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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贻珠【完结】

时间:2025-02-21 14:49:26  作者:贻珠【完结】
  “好。”辜筠玉掸掸破书架上的灰,和气答道。
  白持盈见他淡定如斯,倒不好起事,只得冷着一张脸坐在床|榻边儿上。
  再未有人问他,辜筠玉循着静下去的声儿望去,见白持盈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那是一轮银白的、氤氲的湿气。
  他发现这姑娘总发呆,譬如此刻,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额上碰伤还泛着红,却叫辜筠玉一阵无法喘息。
  为什么呢?
  辜筠玉终于不再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鸡毛掸子一扔,恰恰仍在书桌正中央,转过身来走向白持盈。
  白持盈梦中惊醒似地抱紧了枕头。
  “姑娘放心,在下晚上睡下后并无甚么恶习,至于姑娘方才提的……嗯……行鼾梦游一类,更是无从有之,如今实在是情况特殊,万望姑娘容谅。”
  但你常做旁的啊。
  白持盈自然知道他晚上既不行鼾也不梦游,那不过是她心中纠结找的无厘头话罢了,可她怎么和眼前这个只有弱冠之年、看起来十分君子做派的辜筠玉讲他干的那档子事儿?
  真是烦死人了。
  白持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将枕头转过个儿来,讪讪道了声哦。
  她将枕头放回原处,麻利下地踱步到窗前,从随身拿的小包袱里翻出那些记东西的薄册,堪堪躲过辜筠玉无奈含笑的目光。
  这人最讨厌了。
  一边儿自己哄着自己,一边借着月光细细拿线重缝着那因为行路有些散开的薄册,白持盈揉揉眼——光借着点滴月色究竟还是惹得眼睛不甚舒坦。也没旁的法子,大半夜的也没处去寻油灯蜡烛的,手中活计开始了一时又不好放下,白持盈只能歇一会儿缝一会儿,自己查看着自己那记事的簿子有无缺漏。
  “吱呀”一声,白持盈抬头,才发现是辜筠玉推门走了出去,风呼啦啦一阵对流吹,门一开一闭,那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持盈也未作他想,当他是觉着闷出去了,仍自顾自缝着那书页,缝了一会子便觉得腰背酸痛、双眸昏昏,只得起身来缓缓。
  却不料出去有两刻钟的辜筠玉反身折了回来,手中捧着个新制的红蜡,烛台正是方才他擦过的那方。
  见白持盈呆站在窗边,辜筠玉将那方烛台并红蜡放到桌上,往前一推,才从怀中变戏法似的又取出小坛子酒来。
  “天太迟了,这儿木柴又湿,没法子煽起炉子来,明儿再说吧,我问那当家的寻了坛子热的百花酿,你先喝了再歇息。”
  烛火如同跳动的一尾鱼儿,漾起半边暮冬夜色,留下几瓣疏疏的尾影。
  “那蜡烛呢,哪儿寻的?”这红烛一瞧就是难得的好蜡制成,白持盈接过那坛子热烘烘、暖洋洋的百花酿,抿唇抬眸问。
  辜筠玉将落了霜的外衣挂在门后,转身时恰对上姑娘一双因睁得溜圆而显得有些呆的美眸。
  他细细将门锁严实了,挡去屋外一切风霜,过了半晌才倚身笑答:
  “白、妹、妹何不猜猜?”
第9章 玉宁碎旧匾额吃墨,月暂留新茶馆生金 ……
  白妹妹不想猜。
  “我猜个什么,偏像求你来的。”白持盈偏过头,顺着烛火曳瑟的光继续缝着那册子,不再理会一旁抿唇轻笑的辜筠玉。“还有,石当家的都说了,那石小四不过胡说一通,算不得数的。”
  她语罢,只见辜筠玉也未生气,拿着把小剪子将那烛芯子修过两下,好声好气道:“你总不肯告诉我名字,又不许我喊好妹妹,说出去旁人也是认你欺人几分的。”
  那火光霎时又亮了些,白持盈将要搭话,却听辜筠玉继续瞎诌:“你若不喜欢这名字,不如我们起个旁的小字,也好平日里喊你……”
  见他得寸进尺又甚一步,白持盈连忙站起,伸手捂住他的嘴,直摇得那木桌子吱呀作响。
  “起个甚么!你、你这人真是……真是一通诡辩!”
  见人真急得像个竖耳朵的兔子,辜筠玉见好就收,一手握着她伸出的腕子,一手将她差点散落的几张书页接住,理直气壮端端而言:“那你说喊什么?你说了我便听着,绝不作悔。”
  白持盈见他一番态势,怎不知他已从方才巷口自己一番情态反应断出那石小四所言是真——搪塞的话骗骗心思单纯的石家姐妹可算数,却骗不了眼前这个千年的狐狸。
  若不是他现在真真失忆了,怕是早已经猜出自己是谁。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问我名姓又何用?”白持盈揉揉方才被他握紧的腕子,其实这人并未用多少力气,却偏叫她觉得腕上异样。
  “这和这没关系。”辜筠玉难得认真道。
  那是有什么旁的关系?
  这话险险便要出口,叫白持盈咽了回去,字在唇舌处转了一圈儿,白持盈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拿树枝子在土墙上划出两个其实不甚规整的字来。
  “白持盈,‘持满如不盈,有德者能卒’的持盈。”
  顺着昏昏的烛光,辜筠玉看清那两个字后,却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等到他回音儿,弄不清这人又在做什么名堂,白持盈戳了他一把:“你又叹气个甚么?有话好好说。”
  却听辜筠玉又叹了一口气:“我该先给妹妹研个墨来,叫你写纸上,好让我以后张在榻前日日瞧。今儿这么大的事儿,白叫这破墙强了风头去,失策失策。”
  他一番话落,果见白持盈将那树枝子一扔,也不再缝本子了,只恨恨瞧他一眼后,和着羞一股脑坐回了床|上。
  她甫一坐下,便砸吧出些不对。
  这下来总不得就息夜这一步了吧?
  左瞧瞧,右瞧瞧,白持盈也瞧不出第二件儿能供她一个人在床|上|做的事儿,只能心一横冲着辜筠玉喊道:“你转过去,我要更衣睡觉了。”
  辜筠玉乖乖转过去面壁思过。
  说是更衣,也不过是送了外头的几件子衣裳,白持盈很快就把那外衣放在一旁,将自己裹成一个卷儿缩回了被子里。
  好冷,暮冬的夜里凉意是侵入骨筋的,白持盈手上冻疮隐隐痒痛,她忍着不去动自己的手指,只又往被子中央缩了缩。
  听得背后窸窸窣窣的动静默了,辜筠玉顺着那墙上那“持盈”二字虚虚隔空写过一遍,问道:“我可以转过去了吗。”
  没人理他。
  知晓这是好了,辜筠玉又等过些许时候,才悠悠转过身去,将还散在桌上的书页归理好放在一处,熄灭烛火,翻身上床去。
  将外衣脱过也与白持盈的一同放在角落,辜筠玉躺在床|上,瞧着那隆起的一团被褥,忍不住勾唇浅笑。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心中错愕,笑意渐渐滑落,又成了冷冰冰的一面观音相。
  月光从窗缝淌入,横横切过“持盈”那两个不成规整形状的字,恰在墙上照出一道光影来。
  但未来得及莹亮他眉间朱砂,便被窗外飘流的云遮过,渐渐暗淡下去了。
  “这名字极好,只是……”
  只是太满了,满了就容易溢出来,要不多寿的。
  辜筠玉心中闷闷的,他伸手将被子放出一个口来,叫白持盈喘口气。
  蓬蓬一团青丝微动,被子里伸出只藕白的胳膊来,将他的手拍了回去。
  *
  第二日侵晨白持盈醒过来时,只觉得褥儿暖烘烘,被儿香喷喷,辜筠玉不知去向。
  在床|上赖了一会子,窗外又放明了些,白持盈才不情不愿地蹬腿翻身,从床|上迷迷瞪瞪坐了起来。
  屋外已有杂声,她换好衣裳,见门后又挂着件儿新的斗篷,簇新的样式,刚觉奇怪,便听“吱呀”一声,门叫人推开,辜筠玉捧着个碗走了进来。
  他神色古怪地瞧了白持盈一眼,叹过一口气,将那碗放在桌上,也没再瞧着白持盈。
  “他们新煮了丸子汤,还是热的,你先尝尝,你还要饼丝我再给你拿去。别在外头与他们混着吃了,吃一嘴北风不说,还打嗝个不停。”
  他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石小四“嗝嗝”的声儿,石当家的骂过几句“饿死鬼转世”,听着像是在给她拍背。
  白持盈探头,果见那碗中腾腾还冒着热气,抬眸看了眼辜筠玉,心下不免觉着温热,面上却不显,只先声谢过,捧着那丸子汤吃了。
  好烫。
  辜筠玉坐在桌旁,还是那般神色古怪地瞧了她一眼,难得吞吐一二:“你……”
  “嗯?”白持盈从碗里抬头看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困惑。
  “罢了,无妨。”辜筠玉收住了口,手指在桌上点过几下,撑着脸望她。
  白持盈将那丸子汤放下,拿帕子拭了拭嘴,疑惑道:“你怎生的话留个开头又咽回去了,有说的你快快讲。”
  “我说了你指定不高兴。”辜筠玉状似为难地弹了一下那碗沿。
  白持盈当下警觉,生怕他又说个那些诡言,连连止住:“你还是休得讲了。”
  “无妨,你总有一天会自个儿察觉的。”辜筠玉微微斜过身子,边瞧着白持盈边笑。
  此话算是在白持盈心中埋下个醒,待出了门与石当家的商议如何拾掇这酒楼诸事时,也时不时神游一二将心思飘到这上头去。
  “姑娘可要给咱们这地方换个名字?”石当家扛回那断成两半的牌匾,“哐嘡”一声仍在地上。
  白持盈走进了歪头,才瞧清楚上面是歪歪斜斜的“金玉堂”三个大字。
  见她看了半天不曾出声,石当家的有些紧张地搓搓手,试探着开口道:“这名字起的俗,当时是穷胡诌的,现下换一个恰好……”
  却不想这沉默了半晌的姑娘忽然“嘿”地一转头,轻拍了一把她的肩头道:“我瞧着这名字甚好啊!响亮又顺口!咱不换,就用这个。姐姐可有未折的新牌匾?”
  石当家的思虑了半晌,摸摸下巴又摸摸小臂,苦恼喃喃道:“好像没有……不过柴房又大小差不多的木板,可能使得?”
  “使得的。”白持盈见石当家的往柴房里寻木板去了,便俯下身摸了摸那断掉的牌匾,竟手感奇特,冬日里也触之温热。
  它将那牌匾翻过个面儿来,竟发现背面比之正面精致贵气许多,上面镂刻着几个起势苍劲的行楷,因为时日久了又常在暗面,很是字迹模糊。白持盈费力将那两块儿破匾拼到一块儿,辨别了半晌,才发现是“齐王府”三个大字。
  她一惊,赶忙将那牌匾又翻过过去,心头却砰砰直跳,转头望着石当家忙碌寻东西的背影,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唐突。
  这儿怎的会有齐王府大门的牌匾!
  一旁许久未吭声的辜筠玉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看着那又露出“金玉堂”三个歪歪扭扭大字的板子,也觉着不对,便沉声问道:“齐王府……是什么?”
  “没什么的,不甚重要。”白持盈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搪塞了辜筠玉一句。
  有些话可不兴多说。
  辜筠玉何等聪明,哪里听不出白持盈话外之意,只点点头也不作声了。
  石当家的找了那板子出来,很是高兴的模样,一张蜜黄的脸此时也因快活而泛出些红晕来,倒是显得比一般严肃模样多了几分生趣。
  “这个如何?”她俯身小心将那板子放到地上,拍拍衣袖上的灰尘,叉腰问道。
  “很可以!就这个罢!”白持盈戳戳辜筠玉的腰窝,笑意盈盈支使辜筠玉:“好哥哥,帮我研个墨去吧。”
  她身上正披着辜筠玉买的那件簇新的鹅黄斗篷,显得人在苍白僻冷的冬天更像是一只灵巧的雪兔子。
  辜筠玉站在书桌前帮她研墨时,想着姑娘溜圆的一双眼睛,不觉轻笑。而后他忽然顿下来,心中欣喜被剧烈的陌生感觉覆盖。
  他脑中一片空白,却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告诉他,你不应当这样。
  *
  洛阳城里那门庭萧瑟的茶馆“金玉堂”重新开张了。
  它开张这天,小小的门店外头客人是比肩叠迹,不可细数。
  只因这茶馆有三绝。
  一是门头的匾。话说这牌匾其实并不精巧,更不气派,一块儿普普通通的木匾,却引来洛阳城许多爱笔好墨者纷纷行来观看。只因这新书的“金玉堂”二字,铁画银钩,容与风流,人言之颇有前朝太师许明公风采。
  二是别样的酒。听洛阳城最爱品酒的老汉说,十几年了,他竟再未品到过如此甘甜宜人的清酒,叫人酌之如入云山花果之境,好不畅快!且这茶馆的酒每日里只供二十坛,来后了便只能就着白水瓜子听书。
  三是讲书的人。这茶馆老板据说是耗费了一声的积蓄,请来了那日在听月小筑风采灼人的小姐,她只在艳阳最好的冬天,细雨最密的夏天,桃花最灼的春天,硕果最累的秋天出来一讲奇书,若恰巧过路碰见了,那是走了个大好的运!
  更重要的是,无论你是富若范翁再世,还是贫如颜生枕草,不分身份贵贱高低,都能来听书——贵只贵在那百花酿和提字上。
  金玉堂奇,奇在这茶馆不如往俗,没有门槛。
  “哎呦!你开头说这百花酿买那些个银子,我还吓了一跳,说着这么贵的酒,怎会有人来买?可是不曾想,这么叫人半真半假的一说,倒成了个金饽饽了!”
  石当家的在柜台前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着这次讲书得来的银子,笑得嘴都呲大了几分。
  白持盈拿着把银浪暗纹的扇子左右端详着,边思考怎样提字得当些,边回道:“老伯的酒本就不比旁的差,况且如今专供给咱们,旁人买不到,自然物以稀为贵起来。”
  “你说的那些个什么公主小姐啊的,是真是假?”石小四依靠在新买的柜台上,摸着那崭新乌黑的台面,啧啧称奇。
  “七分真三分假吧,得讲些百姓们爱听又有用的。”
  “那新都公主后来真又嫁给那单于的孙子啦?”
  “真的呀,他们后来还生了二子二女呢。那长子如今是新都的大单于。”
  “哎呀,那这分明是十分真!真厉害,她还在西域各国中间跟博望侯一般游说众小国依汉抗蛮呢,真像那从前春秋战国时的纵横家,一言以定天下!”石小四最近跟着白持盈念了不少书,满脑子的之乎者也论道春秋。
  白持盈一拍她脑瓜,笑道:“你今儿练字了吗?”
  石小四听了这话,立时“哈呀”一声跑回了自己那屋,留下石当家的在原地连连摇头,嘴里念叨着“不成器”三个字。
  终于想好了将字提在哪儿,白持盈满意地将那素扇看了又看,转头想喊辜筠玉,却发觉不知喊他什么好。
  “那小子怎的取个墨取睡着了吗?”石当家也估摸着辜筠玉早该出来了,却还不见人影,心下奇怪。
  屋中恰传来“哐当”一声。
  白持盈心中一紧,赶忙放下手中的折扇,往屋中走去。
  一推门,果见辜筠玉脸色惨白昏倒在地,桌上砚台滚落到床边,溅起点滴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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