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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吴若离【完结】

时间:2025-02-18 14:51:19  作者:吴若离【完结】
  这是别人瞧不起的捷径,可是对他们这些没身份没地位的人来说,从来没有一条公正的上进之路,那歪门邪道也是道,只要做的不是坏事,它就是合情合理的!
第124章 忠字难解
  他想的是一路有人接应,连藏带杀闯出去,轰轰烈烈,经了风险,才好叫人家长久记住。但她说得对:一老一小一残,三个都是拖累,那样做有风险,万一路上折腾死了,恩人变仇人,彻底坏了事。
  别人的部署早就开始了,她们得抓紧应对,先找破板车,再置办旧衣裳。
  巧善进过褚家内宅两次,记得褚太太的身量,没见过老人和孩子,便估摸着预备。长了短了不要紧,穷人很少有穿得合身的,正好。
  这些大件有了,接着是逃命要吃喝,她拿出纸笔,想起哪样,便赶紧写下来,不时找他商量。
  赵家禾见她干劲十足,不得不提早告诉她:“都是推测,兴许他早有防备,我们没机会出手。年前年后,赵七都回来送过信。”
  她神色不变,平静地答:“那也好,他更有胜算,好人管事,是百姓的福气。我们再等下一次机会就好了,你才二十一,还剩八十余年……”
  他笑着搂住她,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畅快道:“有了你,别的都不要紧了。”
  隔壁还有青桃和小五呢,她推着人进屋,将大包袱放桌上,把最旧的衣衫挑拣出来,裁了其中两件,剪成碎布,缝到别的衣衫上。
  胳膊肘,袖口,腋下,肩……
  都是穷人干活的印记,她还记在心里。
  穿针引线,穿梭如风,眼睛要盯着衣衫,没空理他。
  “我叫她们来做。”
  “不用,叫她们好生歇一歇。”
  “巧善,我想让你过舒舒服服的日子,不愿意看到你操劳。”
  她放下活计,拉他过来,仰头看着他,诚心实意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能什么都累你一个。彼此扶持、关心,才是长久之道。你不要对小五凶,她是妹妹,你是兄长,温和一点,这样的关心更受用。”
  他又醋上了,“你只疼她,不疼我了!”
  “别闹,”她拽他胳膊,等他弯腰了,主动亲他一口,躲开他的追击,抓紧说,“我只亲你,只闹你,只……”
  “欺负我!”
  她抿嘴偷笑,用力点头。
  他把人抱起来,要真的欺负一回。
  她捂了他的嘴,贴着他耳朵说:“只隔一堵墙呢,别闹,以后再说。”
  真碍事!
  他不死心,又求:“那你再亲亲我。”
  她亲了,特地安慰:“你放心,我们都听你安排,不会乱跑胡来。你向来有勇有谋,必定能万无一失。”
  “我哪有你聪慧,早些天我还纳闷呢,为何突然提醒我不要怕威胁,原来你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思。你出门少,不知道外边的局势,居然也能想到,实在是神机妙算。”
  “我只要懂你就够啦,我是你教出来的,你怎么想事,我学着怎么想,便猜到了。”
  “如此看来,都是我的功劳咯?”
  “是是是,禾爷天下第一!”
  “嘿嘿!”
  在铺子里捂一天,隔日入夜便有人来捶门,要查逃犯。
  纸扎铺子又小又晦气,但真要是追逃犯,不至于开门看一眼就走。
  走个过场而已。
  这事来得及时,他不信有这么巧。逃犯兴许有,特意从大牢里放走几个就是了,或者杀了也行。
  萧寒一到,他换了衣衫,一块出去。
  她们留在家,抓紧烙饼烧水等着。
  小五配了些应急的药带在身上。
  大张旗鼓闹一晚上,隔日一早又风平浪静了,不过,午后东街又闹了一出书画铺子走水的事故。
  这便是他说的做戏做全,此时玉溆官衙有了正当的由头去找那几个县,特意多闹几次“狼来了”,好叫褚家的人放松警惕。
  他仍旧没回来,她们囫囵靠在一起打了会盹,再次清点随身要带的东西,等听到急促的铜钟
  类似防空警报。故宫更牛,宫殿院落栏板上的望柱头就是个大哨子,一有情况,就把牛角喇叭插进去吹响,能瞬间把险情传递出去,好让皇帝赶紧溜。
  声,便立刻准备好,去小院里等着。
  守城将士骑马昭告有流民攻城,叫人不要轻举妄动。
  不让动,就是应该动。
  各家亮起灯烛,忙着清点财物和人,哭声,呵斥声,咒骂声,声声不断。闹的动静越来越大,听得人心焦气躁。
  她们什么都预备好了,只剩枯等。
  小五知道些内情,听着喧闹声,突发感慨:“我以为做了大官,就能随心所欲呢,没想到兢兢业业也会丢身家性命。”
  再大的官,也是皇上的奴才。哪里都这样,用得着的时候,家禾是左臂右膀,大老爷信任依赖着他。赵昽轻轻一挑拨,那位立刻翻脸,处置起来毫不留情。至于其中是否有冤情,有委屈,他们才不管呢。
  巧善攥紧拳头,叹道:“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是糊弄人的鬼话。不仁就是不仁!”
  青桃一直贴在门上听,突然跑回来,怯怯地说:“我听见外头有牲口叫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再等等。”
  夜渐渐深了,铜钟再度响起,随后是不绝于耳的尖叫怒吼。
  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流民攻进来了!
  真流民哪有这本事,这是要借这个幌子围困褚家,逼他们妄动。不杀出去,性命难保,杀出去,就成了不顾百姓死活,要么死,要么罪。
  平民百姓反倒是安全的,因此她们再次安慰青桃,安心待在院子里不动。
  远远地瞧见冲天的火光,打杀声似乎就在耳边。
  巧善坐不住,和小五挨个再检查一遍梯子是否牢靠。
  很快,一个奇怪的身影出现在墙头,她们立马奔过去接应。
  巧善着急,压声喊“家禾”。
  那人抬头,却是赵东泰。他慌慌张张解释:“我回来送信,凑巧……他那头还有几个,费事,落在后边,我这就去接应。”
  “好,有劳了。”
  褚老太太气色很不好,她们赶忙把人抬进去,在炉子旁帮她把衣裳首饰全剥了,换上粗布衣衫,给手抹上膏子,让它看起来粗糙发黄,头上抹了烟灰再擦一擦。
  人还在昏睡,正好摆弄。
  板车上铺好了旧棉被,放她上去躺着,接着再等。
  人很快回来,除了褚太太和褚少爷,还有一个三奶奶。
  三人都清醒,只是魂跑了。
  巧善跟她们熟,拿了旧衣衫出来,飞快地解释:“受褚大人所托,路上可能要吃些苦,你们……”
  三奶奶担忧必须留在宅子里的丈夫,左手牵着小堂弟,右手捂住半边脸,强忍泪意说:“多谢!”
  小孩不耐地甩开她的手,气鼓鼓地说:“我才不要……”
  褚太太转过头,冷眼看着他,他又抓回三奶奶的手,藏去了她身后。
  这孩子很不懂事,带着是个害。三奶奶当机立断,要带他去保宁寺。
  她深明大义,那再好不过!门外的赵家禾应了,转头看向赵东泰,赵东泰便请缨去护送。
  “有劳七爷,城外枫亭桥会合。”
  “好。”
  赵东泰不敢抬头看那边,应完赶紧扛起孩子就走。赵家禾朝萧寒点头,萧寒也跟了上去。
  褚太太一言不发地换了衣衫,也愿意套上大棉鞋抹黑脸,但不想玷污了不能离手的佛珠,死活不肯在手上抹膏子。
  “算了,由她去吧!那小丫头呢?”
  方才好一番折腾,竟无人留意青桃。
  人不见了。
  他恨道:“果然是那家的种,狼心狗肺。”
  巧善劝道:“别这样想。走了就走了吧,花钱雇工,各有所得,她又不欠我们,实在没必要跟着赔命。”
  正好每人身上藏了点银子,不多不少,够青桃逃出去以后,找个地方安顿。
  各有所得,不欠!
  廖家却心安理得地要他拿命去报恩!
  他竟被说愣了。
  鬼鬼祟祟逃,一定会招来追击,不如混进人堆里,正大光明出城去。
  那些人要办大事,巴不得乱起来,守北城门的人,一直在不痛不痒地讲道理说道义。
  人越挤越多,越挨越怒。
  有人怕再耽误下去要死在这,不顾一切往城楼上挤。
  慌不得!
  她们守着板车尽量挨路边站,盯着前边观望。
  后方不断有人赶来,斜前方一男子用力扒开抱孩子的年轻媳妇,将她甩在身后,好让自己逃得更快,丝毫不管人死活。
  巧善看得揪心,恨他冷血无情,一直盯着那块。
  母子俩险些被人踩死,幸好身边有人及时搭把手,把她们扶住了。孩子被吓到痛哭,抱孩子的女人也在哭。自私鬼仍在祸害前边的人,有人看不过眼,骂了两句,那混账转头回骂“多管闲事”,伸手去掐人脖子泄愤,让巧善看了个正脸。
  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低喃:“王显……像是王二!”
  赵家禾也看到了那一幕,抽下簪子藏在袖子里,快速朝那边挤去。他很快回来,从马车底下抽出一小把稻草,悄悄擦了簪子尖。
  那人并没有立刻倒下,被前后左右的人夹着继续往前,自然不会有人起疑来找行凶的人。
  “不真切,有点像,隔了这么多年……”
  “是谁都不要紧。”
  也对,横竖他藏了歹心,挨个教训是应该的。
  东边接连响了三声铳,城门突然就开了,人们不顾一切往外涌。
  要防着踩踏,还要防着引起注目,她们并没有鲁莽行动。
  “五姐……三嫂……”
  巧善大喜,踮起脚,回头朝那边看,确认过后,连忙告诉他们:“是青桃。”
  青桃牵着驴,落在最后。有人临时起意,试图抢夺,她紧紧地抱着驴脖子不放。
  小五快步挤过去,给了那混蛋一老拳,护着她跟上去。
  青桃哭着说:“一板车躺两个,拉起来费劲,有牲口更好。我怕打扰……老人家,忘了先跟你们说一声。我以为只要花钱就能买,谁知那人拖拖拉拉要抬价,耽误到这会,幸好赶上了。”
  巧善感动不已,搂着她哄:“好孩子,你比我们想得周到,快别哭了,我们这就走。”
  也不是谁都能走,出了城门只是过了第一道门槛,城外还有精兵无数,守在道路两旁细细查看。
  五步一个大火把,把这块地照得一清二楚,什么都藏不住。到了她们这,一看到有老人,便要扣下来细查。
  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掩不住的穷相。
  老人面如黄钱纸,瘫在那一动不动,看着像个死人。
  赵家禾不拦不挡,特意退半步让他们靠近了查看。他挨着巡兵站立,左手往人腰间塞了一串钱,右手抬起来,用腕子蹭蹭上边的胡子,焦急道:“请大人通融,咳咳……老人家病了大半个月,什么药都吃了,不管用。她惦念着赶回老宅再落气,要是……咳咳……”
  他咳得厉害,像是心肝肺都要包不住了,一块躺在板车里的褚太太也咳了起来。她后悔没有抹手,只要他们一掀被子,那手就藏不住。她一慌,不觉用了嘴吸气,冷风一灌进去,喉间就痉挛,咳得真真切切,根本止不住。
  年轻的媳妇拿了水囊来伺候,只是一直撇开脸不看她们,险些戳到了病者的鼻子。小姑子不满,念了一句。
  旁边的小丫头没动,始终垂着头,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压嗓的闷响。
  一大家子,没一个有血色,不是黄就是白。
  痨病鬼?
  “晦气,走走走,赶紧走。”
  巡兵捂了嘴,连连后退,搜查的人也嫌弃地扔下破包袱,不敢再靠近了。
第125章 我不想死
  快马加鞭,人都快颠坏了,信递上去,半点水花都看不见,只叫人告诉她先休整,稍后有人送她北上。
  赵西辞挂念着没跟出来的人,坐不住,要去找他。
  婉如阻拦:“小姐,你别单独去见,省得被人误会。”
  “没事,我猜他早就不中用了。”
  婉如震惊,连忙扣住她的嘴。
  赵西辞焦躁,掰下她的手,满不在乎道:“一把年纪,膝下无儿无女,老婆心如枯槁整日念佛,自己遇事缩头做乌龟,这不是全中了?算什么男人。”
  婉如急得跺脚,哀求道:“我的祖宗丫,这是在外头,你收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
  婉如再劝:“这里到处是男人,要打仗呢,咱们别去添……诶诶诶……”
  赵西辞抓了匣子夹在腋下,撩起帐子就钻出去了。
  她说有宝要献,多数人吃过她献的粮,身上还穿着她捐的絮衣皮靴,不敢拦狠了。
  徐丰岭一听属下来报,早就在防了,听闻她有动静,立刻赶过来,提剑阻拦,拿规矩说事。
  躲在帐子里的人说话了:“让她进来。”
  赵西辞大大方方往里去,正好和往外退的徐舒达等人打上照面。
  徐舒达客客气气拱手,而后盯上自家儿子,沉着脸说:“老三,你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徐丰岭跟上父亲,压声说:“这女人包藏祸心,不如趁早……”
  徐舒达冷眼看他,他自觉噤了声,心里却盘算着怎么绕过父亲传信给小妹。
  一步迟,步步迟,当年大妹妹栽在这上头,输给那通房,往后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父亲死板,哪里知道狐狸精的厉害!
  帐子里还有三位,赵西辞捧着匣子,行的男儿礼,将匣子放在案上,直白地说:“老太太托我传口信,烦请诸位回避。”
  褚颀皱眉,瞧她这桀骜不驯的神色,怕她当众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不敢当面驳她。
  “过后再议!”
  他发了话,三人只好放弃劝说,先退出去商讨。
  褚颀不想坏她名声,起身,将账帘掀起,搭在挂钩上。
  外边有守卫,不远处有别人的帐子,到处是耳朵。
  她只好跟紧了他,小声说话:“他们怎么劝你,我不打算知道,我没有什么大道理要讲,只说他们没说的:你以为你将罪过全揽下来,他们就会被赦免?不可能!虽然没做过官,但我知道朝廷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你死了不算,他们也得死,不光他们,就连家眷、姻亲、好友,也没了活路。”
  “住口!非礼勿言……”
  赵西辞忍了,“他们害怕,但他们不能在你面前说出来,这就是你们男人眼里的大义凛然,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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