那间食肆,买了两大盒后骑上马往将军府去。
  “嘴硬的很,对姑娘还这样,有你苦头吃。”
  陆彻提着食盒心中猜想着清姑娘此时应该还没吃朝食,往日见她不爱吃些肉包、馕饼、羊肉汤饼等荤腥油腻之物,今日他特挑了些精致的饮食,贵妃红巨胜奴等精巧糕点她定喜欢。
  待会自己提了食盒去,决计不和她说一句话,只吃饭,好让她知道前几日当着他的面扔了簪子转身就走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食肆离将军府不算远,不出一刻钟,陆彻便到了府内,冷风吹了一路,此刻他一身四经绞的菱纹罗深蓝锦袍,更显得他面若寒霜,身如劲松,正在影壁擦洗的小丫头们见将军回来了,忙去通报琼楼,好叫她备好朝食。
  陆彻道:“不必。”
  小丫头们哪敢,琼楼把将军照顾的像自己的心肝一样,还是要告知琼楼一声将军回来了的,便还是有人跑着去找琼楼。
  陆彻提着食盒快步走到东耳房,只见院中丫鬟忙着收拾,银箔平脱方漆盒被竹喧抱了出门,那时她惯用来放胭脂的,早些日子自己为她买的粉圆瓷盒也被包了红布往库房里挪。
  自己不过两三日没来,与她置气了一会,这些下人竟这样折辱她?
  陆彻拦住竹喧问道:“你们竟敢短了她的用度?!”
  竹喧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陆彻见她支支吾吾,气道:“从哪搬走的给我送回哪去!”
  “可是,可是......”
  陆彻不听竹喧狡辩,大步往房内走去,自己这几日端着架子不来哄她,没想到竟让她受了这般委屈,后宅里的弯弯绕绕自己虽没经历过,却听平安说起过,平安是富户人家的庶子,姨娘被主母害死,小平安被陷害险些在外出路上惨死,后来根本不敢回家去。
  后宅里的隐私手段杀人于无形,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的清姑娘也差点惨遭毒手。
  正想着,陆彻大步走至床前,想象中的她面容苍白咳中带血气若游丝倚在床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房间里冷冷清清几乎要被搬空了,清姑娘并不在。
  “人呢?!”陆彻这些日子陪在君卿身边,身上那股战场厮杀的狠厉与阴森被隐藏得无影无踪,如今一时间全激发了出来,一群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喊着不知不知。
  这时竹喧跑了进来,眼眶通红,“将军,清姑娘她离开了!”其实竹喧心中有些愤懑,想不明白将军如何就冷了花一般的清姑娘,也想不明白清姑娘性子怎么就这么烈说走就走。
  “离开?她去哪了?”陆彻几乎吼着问道。
  竹喧见将军对此事不知,且十分不舍,心中又觉得这件事峰回路转,或许有转机,忙添油加醋道:“将军,这些日子清姑娘郁郁寡欢,您也不再来这边,她知道将军厌了她,又不敢......”
  “将军!且不说清姑娘性子刚烈,您与她相处多有不快,就说她身份不明,不清不白的留在将军府中,也不和规矩!您是何等身份,怎能收这样一个卑贱女子!”琼楼此时赶来,跪地大哭,干脆把话说得明白,试图把陆彻说个清醒。
  不曾想陆彻深呼几口气,气得抬脚要踹琼楼,却又收住了脚,只将手中食盒重重摔到地上,暗骂一声,道:“人究竟跑哪去了!”
  竹喧忙道:“坐上了一架枣木马车,往东边街上去了!”
  东边街上,那不就是自己饮酒的酒楼方向?陆彻忽然想起平安说恍惚看见了清姑娘,自己还当他捉弄人,现在想想,竟是错过了。
  琼楼见他听不进去,仍哭着苦口婆心劝,陆彻置若罔闻,急忙跑到马厩将九花虬解出来,翻身上马往东街疾驰而去。
  又是那间酒楼,平安正盯着长街上,却只见自己将军骑了许久未骑的九花虬急急停在酒楼下,转而不过一瞬,就停听将军喊声响起:“平安!”
  不等平安下楼去,陆彻已跑了上了,眼睛赤红,脸色极差,似是要去战场打仗一般,冷声问他:“你说你看到了清姑娘,她往哪边去了?”
  “啊?”
  “快说!哪边?!”
  “一路往东,往东。”
  不等平安细问,陆彻早已转身离去上马往东边奔去。
  一阵风一样来,一阵风一般去,平安愣了愣道:“果真是清姑娘啊......”
  又想到自家将军那副样子,心道:“难道是离家出走?这下俩人有得折腾了。”
第8章 吻 好啊,说不出来了是吧,你甚至连撒……
  君卿沿街走过闹市,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小巷,她掀开车帘对车夫道:“这位大哥,天寒地冻将军不许我下车乱走,还请你帮我去方才东街那间老胡食肆买一篮最新出锅的樱桃毕罗,将军特嘱咐我买了带回去。”
  老胡食肆是方才君卿打量着人气最高的食肆,食肆门口人头攒动,若是想排队买一篮新出锅的樱桃毕罗,少说也要两刻钟,足够元一来与自己密谈。
  车夫听是将军的吩咐,不敢不从,又想着此时街上熙熙攘攘,将军在城中布防甚严,不会出什么问题,便领命前去。
  车夫走了不到半刻钟,君卿正闭眼休憩,只觉轿中一沉,有阴影投下,君卿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悄然钻进来的人,虽是低头跪在眼前,却劲痩挺拔。
  是元一。
  “何时找到我的?”
  “您走失的第二天,属下多方打探,得知殿下在府中无恙,便没有打草惊蛇。”
  “很好。”
  君卿又道:“将军府暗卫众多,陆彻此人疑心重,你们按部就班待在怀石巷,不要轻举妄动。”
  “是。”
  君卿道:“逐云踏雪可还活着?和亲队伍中其他人的去向你可还知道?”
  “回殿下,都活着,和亲队伍中赵革被乌颌人掳走藏匿在东街后清水巷,但具体位置尚未摸清,不过我已装作食客提点过那家店主,想必店主会向上禀报。刘从携众人安置在驿馆,前几日常见他去将军府走动,这几日却不怎么出门。”
  赵革便是鸿胪寺卿。
  “刘从也不曾来清水巷走动?”不去将军府这是正常的,陆彻疑心刘从,定不会再让他插手,
  “是,从未去过。”
  那这便有些反常,刘从不去误导陆彻也不去与赵革联系,明明草药出了陇宁,太子就大功告成,在这紧要关头,刘从并不协助,难道他不是太子的人?
  那他杀自己做什么?
  “属下查探期间,见陆彻的人也在查刘从与各方关系。”
  “嗯。”
  君卿心道,陆彻这人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发,自己留在他身边多加引导,太子勾结外族的证据应该很好拿到,和亲匪乱一事也好查得清了。
  可攻可守,一箭双雕,划算得很,至于他觊觎自己这件事,君卿不在乎,她向来对这些情爱没有兴趣,若是真让陆彻成了自己落魄时期的面首,那等今后看情况定夺。
  若他不是太子党,今后可酌情给他个名分,若他是太子党,那么杀了便是。
  君卿正想着,见元一欲言又止,难道还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坏消息?
  “怎么?有事快说。”
  元一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开口。
  “陆彻该死,属下愿为殿下杀陆彻。”
  竟是这事,君卿松了口气。
  “他就是个见色起意的野狗,待回京确认好他身份再杀不迟,现在本宫还有些事要从他身上弄明白。”
  说完,又嘱咐一句:“没有我的指令,切记不可轻举妄动,陆彻在陇宁权势极大,他要杀的人是公主,而现在我只是清姑娘,我隐藏好身份,大家才有机会回京。”
  元一不敢再说,只好应下。
  “继续找赵革,他恐怕不是被掳,而是与乌颌人合谋。不论如何,不可让那三车草药流出陇宁。”
  “帮我往京中传封密信给皇兄,说我还活着,然后托他细查陆彻底细,告诉他太子党勾结外族计划将失败,叫他小心太子鱼死网破搅得京中大乱。”
  元一领命,过了一会君卿又道:“告诉皇兄,先不要透露我还活着的消息,等我找齐太子谋反的证据再说。”
  元一疑惑:“殿下,有大皇子与皇帝在京中,他们听说您还活着,定保您周全回京,为何不说。”
  “皇兄我是信得过的,可是别人......元一,我总觉得刘从想杀我,不是受太子指使,这背后,另有其人。”
  刘从官任礼部尚书,与他来往亲近的,只有皇上了,那么这背后......
  君卿不敢想下去,未得到印证,不能妄下定论,总之,有刘从这个变数在,她不敢现在就让宫里得到她的消息。
  “还有一事,那天慌乱逃亡,我把兵符藏在了南崖正北走三里,右手边有一棵一人抱得云杉,云杉后有几丛杂草,全都挖开看看,就在那处。等拿到手,先藏在怀石巷。”
  一番话毕,元一悄然离去,君卿仍坐在轿中休憩,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些心烦意乱。
  忽然听见后方有疾驰马蹄声奔来,还未等君卿掀起帘子去看,只觉一阵风卷了进来。
  陆彻一身寒意,面容冷峻,双眼赤红坐到她身边看着他,喘息有些粗重,压迫着君卿有些心中微颤。
  “将军?你怎么来了?”君卿被他卷进来的寒风冷得打了个寒战。
  对面的男人欺身压近,见她这般害怕,心中怒火更盛,果然......
  君卿一双柔荑抵住陆彻胸前,却抵不住他继续压下来的动作,腕上一痛,陆彻竟然一只手攥住她两只腕子举至她头顶,这般钳制的动作让君卿有些羞愤,脸上登时红了。
  “你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既然你不老实,那别怪我手段粗鲁!”
  陆彻越说贴得越近,鼻尖几乎蹭着君卿的脸颊,她颈间能感受到他因愤然说话而喷出的热气,无礼,陆彻这人无礼至极!
  君卿双手挣扎,却被攥的生疼,眼角挤出些泪来,陆彻看着她一张芙蓉面梨花带雨,仍不松手,鬼使神差伸出舌头将她眼角眼泪卷入口中,咸咸涩涩,还是温的。
  “陆彻你疯了!你放开我!”眼角舌尖的触感让君卿颤栗,她不知陆彻受了什么刺激在这里发疯,但是她知道此时在街上,这般露骨的动作,她害怕极了。
  “我放开你?好叫你头也不回得离开将军府,好叫你逃之夭夭?这么多天我忍着脾气与你周旋,本想着让你循序渐进接受,让你锦衣玉食的在府中过下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陆彻你误会了!我没想过要跑!你快,快放开我,这还在街上呢!”说着,君卿拼尽全力挣扎起来。
  陆彻另一只手举起一旁还未打开过的包裹一把扔到脚下,包裹散开,里面金银细软俱全甚至还有些应急的药物,“还说没想过要跑!”
  “你!我!”君卿看着脚下愣了一瞬,她终于明白琼楼古怪举动究竟为何了,她竟是误会自己想离开将军府,甚至还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
  百口莫辩,百口莫辩!
  “好啊,说不出来了是吧,你甚至连撒谎哄哄我都懒得做!”
  陆彻一手攥住她的腕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君卿感觉到眼前男人灼热的目光在她唇间流转,本能的往后缩,却被狭窄的轿厢拦了个结实,后背一阵痛意传来,不禁惊呼出声。
  就在此时,陆彻终于忍不住亲了上来,君卿一声惊呼被堵在嘴里,毫无防备的粉舌紧接着被席卷。
  这样粗鲁狂躁的一个吻,亲得君卿双唇生疼,唇齿辗转,舌尖纠缠不清,有口水顺着君卿嘴角流入颈间,凉意渗入燥热的身躯,君卿指甲牢牢掐入他的虎口。
  “唔......唔!”
  见她仍不老实,陆彻松了她下巴,扶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手也缓缓向上移动,君卿没想到陆彻敢如此放肆,心中一横,咬住陆彻的唇狠狠用力。
  血腥味迅速在口中蔓延,陆彻却仿佛没感觉到一般沉浸在这香口蜜津中。
  轿厢内温度斗升,像是燃了熊熊火焰。
  君卿听见他呼吸逐渐加重,拥着她的身躯也坚硬如磐石,实在是害怕他在街上马车里对自己做什么,趁着他亲吻逐渐偏移,向颈间锁骨处攻城略地之时,连忙服软道:“陆彻,陆彻,我不会走,今后也不会走,你放开我好不好?”
  眼前男人正意乱情迷,听见身下女子柔声带着哭腔,终于停下,眼中晦暗,盯着君卿道:“当真?”
  “当真!”君卿也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见他停下,如蒙大赦。
  陆彻的火气终于消了大半,却仍不知餍足地用鼻尖蹭着君卿的脸颊,任由她的眼泪沾湿自己的鼻尖,细细嗅着她如同雨后花蕊初放般馨香的长发,久久不肯松开攥着她的手。
  另一只手也终于舍得从君卿身上放下来,轻抚她的后背,似是安慰,又似是心疼她方才被轿厢撞得痛。
  车外脚步声渐近,车夫买了樱桃毕罗回来,见将军的马在马车附近,便知道将军竟亲自来陪这位姑娘,心中感叹二人情深,又想起这樱桃毕罗是将军吩咐买的,此时热乎的刚好吃,便在车外恭敬道:“将军,樱桃毕罗买来了。”
  说着,将食篮递送到小窗处。
  陆彻终于将君卿松开,接过食篮道:“回府!”
  马车悠悠晃动掉头前进,九花虬知道主人在马车里,乖乖跟在后面。
  陆彻打开食篮,见是温热的樱桃毕罗,看了君卿一眼道:“喜欢吃这个?”
  君卿还未从刚才那场近乎疯狂的混乱中缓过神,只摇了摇头。
  陆彻拿起一块,递给君卿道,“我喜欢吃,你喂我。”
  不容拒绝,君卿只好接过,递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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