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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温容其实一直都是醒的,只不过感到她醒来之后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才闭眼装睡,没想到她没有惊慌失措也就罢了,还这么不安分。他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答了声“嗯”,将手臂移了开来让她从他怀中出来。
  苏倾只好不舍地松开他,又讨好地给他捏肩膀:“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实在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的。”
  温容勉强点了个头,更加无语地想,她到底是哪个地方来的人,怎么与一个男子相拥而眠一夜都能这样坦然?难道她就不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么?这样想着,竟真的问了出来。
  “啊?你觉得我占了你便宜?”苏倾显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干笑了两声,“昨天晚上是你自己坐在我旁边的,这可不能怪我。”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温容脸上又是三条黑线,心想莫非在她的家乡男女是颠倒的么,为什么她这么一说,自己真的有了种被占便宜的感觉……他摇摇头,无奈地看她一眼,站起道:“好了,梳洗一下,我们再去寻李秋痕。”
  “嗯。”苏倾也站起,这时正响起敲门声,她就毫不犹豫走去开,温容伸手拦都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冯云看见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神情一僵,想退出去又来不及,愣在原地。
  “你愣着做什么?”苏倾很不解地歪了歪头,“一大早的,你有什么事么?”
  冯云只能努力无视他主子的目光,抿唇低下头去:“呃,襄阳府那边来了书信,说司徒少侠已经带着夷尘赶回来了。”
  “司徒瑾这家伙这回还挺靠谱。”苏倾念了一句,又笑道,“这么早起来收信,辛苦你了,我们才刚醒来呢。”
  这时候冯云是不敢再听下去了,连声答了两句“不辛苦”,赶紧告辞急急退了出去。
  苏倾刚回过头就看见温容的表情怪怪的,联系到冯云的异样,才猛然反应过来:“呀,他该不会以为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吧!”
  温容被她的言论惊吓得多,这时候倒突然想笑了,觉得她的这份率真有时候倒也很可爱。扬唇反问:“你以为呢?”
  “……我能用这个要挟你娶我么?”苏倾权衡了一下,认真地问。在古代,这种事貌似可以发生的。
  温容于是笑意更深,心想她这回倒是懂点道理,故意道:“只有冯云一个人知道,他又是我的人,我不承认也是可以的。”
  “也是,”苏倾失望地叹了口气,又道,“对了,你以后能不说冯云是你的人么?听着有歧义。”
  温容:“……”
  “我说真的,我有时候就觉得你们两个有点断……”苏倾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知道了。”温容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
  *
  梳洗毕,苏倾又给温容将昨夜剩下的那半截故事讲完。一直讲到李秋痕要给陆兮医治七年,然后带着惆怅分析:“李秋痕一定是用自己活着的最后七年留在温仪之身边,到最后一刻再救醒陆兮,自己离开。但时候到了,又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该救的人没治好,自己也成了这个样子。”
  “不对,”温容想了想,问,“你算算,她待在温仪之身旁,真有七年?”
  苏倾认真地想了想,温仪之今年二十二岁,他十七岁时候陆兮得病,至今也不过五年,再加上他四处求医耽搁的时间,和在药王谷的那段时日,李秋痕出谷赴襄阳至今,最多也就三个半年头罢了。果然他总要理智些,便能看到重点,她皱眉:“那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这话,你还是去问九里香吧,”温容抿了口茶,“我看她倒是对肯对你敞开心扉。”这丫头总是有种魔力似的,不论是当日冷酷无情的楚小凤,还是今时宁死不屈的李秋痕,竟都肯将自己故事讲给她听。
  苏倾想想也是,就点头,站起走向隔壁,去寻那个虚弱无比的姑娘。其实听到她七年的寿命还未走到尽头,她心里是有一块大石放下的,她不希望她死,不希望她真的就这样为苦苦追求的那个人耗尽了一生。
  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很傻,苏倾想,但是这件事若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会如她一般义无反顾吧。她现在会在这里的原因,不正是她即便被温容辜负,还要不甘心地来找他么?她们两个,说到底其实都是一样的,而她的下场未必就不如她惨烈。
  想到这个,苏倾郁郁地叹了口气,推开门,便看见那苍白的姑娘已经醒来,她没再戴上帷帽,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出神,见她进来,也没有要防备的样子,只是极轻地缩了缩身子:“你还想要带我回去么?”
  其实她的性子并不那样冷清,苏倾想,从前只是带了帷帽的缘故,她没法看清她表情,才觉得不可接近。现在看来,她其实就是个正常的年轻女孩子。她走到她旁边坐下,问她:“你昨天说救不了陆兮,是什么意思?”
  “时机未到,我便先对她用了药催醒她,没想到终究是急了,她才撑了这十几天,所有的命便耗尽,”李秋痕懊悔似的低了低头,“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向昱公子提此条件……既然来抓我回去的是他的人,姑娘,昨夜你叫进来的便是昱公子吧?求你替我想想法子,你……万万不能让他死了。”她昨夜虽然闭上了眼,其实还是有意识的。
  原来她治好陆兮真的需要七年,可她估计再也无法忍受在温府被辜负的日子,也想好好地去活自己剩下的几年,才想让她早早醒来,没想到操之过急。苏倾皱起眉头,照现在的形势来看,陆兮真的是醒不来了,那么温仪之不服温容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这该如何是好?
  “那你说,若是你师父来了,还有救醒陆兮的可能么?”只能怀着最后的希望问。
  李秋痕怔了怔,垂下眼睛摇头:“陆兮中的毒名为寒魄,寒魄无解。”
  她一直说此毒无解,为什么她还是能医好她?难道她医术比她师父还要好?苏倾有些疑惑,但没有问出来,想还是谈点实际的吧,皱眉叹了口气:“那你回去也没用了……你原本是想去哪里?”
  李秋痕恍了个神,继而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我一直想去毓城看一场灯会。”
  苏倾愣住了,她以死相逼不肯向前,竟是为了这样简单的一个期许。这期许小得像个孩子的愿望。这个女子,她在药王谷中清净了那么多年,初涉人世也未曾体会到那种喧嚣喜悦,三个多年头,她一直抱有的这小小心愿,竟都来不及达成。
  转而又想起那时自己跟温容在毓城见过的那些花灯,原来两人当时也不是碰巧赶上,毓城的灯会估计很多,也十分出名。
  苏倾这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去想这件事,沉默了一会,为了让她安心,说了一句,“我会放你走……你宽心,温仪之的事,我跟昱公子,都会尽心想办法,毕竟他也不是真心想除他。”她顿了顿,向她微笑:“你应当去毓城看看的,那儿当真美极了。”
  这张苍白得骇人的脸上有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真的?”李秋痕终究是那个纯洁的李秋痕。
  “真的。”苏倾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想了想又道,“就是吧,我估计你把路线搞错了,你当时见到我们的时候,都已经超出那里不知道多少里了,你要是想去,我给你重新指路。”
  “是么?”李秋痕咳了一通,好在没出血。她抬起头来,反握了苏倾的手一下,突然说:“姑娘,你是我在这世上遇过最好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苍白纤弱的女子认真地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倾鼻子突然一酸。她这一生,真的是被辜负得太久,她想,只愿她这次能帮到她。
  这样想着,她站了起来:“你收拾一下,我等一下就送你走。”
  李秋痕感激地笑了起来。
  那是苏倾此生见过最干净的笑容。
  *
  苏倾跟温容说了事情始末,但温容还是对于她是否真的没办法救陆兮这一点表示怀疑,也不太想放她走。她只好各种撒娇卖萌满地打滚,终于让温容无可奈何地点下了头。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温容对苏倾真是毫无办法,终究只能恨恨地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
  这边冯云却被苏倾求人的手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心想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身手还不错扮个男装也不显扭捏,怎么撒娇这种女儿家的手段也能用得出神入化?又想她要是这般模样对着他,他绝不会从她反而想吐她一身,可平时更不可能对此动容的公子,竟然真的就吃她这一套,莫非昨夜他们真的……公子向来洁身自好,虽假意流连青楼,可那里最美的姑娘也没得过他多少宠幸,怎么现在想起染指人家的女人来了?恐怕是真的对她用了心思吧。
  “不算白来!”这边苏倾根本不知道冯云心中所想,将目光投向他,打断他思绪,“要是我们不来,冯云不就要一直在这跟她僵持着了么?现在好歹有了结果,暗卫也不用苦等了。”
  冯云十分机灵地说了句“苏姑娘所言极是。”
  苏倾听见这话,得意向温容笑了笑,又转向他:“冯大哥,你就像从前那样叫我阿倾啊,‘苏姑娘’多生疏,”说罢又很自然地拉着温容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送李秋痕走吧?”
  冯云真的是越来越无法直视这两个人的动作了,低下头去默念“我什么都看不到”,答了声“好”,便带着两人出门下去备马。
  一切很快就准备妥当。李秋痕又戴上了帷帽,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她洗干净,她从客栈中出来的时候一直都握着苏倾的手,好似很贪恋她的温度。直到走到马前,她才松开她,却又在上马之前转过身来将青黛递过来:“我没有什么好报答你,这把剑,你拿去吧。”
  苏倾不知道她是真的感激她,还是想尽力讨好他们以求他们保温仪之,可是她真的是在将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东西给她。她愣了愣,摇头:“这把剑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李秋痕将剑硬放进她手中,又低声说了一句,“反正我也用不到它了。”
  苏倾觉得这句话让她很不安,但是看她铁了心要将剑赠予,也没有拒绝办法,只能接过来,说了句:“你要保重。”她此生只余不到四年寿命,她希望她能过得快乐。
  “你也是。”李秋痕点了点头,上马,道了声“告辞”,便策马向苏倾指好的方向去了。
  苏倾一直目送着那个一身仙气的身影消失,觉得心里一阵不安与怅然若失,神情也愣愣的,直到温容唤她名字才回过神来。
  “从这里到毓城,要多久?”她怔怔地看着那把冰冷的青黛,问温容。
  温容想了想,道:“三日左右。”
  “那从襄阳府到毓城呢?”
  “一日。”
  苏倾猛地握住他的手:“快上马,今天,我们恐怕又要没时间吃饭了。”
第五十一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1)
  人抵达温府的时候正是午夜,时辰不早,他们就没有惊动太多府上的人,只是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清早,苏倾就起了床,叫上温容一起去找温仪之。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温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既然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也就姑且迁就她一次,毕竟如今情势不容乐观,兴许她还真能为此事带来些转机。
  两人走到一半,就与司徒瑾迎面逢上。
  几日不见,这厮似乎更加容光焕发,见了两人,惊讶地“咦”了一声,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苏倾回答,“想着太晚了,就没打扰你们。”
  温容点了点头。他心中隐隐不情愿司徒瑾出现,看到苏倾和他说话,心里也不太舒服。
  “那……你为什么没回蔷薇苑?”司徒瑾心想自己才留下她这么几日,这个女人该不会就真的把自己的清白给毁了吧?
  闻言,温容展开扇子,淡淡说了声:“你不在的这几日,阿倾都是住在我这里的。”似乎故意模糊其词,没来由地想要宣示主权。
  看着苏倾点头,司徒瑾皱起了眉,心想她怎么真的这样不知自爱。而苏倾看他脸色,当然知道他怎么想的,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我以后跟你解释,现在你先向我们讲讲情况。”
  听见苏倾这句话,温容心里不是滋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笑了笑:“伯琛兄去请夷尘,可还顺利?”
  司徒瑾沉吟了一下,道:“夷尘已经瞧过陆兮,说她性命……续不了几日了。”
  温容垂了垂眸,想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问了句:“那温仪之表态了没有?”
  “他?”司徒瑾无奈地“啧”了一声,“若你们要去寻他,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自昨日夷尘诊过陆兮之后,他就精神恍惚,又喝了不少酒,那个叫花眠的小妾去劝,还被他误伤……估计现在他还未清醒!”
  苏倾跟温容对视了一眼,问:“他……不至于吧?”温仪之再怎么说也是教养良好的翩翩公子,况且陆兮救不好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怎么会被刺激成这个样子?
  “你们不知道!”司徒瑾又无奈地说了一句,“夷尘那老家伙其实对陆兮的病情没有说多少,尽念着为他爱徒鸣冤,斥责温仪之,把他说得哑口无言,脸都白了。”
  三人走到了一个亭子中坐下来。
  温容略一思忖,问他:“他说了些什么?”
  司徒瑾托起了下巴:“我也不太懂,”他回想着,“就是、就是那个李秋痕,活不了几日了……诶,你们没带她回来,她是已经死……”
  “什么?!”苏倾从石凳上弹起,几乎尖叫出来。温容亦敛了敛眉。
  司徒瑾被她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身子,戒备着说:“她的体质特殊,能将别人体内的毒通过一种蛊过渡到自己身上,现在寒魄在她身上,她活不过五六天了。”
  苏倾愣了愣,突然跌坐在石凳上。
  原来如此。寒魄真的无解,只是李秋痕将它都渡到了自己身上,这两个女子之间,温仪之必定要将一个伤透了,逼至死地,才能换得另一个的相伴。
  怪不得李秋痕说,师父一遍遍教导她“生死有命,无论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救更多的人”,传闻中她的体质精奇,竟奇得如此悲哀。她是在用命为陆兮医治。
  怪不得,她脸色那样苍白,她身子那样冰凉。她又从未让温仪之知道这一切,她要离开,就是不想让死在他面前。在他欢喜娶亲的日子,也是她拖着残存一口气的身子落魄离开的日子。
  她怎么能,拖着那样单薄孱弱的身子,孤身去赴生命的尽头?那时她身后,是她用一生来成全的一双眷侣,是她最爱的男子的喜宴。那夜整个襄阳府红妆如燃,她一身冰冷,缩在哪个角落呢?
  苏倾喉咙哽哽的,感觉她临走前一直握着的那只手整个都冰凉起来,这种冰凉一直延伸到她整个胳膊,一路蔓延到心里去。她哑然半天,才呆呆地开口:“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司徒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温容知道事情始末,也明白她的心情,想安抚她却碍于司徒瑾在,终究没有开口。
  苏倾的眼眶红了起来,温容忍着难过不去看她,也不作声。司徒瑾见温容无动于衷,心里又暗为她不值,叹了一声,手放在她肩上温声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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