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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若是那些素日与我们不和睦的那群同行,我定要他们的狗命”
  接下来的这几天裴明绘与聂妩整个连轴转了起来,安邑库房被烧,且不说其中为着下次张骞出使西域而预备的精致绫罗绸缎,更有各分坊来岁大市之时所预备的各类绸布,都是最新的样式,如今这一场大火,直接损失高达二十万金,间接损失更是不可估量,作为汉朝属一属二的皇商,若只是银钱损失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在这段长达空缺半年的空窗期里,属于他们的位置就会被虎视眈眈的同行刮分。
  裴明绘算好所有损失,脸色也彻底阴沉下来,她将檀木算盘推到一边,将估算好的账册推到聂妩面前。
  “明月坊失火,第一时间周围之人竟然没有察觉,而且大雪天,火竟然烧得如此旺,是因为这个……”
  她将一块被帕子包好的东西递了过来,聂妩小心翼翼地将帕子解开,里面竟是一块烧得黢黑的木炭,显然是裴明绘从库房拿出拾来得,她起初并没有发觉什么,后来放在鼻间细细一嗅,登时眼瞳紧缩,震惊不可言喻。
  浓烈的焦糊味里搀着了若有若无的油脂香气。
  “如此行事,定然是买通了明月坊的人。”裴明绘的眉宇上渐渐浮现起了一缕忧思,“若是以往,因着我哥哥的缘故,没人敢这样行事,如今我哥哥尚未失势,依旧是深得皇帝信任,纵然那些同行们有想要将我取而代之的贼心,却也不敢在我哥尚有如此大的权利的时候得罪于他,我哥哥可能陷入了某些麻烦,所以这些人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裴明绘有条不紊地分析着,思虑愈来愈重,很快就占据了裴明绘的心神。
  “只有一点,就是有人要跟我哥哥作对,有人要违抗我皇帝的命令,叫我哥哥自顾不暇。”
  “长安正逢多事之秋,哥哥万不该为此事离京的。”裴明绘按了按眉心,一招手,聂无便心领神会地取了羊皮纸,将其展平在裴明绘案前,用一方漆黑镇石压住,提笔蘸墨,“明月坊卒然失火,恐为歹人施调虎离山之计,吾为哥哥计,当坐镇长安,可保一切无忧。”
  她讲羊皮纸卷起,塞进铜管之后,用泥妥帖封好,交给信使,信使领命,立即大步而去。
  “可恶!”聂妩气得发抖,狠狠骂了一句,“这群孙子也忒阴了。”
  如此重大的损失,几乎凝结着聂妩全部心血的安邑明月坊一朝轰塌,她的心似乎也跟着一块塌陷了。
  可是火灾已经发生了,损失业已无法挽回。
  “昨日值守之人你等会去清点一下,问清其最近行止,然后可疑之人尽数领到我跟前来。还有附近的百姓,也派人挨家挨户去问问,夜来可有可疑之人出没。”
  “诺。”
  聂妩领命之后没有耽搁,立即就出发了。
  *
  深夜大雪,车马不行。
  安邑城郊,一农夫装扮的人艰难地跋涉着,而后到了既定之处,他搓着手缩着脖子,在此处等待着某人。
  很快,簌簌冷风中,银光雪辉里,布衣斗篷随风而行,长靴踩进厚厚的积雪里,声音却被风雪掩盖。
  “做的不错。”
  柔美的极具蛊惑的声音传来。
  那人猛然回头,原本的惊惧瞬间变为惊喜与谄媚,连忙冲着那优雅俊美的少年一躬身,“小的见过恩公。”
  “何必如此拘礼?”男子薄唇勾起,“你帮了我得大忙,今日一会,便是予你财货的。”
  那人大喜,又是一躬到底,“谢过恩公,恩公之恩,小的永世难忘。小的自此愿为恩公效犬马之劳,为恩公驱驰。”
  男子取下身上包袱,随意丢过去,那人赶忙接住,就在他背着身去解开包袱,被那金灿灿的黄金迷了眼睛之时,全然都不知道后面的人到底意欲何为。
  男子勾起恶劣的笑来,长剑缓缓出鞘,他就这么走了过去,走到那人身前,倾身看向那人痴迷的脸庞,好奇地问道,“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那人忙不迭道,可是他的话刚说完,冰冷的弧光就已然闪过,笑意凝固在嘴角,脖子上横空出现一道血线,身子沉重地栽倒在雪地里。
  “满意就好。”男子笑了起来,看着那人死不瞑目带着痴笑的脸,遂更加开心,冷风急雪里笑容艳丽与真切,像极了恶而不自知的孩童,“这样死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修长的手指带着绢布抚过剑锋,而后满不在乎地让绢布一松,带血的绢布随时随风而去,舒卷摇曳着不知飘向何处。
  “汝为棋子尔,何敢以下属自居之?”他嗤笑一声,艳丽的眉眼浮漾着冰雪的冷意,他利落收剑归鞘,遂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
  今朝一场大火,明月坊的基业也就毁去了大半,也幸亏聂妩提议,将明月坊的大部积蓄转移到了长安,否则如此煌煌基业,就要在这一场大火之中尽数付诸东流了。
  裴明绘心疼的,不只是存在里头的绫罗绸缎,而是里头各色样式与各色织机,乃她特意花费重金委托各通晓纺织的绣娘与名家工匠合力研究出来,乃是明月坊丝绢之要。今毁去,若再想东山再起,可就难了。
  等到翌日清晨,裴明绘也就查到这场火灾里一个极为关键的人物。
  当聂妩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杀死了,他的尸体横亘在出城的大道旁,被大雪掩埋,身上的伤痕便是那一道红线丝的伤口,眼睛睁得很大,唇畔的笑意在冰雪天的寒冷冻住了。
  看来,他是受人之托,完命之后前去城外领赏,便被此人杀害了。
  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
  此人并非明月坊要紧之人,裴明绘对他所有的认知,就是十日前明月坊发生偷盗一事,原本裴明绘要将其交由官府以儆效尤,偏偏此时温晏在她身旁,温晏一贯温柔良善,见此人磕头磕得满头是血,便请求饶此人一回,以示她宽大待人,以德服人,定能令众人服膺。
  因着是温晏求情,又见此人磕头磕成如此凄惨模样,裴明绘一时心软,也就饶了他。
  可万万不想,今日饶了她,却又酿成如此大祸。
  可是令裴明绘不解的是,仅凭他一个人,又如何使明月坊在短短时间内就燃出大火而无人察觉,虽说丝绢易于燃烧,但是库房早就在建设之初就专门为着防火之事大作文章,莫说里面里各色防热隔间,就是形形色色的各式机光警铃,也足够给各库房执事们反应时间了,可偏偏所有的措施都没有用,偏偏又叫那贼人给库房的各处支撑的大梁浸了火油,如此种种,裴明绘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自己一直颇为信任的老执事身上。
  酉时三刻,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它们在黑夜中静静飞舞,像极了柳絮,像极了柔软的鹅毛。
  裴明绘立即率领家丁围了老执事所居之处,火把如同涌动的荧火,浩浩荡荡地铺排开来。
  门虚掩着,家丁一把就将门踹开,而后浓重的血腥之气传来,追随裴明绘十数年的老执事已经自刎于庭院之中了,鲜血浸透冰雪,而后又凝成冰。
  所有线索就此中断,就算裴明绘搜查老执事庭院各处,也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
  子时一刻,雪雾叆叇。
  城西小院中有寒鸦盘桓,嘶哑的叫声呼唤着远处的同伴。
  白衣的公子负剑而立,他被这些难听的叫声吵得烦了,随地捏起一颗石子,屈指一弹,瞬间聒噪最盛的寒鸦摔落在地,黑羽翻飞,血珠飞溅,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也就彻底断了气,天上飞叫着的寒鸦发出凄厉的嘶鸣,但也很快飞到四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关上房门,落锁,将弥漫的血腥气锁在了屋中,确定一切无虞之后他便大步出府,晶莹的雪粒落在他身上,闪着细碎的光。
  他向前走了几乎,倏然站住,回眸看向紧闭的院门,眼中不经意露出一丝迷茫,但是很快,他的嘴角便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转身便继续往前走去,平地之上掀起了的晶莹雪雾带起了他飘飘的衣摆,黑色长靴将松软的新雪踏实。
  他往前走着,走出了幽静的小巷,走道了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偶有几处人家的门口悬着几盏风灯,照出一片晶莹亮白来。
  公子兀自往前走着,可是,很快,他便停下了脚步。
  雪雾漫天遍野,她立在不远处,手中提着一盏风灯,风灯的光照出她略有些憔悴的脸以及落满雪的鸦鬓,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按在剑上。
第16章 我哥回来了
  温晏的眼帘倏然抬起,而后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搭上的剑柄,就在他手腕微动,行将出鞘之计,腰身却被猛地抱住了。
  他手上的动作也猛地顿住。
  雪雾静静流淌,冷风悄悄地吹。
  温晏垂下眼眸,握住剑柄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动了,修长的指节微微蜷缩起来,而后随着女子的哭泣之声,让他终于忍不住伸出了手。
  他将手放在她的脊背之上,原本熟稔的动作,此时此刻却在纷纷扰扰的雪雾的阻扰之下,变得有些滞涩。
  “不过是些财货罢了,迟早都会回来的。”
  他一下一下抚过她颤抖的脊背,柔声安慰道。
  “我知道。”裴明绘站了起来,眼睫上还坠着些泪珠,晶莹圆润,整个人脸庞都哭红了,“你就让我哭一哭,哭一哭就好了。”
  若真的只是些许财货就好了可是这一烧,把她的半数家财都烧成了灰,这叫她如何不伤心?
  她的这幅模样映在他眼中的一瞬间,就像是疾飞而来的利箭一般击中了他的心脏,瞬间激起波澜万丈。
  鬼使神差的,温晏伸出了手,用屈起的指节托走了那滴泪珠,他痴痴地看着那滴泪。
  太过遥远的记忆扑面而来,桃花扶疏之间,孤独的少女躲在馥郁桃花之中哭泣。
  朝霞万丈,东风煦拂,惹得一阵桃花如雨倾。
  他本路过此地,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便顺着桃林的小径往前寻,春寒未歇,岚气缥缈,他的眼睛被东方的阳光照得睁不开,但是隐约间还是看见了一个少女的白色裙裾,他本想上去安慰她,可是等他到了的时候,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地的花瓣,随着风飘散聚合。
  或许真的有神迹。
  他心道。
  “……”
  裴明绘伤心一哄而散,奇怪地看着发呆的温晏,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
  温晏从失神的状态之中走了出来,转而看向了裴明绘,她眼眶的红晕尚未散去,仍有盈盈泪珠闪着光,鼻尖也红红的,比最艳丽的胭脂更加动人心扉。
  心底的弦被勾了起来,温晏几乎是脱口而出:“真美……”
  如此直白的夸赞登时叫裴明绘红了脸,她彻底止住了伤心,也将眼角的余泪擦了去,好奇地问温晏:“真的吗?”
  温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神与异样,他似乎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与不解,长眉也蹙起了起来,似乎想弄明白这奇怪的情绪到底是什么,面对裴明会的问题,他遂十分随意地回道。
  “自然。”
  裴明绘看着他的神色几经变幻,心中却生了疑窦,可疑窦在何处,她自己却也说不明白。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温晏的手伸了过来,裴明绘起初以为他是要握自己的手,就准备将手伸了过去,但没想到温晏的手竟然越过了她的手,而是放在了风灯的手柄之上。
  “……”
  她略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
  温晏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裴明绘发红的耳朵尖上,嘴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狡黠微笑。
  屋外数九寒天,一进门便是融融春意,好似春天一般,馥郁的檀香悠荡在屋中。
  “喝杯茶暖暖身子罢。”
  裴明绘捧着茶盏到了温晏身前。
  温晏接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裴明绘,“子吟如此贴心,竟叫我不胜欢喜了。”
  “你的情话倒是信手拈来。”一见他笑意,裴明绘便心悸,遂低着头收拾着长案上的茶具。
  温晏听罢,遂探过头来,笑道:“此非情话,而乃重明心中之话。”
  “若有诓骗,我不得好死。”
  裴明绘感受到温晏正在靠近,他带着风雪寒气的气息越逼越近,她的心跳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种刺激与陌生的感觉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着。
  彼时温晏的手悄无声息地上移,假装着情人的抚摸,慢慢地搭在她的颈项之上,他薄薄的唇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无声的蔑视,涌动着的杀意,太多的仇恨穿透了风雪而来。
  “我信你就是了。”裴明绘突然坐直了身子,扭过头去,黑漆漆的眸子倒映着温晏的突然凝固的笑容,心中不期然生出几分愧疚来,“你们一个个,怎么都爱发这种毒逝,若真的应验了怎么办。”
  “左右我乃真心,何必惧他后果。”温晏虚握住她的手,眸光仿佛有实质一般,叫裴明绘再度心慌,可他的语调笃定又坦荡,恍惚间竟叫她听见了裴瑛的声音。
  “此生,我最亏欠的人便是你了。若不能再护住你,我又有何种颜面苟活于世呢。”
  所有的情绪都终止在这里,她的脑袋空了一瞬。
  “我乏了。”裴明绘突兀地站起身来,额头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脸一下子撞向了一边。
  “你没事罢!”裴明绘赶忙捂住温晏被她撞到的地方,非常歉疚地说道,“我真的太鲁莽了,可将你撞疼了?”
  “没事。”温晏看着裴明绘这幅着急的样子,竟笑出了声,“我又不是泥做的,怎么可能一撞就撞坏了。”
  “又如何值得你为我担忧成这幅样子。”
  他轻轻拢住她的手,却发觉她的手竟然异常冰冷,他遂低下头去,柔和地吐出气来,想要温暖她的手。
  “手怎么这样凉。”他垂着头,抬起眼,低眉顺眼,分外有娇弱外室的风姿,只叫人看一眼,便生了攫取他滋味之心。
  按实说,裴明绘本不喜男子有如此娇弱之态,但彼时,眼前的人,却顶着裴瑛的脸。
  她呼吸一窒,黑色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温晏。
  温晏以缓缓仰起头来,以微末的距离不动声色地靠近着。
  墨发落肩,眸间浮笑,这个如迷雾一般出现的男子似乎永远都是这般温柔,这般爱笑,他似乎永远都能体悟她,用自己的温柔,排解她的烦忧。
  可他真的是这样吗?
  不知从何处漏进来寒风,吹得满室烛火晃荡不息,连带着烛火光影也变幻不止,映在绝美的男子的身上,便是忽明忽暗。
  时真时假,缥缈不定。
  可就在他的气息越逼越近,这张脸上相似于裴瑛的地方仿佛越来越少,独属于温晏的颜色却越来越重。
  临了之时,她终是偏过头去,他的吻堪堪停在她的脸侧。
  “好了,子吟既然累了,我就先走了。”
  肃肃衣衫摩擦之声后,温晏站了起来。
  “雪重,我叫马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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