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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闻青梅落——燕攸【完结】

时间:2025-02-18 14:49:53  作者:燕攸【完结】
  深更半夜,花前月下,这个时辰来铅华苑,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咽喉干涸,李致情不自禁吞咽,香津淌入喉咙,非但没让沙漠带去甘霖,反而加剧干旱。
  他一开口,嗓音沙哑低沉:“时辰不早了,改日再议。”
  只听吱呀一声,房中已无李致身影,郑妤一头雾水望向门外,自言自语嘀咕:“那好像不是须弥庭的方向啊……”
  她扶着膝盖起身,瞥见胸前领口大开,后知后觉,那是……去冷泉的方向……
  次日清晨,郑妤掀开车帘,何络已在车里。何络见她打扮先是一愣,而后亲昵挽起她的手挨着坐。
  “姐姐这身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何络哭丧着脸倒苦水,“自从去太学旁听,我再也没有睡过懒觉了。”
  “长公主府规矩森严,自然不能像在王府一样无拘无束。如今你我一起上学,不如去跟殿下说说,回来住一段时日?”郑妤帮着出主意。
  “算了。”何络撇撇嘴,趴在她膝上,“还有两月成婚,熬过这个月我就能回王府待嫁,若是一个月都挨不住,以后如何是好啊!”
  “不想嫁人,不想嫁人,不想嫁人!”何络跺脚撒泼,马车上下颠簸,招致正在驾车的潘简叫苦连天。
  及至散学,郑妤走出书堂,便看到阮祜在廊下等候。她改变方向准备绕道,阮祜突然回头喊她,小跑过来。
  郑妤避无可避,拱手拜道:“阮公子见谅,在下要送郡主回府,恕无法赴约。”
  她说完大步走开,阮祜亦步亦趋尾随其后,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郑姑娘。”
  郑妤脚步一顿,阮祜抓住她手腕不放。郑妤无法挣脱,心下烦躁,皱眉斥道:“阮公子,你太无礼了。”
  “你真是她!”阮祜欣喜若狂,捏在她腕上的手指力道稍稍加重。
  她用力一甩,没甩开,只好将手抬高摆到他眼前:“阮公子知晓我是谁,应知做出此等冒犯之举,会产生何种后果。”
  阮祜还想纠缠,拐角处走出一个人,气势汹汹冲过来推开阮祜,劈头盖脸一通说教。
  “孟公子?!”
  “温夫人?!”
  两人认出对方俱是一惊,郑妤道:“你怎么来宣京了?”
  “听说温兄蒙冤入狱,我与几位同窗代丹阳百姓,为温兄击鼓鸣冤。”孟尝答道。
  “小幺可与你一起进京?”
  “来了,你若不急着回去,等我拜会完姜先生,带你见见她去。”
  七月流火,风起叶落。当皇帝被废的消息传出时,郑妤已有七日未曾见过李致。
  这七日里,流言风向瞬息万变。最初,有丹阳百姓为温昀喊冤在前,李致因利乘便,列出皇帝十六宗罪公之于众,李栩民心尽失。过了一两日,摄政王筹谋废帝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对此莫衷一是。又过一两日,庐江郡上空出现紫云祥兆,庐江出王侯的谣言甚嚣尘上。可庐江郡内并无藩王,谣言站不住脚,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七日,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废帝李栩,重奸佞远贤良,偏听偏信,不哀民艰,不恤臣意,淫逸乖张,昏聩无道。摄政王自拟罪己状,退思补过,请立新君。经文武百官议定,遣废帝李栩幽于南郊行宫,着永和帝与卢太后嫡子——晋王李翊即位。
  “让晋王即位?”郑妤惊得打翻茶盏,“他怎么会让小晋王即位?”
  桑梓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听说赵太傅得知此事,气昏了。”
  赵太傅毕生为李致鞠躬尽瘁,眼看着成事在望,李致却将皇位拱手送人,没被气死都算万幸了。
  “卢四小姐,未经王妃许可,您……哎……”
  卢清涟不顾云岫阻拦横冲直撞,二话不说拽着她就走。
  “四小姐去哪啊?”
  “跟我去长乐宫见表哥,你们夫妻俩意见相左,凭什么要我姐姐承担后果。”卢清涟语速飞快,粗暴把她推上马车。
  长乐宫里死气沉沉,卢清漪在抹泪,李致正襟危坐,不为所动。一见她来,李致冷冰冰的神情才有所缓和。
  “娘娘……”郑妤跪坐在卢清漪身旁,卢清漪抱着她泣不成声。
  郑妤看向李致,眼神询问。李致抿唇不语,剜一眼卢清涟。
  “木已成舟,无可更改,望皇嫂尽快接受事实。”
  卢清漪涕泪横流,哭着求她:“燕燕,你想当皇后对不对?你跟殊延说,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娘娘,晋王即位的消息已昭告天下,非我一人之力可以更改。”郑妤深感为难。她理解卢清漪的顾虑,同样不愿小晋王登基,可她也不愿违心说出想当皇后的话。
  卢清涟急得团团转,一把薅起郑妤嚷嚷:“表哥就是因为你才把皇位传给翊儿,除了你没人能改变他的意思。郑云双,我姐姐待你不薄!”
  “放肆!”李致拍案而起,推开卢清涟把郑妤护至身后,“大呼小叫,不敬亲长,回去闭门思过。”
  场面并未因为少了卢清涟咋咋呼呼而有所静谧,卢清漪的啜泣声始终在长乐殿回荡。
  郑妤和李致视线交汇,匆匆移开。若郑妤没来,他大可以拂袖离去,可她在身边,他便不能把烂摊子留给她收拾。
  “去把翊儿接来。”李致耳语道。郑妤郑重点头,悄悄溜出长乐殿。
  李致敛去眉宇间为数不多的温情,沉声道:“皇嫂,不要用眼泪逼燕燕就范。”
  所有人都知道郑妤性子软,便都利用这一点胁迫她,诚然,他也是其中之一。
  “这事,就让翊儿自己决定。”
  卢清漪不同意:“翊儿还小,此等大事他如何能决定……”
  李致充耳不闻,招手让李翊进来。
  他牵过李翊,轻声道:“翊儿,皇叔皇婶与你母后意见难以统一,故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当这个皇帝?”
第66章 诡计
  “倘若晋王殿下方才拒绝了你, 你作何打算?”
  回想起长达一刻钟的沉默,郑妤心有余悸。三个大人心都悬到嗓子眼,纷纷等着一个八岁孩童做决定, 得亏李翊泰然镇定,换作她面对此等情境,只怕在李殊延问出问题时,眼泪已夺框而出。
  但李翊劝说卢清漪那一幕,委实是郑妤没想到的。
  八岁孩童, 敏锐察觉母亲所思所忧, 再三向卢清漪保证,绝不与他的皇叔为敌。李栩如此早慧, 经过李殊延三年五载栽培, 掌权后定能有一番作为。届时卢清漪, 大抵会为自己今日成全感到欣慰。
  “殿下,您怎么不回答我?”郑妤戳戳李致手臂。李致蓦地倒下,头靠在她肩上。
  他双眼紧闭, 双手随意搭在她腰上, 咕哝道:“本王累了。”
  这七日, 他几乎没合过眼,既要随时盯着绛云殿一举一动,又要留心宫城之外乃至宣京意外, 随时可能出现的变数。
  庐江那弹丸之地, 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去年, 他潜入庐江查探紫玉来历, 差点折在那地方。此次废帝庐江又起风波, 这二者之间存在关联?还有陆呈那枚紫玉,究竟出自何处?据他所知, 各地妇女失踪仍时有发生,可福烁已故,是谁接手了这营生?
  “累了就好好休息,别东想西想。”郑妤覆住他双眼,微抬食指抚平他的眉,“睡醒再想。”
  “燕燕。”
  “嗯?”
  “燕燕——”
  郑妤轻声笑问:“怎么了殿下?”
  “无事。”李致微微勾起嘴角,偷偷收拢双手,她不躲不闪,他便得寸进尺抱紧些。
  金秋八月,新君践阼,改元昭庆,大赦天下。论功行赏,陟罚臧否,罢黜奸佞,任用贤才,朝堂上下进行一场大换血。
  大理寺主簿温昀,秉正无私,刚正不阿,饱受奸邪压迫未改其行,为彰其德,擢为刑部员外郎,加敬文子,赏银千两。李翊念其贫寒,赐下宅邸一座。
  时隔八年,当年盛极一时的状元郎,再次成为宣京炙手可热的人物。
  然与之风光相对的,是如今百姓褒贬不一的燕王。他不顾文武百官坚持,主动请辞摄政王一任,请赵太傅与崔少师辅佐新君,他自己则终日待在家里,养花种草,深居简出。
  听岁稔说,李殊延每日都要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一个时辰,每次出来之后,书案上便留下一沓写满草书的纸。
  “陛下让他继续当摄政王,小舅舅自己婉拒了,这又是发哪门子脾气?”何络歪着头看向郑妤,疑惑发问。
  郑妤笑而不语,李殊延哪是因为卸任心烦,摄政王的名头不过是空壳子,失去这壳,宣朝实权照样握在他手里。
  “不管他,你多操心自己的事,嫁衣可试过了?”
  何络鼓腮道:“试过啦,有小舅妈在,我需要操心什么呀!”
  因七月朝堂动荡,八月新帝登基,何络同齐晟的婚期推迟到九月,而她在太学的考核,也由此顺延。
  距离六艺考核不足两月,射箭和驾车,她还一窍不通。好几次想跟李殊延提这事,见他闷闷不乐,便一再搁置。
  走上秋水桥,遥望须弥庭,郑妤踌躇不前。
  流言蜚语不绝如缕,言李致擅权专断,废立随心,明明几日前不是这样传的,可朝夕之间,对李致口诛笔伐者越来越多。
  风言风语她有所耳闻,却不知如何宽慰他,亦不知李致是否需要百无一用的关怀,是以这几日,她故意避着李致不见。
  “算了……”郑妤转身准备返回铅华苑,忽闻庭中传出桌椅碰撞声和瓷器破碎声,听着动静不小。
  郑妤一溜烟冲进去,还没站稳就开口问:“殿下怎么了?”
  花瓶碎片以他为中心四处铺开,李致弯腰撑着桌案,眼神困惑瞧着她。
  他笑道:“无碍,不慎踩到杂物,撞到架子打翻花瓶,没受伤。”
  郑妤看向歪歪斜斜的置物架,道:“哦,那我来清理。”
  “王妃您歇着,我来就行。”岁稔从门缝里挤进来,凑到她身边嘀咕,“殿下心情不好,您陪他多待一会。”
  郑妤点头答应,上前搀李致坐下,自己则坐在他身旁。
  “殿下赋闲在家,想必闷坏了,下一局?”郑妤摆出棋盘邀请。
  李致起身移向方桌另一边,取出棋子推过去。对弈两局,郑妤先胜后败,撇嘴趴在棋盘上,一脸幽怨觑着他。
  “胜败乃兵……”李致话说一半,她眨眨眼,李致便不再往下说。
  “你有心了。”李致屈指敲她脑门。
  郑妤弹坐而起,双手撑在棋盘上,托腮笑道:“殿下想通了就好,不必为一时得失郁郁寡欢。”
  “倒也不全是为眼前得失。”他自嘲道,“人情冷暖,本王为宣朝呕心沥血数十载,到头来,墙倒众人推。可笑,何其可笑。”
  “殿下放心,无论世人如何看您,您在我心中的形象不变。闻名遐迩也好,臭名昭著也罢,我会一直站在您身边。”郑妤捧起他的手握紧,装模作样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李致瞧着握在一起的手,眼神放空。有事相求就主动贴上来说甜言蜜语,否则就把他晾一边不闻不问。
  他直勾勾盯紧对面那人,冷脸把手抽出来,一板一眼道:“燕燕,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许诺。”
  她仍在负隅顽抗,佯装伤怀:“殿下不信我?”
  “你手握和离书,稍不如意就嚷嚷要离开,本王如何信你?”李致无情拆穿,“想要本王做什么,直言即可。”
  “十月的六艺考核,殿下能否为我寻一位老师?”
  “昭宁下月出嫁,此后你无需再去太学,准备六艺考核做甚?”
  郑妤不答反问:“殿下当真要装傻?”
  如果她没猜错,李殊延原本的计划是送何络进太学,让姜桓先被闹得焦头烂额,才更有可能接收令人省心的她。
  然而何络闹太过,姜桓说什么都不肯再卖李殊延人情,他才给她诌了个假身份。
  如此大费周章,只因她那夜随口慨叹一句——生为女子,无缘太学。
  事实就是这样,李致供认不讳。
  “所以殿下能否送佛送到西,我真的想留在太学。”她满怀期待仰望李致。
  “燕燕,你应该清楚,本王所作所为,俱包含私心,并非不求回报。”李致倾身靠近,手心向上摊在她眼前,“要本王帮你可以,用和离书来换。”
  手中棋子哐当掉落,在棋盘上弹跳两下。
  郑妤捡回棋子,讪笑道:“殿下竟然惦记那张对您而言等同废纸的玩意。”
  “不是废纸。本王许你的,从无虚假。”李致莫名认真起来,“你把和离书还回来,三年之期照样作数,只不过失去了提前离开的权力。”
  “好,一言为定。”
  ——
  “她就这样答应你了?”齐晟听闻此事,捶桌大笑。
  案上书册上下扑腾,李致一手按住,眉头紧蹙。齐晟用脚勾过一把椅子,四仰八叉坐下,趴在桌边拨弄成排毛笔。
  他看上一支白玉狼毫,偷偷摸摸想要顺走,不料被李致抓个现行。
  “不许碰。”李致撂下书册,将郑妤用过那支狼毫收进暗格,不忿奚落,“长公主府上下忙前忙后,你不张罗婚事,成日跑本王这来虚度光阴,成何体统?”
  齐晟满不在乎站起来,单腿坐在书案边,高举右手拍在正中那张白纸上,嬉皮笑脸道:“我可不是来虚度光阴的,我是来给你们牵线搭桥的。”
  “李殊延,成婚半年还没把燕燕拿下,你不行啊!”
  笔杆飞旋扒开齐晟的爪子,横向飞出。齐晟躲开暗器,却未能躲过出其不意那一掌,摔得四脚朝天。
  “我好心好意撮合你们,你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李致如临大敌逼问齐晟:“你做什么了?”
  ——
  步入铅华苑,李致大步流星朝卧房走,沿途侍女见他一脸凶煞,纷纷退避三舍。
  他踹开房门进屋,帐中传出粗重的喘息声。
  “殿下?”
  通过这声音,李致便能联想到帐中之人是何等的千娇百媚。仅一声简简单单的称谓,竟叫得他酥了骨头。
  他挽袖,伸手探入帘帐缝隙,怕自己失了理智,迟迟不敢掀开。手指扣住绮帐边缘,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压抑已久的情|欲和为数不多的理智,一遍一遍交锋。
  想要,想她香汗淋漓含泪求饶,要和她同频共振纠缠溺亡。
  郑妤定定瞧着,那几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压在红帐上,染上些许绯色。她情不自禁想入非非,倍感羞耻扯起被褥捂住脸,却又忍不住露出眼睛偷瞄。
  欲念如火噬心,她不自觉发出引人遐想的低吟。羞耻达到极点,郑妤感觉自己像被赤身裸体架在火上烤,本能欲望和廉耻之心殊死搏斗。
  想要,想他丢盔弃甲意乱情迷,要和他水乳交融抵死缠绵。
  绮帐翻飞,呼吸声抑扬顿挫。可怜的小猫瑟缩在床角,泪眼婆娑望着朝思暮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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