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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松雪酥【完结】

时间:2025-02-08 17:15:55  作者:松雪酥【完结】
  他们没等一会儿,在楼下值守的弟兄张六保,便噔噔噔地跑上了楼,他手里拿着张巴掌大的单子,上头已写满了字。
  张六保是他们当中唯一识字的,于是便念给他们俩听:“宫保鸡丁,是鸡肉与花生米、胡萝卜丁、黄瓜丁同炒;醋溜白菘是……梅菜扣肉……素炒冬瓜片……红烧排骨……蒜末芜菁……你们要吃哪个?沈娘子说任选三样,三份素菜十六文,一荤两素二十文,两荤一素二十四文。”
  胡麻子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就要宫保鸡丁和红烧排骨,再加个芜菁。”
  二虎眼睛一转,机灵地说道:“我要梅菜扣肉、醋溜白菘和素炒冬瓜。”说完,有用胳膊肘撞了撞胡麻子,“麻子,咱哥俩这么选,到时一起吃,便能吃到六个不同的菜了。”
  胡麻子赞同地点点头。
  张六保应道:“行,我记下了。这回不跟你们收钱,教头说他做东。” 说完,又噔噔噔地跑下楼去了。
  胡麻子和二虎面面相觑,心想,这样就成了?明日真能吃上热菜饭吗?而且这些菜色,沈记铺子里好似都没上过,也不知味道如何呢。
  不过他们二人都吃过好几回沈记的汤饼和其他菜了,对沈娘子的手艺还是极有信心的,压根没怀疑会不好吃。两人兴致勃勃,又开始讨论起那宫保鸡丁为什么叫宫保鸡丁起来。
  “宫保,莫不是太子少保的意思?” 胡麻子摸着下巴琢磨着,“难不成是因为岳将军喜欢吃这鸡丁?”
  如胡麻子一般的年轻厢军,好些当年都是听了岳将军连夺三城、千里驰援汴京的事迹才投身从军的。所以一听到宫保二字,头一个便想到他了。
  岳将军不就是太子少保嘛?
  “可我咋记得,岳将军好似喜欢吃豆腐来着?上回官家款待他,还弄了个豆腐宴呢。”
  “管他什么鸡丁呢,指定好吃,真想快点到明日啊,我现在光听菜名便饿了。”
  两人一时走了困,继续缩在一起闲话,从沈记地烤鸭烤鱼说到羊肉汤、炸酱汤饼,越说越饿,只好起来泡一碗速食汤饼解馋。
  到了初二那天。沈渺先去冯家操办了回门午宴,午宴较为简单,她做完后回到家里才未时二刻。
  这边收拾收拾菜,便开始准备盒饭了。
  六个菜,除了红烧排骨、梅菜扣肉,其他都是快手菜。
  梅菜扣肉昨日已提前备好,只差上锅蒸。所以,沈渺选择先做费时间的红烧排骨。先将排骨剁成大小均匀的小段,用“三板斧”洗血水、祛味,之后直接起油锅,等油烧得滚烫,微微冒烟之际,将排骨一股脑儿倒进锅里。
  她在“刺啦” 、“刺啦”的声响中不断用锅铲快速翻炒,把排骨煎得两面金黄、表皮微微焦香,就可以取来葱姜蒜,切成大块,丢进锅中,与排骨一同煸炒了。等炒出葱姜蒜的香味后,再往里头加入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淋上酒,倒酱油上色,继续翻炒,让每一块排骨都在翻滚的同时裹满酱汁。
  这时候就已经很香了。
  最后加上一瓢没过排骨的水,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这一炖约莫要半个时辰,直至肉质软烂,汤汁浓郁。
  等排骨的时候,沈渺同时起两个锅,一个垒起蒸笼蒸锅蒸扣肉、馒头和杂粮饭。另一个炒宫保鸡丁。先取鸡肉切成骰子大小丁状。将葱姜蒜多切一些,提前备好。
  再抓一把花生米小火慢炸至酥脆,捞出备用的时候,迅速在碗里调个料汁,用醋、酱油、糖、黄酒、淀粉,再添半碗清水,搅匀就成了。
  热锅凉油,开始放入鸡丁、胡萝卜丁等煸炒。一直炒至鸡丁变色,拨到锅边,再下葱姜蒜末,炒出香味。马上倒入料汁,大火烧开,汤汁浓稠,最后放入炸好的花生米,翻拌均匀,这菜就好了。
  浓郁的酱汁裹满鸡丁,花生米又酥又脆,这道菜下饭一绝,酸甜辣都涵盖了。
  接着做素炒冬瓜片和醋溜白菜,用两个锅错开几分钟时间各下葱姜蒜爆香,再大火翻炒,加上切菜备菜的时间,也不过一刻钟便完成了。
  冬日烤火吃肉很容易上火,正好吃着两道清爽的素菜降降火、调理肠胃。
  蒜末芜菁也是一样,去皮,切成薄片,蒜末爆香后,加入辛辣的茱萸和酱姜煸炒出香味,再加酱油、盐等调料,做出来香香辣辣的,冻过的芜菁吃起来还会带上甜味,闻着甚至比肉还要香,也是下饭利器。
  三道素菜都是简单又很快的,没什么可说的。这样做下来,全部炒菜炒完,排骨、扣肉和主食也就好了。
  沈渺将那六道做好的菜,用大盆一一盛好,而后使足力气,便将盆依次稳稳抬上小餐车。接着,她俯身将餐车下头的炉子点着,再盖一床棉被保温。
  一切妥当后,便把从古家买来的那头二手乖驴牵出来。
  驴和车不同,二手车越用越贬值,但养得好的二手驴可比新驴子更值当。就像这头驴,它是真的乖,不说与其他人家比,就跟九哥儿那个一日噼哩噗噜拉十五斤驴粪的驴相比,都乖得多了。
  想到这里,沈渺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小把豆子,在驴眼前晃了晃,那驴鼻子一吸一吸,立刻凑上前来,三两下就把她手里的豆子吃了个干净,还亲昵地蹭了蹭沈渺的手。
  还挺自来熟。沈渺满意轻拍了拍驴的脑袋,柔声说道:“今日要辛苦你了,沈十一郎。”
  这名字是湘姐儿取的,唐二、福兴、阿桃和有余都不算的话,按照沈家四人两狗三鸡一猫来算,它排第十一,又是公驴,所以便如此得名了。
  湘姐儿又当一回阿姊了。
  沈十一郎温顺地被她牵着,又顺从地被她栓到车头上,沈渺轻轻拍拍它的背,它便往前走了。
  有了拉车的沈十一郎,沈渺可轻松多了。她两手空空,脚步轻快地跟在车旁走着。忙了一日下来,她竟然一点也不觉着累,这一路上,她甚至还能时不时跟驴唠上几句。
  虽然语言不通,但似乎并不妨碍交谈。
  快走到金梁桥北时,汴河上倒映出了她和驴并肩而行的身影,沈渺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在这世道好像也算有车(驴)有房的人了哎?
第81章 快餐试业
  二虎裹着老粗布厚棉被, 撅了个大腚,趴伏在望楼上的窗洞边。那窗洞方方小小的,还正好能嵌下他一张满是胡子的大方脸。
  外头雪仍在下, 窗沿积了不少雪, 被二虎不厌其烦地扫下去。他过了晌午便一直是这幅模样,见着个隐约像沈娘子的人走来,便急切地将脸拔出来,咋咋呼呼叫嚷:“来了来了。”
  认错了好几回,屁股挨了胡麻子好几脚, 这才老实了。
  雪天虽冷,但相较之下更不易走水, 今年其他教头管辖的厢坊只生了两场小火,但都很快扑灭了, 并未酿成大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胡麻子和张六保、曹兴所在的桥北望楼不算大,平日里一共留四人值守,其余弟兄, 有巡街的、有守门的,还有调去御街上扫雪的。
  平日里无大事,那只要熬过寒冷与饥饿, 这差事倒也不算太过辛苦,起码比跳进沟洫里铲雪强上许多。此刻,他们正围在一处猜豆子, 边玩边等沈娘子送餐食来。
  曹兴背过手去, 随意抓了点豆子,扣进破碗里,在桌上晃个不停。他斜眼瞥了瞥二虎, 又趴下来与胡麻子、张六保取笑道:“快报数!输的人洗碗。嗳,你们看二虎,有他趴在窗子边也好,他那脸能把窗堵得严丝合缝,一丝风都进不来,这屋子里都显得暖和多了。”
  胡麻子听着碗里豆子响动,琢磨道:“十五!”
  张六保接着报:“九!”
  二虎把脸拔出来,脸上勒出一圈窗框当印子,回头一边伸手挠屁股一边道:“十!”
  曹兴眯着眼,嘿嘿一笑:“麻子多了,六保少了,再报!”
  二虎正欲开口,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瞬间跳起,凑到窗洞看去,大喊道:“不玩了不玩了,这回当真来了,我瞧见了!沈娘子赶了辆驴车呢!”
  没人理他,胡麻子思忖片刻,继续报数:“十二。” 旋即又对曹兴、张六保道,“这一个时辰,他喊沈娘子来了都六回了,指定又认错了。”
  张六保也不挪窝,道:“十四。”
  二虎急了眼:“真来了!” 他一把扯过身旁的张六保,拽到窗口,“你瞅瞅!是不是,还不快下去,你不是那劳什子团长么!”
  张六保揉了揉眼,伸出头去一瞧。
  竟真是!
  “他这回没诓人,真是沈娘子。” 他赶忙甩下身上被褥,急匆匆下楼去接饭菜。
  这望楼楼下一层,本是存放柴火、干粮、衣物、火叉、水桶等物的仓库。
  张六保麻溜地在一堆破烂里将四人平日用的碗筷寻出来,垒在一起。
  恰在此时,沈渺到了。
  驴车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下头还有炉子,进来时,被褥一掀开,里头还冒着热气呢,夹着暖暖的香味就扑出来了,张六保没忍住,先咽了咽唾沫。
  只见六大盆菜摆放得整整齐齐,另有两盆,一盆是馒头,一盆是杂粮饭。
  依照昨日记下的单子,张六保递碗报菜,沈渺手持大勺子,突然觉着自己像个食堂阿姨。
  她先把饭打满,压实,再盖上菜,每样菜都给满当当的一勺,也不手抖。可装着装着,沈渺发现个问题,众人的碗大小不一,有人碗里饭菜冒尖,有人却才半碗。
  饭菜混在一处,菜汤浸在饭里,也有些影响用餐口味。长久下去,难免让人觉得不公平。
  沈渺将这小细节记在心里,暗自思量,要不下回统一提供餐具?虽说能用最便宜的竹碗,可如此一来,成本便也上去了。
  等会儿若碰上蔺教头,得与他好好商议一番,琢磨个法子才是。
  饭菜打完,沈渺取回小票,又留下明日的食单,便准备向下一个望楼而去。
  她这般从头走到尾,返程时再从尾走到头,刚好能把厢军们点菜的单子收齐,这样便能知晓他们都点了什么菜,有什么饮食偏好。也方便她按量准备,哪样菜该多做些,哪样少做些,一目了然,便不会造成浪费了。
  她跟张六保福了福身道了别,又摸摸驴子,便拿起伞,赶着驴车走了。
  张六保送沈渺出去,这才惊奇地发现她的驴车格外不同,不仅带着刻有“沈记”招牌的油布棚子,就连拉车的驴,头上都戴了个精心编制的小斗笠,身披防雪的蓑衣。
  那驴脖子上,还挂着个铃铛,铃铛下悬了块特制的小木牌子,上头刻着“爱驴沈十一郎”,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他没细看,但写的应当是沈记的地址。
  张六保看傻了都,谁家好驴叫沈十一郎啊?
  随着驴脖子上的铃铛声渐渐远去,张六保赶忙转身回去,发现竟没人下来取餐,气得对着楼梯扯嗓子喊道:“饭都来了,你们几个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们端上去?都自个儿滚下来拿,我又不是伺候月子的老妈子!”
  “来喽来喽。” 二虎第一个连滚带爬下了楼,端起自己的大盆和馒头,顺手还把胡麻子的那份也带上楼。曹兴见状,骂道:“你怎的不帮我也拿了?” 好在他刚走到一半,张六保便将他的饭菜递了过去。
  四人终于能围着火盆,大快朵颐起来。
  “这扣肉好生美味!”
  二虎第一口就吃香喷喷的梅菜扣肉。
  他把一大块油光红亮的五花肉,直接一口塞进嘴里,那肥肉部分连着肉皮,蒸得软糯无比,入口丝毫不觉油腻。瘦肉部分更是吸饱了梅菜的咸香与浓郁酱汁,每一丝纹理都越嚼越香。
  单吃这梅菜也格外顺口。这菜干与酸菜不同,不仅散发着独特的香气,与五花肉一同烹煮后,还变得油润柔软,咸中带着回甘。将梅菜的酱汁浇在米饭上,就着这油滋滋的饭,二虎觉着自己哪怕就着这一道菜都能连干三碗。
  “这梅菜做得真是好,我嘴笨,想不出其他的话来了,就是好,好极了。”二虎一边大口吃着梅菜,一边扒拉着饭。
  肉吃多了,他又顺手夹起一筷子醋溜白菘,吃了两口,也激动地唔唔直叫,手里拿筷子指着那菜,来不及咽下去便与胡麻子道,“白菘也极好!”
  “我试试。”胡麻子不客气地伸出筷子往他饭碗里挟了一口醋溜白菘,入口也直点头。
  果然不错,脆爽可口,酸甜开胃。
  白菘本是冬日里常见的菜,胡麻子原以为自己早已吃腻,可这独特的酸味一入口,滋味全然不同。菜帮子咬起来嘎嘣脆,白菘叶子则吸饱了酸味,吃起来滑滑软软的。醋味、酱味、咸香味都在菜叶之上,吃起来格外解腻。
  还有清炒冬瓜,看似朴实无华不起眼,其实炒制得恰到好处,顶部吃起来还带着清脆,越靠近瓜囊的部位,又越是软糯绵密,很甜。
  吃过梅干菜扣肉这般味道浓郁的菜肴,再尝尝这冬瓜,更能尝到有种清新的余味。
  全都合胃口!二虎吃得兴起,最后连汤汁都没剩下,全扒拉干净了 。
  胡麻子也是,最后吃完,懒洋洋地瘫在那儿,手里捧着空碗,还在回味方才的菜。
  那宫保鸡丁居然这样好吃!不愧是岳将军也喜欢吃的鸡丁啊!那鸡肉又嫩又弹,入口先是一丝微辣,之后又吃出甜来,辣又不算太辣,甜也不算太甜,反而将鸡肉的嫩和鲜美都衬了出来。
  这菜其实还有酸味,指定是加了醋了,但吃起来一点都不古怪,那醋味裹在香脆的花生米外面,嚼起来清脆又香,还有里头胡萝卜、黄瓜炒得也爽脆,让他一口接一口吃得停不下来。
  蒜末芜菁也好吃,切成块的芜菁每一块都沾上了蒜末,炒得还有些脆,比炖得口感更好吃,尤其蒜末强烈的味道还恰好中和了芜菁原本的寡淡。
  反正怎么吃都觉得好吃。明明只是些简单的菜肴,却也令人吃得格外满足。
  这便是沈娘子的本事了。
  她总能将普普通通的菜,做得比别家食肆铺子强出许多。既未添加什么珍稀食材,也没用什么奇特调料,纯粹就是家常便饭的做法,可吃进嘴里,那滋味,就是不同,怎么都不同。
  张六保抹了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喃喃自语道:“速食汤饼虽说也可口,可连着吃也腻。今日能吃上一顿热乎的菜饭真好。吃完这一顿饭,我连手脚都暖和透了。”
  曹兴则埋头苦吃,吃得专心致志压根不想说话,吃完以后,还把掉落在身上的米粒也一颗颗捡起,塞入口中,这时才呼出一口气,满足地喟叹:“我本不喜欢把菜汤浇在饭上吃,可沈娘子手艺太好,我吃着竟丝毫不觉腻。现在肚子虽说饱了,可嘴里总还觉着馋,好似还想再吃些什么。”
  张六保一听,猛地想起明日的菜,赶忙伸手掏出食单:“沈娘子给了明日的食单了,我给你们念念啊……哎,怪了,好像和今日又不一样了?第一种是江南西路(江西)三杯鸡饭?里面含水蒸蛋、豆豉包菜一份。嘿,沈娘子莫不是连各地州府的南菜都会做,想来是跟往来的商贾学的吧?上回我还瞧见有人兜售洪州的茶叶。沈娘子这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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