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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闻青梅落——燕攸【完结】

时间:2025-02-18 14:49:53  作者:燕攸【完结】
  “你倒会恶人先告状。郑云双,是你不愿意随本王回宣京。”李致掰开缠在腰上的皓腕,不料那双手跟磁石似的,分开不足片刻又吸附上来。
  李致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问:“郑云双,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份?”
  藕白小臂像条毒蛇缠绕在腰上,他脑海回荡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者道:不过酒水作祟,怎连这点诱惑都能令你心猿意马?她妄图轻薄你,你难道推不开?
  另一者道:你根本不想推开她吧?那不如回头抱紧她。
  前者驳斥道:染指臣妻的代价,你可曾考虑过?多年汲汲营营,岂可毁于一旦?
  李致当机立断,钳住手腕拿开,飞快脱身。郑妤重心前倾,一头栽向地面。
  李致提着她后领,将她拎到旁边石阶上。郑妤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泪眼婆娑望着他看。
  “别这样看本王。”李致无情移开眼,“待在此处休息片刻,待你清醒些,再往前走。”
  情绪激动,气息不畅,郑妤扒着墙根干呕。李致旁观片刻,于心不忍走过去,单膝跪下,抬手欲助她顺气。
  郑妤侧身躲开,呜咽赌气:“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别碰我,别脏了你的手。”
  “清醒了?”
  “我怎么不清醒?你是最受宠的皇子,我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欺负我,你明明知道,却对我不闻不问?”
  看来还没清醒,心智也不知停在几岁。李致在她身旁席地而坐,静静听她讲述旧事。
  郑妤抱住墙边君子竹倒苦水:“我今日得知你要来,特意给太后娘娘献殷勤,泡好了茶等你。可你一口都没喝。”
  他压根不记得有这等事。
  郑妤又道:“我看见你和清漪姐姐在桃花水榭站了好久,我在不远处等了好久,就为了跟你见一面。可你路过时,一眼都没看我。”
  他对此毫无印象。
  郑妤撒开君子竹,转回身来,两掌捧起他的脸:“李殊延,你真的,很过分很过分。”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过分”,昏昏沉沉睡过去。
  李致揽过昏睡的女子,以肩作枕,以袖当被,为她营造出舒适的睡眠环境。
  时光倒流,恍然间,好像回到水牢那晚,她也是这般毫无防备靠在他肩上安睡。那时的他,尚未预见,有朝一日他会对她动情。
  “李殊延。”她闷闷呓语,他温柔轻拍她后背。郑妤睡得不熟,反复低唤他的名字。
  微风起,竹影婆娑,沙沙作响。她眉头一皱,往他怀里缩。
  鬓发扬起,掠过他侧颈,又落回她眼角。她面色酡红,晶莹汗珠自额头沁出,滑落,挂在眉梢。
  李致自袖中抽出一方粉帕子——她来王府谋合作那夜落下的。他轻轻为她擦拭额角,鬼使神差伸出手指。
  指尖轻拨长睫,映落下眼睑的阴影颤了颤。李致含笑低喃:“燕,燕。”
  他在做什么?李致猛然回神。
  蹲在别人家门口,抱着酒气熏天的醉鬼,像个傻子一样面对睡着的人笑……
  李致敛去笑容,压下嘴角弧度,看向别处。
  醉猫忽然伸出爪子覆到他腿上,挠两下又转去摸小腹,最后食指勾住腰带,就着这姿势,睡死过去。
  “你……”他攥紧衣角哼哧,被爪子挠过之处,好似留下什么东西,一路上行钻进喉咙,不上不下,卡得难受。
  他不自在闷哼,那猫亮出犬齿狠狠咬他一口,爪子圈住他脖颈,埋怨:“别乱动。”
  “你把本王当……嗯……”
  红唇与他的唇一触即分,郑妤做出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嘘——别说话,李殊延怕吵。”
  “你仔细看看,眼前是谁?”
  她迷糊点头,抬手触他的唇。他岂能一再忍受撩拨,拂开手拢过她,报复般吮吸绵软樱唇。
  郑妤又愧疚又委屈,一下迎合张嘴,一下抗拒推搡。
  唇瓣微分,他给她时间换气,她却哭道:“温寒花,别生气……”
  这个名字喊出同时,托住她后脑的手滑下,颀长五指扼住脖颈。
  “郑云双,你再说一遍。”
  “是我不好,我没做到完完全全忘记他,也做不到全心全意对你。”
  李致屏息凝神,不自觉加重指上力道。
  “可你也没全心全意对我啊……我们算扯平了。”
  她意识混乱,上一刻把他当成温昀,下一刻又喊他的名字,来回轮换,无休无止。
  “劝我回京,称我静淑,你是不是还要提娶我?是不是还想骗我说喜欢我?我才不信你呢!你故意按我喜欢的点菜,我差点被你骗了。”
  “还好我聪明,多试一步。我不吃蒜,不喜欢茱萸味……”
  不吃,不喜,最厌,郑妤的喜好,李致在她不在的七年里,早已了解全面。
  可人的口味并非一成不变,他正是考虑这一点,才中了她的圈套。
  郡府外,一人提灯东张西望。左前方传来动静,他惴惴不安走过去。
  哼声,喘声,摩擦声,呼吸声……愈近愈清晰,温昀捏一把汗,不安随脚步靠近向外扩散,遍布全身每一根经络。
  李树下,玄衣男子和素裙女子紧密相拥,那男子的左手掌着女子腰臀,右手抵在颈后,五指缓缓探进衣中。
  两人难舍难分,地面人影痴缠,唇分分合合,合时唇齿缠绵,分时银丝勾连。女子逸出一声满足的娇吟,轻喘透着不可名状的引诱,媚态尽显。
  温昀殷切的眼神骤然冷下,手中灯笼吧嗒落地,灯灭了。
  李致早已发觉他,但并未因此收敛,甚至余光瞟过来挑衅。
  唇角绯红,与他怀中之人唇脂颜色无二,两片薄唇略有浮肿,沾上津液水润流光,在昏暗路灯照耀下,熠熠生辉。
  温昀被这一幕深深刺痛,咬牙切齿道:“燕王殿下,她是我的妻。”
  李致把手从郑妤衣下收回来,抚着她侧脸,慢慢脱离唇舌纠缠。他眉眼含情望着她,用拇指指腹为她擦拭唇边水渍,心平气和道:“她现在是你的妻不假,但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是本王的王妃。”
  “殿下克己奉公,难道要滥用权势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
  李致嗤笑,佯装无奈,抖抖衣袖,双手背后,露出郑妤缠在他腰上的双臂,勾唇莞尔:“温大人,还要自欺欺人么?”
  温昀急红了眼,扑上去想把他们强行分开。李致抱起郑妤旋身躲开,温昀怒斥:“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无论她心中是何想法,你都没资格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不比温昀情绪激动,李致始终波澜不惊:“温大人怎不问问自己,是否有资格做他夫婿?”
  “她是李氏皇族栽出的花,本王尚以礼待之,你却纵母辱她欺她。温大人若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不如尽早将郡守之位让贤。”
  “我配不配,阿妤自有定论,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她不需要旁人保护,再者,当年她需要保护之时,你是怎么做的?”
  他在布局算计,他视她为棋,漠不关心。
  “本王确实伤害过她,可七年过去了,她至今仍对本王念念不忘。你没想过原因?”李致勾唇讥诮,“倘若这七年,你真做到让她平安喜乐,为何本王见到她时,她眼中尽是失望?”
  “她心里有没有你,你不清楚?”李致稍稍正色,“她那般能忍则忍的好脾气,为何毅然决然住进郡府。她那般喜爱孩童,为何你们成婚七年没有一儿半女。这些,温大人你难道没想过?”
  李致虚张声势:“因为她对你无意,不愿为你忍受婆母刁难。因为她在留后路,以免将来被子嗣牵绊。”
  “一派胡言!”温昀摔袖,“阿妤若对我无意,岂会……”
  “莫非你想以她把身子给了你,当作她对你有意的证据?温大人,你这样想,不觉得自己可怜么?”
  “腰一尺三,腕半尺,脚踝六寸。”李致搦着怀中人细腰,面向温昀忻忻发笑,“她锁骨下一寸,肚脐上一指……皆有红色小痣,大腿内侧有指甲大小的胎记。”
  “还有她的亵衣,是荻色。”
第36章 云雨
  东方既白,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郑妤翻了个身,继续睡。
  虽无人出声, 但她隐约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且那目光令她感到不自在。她蜷起双腿,鹌鹑似的躲进被窝。
  “醒了?”温昀眼中布满血丝,一夜未眠。
  郑妤咕哝:“嗯,你怎么还没走啊?”
  “有话想和你说。”
  被褥蠕动, 郑妤踢踢被子准备起身, 温昀隔着被子按住她肩膀,道:“躺着吧, 你看着我, 我反倒说不出口。”
  事出反常, 郑妤直觉不妙,可她余醉未消,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昨日记忆出现一段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在跟李致喝酒。
  后来……如何离开千味楼如何回到郡府……完全记不起来。
  温昀沉默片刻, 迟疑开口:“阿妤, 我不乐意你跟他见面。”
  郑妤抱头回想,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一星半点, 只好含糊答应:“好, 我不去见他。”
  听她如是说, 温昀脸色反而更加难看。
  “我还没说是谁……果然, 阿妤你从未放下过他。”
  “我……”
  温昀垂头丧气, 闷声道:“你休息吧,我还有公务处理。”
  他凄然转身, 离开卧房。
  院外,曹娴怀抱一长匣子走来。温昀迎过去寒暄,曹娴嘀咕道:“我刚进来时遇到齐公子,他让我把这个交给嫂嫂。这不是当年你和嫂嫂成婚时,燕王殿下送来,但被嫂嫂退回去的贺礼么?”
  温昀定睛细瞧,确是贺礼无疑。想起郑妤当时神态,温昀难抑好奇,打开了匣子。
  里边放有一幅画卷,他轻手轻脚取出来。画轴由上等檀木制成,价值不菲。他摸一下纸张,质感实为泾县宣纸,但味道不对,似乎混入一股浅淡的棠花香。
  “表哥,要不打开看看?”曹娴睁大眼睛,跟他一样好奇。
  温昀轻轻摇头,正打算放回去,曹娴却怂恿道:“表哥,看看嘛,我也想看。”
  温昀迟疑好半天,最终下定决心打开。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越强烈,他的好奇心也越强。
  “啊……”曹娴急忙捂住嘴,“嫂嫂和齐公子竟然……”
  画卷中人,一男一女,他们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场景是一处简陋的草屋,男子闭目平躺,女子伏在他身上,低头亲吻看似睡着的人。作画之人神乎其技,将女子的紧张、娇怯、期待、爱慕,描摹得出神入化,而装睡男子的窃喜、隐忍,亦有迹可循。
  画上每一根线,张牙舞爪地宣布,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温昀气急撕毁画卷,一股脑塞回匣子:“还给他。”
  午时刚过,解霜便火急缭绕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禀告:“小姐,玄衣卫悄悄围了后院。殿下,殿下来了……”
  郑妤蓦地从床上弹起来,拾掇解霜出去拦一拦,给她凑点时间洗漱更衣。
  院中,梅树下,李致负手而立,定然睨着紧闭的房门,正午艳阳都无法驱逐黑眸里的寒意。
  长到这年纪,李致还不曾受过这等羞辱。昨夜分明是她主动吻他,今日却翻脸不认人,撕毁画卷不说,还给他送来一名乡野村妇,其心可诛。
  门开,郑妤畏畏缩缩走出来,屈膝行礼。李致居高临下觑着她,既不上前扶她,也不开口让她免礼。
  双腿开始打颤,她偷偷抬眼看向李致,正对上李致冰冷的目光。
  那目光像一把开膛破肚的刀,似乎想剖她腹挖她心。
  她站不住脚,干脆扑通跪下,叩首请罪:“臣妇昨夜醉酒失仪,事情悉数记不清了,或有冒犯殿下之处,望殿下海涵。”
  臣妇?失仪?记不清?冒犯?李致连连冷笑,她倒是心安理得忘得一干二净,害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树上的蝉嘒嘒叫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树下的人一立一跪,郑妤的脸贴着地面,李致的眼盯着她发顶,两相僵持。
  太阳钻进厚厚云层,天突然暗下来。李致闭上眼,指骨咯吱作响。
  郑妤汗流浃背,反复揣测她到底做了何等混账事,气得李致宁可浪费宝贵时间也要在这跟她瞎耗。
  她幻想了一出醉酒女土匪,轻薄当朝摄政王的大戏。郑妤立时否认:不能吧?几夜前刚有过一场云雨,尚不至于饥渴到色胆包天对李殊延用强吧?再说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连近李殊延的身都不可能,如何能行此荒唐之事?
  视野中的那一小团颤了颤,看起来像在抽泣。李致略有动容,到底狠下心来让她继续跪着。
  一个时辰过去,郑妤梗起脖子怨道:“若臣妇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殿下只管依律处置,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李致淡漠瞥她一眼,照旧沉默。
  又过了半个时辰,郑妤颤颤巍巍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头也不回进屋。
  李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颇有几分站成一棵树的态势。
  迄天色晦暗,乌云遍布,李致照旧岿然不动。而郑妤看书看了老半天,也不知手里的书,究竟在云何物。
  眼瞅着温昀即将下衙,届时若见李致在院子里,不知又会作何想。
  郑妤放下书,磨磨蹭蹭走到李致跟前,道:“快下雨了,殿下不若早些回去。您的身体关乎万民福祉,若是染上风寒,臣妇只怕要遭百姓唾骂。”
  好,好的很。一口一个“臣妇”划清界限,昨夜之事她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李致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漫天乌云,突然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
  他叹道:“是本王唐突了,温夫人,好自为之。”
  说罢,他不再看她,拂袖离去。
  惊雷滚滚,闪电破空,天幕被劈成两半。这一声“温夫人”,泄的是李致的恨,诛的却是郑妤的心。
  疾风呼啸,吹起如瀑墨发,垂于衣摆后的衣袖,随他脚步一步一颤。
  郑妤愣在原地,凝视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看似与从前并无二致,却莫名多出一丝惆怅决绝。
  这个背影,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她脑海中莫名蹦出来这种想法。
  那样不好吗?从此山水不相逢,她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情不自禁看向他,他会随着时间,在她的记忆里,一点一点,灰飞烟灭。
  “殿下。”
  李致闻声回头,岁稔小跑追上来。然李致健步如飞,岁稔亦步亦趋,费力跟在他身后问:“驿站里那女的,如何处置?”
  “杀了。”
  “殿下!”
  “还有事?”
  岁稔耸肩摊手,一脸迷惑:“没事啊。”
  “殿下——”
  李致不耐烦回头:“没事你乱喊做甚?是本王太过仁慈让你们越发没规矩了吗?滚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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