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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苏倾这时候在想,这个女子,她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离开,竟最后还在求他们保温仪之,她究竟有多爱他?她总拿她来和自己相比,觉得她们对这两个“温容”的付出与被伤害都是一样的,可现在看来,虽然她那时也愿意为他拿自己性命来冒险,但若真的让她舍命去成全温容和另外一个女子,仍旧是她想都不能想的事。可她,竟静静忍耐了这么多年……那该有多痛呢?
  这样想着眼泪就忍不住盈眶。司徒瑾没见过她哭,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想给她擦眼泪:“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这个,我收回这些话还不行么?你、你别哭啊!”
  苏倾摇摇头,低声说:“我没有要哭,”她深吸一口气,“好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见见温仪之。”
  她会在温容面前哭,多少有些想无耻地依靠示弱的手段博取怜爱的意思,可她才不会在司徒瑾这厮面前展示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勉强扯了扯唇角,又说了一遍:“我要去找温仪之。”
  她为了不让他担忧,竟要将眼泪都生生忍住,温容心中寒意更甚几分,随着她站起,淡淡地说了一声:“既伯琛兄回来了,阿倾见过仪之后,便回蔷薇苑去罢。”
  苏倾茫然地抬头望了他一眼。那种熟悉的遥远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自己再怎么努力,终究只能得到他那么一分半秒的假意温柔罢了,无论如何,她对他都是可有可无,怎么也走不进他心中去。
  她定定看着他,忽而笑了起来,说了句:“如你所愿。”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温仪之住所的方向。
  温容手指握扇骨握得生疼,表面却依旧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司徒瑾看见这一幕,想起苏倾为他做的一切,觉得他未免太过分,但由于总是她自己送上门去让他欺负,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告辞都没有说,走向原本要去的地方,找娘和夷尘去了。
  *
  苏倾找到温仪之的时候他果然还在宿醉当中。他似乎刚梳洗完毕,眉头紧锁地闭着眼,手扶着额头坐着,脸色很差劲,直到听见侍者向苏倾问好的声音,才被惊醒似的睁开了眼睛。
  “阿倾,”看到苏倾,他没等到苏倾开口,先站了起来,急急地问,“你将秋痕带回来了么?”
  苏倾觉得几日不见,这个人比从前更加憔悴。他双眼布满血丝,眼眶乌黑,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颓唐的气息。她初见他时他那种藏在眉间的忧郁,如今真的已经占领了他的整个身子。
  “你知道她不愿回来。”苏倾皱眉,说了这么一句。
  “她……她……”温仪之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眼神恍惚地看着苏倾,又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尽似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喃喃,“也好,她早该,早该离开我。”他的愧疚已经将他什么意识都吞了个干净,只觉得自昨日夷尘说了那番话之后,有一份极强的痛楚从心里钻出来,让他束手无策,像是要死去一般。
  苏倾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说:“你就不打算去找她么?”
  温仪之眼睛抬了抬,艰涩地说了一句:“她,恐怕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若我是她,我也不会再想见到我……这种人了,”他又闭眼扶额,叹口气,深深锁起眉头,低声说了句,“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面对着这样苍白的一个人,苏倾竟没有了那份想要谴责他的心情,只沉下声来说了一句:“她对你有多用心,你难道不知道?她想离开你是不想让你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她直到现在还是在为你考虑,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这样耽搁下去,让她真的孤零零地死去么?”
  听见这句话,温仪之的身子又是一僵,极痛苦地将身子后仰在椅背上,眼睛已经通红,深锁眉头:“她怎么这样傻?她明知我对她……如何还能……我怎么就……”他已经语无伦次。
  “所以说你要去找她啊,”苏倾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急,“你骗了自己这么久,还不能面对一次自己的心么?”
  温仪之目光有些躲闪,哽着声音说了一句:“我骗自己什么?”
  “你喜欢李秋痕。”苏倾一字一顿说。
  温仪之抿了抿唇,眼神躲闪地摇头:“不,我此生只爱一个陆兮。”
  “如今一病非因酒,试问君知否。”苏倾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么,你那次喝醉后在我耳边唤的,是李秋痕的名字。你握着我的手说的那句‘不要走’,不也是给她说的么?”
  温仪之不知道自己醉酒那夜在场的除了花眠还有苏倾,惊讶地张了张眼,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反驳,只是喉结上下滚动,又扶住了额头。
  苏倾看着他这般颓唐模样,深知现在多说无益,一味催促也是没有用的,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等着他的反应。
  而温仪之的头因为她这些直白的话开始隐隐作痛,似乎一些往事,一层层地被揭了开来,使他逃无可逃。
第五十二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2)
  说李秋痕在温府住下的第一年,温仪之尚怀着歉疚与感激交织的复杂情绪与之共处,那么到了第二年,他们的相处已经变得十分自然。
  李秋痕本来就是个毫无心机,心思简单的姑娘,即便处于这种情况下,她的烦忧也没有增加多少。最初的几个月里她还会时常独自闷闷不乐一会儿,到了后来,就将调理陆兮的身这件事做得乐在其中,自己还经常在街上东跑西跑去抢人家医馆的生意,导致襄阳府所有郎中都有了带着帷帽的一个心理阴影。
  这日温仪之才进府上大门,就听见一个贼兮兮的声音:“喂,喂,你帮我挡一挡,别说话,别看这边……”
  听见这声音,温仪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闯了什么祸,让人家追到府里来了。微侧头向后一看,果然那边追来了两三个怒气冲冲的男子。他顿下脚步,又向声音源头扫了一眼,瞧见一个躲在墙头的影子,觉得有些好笑。温仪之没有和她同流合污,而是站定,扬了扬头,看向那几个人。
  这边这几个人走到了这边,才发现一路追到了温府的大门来,看见温仪之,皆收起了面上不满,恭恭敬敬地作揖叫了声:“温少爷。”
  温仪之微颔首:“几位这样急急忙忙过来,是在寻什么?”
  “少爷见笑,”为首的那人讪笑,“我们,是在找一个女子。”
  “哦?”他向墙那边扫了一眼,扬起了唇角。
  “少爷有所不知,此女子不知是哪里人士,整日在城内医馆游荡,坏了我们不少生意,平日里我们脱不开身去质问她,今日是准备好的,不想追到此处,却没了影子。”那人一五一十地答道。
  “那女子医术如何?”温仪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几人对视一眼,不得不回答,“算是极上乘。”
  温仪之笑了笑:“实不相瞒,她是我府上的郎中,平日里出去行善,也是我交待过的,若对诸位造成……”
  “不敢不敢,”听见这句话,几个人都变了脸色,连声应着,“是温少爷心怀仁善,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温仪之这才转向墙头那边,唤道:“秋痕,你过来,与他们认识一下。”
  半晌,才见一个带着帷帽的影子磨磨蹭蹭地从墙头跳下来,扭捏着来到他身边,冲着已经换上一脸谄媚脸色的几个人点了个头。
  温仪之又觉得好笑,伸手扬起了她面前的那层轻纱,垂首道:“跟你的同行问个好。”
  李秋痕实在觉得这样出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是看着他含笑目光,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又抿着唇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垂下眼睛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道:“他们才不配当我的同行……”
  “说什么?”温仪之语气故意带了些威胁。
  李秋痕只好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去看那几个变脸比什么都快的人,说了句:“见过各位。”
  “姑娘……多有得罪,”几个人目光触及那张仙女似的脸时都有些愣神,声音也诺诺的,“还请今后多多指点。”
  “那我以后进你们铺子的时候,你们也不赶我走了?”李秋痕无辜地眨了眨眼。
  “姑娘说笑,说笑了。”不要说她的身份是温府的郎中,单凭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足以让他们点头哈腰地献媚了。原本以为需要用轻纱遮了面容的,定是丑陋无比,没想到生得这样水灵,这样的一个“同行”,他们简直求之不得。
  温仪之看到他们的目光却有些不悦,又伸手给她将轻纱放了下来,向几人笑了笑,便带着她向府内走去。
  “能几句话说清的事,怎么想不到来找我?”走在路上,他无奈地对她道。
  李秋痕闻言摘下了帽子看他,无辜一句:“你怎么这样厉害?我还以为你没什么用呢。”
  温仪之听见这么直白的一句,眉毛狠狠纠了纠,握紧袖里的东西:“你若真这么想,那我今日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必给你了。”她总是喜欢新奇的小玩意儿,他每次出门给她带回些东西也就逐渐成了习惯。他日渐喜欢看她高兴地笑起来的样子,任谁都笑不出那份如春水般明净的感觉来。
  李秋痕这才歪歪头:“你买都买了,不给我的话银子不是浪费了?你们这里的人不是很看重银子的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温仪之看她一眼:“我的银子多得用不完,不怕浪费。”
  李秋痕听见这句话才感到危机,停下来挡在他面前,伸手:“给我。”
  “不给。”他故意掏出那东西,想利用身高的优势捉弄她一下,可李秋痕再怎么说也是从小随着师父练武的,轻松一跃就要拿到那一小盒精致的香膏。温仪之一惊,躲闪之下,让她失衡,整个身子倒过来。他见状赶紧将她接住,李秋痕整个人便落在他怀中。
  两人距离这样近,近得令他发怔,随即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一时间连放开她都忘了,只是一种悸动从心中满溢出来。李秋痕亦有些呆呆的,手足无措地拽着他衣衫也忘了放开,只想起了那夜山洞中,他好似也这样抱过她,让她依恋无尽。
  气氛尴尬了片刻,温仪之才有些恍惚地松开她,目光躲闪地将那小盒子递给她,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像是躲着什么似的,狼狈地落荒而逃了去。
  李秋痕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小东西,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两人浑然不觉,身后的花丛中站着的花眠,暗自握紧了拳头。
  花眠自懂事就与小姐在一起。从小她便被告知,小姐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小姐往左,她便往左,小姐向右,她便向右,只是她这样遵循规矩惯了,未曾料到,当小姐爱上温少爷的时候,她也会爱上他。
  一切似乎理所应当,又绝不该发生。她静静埋藏着这份心思,心里想着小姐有朝一日嫁入温府,她也便跟着嫁过去,到时候能与温少爷朝夕相见也知足,却又未料到,小姐有一日会因为误被毒草刺伤,从此一眠不醒。
  不是没有奢望过,只是温少爷与小姐的那份情意,让她觉得自己愈是卑微,根本不敢对他有任何期许。可自从这个所谓的药王高徒来到温府后,她隐约觉得少爷的心思越来越偏向她,这让她不由不安起来。小姐似乎就是她自己所有希望的寄托,她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小姐失去温少爷的痴情,她会是如何下场。
  她只好不停在温少爷面前提起小姐的种种,哪怕看他愁眉不展,也一定要他记着她。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时间,这个女人来到府中第三载,她依稀觉得少爷的心似乎再也无法靠此来拉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犹如一对璧人一般,而且自她来这府中,少爷的笑容便越来越多,甚至在注视着病榻上的小姐时,眼中都没了那份忧郁。
  她的不安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日,她去找了那个女人。那时正是夏意葱郁,整个庭院中草木极美,她也极美。她不能甘心她这样美丽地在少爷身旁安好,小姐却那样苍白地躺在病榻上。
  “你是故意不让小姐醒来的,对不对?”她脸色很不好看。
  李秋痕听见这句话,笑了笑:“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你对少爷有意。”她一字一顿地向她说出这句话。
  “是又如何?”李秋痕一点都没有否认的意思,转身就欲走开,不想和她浪费时间。
  “不觉得很卑鄙么?少爷喜欢的明明是我家小姐,你在中间妨害他们,让小姐久久不醒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亦是在伤少爷的心?”花眠这些话说得很重,让她背影一僵。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觉得,”李秋痕有时真的无法理解这俗世间人们的思绪,只好疑惑地看着她,斟酌词句,轻轻说了一声,“我以为,这几年,他很开心呢。”
  “他如何开心得起来?”花眠见她神色变化,咬牙又说,“他只是为了讨你开心,好使你能尽心治小姐罢了……你想想,若是,若是躺在榻上的是少爷,你可能开心得起来?”
  李秋痕的心揪痛了一下,眼神有些惘然:“是……不能的吧。”她似乎能感觉得到那份痛苦,若他也真的变成了陆兮那般,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了。而他,这些年的强颜欢笑下,真的承受着这般痛苦么?
  花眠直直地看着她。
  “可是我……治好这个,还要四年才行,我也是没有法子,”李秋痕全然没了之前的淡定,目光也软下来,“他说,他等得起的。”
  “你自己想想,少爷如今这般年纪,可还有四年等得起?”花眠抿了抿唇,眉头皱起来,“李姑娘,若你还有些怜悯之心,便不要再做此般耽搁了吧。”
  那时起,七年,便是她的一生,她没想过,这也足以耗尽他一半的青春年华。李秋痕看着那姑娘神情,第一次有了种深深惧怕。
  “我去问他。”良久,她垂下了头,声音有些细微颤抖。
  李秋痕第二天就去找了温仪之。她思前想后一夜,觉得可能的确是自己对这俗世了解太少,花眠这么一说,才让她第一次清醒地思考起来,将开始到现在的一切从头想了一遍,得出结论,可能他确实再耗不起这些年头。
  “温仪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海棠苑中,两人坐在成荫的大树下,李秋痕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如是说道。
  温仪之转了转头,便瞧见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有些柔软的感觉泛出来,让他不由扬唇:“什么?”
  “你不要笑,我说认真的。”李秋痕继续一本正经地提醒他,看他脸上似乎还是带着笑,又加了一句,“很认真的事。”
  温仪之只好忍着笑意点下头:“知道了,你说吧。”
  “就是……”李秋痕抿了抿唇,注视着他,“你希望陆兮醒来么?但是如果她一醒,我就要……就要走了。”
  听见这个,温仪之神情才真的严肃起来,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听着她说要离开,突然一种没来由的恐慌蔓延开来。他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说,”李秋痕又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似的,“你是不是很希望陆兮快点醒来?她的病是否耽误你太久?如果不用等四年,你会省掉好多烦恼,好多痛苦,是不是?”
  她原本说的七年,是一个为保险起见作出的期限,也是因为自己寿命考虑。毒并不是不能一次性渡过来,只是有风险罢了,而且她十分明白,只要这样做了,那么自己存活的日子便会大大缩短,但是她第一次想到,他耽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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