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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他命令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无从反抗。苏倾还想反驳,却见他眼神坚定,只能低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突然跑回来从他身后抱住他:“你能平安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我这几天一直很想你。”最后一句话说得又低又急,说完,就赶忙松手跑走了。
  这算是告白吧。苏倾一直跑到他房间把门合上才背靠着门大喘气,心跳快得怎么都停不下来,只想着不能让他跟楚小凤有什么,自己就这么轻易告白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他们古代人,听到“想”他这种字眼,应该就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了吧?他会不会再见到她的时候说很不好听的话拒绝她,和她保持距离?苏倾在房间里暴走了大半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告诉自己,算了,反正暗恋变成追求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做过,以前追于清那个混蛋的时候也受了不少委屈,温容是翩翩君子类型的,至少不会像于清那样对她,这就够了吧。
  另一间屋子中,温容也是心绪难平。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想着若是在她故乡,这种动作,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做,随便说的话,真的是难以理解了。她抱他的时候分明像个怀着爱慕的女子,可是她怎么可能爱慕他?她明明和司徒瑾……可在她抱着他说她想他的那一刻,他竟第一次有种紧张到动也不敢动的感觉。
  她只是不识这里规矩罢了,既然看了楚小凤的身子这种事都可以坦然面对,这句话应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含义,温容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却止不住自己心中一直回想她的话,似乎有一种暗暗期待衍出来,惹人心烦。
  直到榻上的人沉沉在梦中唤了句“华音”,才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华音,楚凤戈又梦到纪华音。
  梦到那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眸子,梦到他满怀憧憬望向外面时脸上的向往跟期待。
  他实在后知后觉,好像直到他死去他都还是不明白,他究竟为他舍弃了多少。却在一个下雨的午后,在取一个人性命之时幡然醒悟。
  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以身挡剑,对着深爱的人面目狰狞地喊:“我不屑与你一同死,快滚,滚开!”让他忽而想起那时纪华音对他说的那句“楚凤戈,我告诉你,我宁死都不会接受你一段这样令人作呕的心意。”
  “你不是恨我么,那便杀了我。”
  手中握着的宝石坠子似乎突然温度灼人,烫得他什么都忘了,直到那人手中剑捅进自己身体才下意识反击一剑结果了他,而后疼痛自伤口蔓延开来直入心脏,竟让他难以喘息。他支着剑一步步走出去,雨水同血水混合流淌,踉跄狼狈,似乎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日,再入飞红尽,纪华音推开他的手那一刻,他的慌张无措。
  时光却又折射出之前纪华音反常地告诉他“这次我必定要逃走,你要不要跟着我,自己选择”。
  原来如此,原来从那时起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纪华音一生都在想着叛逃飞红尽,想着脱离那片浓郁可怖的杀气,成功过两次,却又因为他楚凤戈,回了两次的头。
  那天大约也是个阴沉的天气,师父出了门,纪华音再没有弄错飞红尽大门的方向,问他愿否和他一起逃。
  明知这次飞红尽落脚的地点是汉郡北方的大漠,四处荒凉,野狼成群,若是贸然出去生存可能极微,他却还是不能任他这样消失,终究和他携手疯了一般地冲进那片无边的风沙里去。
  少年想着,为了留他在身边多一刻,舍命都是好的。
  阴沉干燥的大风中,突然被那人抱住。
  “阿戈,我想,我们即便这样死,也要好得多。”他没有说比什么好得多,他没有告诉他若是继续待在飞红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否则后来的事怎么会发生。
  楚凤戈将额头与他抵了抵,握住他的手:“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三日荒漠漫无目的的行走,两人体力都耗费殆尽,却谁都没有提起回去。在纪华音睡着的时候,楚凤戈割破手指,将血液给他灌到嘴里,缓解他的干渴。
  已至穷途末路,却又绝处逢生。
  沙尘尽头突然极快地驰来一行白马,领头的那一个已身中几箭,眼见就要躲不过身后几人的追杀。
  楚凤戈与纪华音出了手,于三人而言,这一场相逢,都是命中最重要的转折。
  受追杀的锦衣公子被两人救下,照着他指出的路,三人驰马,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客店,当时只求活命的两个人怎么会想到,他们救下的,会是当时的太子,今朝的天子,程锦。
  那时几个皇子为了瑞朝靖天子之位正争得如火如荼,即便杀戮自己兄弟也在所不惜,太子程锦自然是人人都想要除之后快,只是没想到即便取道这样荒凉之地也会遇到埋伏,身边侍卫被杀了个干净,绝望之间,却遇到了这两个出逃的高手。
  楚凤戈和纪华音经过那一场打斗耗尽了几天来已经微弱的体力,更是身无分文,好在程锦还需要他们,三人到了客店,见到赶来护驾的守卫,程锦吩咐,将这两人好好对待着,这是救了本王命的人。
  两人几乎以为所有幻梦成真。
  想来程锦养病而他们养精蓄锐的那段日子,是楚凤戈这一生都再没有过的好时光,只是韶华易逝,还没等到纪华音吃遍所有馅的包子,变故就已来临。
  “纪包子,等我们与这公子分别,我们就去中原,我杀人赚钱为你开华音酒楼,酒楼就开在宰相府前,有朝一日,待我取了他性命,我便再也不让他人鲜血染红自己衣裳。”这句信誓旦旦,是杀手能给出的最好的柔情。
  纪华音与他同站在屋顶上向远处看,听到他说杀戮,眼睛不耐地眯了眯:“阿戈,报仇当真那么重要?”宰相性命岂是他们可以随意可取。
  “因为有仇要报,所以我才活着。”顿了半晌,这句话从少年口中缓缓说出。
  纪华音垂眸,说:“也罢,”良久又加一句,“我分你的那个宝石剑坠,你不准让它沾上仇人的血。”
  楚凤戈转眼去看他,他说这话时认真的神色让他有了吻他的冲动。
  “你耳垂上有脏东西。”故意逗他转过来。
  “说了多少遍,是痔!”
  听着他略带气愤的语气,伸手抚上那一颗淡淡的痔,在他猝不及防间,吻住他柔软唇瓣。
  少年青涩的吻,包含情意无尽。太用心,以致失去了杀手该有的警惕,浑然不觉第三人在场。
  在暗处听着他们对话的太子,玩味地眯起了眼睛。
  程锦需要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刀,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刺入敌人心脏的暗器,在听到楚凤戈对宰相的仇恨时,他便打定了主意。
  一点点除掉宰相党羽,是他即位后势必要做的事,而这个为恨而生的少年是他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还不成熟。他已探明这两人是飞红尽未出师的弟子,而他要的,是飞红尽经过完整的打磨之后,最冷酷无情的刀。
  “凭你,杀不了宰相,但是我可以帮你,”分别之时,他将身上一枚玉佩放在桌上,“此次他们没能杀了我,便再也阻挡不住今后我即位,楚凤戈,你离出师日子不远,到时候,带着它来找我,本王助你复仇。”
  他说的,是出师以后,而不是现在。
  楚凤戈拿着那枚玉佩,看着扬长而去的程锦呆愣了良久,而纪华音就如同无事一般在他身旁吃完一整笼的包子。
  “发什么呆,”他努力忍着心中酸楚扬唇,笑了一声,“好了,阿戈,包子我也吃够了,我们回去。”
  上次他选择因他而回去,这次便合该逃不过故事重演——不就是一条命,我成全你。
  这个梦做着做着就到凄楚,到两人回门被惩罚的那夜,纪华音反常地冷着脸,拖着一身的伤,再也不要他近身。
  “真正看到外面的世界我才明白,男子跟男子根本不该有情,你将我当什么看待?”
  “楚凤戈,你的心意,你这个人,都令我觉得恶心。今后,我们,不该再有半分亲近。”一字字说出,锋利如尖刀,却终究割在自己心上。
  让他恨他,在最后决斗那一刻,他便能下得了手,也少一些痛。
  打开他的手,纪华音转身那一瞬,不知是身子上的痛还是心中的痛,融成一片让他疼得就要疯掉,却又让他挺直了身子,精心留给他一个最坚决的背影。
  夜风凉薄,楚凤戈一身狼狈站立,盯着那人毫不犹豫离开自己的身影,仿佛被忽然抛入冰冷刺骨的水中,又或者,被尖细的针,一根根地刺透,疼痛直穿骨髓。
  他这一生,再也没有那般,在冰冷的长夜中,遍体鳞伤,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十一章 情思百转
  这个脸上从未有过表情的杀手,竟然在梦中泪流满面。苏倾托着下巴端详那张清俊的容颜,想他一定是梦到了纪华音。
  苏倾叹了口气,仔细地将他脸上眼泪擦去,呆呆想,自己连有朝一日要离开心爱的温容想都不敢想,他却亲手杀了自己深爱的人,这份苦楚即便过了十年,也不可能被忘却吧。
  温容才去买了个早饭上来,就看见苏倾已经出现在楚小凤床前一脸怜惜地给他擦眼泪,皱起眉头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苏倾吓得手一抖,心跳同时加速,抿唇抬眼去看走进来的人——昨夜她说的话,他应该要给出回应吧?
  温容将带给她的点心搁在桌子上,因为她丝毫不懂避嫌地与楚小凤的亲近而有些不爽快,心里更加确定她昨夜会抱着他说想他也只是友人之间的示好罢了——连楚小凤,她都可以温柔为他拭泪。
  “阿倾,这里不同你的故乡,你不可以与男子这样亲近。”他不快地把她唤过来。他很确定他不喜欢她对楚小凤的温柔。
  苏倾看见他的态度,又听见这句话,心凉了半截,随即苦笑。她真是异想天开,才奢求他会对自己有一点的喜欢,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也终究被他看得一文不值吧?否则他脸色怎么会这样难看,还说这种话。
  “我明白了,”苏倾垂着头坐下,害怕自己从此被他讨厌,又低声补了句,“昨天是我错了,我不该抱你,还对你说那种话。”他说不该与男子这样亲近,就是这个意思吧?
  温容听见这句话,心里竟更不好受,昨夜那种莫名期待被这句话尽数浇熄,想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是对自己爱慕的人才该有的行为,而他和她不过相识不久的同伴罢了。
  “无妨。”这句话说得艰涩,点心更是半点吃不进去。温容站了起来,留她一个人吃饭,自己去写寄给凉州那边的信去了。
  苏倾见他走,更觉得后悔,吃着最喜欢的点心都味同嚼蜡,怎么忍都忍不住眼泪模糊视线。
  楚小凤一直没有醒,两天,他都处于一遍遍轮回的梦魇中,不时叫几声纪华音的名字,皱着眉头流眼泪。
  大夫说他伤得太重,即便是能苏醒,也活不了几天了。
  苏倾虽然和他没有多少交情,可是总控制不了自己心疼这个人。可能他的故事真的给她的震撼太大,又或者只是在他讲纪华音甘心为他死的时候,她正巧正准备奋不顾身去保护温容,两件事情一重合,令她生出悲戚的共鸣。
  让你心疼的必定不是别人的事,而是你从别人的事中看到的自己。
  苏倾又想还好她不必在爱人与仇恨之间做出这等悲壮的选择。虽然她表白没成功,但是还好怀的希望不大,也不是很失望,况且她从来不是贪心的人,只要能待在温容身边她就满足了。
  离他绝命书里提到的日子还有五天。天子派来的护卫和司徒瑾都在尹府,楚小凤又伤成这个样子,危险应该算是消除。温容和苏倾两个决定就在毓城等着楚小凤醒来,温容是想从他口里套出他背后的人以及杀尹赫的目的,而苏倾,想着总该把他救醒问问遗愿什么的,也不让这个人就这么白白地死去。
  苏倾本来想着两人能过几天平静日子,然而生活从来不朝着你想象的方向发展,这天一大早,就有一个穿着捕快制服的找上门来,敲开苏倾的门,直接就是一句“你是否苏玛丽苏姑娘?”
  苏倾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人,心里想自己在毓城境内没犯什么事儿,怎么还把条子招来了?眨眨眼:“呃……你们找她做什么?”
  他也不答话,上下打量了她一通,就拿出令牌:“随我们到衙门一趟。”
  “你先说清,要我去做什么?”苏倾见被认出来,戒备地躲了躲。难道是因为那两个人送她去勾搭楚小凤的事被官府知道了?她这个名字也就他们晓得,上次在街上还碰见……他们肯定是被官府给抓到买凶杀人把她供出来了!
  “你随我去了,自会知道。”还是强硬的语气,大有动手的意思。这个时代捕快大多是这副嘴脸。
  苏倾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应对,也不敢动手,心想袭警这种事要坐牢的吧,可是难道她就任他拉走?终于温容听到动静从自己屋子出来,看见这一幕,展展袖子,走过来,边不紧不慢说了一句:“不知足下有何要事?”
  “你是什么人?”捕快不悦地不耐地扬了扬眉。
  苏倾则是迅速地退了一小步躲到他身后去看着他,心里盘算着温容知道了她惹的麻烦还没尽,会不会把扇子收回去。
  “在下是鹿洲在编捕快,”温容点点头,将苏倾从身后拉出来,“她是我随行之人,要去你们毓城官府,也不该是被阁下这般带过去。”
  苏倾这才想起这茬,从身上掏出腰牌,附和着点头:“对啊,我们是同行!”鹿洲比起毓城可是大地方,他们两个到了这里肯定要受到格外的尊敬。
  果然这个人脸色变了变,态度恭敬起来,拱手道:“原来是鹿洲的同行,有失远迎。”扫了眼苏倾:“只是不曾听闻过哪里有女捕快,莫非这位就是……”
  “兄台见笑,她是在下家中娘子,跟着来办官差罢了,不知道她给贵地惹了什么麻烦?”鹿洲因为倾歌令的事已经成了风口浪尖,那场擂台想必已经传到这里来,温容想他们定已听说了苏倾的事,但现在最好不要暴露身份让事情变得复杂。
  “嗯,我是他娘子。”苏倾知道他的打算,便趁机往他身边靠了靠,“随相公来此办些小差事。”跟倾歌令撇清关系。
  “原来如此。”他虽然纳闷为何两人不住同一间房,也不好问出口,只点了点头,又斟酌问道:“两位是为缉拿楚小凤而来的罢?想来苏姑娘定是为此女扮男装涉险,在下实在敬佩。既是如此,还请二位移步毓城官府,协助我们办案。”
  温容看了眼苏倾,道:“也好,虽说那楚小凤终究未擒得,能为这边尽几分绵薄之力,倒不算辜负使命。”
  原来在古代买凶杀人也犯法,两天前被楚小凤杀的那个人被发现挺尸在某条郊外的小路上,那两个雇楚小凤的人就被逮着了,还把苏倾的事说了出来,现在要她过去对对证词结个案什么的。
  两个人跟着去了毓城官府。果然是小地方,府衙都没有鹿洲的气派,跟几个长官说清了身份,苏倾又半真半假给他们说自己把楚小凤打跑了云云,总之狠狠地宣传了一把自己的女侠形象,然后就算正式结案,罪责多推到楚小凤头上去,那个雇她的人就出了些罚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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