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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那你好好歇息,”司徒瑾答道,又告诉她,“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去金城。温容决定要加快进军速度,这样说来竟三四日就能到凉州……顾奕清那边也差不多,比这边略快些,王师他的军队虽说还未曾真正交战,但也摩擦不小,已成剑拔弩张之势,最后一战,真是快了。”
  “我知道了。”苏倾闷闷地答了一声。于是司徒瑾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身上还是疼着。胸口,腹部,背部全都是淤青,虽然痛,但好在没有流血不会感染。腿弯处幸好处理得快,没有肿起来,用药酒按摩很久,走路大概是不会看起来异样。只是膝盖擦伤流了血需要包扎,整条腿也使不上什么力气,看来明日要换乘马车了。
  疼痛让人更清醒。苏倾整理好自己,躺在床上想着唐芙的话。
  从始至终,她就没有想要与她相容,这次来是警告她,让她趁早退缩……不对,她哪有退缩的余地?难道王后哪怕是王妃之位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么?她是想——杀了她。
  只有她死,她才能得偿所愿。苏倾下意识地睁大了眼。
  这次她没有动手,是来探探她的深浅,然后找个最稳妥的法子将她置于死地。若是温容不知不觉就最好,否则日后他难免不会记仇。现在怎么办?只有去找温容。唐芙太强,只有他能给她庇佑。
  想到死亡,苏倾脑子里一片嘈杂。静了片刻后,突然觉得酸楚。
  那个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告诉她:“你不可能争得过我,无论是王后之位,还是温容的心。”
  温容的心。
  突然想起温仪之、陆兮与李秋痕。他必须要选择,这两个女子之间,温仪之必定要将一个伤透了,逼至死地。从前她没有想过,他与他用着一样的名字,要经历的竟也是一样的。要么爱,要么死。
  又是那种前所未有的孤独。终归是不安起来,被抛弃的恐惧感蔓延。这时候昏昏沉沉的,思绪一直延伸所有恐惧的源头去,暗淡的光,撕心裂肺的啼哭——
  苏倾一出生就被丢在医院里。她总是希望那时的自己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这样的话她还能对着她父母的背影唤一声,求他们不要离开,可能,可能他们就回过头来了呢?
  没人会理解这种对于被抛弃的惧怕。这几乎形成一种执念,除非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学不会放手。
  那时温容走的时候也是如此。知道他要娶唐芙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可以妥协,可以改变,可以连原则都不要,可就是不要被舍弃。可是现在,就连这种自欺欺人的状态都再也维持不下去——她要告诉温容,他必须要选择了,而一取一舍之间,她这辈子都没当过胜者。
  她的生命以被抛弃开始,也要以被舍弃而结束么?再努力都还是逃不过……
  不,她不会总是这样。温容不会这样。苏倾狠狠合上眼睛,想起他们曾经说过的那句“不离不弃”,想起他说“如今上天将你交到我的手里,我必然尽心珍惜你”,“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她不停安慰自己,待到到了金城,找到温容以后,唐芙一定不会得逞的,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击败。
  这样昏昏沉沉不知多久,她再次坠入了那个在城墙下粉身碎骨的梦里。
第一百章 半世前尘,一笔勾销(1)
  温容的军队早早就离开了株州前往金城。他离胜利已经很近,此时也就加快了行军速度。金城与白颍两日夺得,再两日能攻下凉州,再然后,便是最后决战。
  苏倾周身疼痛,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自己换了些药,开窗的时候发现满眼的洁白。
  株州下雪了,一夜之间,天地都成了干干净净的素色。
  苏倾从窗子向下看,便能瞧见昨日的那个小男孩折了许多腊梅正在雪中蹦跳,厨娘夫妇则倚在门框上看着,时不时叮嘱几句小心滑倒,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司徒瑾跟尹袖在墙外的梅树下说些什么,一对璧人显得完美至极。此刻他折了一支梅花要别在她鬓间,她躲了一下,随后却又温顺下来,任他小心翼翼地整好她鬓边白梅。那个样子的尹袖一定美极了,司徒瑾端详了片刻,微微俯身,在她脸颊印上一个吻。
  苏倾突然想,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很好的事。他们这一对也是穿越了生死才站在了一起,无论如何,她希望他们两个不要再经波折。就像司徒瑾说的,让他带她过上真正快乐的日子。
  这样出神良久,她耳畔突然擦过一个冰凉的物体,苏倾一惊,回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雪球,再转眼,便瞧见司徒瑾正叉腰向她看来:“我还当你贪睡,没想到竟然偷看我们,不怕长针眼么?给我下来!”
  苏倾想笑一下,却没有笑得出来,只是转过身,下楼寻他们去了。
  到了外面才发现雪下得很薄。司徒瑾一见了她就新奇道:“阿倾你瞧,原来株州也会下雪,青陵以南从来都不结冰的!现在真是美极了!”
  尹袖只是淡淡一句:“年关将近,最冷的时候,也要到了。”
  “是啊。”苏倾四处望了望,终于还是没有提起昨天的事,只是道,“我们租辆马车慢些走吧,等我们到了金城,温容也就到了。”
  “为什么?”司徒瑾不开心她们两个女的坐马车,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骑马,嘟囔了一句,“你真是越发懒了……”他耸了耸鼻子,又问道,“怎么一身药味儿?”
  “姑娘家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过问?什么都想管么。”苏倾瞪了他一眼,暗有所指地解释了不骑马的缘由。司徒瑾想了想,脸微微一红,略带尴尬道:“哦……那我去置办马车。”说罢,便转身去找店家了。
  苏倾与尹袖回到客栈等着。
  尹袖坐在长凳上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道:“我一直向温容瞒着倾歌令背后真正的事。因为我已经成了这世上有着尹家血脉唯一的一个人,我想要自己先弄明白我背负着些什么,再将事情的所有完完整整交给他,将自己身上的担子也都交给他。”她的目光空了空,又道,“可是现在我知道得太多,反倒怕起来。”
  这是苏倾第一次从尹袖口中听到“怕”这个字。她看着她,想要问问自己一直好奇的关于倾歌令的事,却想到她估计不会告诉她,只有叹了口气,等着她的下文。
  “世人总是为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作茧自缚,不知道取舍。或许等他们真正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吧。多少人都被一个倾歌令迷惑。”她不知道是在感叹尹家还是旁的,这句话苏倾听得半懂不懂,也不知说什么,只好默然点头。
  “我其实……是个幸运的人吧,”她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司徒瑾,唇角极轻地一牵,补充道,“能遇上他。”
  尹袖真的变了。苏倾知道司徒瑾冒死将她从火中拾出来是正确的。
  这样佳偶天成,这样天生一对。
  “他确实是个好男人。”苏倾亦对她笑,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又道,“我也希望你们都能这样幸运下去。”
  “什么?”尹袖没有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苏倾站了起来,道,“我们启程吧。”
  *
  马车行进得很慢,向南走了大半日才终于到了金城。
  其间尹袖与苏倾坐在车里,偶尔见她脸色不好,似乎隐忍疼痛,问过一两次,苏倾都以痛经的理由隐瞒过去了。
  尹袖是个大小姐,根本不知道如何关心别人,所以苏倾总算是没让她发现异样。不过中途停车的时候,苏倾不想动弹,她竟然破天荒地给她搞了一碗红糖水来,又拿了热饭菜给她。苏倾本来没什么胃口,也禁不住她命令:“把这个喝干净,这些都给我吃了,到时候落下病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一副不容反抗的模样。
  苏倾觉得温暖,吃完饭,便和她说起话来。
  “你看,司徒瑾这个人呢,虽然有时候有点不靠谱,但是心思真的很纯正,对朋友也十分好,对你更是不必说。你以后要对他好一点,不要凶巴巴的,既然喜欢,就温柔点,主动点啊,让他开心不好么?”苏倾对这个根本不解风情的女人说着恋爱的道理,“他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尹袖只是听着。
  “他也不会很笨。再说要那么聪明有什么用?但是有一点,他骨子里还是太正直纯善,所以有些时候可能容易被人利用,叫人家占便宜。你陪在他身边要多注意这些,你少点莽撞,防着点别人。日后的西弗门可不同从前有越郡暗中撑腰,必然会衰落,还是提防着那些奸邪门派比较好。
  还有啊,他跟他爹的关系不够亲近。怎么说呢,还是司徒伯父太严厉了,老是罚他,让他从小就惧他。我看司徒伯父很看重你,等你过了门,就帮忙让他们关系缓和一些。他娘呢?玉娘有点惯着他,把他当小孩子疼,他在她面前也像个孩子,你要是看不下去也就忍忍吧,有一点,千万别当着她的面欺负他。
  至于瑶儿……事实已成,她已经跟了程岚,你……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对你这么好,你就做点让步,不要因此让他们家气氛不好,知道了么?”
  尹袖皱着眉头,将她说过的话都听了进去,却因为她突然的这一番交待心中莫名有些复杂感受。
  “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她看向她。
  苏倾这才一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有些不愿承认的东西促使她不得不……她笑了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开心,这辈子都无忧无虑。”
  “你与温容……”她却突然提起这个。
  “我们也很好啊,”苏倾打断她,道,“我进到了金城之后就去寻他,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们也会像你们一样幸福。”
  尹袖想起还未对他讲的倾歌令的事来,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颦眉叹了口气。
  苏倾勉强撑出一个笑来,转过头去,再不说话了。
第一百零一章 半世前尘,一笔勾销(2)
  金城虽然叫了个“城”,实际上也就是个小乡镇罢了,连毓城大都没有。只不过地势险要,才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按照这样来看,白颍也差不多是这种状况,两日攻下也不算太难。走到这里离凉州已然很近,再向白颍,离毓城也就更近了。
  苏倾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能听见四周的人皆在议论城外驻兵之事。金城地势险,朝廷在这里先前设有埋伏,一场恶战刚过去不久,就在城郊沃野上。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坐在客栈大厅歇脚,正听见有人在交谈:“……那份惨烈你们不知道,啧啧,先前来的那些兵马师哪里能抵得过唐将军跟温均昱联手?那军队,简直是神来之师!”
  “是啊是啊,我也刚斗胆去那边望了一眼,劝你们这几日还是莫去北郊了,横尸遍野!血流到崇河里,将河水都染红温热了!幸好这儿不像北方般冰冻,否则这血还不知道要在金城留多久……”
  苏倾的胃里翻涌了一下。
  “血多是肯定的!一个人头赏银七百文钱!”
  “七百文!”
  苏倾终于听不下去,跑到门口干呕起来。
  司徒瑾跑过来给她拍背,一边抱怨:“在吃饭的地方说这些,也不嫌恶心。”
  苏倾想着那些血腥场面,呕了一会儿,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但是着实觉得反胃,再也没有心情休息,深吸了几口气,对司徒瑾道:“我没事。”
  司徒瑾叹了口气,她刚想要向他说去军营找温容的事,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敢问二位可是司徒少侠与顾小姐?”
  苏倾抬了抬头,看见一个眼生的人,正带着笑脸恭敬地打量着他们。
  “是,你从兵营那边来?”司徒瑾于是开口问道。
  而苏倾因为那句“顾小姐”起了戒心。心想如果是温容派来的人,那么肯定是暗卫一员,怎么也不可能叫她“顾小姐”。她戒备地看着他,等着他再开口。
  于是那男子向两人拱了拱手,道:“二位平安到了就好,方才城外大乱,郡王忧心你们安危,遣了许多人寻找,如今我寻到了,便该回去复命,”他笑了笑,道,“告辞了。”
  见他没有想对她做什么的意思,苏倾这才放下了戒心,叫住他:“郡王他……在忙么?”
  “郡王不……”,他答道,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改口,“忙着的,小姐若想见陛下,还是缓些时辰吧。”
  苏倾感觉他有些事瞒着她,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答应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有劳你。”
  “应该的,应该的。”那人满面堆笑地告过辞,转身离去了。
  “进去歇着吧,”看着他走,司徒瑾扶了扶苏倾,道,“你脸色不好。”
  苏倾想着那人的反常,摇头,道:“我现在就要去找温容。”要尽早告诉他唐芙容不下她,她要她的命,只有他能保护她。这件事耽搁不得。
  司徒瑾还想劝几句,见她坚定神情也只好作罢,无奈道:“好吧,你等着,我这就送你去。”
  “叫车夫送我吧,你在这里陪尹袖。”苏倾拦了拦他。
  司徒瑾挑眉:“为什么?”总觉得她这两日怪怪的,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我和温容这么久没有见,你去多碍眼,”苏倾瞪了他一眼,“没眼色。”
  司徒瑾抿了抿唇,嘴上不平地嘟哝:“你还不是常碍着我跟尹袖。”但还是依着她的话,给她找了马车来,将她小心扶上车,安顿:“早些回来吧。”
  苏倾坐在车上,越过掀开的车帘望了望天边的晚霞,又瞧向司徒瑾,牵唇淡淡一笑:“放心吧。”
  车帘放下,马车开动。苏倾终于因为全身的疼痛撑不住淡然的表情,靠在了马车一角,抬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车颠簸的缘故,她感到有些晕眩。这时候听着马车前铃铛声,思维无端涣散到很久很久以前,她站在一片喧嚣之上,扶着栏杆看他。
  彼时青衣公子干净淡雅,从容不迫地品一壶茶。乐曲悠悠,他的身旁是喧哗的人群,他的身后门扉大开,从那里瞧出去可见繁华大街,青砖灰瓦,杨柳依依。是四月的春色,青翠欲滴,一路蔓延绿了整条长街,新鲜的生机以他为中心散发开来,逐渐填满了整个世界,天地间只余欢乐,只余盎然春意。
  苏倾捏了捏手指。
  温容,我穿越千年岁月来寻你,穿越寒暑、阴晴、雨雪,穿越整个世界的繁华与荒凉,终于站在你身旁。现在我将我的命交到你手里,你若珍惜,那么什么我皆可面对,你若放手,我只有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我这一生从没在取舍间赢过,可这一次,我赌。
  *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兵营门口。军帐搭起没多久,整个兵营显得有些乱,可以瞧见里面不时有伤兵被抬着往来。苏倾下了车,迎向守卫的两个人:“带我去见郡王。”
  她毕竟陪温容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虽然不曾出过军帐,这些兵士对她还是有些耳闻的。这时候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心中对她身份猜得八九不离十,其中一个开口问道:“敢问小姐是……”
  苏倾想了想,道:“顾倾。”
  闻言,两人连忙行礼,让了让,一个候在他们后面的人便上前,毕恭毕敬道:“顾小姐且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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