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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温仪之被这一连串的问句牵引着想了许多,到最后脑子里却乱成一团,看着那张脸良久都答不上话来,直到她不耐地又问了一遍,才勉强开了口:“……是。”这句话回答的时候竟有犹豫,似乎他一直在极力躲避的东西要占领他的理智。对此他明明是期盼已久,为何真到了现在,带来的却只有钻心疼痛?甚至更多地,他想对她说:“不要走。”可这句话终究还是烂在了喉咙。
  李秋痕因为他的那句“是”愣了半晌,似乎认真地想着什么,最后终于还是没有把脑海里的东西说出口,只是认真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顿道:
  “温仪之,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下去了。”
第五十三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3)
  倾看着面前的人颓唐的模样良久,终于忍不住想要再问他一遍,却见他缓缓抬起了头,神情恍惚,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你知道陆兮为什么会中毒么?”他突然轻轻问了这么一句。
  苏倾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时候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成亲,”这个一身颓丧气息的男子回忆着往事,靠在椅背上,“恰巧又及公子昱拒绝丞相姻亲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变动,不知怎地牵扯到我府上来,使我整日劳顿疲乏,忧心忡忡。那时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说是南山上有一株灵草,只要能将它采到,便能保人安好一世,竟真的为了我偷偷出府去摘。结果进了深山,灵草未寻得,却碰上了毒草,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温仪之垂了垂眼,声音有些哽哽的:“前些日子,她醒来,自知身子已是孱弱无比,撑不了多少时日,却依旧将所有的痛楚瞒了下来,做出开心模样与我度过了半月时光。她一直在告诉我她有多么高兴,可我却能察觉到她暗自的不安。”
  “终于到了那一日,她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急急遣了花眠将我唤至她床前。她没有叫我再去找郎中,亦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她只是抱着我,身子那样冰凉。
  她说仪之,我当初去为你采撷那株灵草,便是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活着,却未料到适得其反。我的时日无多,这是我的命,我们早该承认。今后,你一定不要再一意将心思放在救我身上,因为我想看到的,是你能好好地,过上我想你过上的那种日子。这才算我当年值得,你懂了么?
  我懂了么?直到我向昱公子提出那个要求时,我都没能懂她,可我现在懂了。我这些年来,因着心底的执念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终至作茧自缚。有些东西明明不能强求,我却不能接受现实,终是伤害了所有不该伤害的人伤害了自己,阿倾,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确实,确实是不应该再欺骗自己了。
  阿倾,你说得对,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这些话,我都要亲口对她说出。”
  温仪之声音低沉地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整个屋子似乎都因这番话而笼上一层悲凉。他缓缓地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被门槛拌得一个踉跄,抓住门框才得以站稳,那样狼狈。可他再也没有回头。
  苏倾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掉落。她以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能悲伤至如此地步,可似乎心里又是明白的。
  她听见他说的那句“有些东西明明不能强求,我却不能接受这些现实,终是伤害了所有不该伤害的人伤害了自己”,想起温容方才冷漠的面孔,第一次想,原本就是不应该奢求的东西,她总是此般付出,是否终究会如同这个男人一样,作茧自缚。
  她一个人在空荡的屋子里,几乎将这些时日在温容面前小心翼翼藏起的所有委屈都哭了出来,又想哭出来便好了,这样能在途中被点醒也是好的,至少她还没落到如同温仪之与李秋痕一般惨烈。
  也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终于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去,却在门口与温容劈面逢上。
  正午的阳光下,两人就这样站定,蝉鸣鸟叫似乎格外清晰,响在整个世界里,将所有的喧嚣都盖过了,淹没了,只剩下对面的彼此。
  温容深锁着眉头,神情复杂地看着苏倾,脑子里不停想着温仪之走前告诉他的那些她孤闯洞房后说的话,面对着这样泪痕交错的一张脸,心疼得厉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苏倾先是一怔,随后想起了方才自己那句“如你所愿”,抹了把眼泪,向他疏离地笑了笑:“温公子。”
  她拭干了脸上的泪,再也没有像从前一般给他安慰她的机会。温容因为这句“温公子”皱起眉头:“阿倾,你……”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
  “苏倾谢过公子这几日照拂,”苏倾温和有礼地朝他笑了一下,“从前苏倾不懂这里规矩,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不要怪罪。”
  温容眉头锁得更紧,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想她若对他发脾气也是好的,至少他可以向她赔罪,他可以任她发泄她的委屈,可是现在她突然对他疏远成这样子,连他解释的时间也不曾给,怕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阿倾,你听我说……”虽然自己都没有弄清楚事情缘由,但他还是开了口,试图挽回些什么,却终究不知道如何措辞——大概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刻。
  苏倾只是静静地,温和地看着他,对待陌生人一般,礼貌地等着他将话说出来。可是温容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
  苏倾又笑了笑:“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要说了吧,”她点点头,“我现在去搬回蔷薇苑,再借住一宿,明日就离开。”说完,便再次微笑以示告辞,越过他向前走去。
  “你去哪里?”温容听见“离开”这个词,急急随着她转过身问道。
  “我自是无根之人,四处漂泊吧,”苏倾脚步顿了顿,“不过未郡不很讨我喜欢,我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温容听见这句话,整个脑子都混乱起来,只想着她一定是对自己失望之极,她已经放弃了那份想要亲近他的念头,她已经……不再想要他了。
  “阿倾,对不起。”只好低低地对着她背影说这么一句。太想挽回,可是越显笨拙,连追上去都忘了。
  苏倾在转身那一刻其实已是眼泪盈眶,听见这一句,更觉得心酸得厉害,却仍旧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故作洒脱地说了一句:“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原来他也知道歉疚,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混蛋的事。她这时已经有些维持不了淡定的疏离,语气终于冷下来,“还是唤我‘苏姑娘’吧,‘阿倾’这样亲切,苏倾觉得受宠若惊。”
  然后朝着远离他的方向,大步走开了。
第五十四章 冰释前嫌,此身相誓(1)
  倾这一上午哭得太多,觉得累饿交加的,把东西收好回到蔷薇苑,立马去敲司徒瑾的门要吃的。
  司徒瑾这时候估计在睡午觉,揉着眼睛开了门,看见苏倾哭过的样子,顿时睡意全消,脸上堆起笑来,轻声问:“你去找过温仪之啦?”
  “嗯,”苏倾答了一声,开口,“我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
  “好好好,”司徒瑾见她并没有很难过的样子才松了口气,连声答应她,“我这就叫人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好的,”苏倾有气无力地走进了他的屋子,“我明天就要跟你们分开,肯定过不上好日子了,今天我要吃顿饱饭。”
  司徒瑾向侍者交待完毕,跟着她走进去坐下,“你去哪儿?你你你,该不会想寻短……”
  “短你个头!”苏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说我追他是做傻事么?现在我要放弃了,你再说老娘傻试试!”
  “哦……”司徒瑾看着她,心想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怎么前几天还飞蛾扑火似地要和人家在一起,怎么现在毫无征兆地就放弃了?不过这样最好,他想了想,问:“那你不傻了,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苏倾老实地摇了摇头,又道,“你说我再回鹿洲去找季回,他还会用我么?”其实当个女捕快也是挺好的。
  司徒瑾觉得和她在一起待了这么久,真要分开还真的很不习惯,犹豫了下,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生活定会困难,实在不行,你就去平城,找找瑶儿,她也能帮帮你。”
  苏倾这时候觉得有点感动,想虽然这家伙智商不高,但为人仗义,对她真心的好,处处为她着想,算是个好哥们。她看着他,叹了口气,想给个拥抱什么的又怕被想歪,最后还是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司徒瑾,你真是个好同志!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司徒瑾用力把手抽出来:“跟你说了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只要尹袖一个!”
  正当苏倾想要再向他强调一遍“身坚智残”这个词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随即是一个好听的男声:“瑾儿倒是十分坚定。”
  两人将目光投向这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个一袭天青色衣裳的男子和一个浅蓝色罗裙的女子正向两人走过来。这两个人真是如同仙人一般,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但是一点都不会显老。男的成熟俊朗,浑身一股仙气,皮肤白皙,脸上棱角分明,整个人显得干净至极。女的倒是妩媚更多些,一双桃花眼含笑,能勾人魂魄似的,却不会显得轻浮,反而很有气场。
  这是……药王夷尘和司徒瑾的娘?苏倾随着司徒瑾站了起来,有些愣神地想,老是听司徒瑾叫夷尘“老家伙”,导致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太上老君一样的形象,没想到他这么有姿色!完美的大叔啊干脆瞬间移情别恋他得了!还有这个笑吟吟的美人……果然人家司徒瑾在父母基因方面就把她完胜了……
  “娘!”司徒瑾见了这两人,直接无视了夷尘,热络地跑到他娘身边叫了一声,笑得像个孩子,拉着她手臂向苏倾介绍,“这是我娘,”又转了转身,“娘,这就是阿倾。”
  苏倾回过神来去看她,觉得在这种美人面前有点自惭形秽,话都说不太清:“美女……不,阿姨……不,伯母好!”她变换好几个称呼才定下来,带着抱歉向她笑了一下。
  美人也掩唇一笑,丝毫不介意她的失态,说了句:“唤我玉娘便好。”
  玉娘。苏倾怔了怔,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司徒安这么爱玉,不仅四个儿女名字,连整个西弗门的地名几乎都带玉。好羡慕她,她想,能被一个人这样全心全意地爱着。
  思绪却又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乱。是毫无存在感的夷尘开了腔:“咳咳,瑾儿,你不将我介绍介绍?”
  “我不愿意。”司徒瑾毫不客气地回了这么一句。他始终和他爹站在统一战线上,坚定地将这个老家伙视作经常抢走娘的敌人。
  “我知道你啊,”苏倾自己转身打量这个谪仙般俊美的人,“你是传说中的夷尘对不对?你好,我是苏倾,你可以叫我阿倾!”
  夷尘听了这句话,自得地拂袖看了司徒瑾一眼,脸上带着笑意,说了一句:“见过阿倾姑娘。”
  真是太迷人了,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苏倾又在心里感叹,突然想起青黛的事,说:“你等等,我有件东西要还你。”
  司徒瑾很不满苏倾对他的态度,但是有娘在也只好忍了,招呼他们坐了下来,看着苏倾跑到她房里拿着剑回来,几人才都吃了一惊。
  “青黛?怎么会在你那里?”司徒瑾率先惊讶地开口问。夷尘和玉娘也有些疑惑。
  “是秋痕给我的,”苏倾坐下来,一五一十答道,“她说她用不着它,便赠给了我。但我想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还是还给你好了。”她将青黛递给夷尘。
  夷尘却没有收下,只是又淡然一笑:“既然是秋痕给你的,你便收下吧。”
  “凭什么?她又不会剑术,当年你都不给我,竟然……”司徒瑾不满地嘟囔,却被玉娘止住:“阿倾,你拿着吧,你一个姑娘家行走江湖,确实需要些防身之物。”
  苏倾有点犹豫,但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也就收下了剑,学着古代人的样子拱手说了声“多谢。”
  司徒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玉娘分明是很疼爱自己的儿子,笑他:“多大的人了,还跟姑娘抢东西,不害臊么?”语气根本就是对着五岁小孩说话一样。司徒瑾就真像个小孩子一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夷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抿了口茶,并没有说话,心想能叫秋痕将青黛相赠,这个叫阿倾的姑娘,的确是有些不同之处。
  四个人就这样又谈了好一阵子。在司徒瑾的强烈要求之下,玉娘还是决定回到西弗门去先给司徒掌门做做心理工作,好让司徒瑾回去的时候不至于死得太惨,至于夷尘,既然这趟出了谷,索性不回去,继续四处云游行医,两人这次过来算是辞行。
  提到玉娘要走,司徒瑾还是有些不舍,一脸失落地说:“娘,你要保重啊,我事情办完之后,一定快些回来……我向你提过的事,你也记得去办。”
  玉娘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在外面也要保重,知道了么?”
  司徒瑾用力地点下头。
  这时候饭菜端了上来,他们说已经用过餐,就没有留下来,向两人告了别。走前夷尘给司徒瑾留下了一个小木盒,说是里面装了一些蛊草,若有事需他,找个信鸽喂一喂,便能让它衔信给他。司徒瑾表示“我才用不上你这老家伙。”,苏倾只好替他向夷尘点头,道了谢,将他好生送走了。
第五十五章 冰释前嫌,此身相誓(2)
  倾对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胃口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好像真的要去放下什么的时候,要将粘连着骨肉的东西都要撕个干净,那样一寸寸裂开的感觉疼得厉害。本身这个决定就做得太过突然,这更使这痛楚猛烈。
  明明努力不去想,刚才和夷尘与玉娘说话的时候也都好好的。怎么只要一静下来,就感觉耳边开始嗡鸣?苏倾搁下筷子,使劲捏了捏眉心:“不好吃。”
  司徒瑾知道她心情,又想不出法子来安抚她,只好问她:“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再差人给你做?”
  “别,会浪费的,”苏倾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心烦,你不用理我。”
  司徒瑾最见不得她这种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想着快要分离,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上,自己心里也有些感怀,问道:“你喝不喝酒?”以酒为她饯别也是好的。
  “喝!为什么不喝?”苏倾扬起了头,“我酒量不错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况且古代的酒纯度普遍不高,她应付一两瓶应该没问题。
  “好!”司徒瑾豪爽地答了一声,转而就差人拿了几壶酒上来。就是那夜温仪之喝的那种酒,闻着很香。这差不多是这个朝代酿酒的最高水平。
  他给苏倾拿了一个小杯子,给自己却放着一个小碗,明摆着就是在鄙视她的酒量。苏倾“哼”了一声,把他的碗抢过来,自己小杯换过去:“是谁给谁饯行,酒都不想给人喝够么?”
  “这酒很烈的。”司徒瑾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多半是想借酒浇愁,到时候她万一真醉了怎么办?
  “是么,你们这里的酒能烈到哪里去?你给我看着。”苏倾拿起一壶酒就往嘴里灌,吓得司徒瑾拦都忘了,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呛到自己才把酒壶放下来,豪放地说了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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