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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穆云川驾着马车疾驰,赶至庆州城外某小镇上的一家客栈,跟客栈掌柜说了几句便快步上楼,敲响一间客房的门。
前来开门的正是那解毒圣手的小徒弟。
穆云川调用了一些人手,顺着神医曾去过北江镇的线索寻到了他的下落,得知他已至庆州地界,便快马前来相请。
在确认对方身份后,穆云川插手施礼,“在下穆云川,乃锦衣卫千户,此次寻得神医下落,只因我一友人身受剧毒,非寻常医者可解,故而想劳驾神医前往为其诊治。”
神医搂着胡子也有些纳闷儿,怎么最近需要解毒的人这么多?
他颇有为难道:“哎呀,可是不巧啊,老朽受人之托,欲前往梅陵,为一伤者看诊,恐怕暂时不能……”
“梅陵?”穆云川救人心切,不待神医说完,打断道:“这真是太巧了,我所说的这位友人亦在梅陵。”
“哦?”
“既然伤者皆在梅陵,事出紧急,可否请神医即刻动身,在下已在外备下车马,可亲自送神医前往。”
神医见他风尘仆仆,眼下黑青,像是连熬了几夜赶到这儿的,看来这事确实很急,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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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玺梅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罗域在一起,而且,姐姐的死讯已经传出去了,也算是她这次代替姐姐来潜伏总兵府的任务完成了,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但是,罗域这些日子像着了魔似的缠着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索取,她根本没有机会走。而且,她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舍。
这天,床帐又摇晃了半日,从白天折腾到黑夜,邬玺梅实在承受不住,哑着嗓子求饶了,罗域才停下动作,喘着粗气伏在她身上幽怨低语,“你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看我饱受非议而置之不理吗?”
邬玺梅犹豫片刻,抬手搭上他后背,柔声问,“我若真是这般狠心,大人会恨我吗?”
罗域从她颈窝里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扯了扯,伸手轻轻拔开粘在她脸颊上的湿发,“恨,如何不恨呢?”
邬玺梅眼底微微泛了红,“那大人会杀了我吗?”
罗域吞咽,“不会。”
“大人不怕人言可畏?”
罗域没有回答,谁能不怕?可他更怕的是失去她。
这时,屋外光影晃动,很快,福伯的身影映在窗子上。
“大人,韩雷二位大人来了,有要事找您。”
“知道了,让他们在花厅稍候。”
罗域从邬玺梅身上翻下,背对邬玺梅准备穿衣。邬玺梅看着他宽厚的脊背,想着自己就要走了,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就不由得伸触摸。
当指尖划过时,罗域小腹又是一阵痉挛,他诧异的回过头看向她。这些日子,两人缠绵时,她虽是半推半就,却从不曾主动,甚至都不曾迎合。他看了眼她落在自己背上的手,眼里不加掩饰的流露一丝喜悦,却又不可置信。
他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笑,忍住心里的欲望,低语,“你先睡吧。”
说罢,他穿上里衣,起身拎起外衣出了门。
邬玺梅长出口气,回想他方才眼神里的委屈,心里不由得自责。
既然要走了,还是该替大人解开这个谣言吧……
***
次日天亮,屋子里仍然放着两套衣裳,一套是家丁的,另一套是女子的。邬玺梅这次没有犹豫,将那套女子衣裙穿在了身上,随后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还将罗域留在她这儿的那支发簪戴在头上。
约么半个时辰后,她从屋里出来,已不再是假小子装扮,而是粉面桃花,青丝如瀑的美娇娘。
这时,有小厮经过院门,眼角余光竟见院内有女子身影,不觉心惊。
这总兵府里没女人是出了名儿的,别说美娇娘了,就是满脸折子的老嬷嬷也没有一个。视线中乍现女子影像,那小厮第一反应便是府里闹鬼了,吓得愣在门前半晌没敢正视,更没敢动。
邬玺梅见院外有人,想去问问罗域的去向,刚朝他走了几步,那小厮惊叫着跑了。
“啊!有鬼呀!”
邬玺梅:……
鬼?
她四下里瞅了瞅,没有啊,大白天哪里来的鬼?
很快,总兵府里闹鬼的事就传开了,甚至还传到府兵营。
罗域这时正与韩雷二人在府兵营说话,因为护城营重建完工,几人正欲前往巡视,谁知这时候竟传来这么个消息。
罗域恼火,“是什么人敢在我总兵府散布如此无稽谣言!”
他骑马返回府内,韩雷二人也好奇,随后跟来。
邬玺梅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听见院中喧闹出来看时,正对上三个人步入院中。
只见在院子里,明媚的阳光下,她袅袅婷婷立于屋檐下,一身藕粉色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盈润如玉。她眉如细柳,唇似丹朱,一双瞳人剪秋水。
如此景致,罗域几乎看得呆了,他知道她漂亮,却没想到这般漂亮。
她终于愿以女装示人,不再伪装。他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消散,脸上露出笑容。
随后的韩庭和雷珏义却傻了眼,上下打量院中女子,觉得眼熟,可就是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哪儿有女鬼?在哪儿呢?”正这时,福伯也收到消息赶过来看。当见到邬玺梅时,他愣了,但很快就露出惊喜,“诶?小喜?”
经福伯提醒,韩庭和雷珏义这才认出来。雷珏义上前两步,到罗域身边,“诶,真的是小喜兄弟……,不是,小喜姑娘?大人,她真是小喜?还是小喜的姐妹?”
邬玺梅闻言轻掩红唇,笑出了声。
“哎,这个笑,他就是小喜!”雷珏义一脸不可置信。
罗域这时上前,轻握她的手臂,目光在她头上的那支发簪上停留,再看她时,激动的呼吸已有些难于自控。他低声问,“想清楚了?”
邬玺梅羞涩的点了点头。“嗯。”
罗域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福伯喜道:“原来小喜是女子,难怪大人……,唉,我真是老糊涂了。”
“糊涂的又何止福伯一人啊?”韩庭说了句,又问罗域,“总兵,你是否早知小喜兄弟,呃,不,早知小喜是女子啦?”
罗域低头看了看邬玺梅,满眼含情,“嗯,去年在军营,我就知道了。”
军营?
邬玺梅愕然,那时大人就已经……?
她抬头看向罗域,正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雷珏义气道:“总兵,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害我们还以为你……,唉,不说了。小喜……”
他说话上前几步,想再看清女装打扮的邬玺梅,罗域却拉着她的胳膊往身后避开。
韩庭赶忙上前将雷珏义拉回来,“总兵府内宅中,既然有了女眷,日后,我等就要有所避讳了。”
“总兵,我们先出去了。”
罗域点头,“你们先在外稍候。”
韩庭拉着雷珏义走了,福伯看此间气氛不对,也讪讪的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的人皆松了口气。
雷珏义撇撇嘴,跟韩庭抱怨,“瞧见没,这就护上食儿了。”
韩庭笑道:“是你自己没有眼力劲儿。”
……
*
当院子里只剩下二人时,罗域的眼神更加炙热,邬玺梅就怕看到他这种眼神,她刚想转身逃跑,却被他从后揽住小腹,硬收入怀中。
他的胸膛热浪滚烫,在贴上她微凉的背脊时,触感如电光火石瞬间燃遍全身。
他低头在她烧红的耳尖上轻咬,继而或轻或重的向下探索。她被吻得浑身酥软,忍不住仰头靠在他肩上,露出皙白的脖子,他顺势吻上去,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前游走,下探。
直到她耐不住,低吟出声,他像是得到了某种讯息,猛的将她抱起,在凝视她片刻后,便径直回房。
待将她放上床,邬玺梅向后躲,他单膝跪在踏凳上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向自己拉近,然后伸手环住她腰身,另一只手在她肩颈上摩挲。
邬玺梅抵住他胸口,羞涩道:“大人可否容我有一日喘息?”
罗域手指穿过她领口的衣襟,挑着向下滑动,哑声道:“还未缓过来吗?”
邬玺梅红着脸,低声呢喃,“大人昨日折磨了我多久,大人自己不记得吗?”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醉生梦死”,“41259013”灌溉,比心
第19章
“折磨?”罗域哭笑不得。
他抚着她鬓边的青丝,呵出口气,柔声道:“也好。我要去趟护城营,最多三五日便回来,你乖乖等着,等我回来。”
邬玺梅诧异,“大人要去护城营,现在就走吗?”
“嗯,韩庭和雷珏义正在外等着呢。”
他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几下,正欲起身时,她却忽然向前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罗域双眸猛然震颤,再次燃起炙热。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主动。
他不可思议的凝视她的眼睛,呼吸又一次急促。
他颤声道:“你这样,我一时半刻可走不了了。”
邬玺梅也不答,又在他唇上一吻。这次的吻落下后,她再想躲开时,罗域猛的搂住她脖子吻了回去,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深,更贪婪……
邬玺梅双腿架在他肩上努力的迎合着,直到抑制不住呜咽出声,他才逐渐安静下来。
休息片刻后,他稍稍抬头,拔弄她凌乱的青丝,低哑的唤了声,“梅儿。”
邬玺梅愣了,带着满脸的潮红看向他,“大人,你怎么……?”
罗域挂着无数汗珠的脸上,露出笑容,“我早知道了,那么爱说醉话,能瞒得住什么?”
邬玺梅慌乱的眨着眼睛,不知自己喝醉了都说过些什么。他又都知道了什么?
看她慌的六神无主,罗域故作严肃,“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等我回来,你得乖乖给我交代了。”
邬玺梅嗔怪道:“早知道我就不换女装了。”
罗域宠溺的亲吻她的脸颊,“世上可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做了我的女人,我可任你打,任你骂,但你不能骗我。”
“那我若是不从呢?”
“那你就试试。”
罗域在她鼻尖上点了两下,而后又在她额上轻吻,才带着无尽的依恋的下榻,穿衣出了房门。
罗域离开,邬玺梅随意披了件衣裳跟了出去,趴在门上张望。
罗域将出院门时,听见声音回头,见她站在门前,眼中若有泪水,他想立刻回来抱住她,告诉她自己不走了,但还是忍住了。他朝她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邬玺梅望着他消失的身影,眼泪已止不住落下。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怕是她能看见他的最后一眼。这场替身的游戏终于将有个结局,她该回去找姐姐了。
别了,大人……
*****
穆云川接了神医到梅陵,到馆驿中安置。
刚安顿好,他便急道:“在下这便去寻我那友人前来给神医诊治。”
神医颠簸了一路,感觉身上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为难道:“呃,千户大人,可否容老朽稍事休整。再说,老朽之前已与大人提过,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梅陵,纵是给人看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还望大人莫见怪了。”
穆云川解释道:“非我不懂道理,实在是我那位友人,中毒太深,我只怕晚一步她的病……”
神医点头,也能理解。“好吧,那老朽就不休息了。大人且去请人来吧。”
说着,他又吩咐身边的小徒弟,“你先行去趟左家,看看左家二奶奶的病况如何。”
“是。”
小徒弟刚要走,穆云川诧异道:“神医口中,受人之托,托的便是左家二奶奶?”
“是啊。”
穆云川不觉失笑,“这更是巧了,在下口中所说的友人,正是她。”
*
穆云川猜测邬玺玥不可能将她中毒之事告诉左家人,想着让她到馆驿来见神医应该更方便看诊,便亲自前往左家。
左宗宝这些日子依然是病病歪歪的,身体喝了药就好些,不喝就不好,就这么拖着,曾经那个粉面桃花,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竟换了副病秧子模样。
邬玺玥本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反正他死不了,但这些日子下来,她发现自己对他已做不到无视。尤其最近几日,她几乎每天都会吐血,毒发迹象越来越重,想着是没什么太大希望了,也就不想让他再为自己受罪。就天天亲自给他喂药,逼他把解毒药喝了。
这天,左宗宝靠坐在床榻上,看着邬玺玥手里这碗药愁眉苦脸,“娘子,你都逼我喝了四天的药啦,再喝,我的毒就解了,还怎么骗祖母啊?”
“解了最好,骗人的法子多的是,没必要这样糟践自己。”
左宗宝笑着拿过她的手,攥在双手间摩挲。这几日,他每次喝药都撒娇,非要拉着她的手才肯喝,邬玺玥已经习惯了,看在他为自己服毒的份儿上也就由着他,他便说话越发大胆。
“这哪里是糟践,为了娘子,我心甘情愿的。”
邬玺玥抽手,“少油嘴滑舌的,赶紧喝,一会儿凉了。”
“你非让我喝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左宗宝狡黠道。
“又什么条件?”
左宗宝抻了抻脖子,将侧脸露给她,“你,你,你亲我一口。”
邬玺玥白了他一眼,“你少得寸进尺。”
“我哪有得寸进尺,咱俩是夫妻,都这么久了,我才只拉过你的手而已?”左宗宝鼓着腮帮子,无赖道:“反正你不亲我,我就不喝。”
邬玺玥沉着眼运气,“我看你是皮子又痒了吧?”
左宗宝知道她不舍得动手,就把脸伸过去,“你打你打,你舍得打就打吧。”
见她不动手,他更来了劲儿,握着她的手直往自己胸口上招呼,“往这儿打,使劲儿。”
他卧床不起,身上就穿着件里衣,胸前本就松散,打着打着,他故意将她手按在自己胸口的肌肤上,偷摸感觉那种肌肤贴合的触感,不觉心神荡漾,呼吸也变得不畅。
邬玺玥见状要抽手,但被他死死按着,唿扇着眼睫,“这样多呆一会儿也行。”
邬玺玥终究抵不过这无赖的纠缠,也没再抗拒。另一只手端起那碗药送到他面前,“喝吧。”
左宗宝干脆将无赖耍到最后,张了嘴非要她喂。
正这时,顺子进来,“二爷,穆千户有事找你。”
左宗宝正自沉浸在与邬玺玥肌肤相亲的愉悦中,忽然被打扰,极为不爽,“那狗熊找我做什么?”
“狗熊说,不是,穆千户说有关二奶奶的事,想找您问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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