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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吴若离【完结】

时间:2025-02-18 14:51:19  作者:吴若离【完结】
  她哀怨地重叹,接着埋怨:“同姓赵,同在一座院子里长大,赵昉不用受罪,仍旧能做千金小姐。有徐家背书,时势再差,她也能嫁个读书人,兴许将来还能做官太太。凭什么啊!她真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就欺负我,事事要踩我一头。太太病了,我心疼,从早到晚抄经祈福,转头就被她冒领了功劳。只因她娘是老货身边伺候过的,身份就高贵起来,成了心尖尖上的人。明明是我更刻苦,老妖婆不夸我就算了,非要骂我天生的狐媚子,一肚子心机,下流无耻。我孝顺,说我是哈巴狗;我冷淡些,又成了中山狼;不争不抢,是软骨头;我争点气,压赵昉一头,就成了老东西的眼中钉。你叫我怎么做? ”
  巧善由着她发泄,等她喊完了才解释:“太太没有偏袒,已是尽力而为,她也有苦衷。”
  谁奸谁恶,赵昕心知肚明,她受不了这些痛苦,怪老天无用,只好怨这个恨那个。
  她羞愧难当,捂着脸痛哭。
  赵家禾不耐烦听这些,早早地捂了耳朵,等到清静了,走到她旁边,用脚踢她,冷声催促:“交不交?再耽误老子的事,我弄死你。”
  赵昕惊得一哆嗦,直往巧善怀里躲。
  巧善哭笑不得。
  赵家禾更烦这混蛋了,朝她挥拳头。她畏畏缩缩,巧善察觉她往腰带上瞟了一眼,懂了,仰头告诉他:“就在那腰带里。”
  “对对对!”赵昕嚷完,又往巧善身上挨。
  这人受过不少苦,但同样没有怜悯心。被人针对,转头又欺凌别人。不算大奸大恶,但绝不是什么好人。
  巧善不愿意搂她,赶忙说:“你干娘就是你亲娘,不然不会这么疼你。你记不记得她的模样?比对一番。”
  赵家人的鼻子都不高,赵昕的鼻子却十分漂亮,极有可能是像了亲生母亲。
  她一伸手去摸鼻子,赵昕心有余悸,生怕她要揭自个的“面皮”,立马往远处爬,慌慌张张说:“我也怀疑过,可是……她是别人家正经的夫人,一问就会得罪。”
  “是这么个理,你不用问,心里知道就是了。我看她是真心疼爱你,想补偿你,因此你不要担忧去了何家会不好过。赵小姐,我们帮了你,你认不认?”
  赵家禾不想看她受气,急道:“不用跟她说这些!你去歇着,我来弄。”
  “家禾……”
  她歪着头看过来,赵家禾老实了,在凳子上坐好,安安分分用匕首挑腰带。
  赵昕解了心结,再没看过赵家禾一眼,一直望着她,真心实意说:“我认,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巧善想了想,垂眸道:“赵昽早就跑了,你知道吧?”
  赵昕点头,恨道:“那就是个混球,缩头乌龟,最该死的就是他!”
  “这话没错,我们想杀他,但找不着人。”
  “他在这里?”
  “十有八九。”
  “好,我找干娘打听。”
  巧善见她有了诚意,心下放松,笑道:“那倒不用,只要有人来接你,我们就能悄悄地跟过去,自己找。你只要做一件事:不要提起见过我们。对你,对我们,都好。”
  赵昕听明白了,捂着眼睛说:“你果然是真心替我着想,是我错怪了你。巧善,你真好,方才你说的那些话,说到了我心里。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
  她哇哇大哭,一会感激,一会感慨。
  他娘的,不是要以心相许吧?
  赵家禾坐不住了,恨道:“她是我娘子,轮不到你来夸,滚一边去。”
  赵昕又哭了,凄凄惨惨地看着巧善,向她求助。
  腰带里藏着的何夫人端午寄出的信,头一句就是嘱咐她妥善保管,信中点了几处分布在各处的铺子,另写了一些与何家有往来的人,末尾盖了何参将的印信。
  赵家禾把信裁成上下两截,带地名人名的留给赵昕,叫她另写了一张字条:莲子百合,一日一斤。
  他当着赵昕的面,把匕首交到巧善手里,撇嘴道:“她要是不老实,扎她个横切莲藕。”
  巧善没接,笑着应答:“不用,我有刀,她没力气,轻易就能按住。你拿着它,以防万一。”
  她从那一摞黄麻纸下摸出小菜刀,当着赵昕的面为它穿上刀套,笑眯眯地别在腰后。
  赵昕震惊又后怕,守着她追问:“你当真杀过人?”
  还没有,快了。
  巧善含糊唔了一声。赵昕又问她:“你不恨我吗?”
  厌烦,但还不到恨的份上。
  “这世道,谁活着都不易,何苦再为难。等你有余力的时候,看见谁不好,也帮扶一把吧?”
  赵昕好半晌没说话,等到巧善起身去收书本时,她才盯着海棠刀套答:“好,我记住了。”
  巧善坐回来拨算盘,赵昕见她干活利索,又泛酸:“你学这些,他不管?先前……你不怕他被我蛊惑,真的要杀你吗?他叫你转身,你就转身了。”
  巧善转头看着她,奇道:“他是我丈夫,他的人品,他的本事,我心里有数,为何要怕?说句不好听的,他要纯心投靠,绝不会挑你。”
  赵昕自嘲道:“也是,我算什么?水浅藏不住真龙……”
  巧善爱听这话,笑了。
  赵昕羡慕他们夫妻情深,但没了嫉恨,小声说:“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早就认识了,不过你性情高傲,连翠英的妹子都没放在眼里,怎么会对我上心?
  “一切自有天数,不要总想着从前如何如何。去了何家,你改一改性子,跟他们好好相处,不要叫何夫人为难,彼此扶持,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吧。”
  何参将想下一大注,蠢蠢欲动。何家将来如何,巧善说不清楚。既然这是她们无力改变的事,没必要这么早说出来,徒增烦忧。
  赵昕听进去了,点头道:“好。你放心,要是你们这趟成不了,我再想办法帮忙打探。”
  “行。”
  巧善想起何家还有两个小姑娘,便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赵昽……卑劣下流?”
  赵昕皱眉道:“太太极少说人不好,但一直叮嘱我们不要跟他接近,只是没细说为何。我本就烦他:这人油腔滑调,实在讨厌。”
  “你也要提醒何家的两个小妹妹。”
  “你是说……嘶……”赵昕面如土色,惊道,“那兰青是是……真是他害的?兰青替赵昉跑腿,给老不死的送暖帽,再没回来。听说昏睡在家庙附近,太太很疼她,叫人去请大夫,拿人参灵芝为她吊着命,可惜花了大把的银子也不管用,醒来后只会胡言乱语。这事也太怪了,她生得不算好,还是个小孩模样,因此谁都没往这上头想,只当是撞客
  撞鬼中邪
  了。”
  巧善听家禾提过这个人,点头道:“就是他造的孽。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赵昕想到了何家的两个妹妹,懊恼道,“天呐,我怎么不早点交出来?”
  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无用。
  她比巧善更急迫,不时地起身走动。
  等赵家禾回来,她便催着他们赶快藏好,别被人看出来了。
  莲花灯常见,未掰开的百合也是灯笼模样,赵昕又是逃犯。何夫人看得懂那八个字,入夜才来接人。
  赵昕答应过巧善不提夫妻俩,就真的没提,不过,她们没说不能提赵昽,因此等到何夫人亲自来接,她哭着喊了干娘之后,马上问堂兄是不是也来了这?
  何夫人只当她是无依无靠眷恋着亲人,为了让她安心,当即便答应带她去见赵昽。
  真是意外之喜,看何夫人这如获至宝的欢喜模样,就算赵昽因赵昕而死,想必她也会坚定不移地护着赵昕。
  更何况,赵昽还有一副见不得人的真面目。
  巧善安心了!
第92章 血与恨
  赵昽确实住在城里,先前找不着,全是他们想错了:他没住大宅子,也没有享乐,竟然窝窝囊囊藏在挤满三教九流的城南老巷里。
  这里鱼龙混杂,闲汉癞子多,喝得醉醺醺的,随地就躺。
  何夫人身边带足了护卫,仍被纠缠了几次。
  这对赵家禾来说,是好事。
  越乱的地方,越好办事。
  赵昕不傻,到了地方,轿子刚停,她就改口说算了,各自安好便可,见了反倒伤心。
  何夫人没有不依的。
  她们来了又走,小厮听见动静出来查看,又进去报信。赵昽提着灯笼走到院门口,手刚摸上门,又立刻放下,掉头回屋去。
  这王八蛋,果然能忍。
  赵家禾扭头去看巧善,她正鼓着腮瞪那昏昏暗暗的窗。
  赵昽在屋里窸窣一阵,叫那小厮进去,没一会,小厮出来打水,对着井呆立,几次抬手抹眼睛。
  像是在哭。
  犯下强奸的是混账,强奸幼女是混账里的孬种,先奸后杀更是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既懦弱又残忍,总会想尽办法凌虐他人,以此满足自己嗜血的兽性。
  赵家禾指了指墙边蜷缩着的小厮,伸出指头左右摆一摆:不要牵连无辜?
  她看懂了,点头。
  那就再等等。
  正屋吹了灯,小厮去了柴房,最后那点迷烟派上了用场。
  赵昽担惊受怕,睡不实,一听到推门的动静,就坐起来喝问:“你在那做什么?”
  赵家禾不想多折腾,学那小厮说话:“方才出去,见蚊子多,特意进来……”
  说话间,他已摸黑靠近,一拳砸在赵昽面门。赵昽软塌塌地倒下,赵家禾要防着他装昏,再在胸口补上一拳。
  很好,身子没动弹,连抬手的本能都没有。
  为保万一,用了杀猪那套捆扎法,三两下就勒紧了,杀猪叫烦人,把嘴也堵上。一次背不了两人,他先把赵昽丢去巷尾那座空屋子,送她出城,再回来扛这个。
  上回出门就挑好了地方,这一段既不临村,也不靠庙。夜深人静,四周空旷昏暗,正是报仇的好时候。
  他把人拎起来,扔进河水里,没一会,赵昽清醒了,惊慌失措,胡乱弹动。
  赵家禾慢悠悠地拉动绳索,把人拖到岸边,不等他庆幸,又一脚踹回河里。他一面干活,一面细说:“三开饺子两开面,要把这人做熟,还得耐心些,多煮几滚。”
  河水不深,但足够淹没一个横卧人的口鼻。赵昽不想死,拚命挣扎,呛得咳嗽不止,鼻子里,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一次又一次,感觉要死了,又突然给口气,不多不少,喘三下,又浸到了水里。
  这冷水加得他心头发凉。
  怎么会有人比他更狠?
  “你是谁!”
  他终于拼尽全力吼出了这句,然而四周没人来看热闹或是相救,行凶的人也没有搭理。
  “噗通!”
  又一次。
  说好的三开呢?
  这都几次了!
  然而,这天下,从来没有弱者讲理的份。全身是凉的,唯有额头那是热流——准是磕破了。
  他咳也咳不动了,那种痛由上而下,已经延伸到了胸膛,刺痛、绞痛、钝痛、灼痛,各种痛交织,争宠似的持续加剧。
  不行了!
  他很识时务地闭上眼,放空脑子极力忽略它们,装起了死。
  那只脚果然不踹了。
  他仔细听着,风中有脚步声,有石子被踢开的动静,很快什么都停了。
  他大喜过望,又耐心等了会,默数到一百,才放开喉咙喊救命。
  无人回应,只有嘲笑:“果然是黄皮子,不单臭,还会装死。”
  “你是谁?是谁,为何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何参将的外甥,他的发妻是我姑母,他唯一的儿子是我嫡亲的表哥,与我……”
  “吵死了!”
  赵家禾并没有变换口音,但赵昽耳朵里堵堵的,听不出是谁,也听不太真切,很快,他连说话都不清晰了,因为那个女声说:“他说话难听,我想敲掉几颗牙试试。”
  “甚好!”
  敲下来的牙齿没浪费,按住下颌,接一捧水往里灌。嘴和嗓子眼都不归赵昽管,全给吞进去了。
  眼见他痛苦嘶吼,赵家禾又有了主意,一把一把地薅下头发,再用匕首割断,强喂进去。
  头发细碎,但咽下去更难受,一直干呕,有两次险些被秽物呛死。
  赵昽苦苦求饶:“好汉,别别别……你们要什么,都拿去,不够我再去讨,放了我吧!”
  说话漏风,听起来滑稽,可是没人想笑。
  巧善想问始末,赵家禾告诉她火候还未到,又要玩吞金子坠死人的把戏,不过,赵昽不配用金子,就用石头吧。
  卵石不行,得用尖的。
  他兴致勃勃地摸黑找石头,顺带细细致致地描绘:这种死法最有意思,从喉管往下,一路划破,血往各处崩,肠子肚子,全是烂的。石头没有毒性,人不会立刻死,里里外外都痛,熬上三五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赵昽想得更深,他不要跟赵香蒲一样死得破破烂烂,转世不得安生。
  他哭,他求,没用,不想吞也得吞,咽不下的也要咽。他嚎得声嘶力竭,他们总算停了手,坐下来闲聊。
  “居士受了那么多苦,阙七死的时候,还回来了吗?”
  “加倍还了。嘴硬得很,死不认罪,那就刀剐火烧各样来一通。这人养尊处优,皮嫩脂厚,烤起来油滋滋的。一半抹蜜,一半撒盐,虫子野物,个个吃得欢。”
  “人真是他害的吧?”
  赵昽逮着这用武之地,忙不迭抢着答:“是他,就是他害的!他垂涎柳鸿音……三太太的美色,时常惋惜,说这样的美人守寡,是暴殄天物。他几次示好,见三太太不搭理他,就挑了除夕夜霸王硬上弓。老姨奶奶护着侄儿,反说是三太太不守妇道,纯心勾引他。三太太告状无门,想寻死找回清白,是大太太哄住了她,叫她闭门修行,好好活着。”
  “噢?”
  赵昽见他起了兴致,忙说:“我还知道许多事,你只管问。”
  他已猜到这人是谁,但接着装糊涂,故意说:“没想到赵家的事传得这么远,连你们也听说了。”
  这是画蛇添足。
  赵家禾一听就知道他还没真的服气,仍在耍花招,便拿出匕首在他额头上刻字。
  下刀慢,划了半天,一个蛆字还少一横。皮肉发麻,没有扎进去那么疼,但脑袋很疼,心口也疼。一刀捅进去,从痛到死,不过几息的工夫,可是眼下连这样的痛快都成了奢望。
  “我错了,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错哪了?”
  “我杀了人,害了人,我该死,我该死啊!阙七那事,我撞见了,可我没声张,我拿这个当把柄,好叫他给我当奴才。还有还有,还有彭兰青,我见她天真可爱,堵住她,叫她陪我玩一玩。她不肯搭理,急着要走。我恨她有眼无珠,掐住她。她哭着求饶,她喊痛,叫我爷,说从此只听我的话。从来没人这样服从我,我觉着痛快,可是那话硬不起来,便用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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