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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裴晏凝眸看着,想起先前他捡到的那只几乎能以假乱真的手臂,后来没两日便有些臭了,皮肤开始也变黑,他切开来发现里头原来混着肉泥。
  她与她那个情郎的手法,看来是不太一样。
  云英叫了好几声裴晏才回过神,夏日闷热,她也不用扮成男人,便只贴了鼻子与颧骨两侧,但看上去已是判若两人。
  “大人这么出神,莫不是恰好像了你心里惦记的娘子了?”
  裴晏垂眸笑着,故意道:“嗯,有三分像吧。”
  她凑到镜边左右看了看,撇撇嘴又重新捏了个鼻梁,抹了些面膏补在脸颊,还没摁平整,便听他又道:“更像了。”
  卢湛抱着铜镜,忍不住催道:“反正都看不出来是你了,像就像吧,天都要黑了你快些。”
  无心之言,却如火上浇油。
  云英一脚踢过去,卢湛往后闪过,腰撞到椅子上,手一松,铜镜摔到地上,碎作两半。云英恶人先告状,嫌他连个镜子都拿不稳,这下妆也不好上了,若是耽误时辰误了事,让裴晏罚他三天不准吃东西。
  “明明是你先踢我的!”
  云英翻脸不认:“我哪有踢你?”
  “休想耍赖,大人也都看见了!”
  “是吗?”她看向裴晏,扬扬眉,“大人看见我踢他了?”
  裴晏抿嘴笑笑,本只想逗逗她,谁知殃及池鱼了,他转身拿起案前的脂粉,避而不答:“碎就碎了吧,我给你弄。”
  说罢掰正她下颌,有模有样地上起了妆。
  “大人平日看着也不修容,手艺倒是不生疏,上哪儿练的?”
  “敛房。”
  云英闻言皱眉,被他拇指捋平整。
  “廷尉监也和县衙别无二致,大抓大放,先过一便刑再细细审问。不少身子弱的,熬不到问讯便没了,皮开肉绽,没个人样,仵作便收些银钱给人敛尸时修饰一番。也有横死的苦主,家里人想求个全尸,也能给缝得有模有样。见着几回,有些意思,就学了点。”
  卢湛亦微微瞠目,他听说裴晏常宿在廷尉监,原来是钻营这些玩意。
  “那等我死了,大人得给我缝好看些。”
  下颌被猛地掐了下,一阵生疼。
  裴晏拧眉道:“祸害遗千年,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卢湛看着看着,开始咬着唇,鼓起腮帮子憋笑,憋得腹痛,又怕笑出声来惹祸上身,只得假装打呵欠,双手搓脸,偷偷笑。
  云英看在眼里,待裴晏弄完,俯身拾起半边铜镜看了看,忍不住嫌道:“白得像个鬼,大人这手艺,怕是挣不着钱。”
  裴晏轻咳了声,抬眼看看外边。
  “时辰不早了,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门去,卢湛放肆的嗤笑声随风飘进来。云英伸出小指抹了抹唇瓣,指腹蹭下一抹嫣红,是他方才这般给她抹上的口脂。
  案前那两片碎镜映出她的脸,一左一右,又笑又颦。
  逢场作戏罢了,她该演好些。
  莫当了真。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4-02-10
  本来只有个尾气想早点更的,但仔细一想大过年的怎么能吃这么素……修修补补地就晚了一点,大家龙年快乐~~!
第四十二章 变数
  酒坊院子里一排站着七八个娘子,袅袅婷婷,各有颜色。
  牙郎眯着眼挨个打量,在云英面前停下,伸手挑起下巴,左右端详道:“哪家的娘子?我怎的没见过?”
  “奴家江夏人,上个月刚跟着夫君来的,甚少出门,郎君自然没见过。”她说着,食指勾了勾牙郎的衣襟,“听郑麻子说郎君这儿有好挣钱的买卖,便来试试。”
  见这姿态,牙郎了然笑笑,却又狐疑道:“既从了良,怎的还重操旧业了?”
  云英心下暗暗骂了句麻烦,脸上则媚眼相迎,张口就来:“都怪一时色迷了心,贪那公子哥模样俏,花前月下哄得好听,骗我家中无妻房,来了才知道肚子都老大了,还是个醋坛子,闹了几回便让我住外头。每月就那么三瓜两枣,还十天半个月都来不了一回,三两下就完事了,这不……手头紧,又素得慌,当然得谋些别的路子,郎君说是吧?”
  牙郎会意地在她身上捏了一把,笑骂道:“你这骚蹄子,二爷定喜欢。”
  街对角的石磨边上,卢湛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院中人的唇形,一字一句地给裴晏复述,末了不忘笑道:“真是撒谎都不带脸红的,那牙郎好像选中她了。”
  “嗯。”
  头顶的油布挡住了月色,卢湛只顾着前头,没注意裴晏的脸色难看。
  待院中人出来了他才回头,张开的嘴顿时打了结,想了想,安慰道:“她肯定是胡诌的,不是在骂大人。”
  裴晏微微抬眉,暂且忍下,催道:“他们走了,快跟上。”
  卢湛胸有成竹:“夜里不能跟太近,肯定丢不了。”
  方才他们先到两家赌坊里都转了一圈,云英相中了三个人,等人输光了出来落单时一一逮住。
  先威逼再利诱,总算三人中,替人牙拐孩子的麻子知道些内情,说那海上来的朋友爱饮酒寻欢,就是下手狠,接他生意的娘子少说得歇小半个月。
  城中做这买卖的掌柜都嫌晦气,暗门子人家又看不上,便让牙郎物色些男人不中用,急缺钱又容姿尚可的妇人。
  可狡兔三窟,真正落脚的地方只有负责送人去的牙郎知道。
  云英怕找错了人打草惊蛇,便说她先混进去,让他二人在暗处跟着,待她确认过身份,再打暗哨让卢湛进来擒人。
  裴晏本不同意这孤身犯险的法子,但她坚持孙荡是伤了莹玉的祸首,可不能跑了,轮不着他同意。
  他从来都拗不过她,只能由她去。
  一行人趁着夜色穿街过巷,暑气如蒸笼,平添几分烦躁,无人发现身后远远地跟着两条尾巴。
  皓月无风,树梢却闪过人影。
  卢湛稍一伫足便被裴晏催着,只得嘟囔两句跟紧了些。
  云英跟着牙郎进了城北一处别院的侧门。
  进门便是一小片竹林,蜿蜒穿过青石小路,钻入一假山石,洞中拐了两道弯,又是一回廊。
  “这位爷还挺风雅。”云英抿笑着探道。
  牙郎瞪她一眼:“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小心钱没挣着,命给搭进去。”
  “郎君在理,是我忘了规矩。”
  云英欠身在廊柱上轻刮了道印,快步跟上进了湖心小筑。
  屋内正中摆了方矮桌,桌上佳肴已吃得差不多,一魁梧汉子席地而坐,倚在凭几上,手里提着壶酒,直往嘴里灌,挽起的袖口露着龙鳞雕青。
  云英瞥了眼被挤堆到墙边的淡墨屏风,书卷散落在地,更有两三册折了角垫在桌角下。
  牙郎恭敬唤了声二爷,俯上去低语片刻,孙荡眯眼盯着云英,摆摆手让牙郎退下。
  “江夏我也常去,倒是没见过你。”
  “郎君这般阔绰的客人,来江夏都是去那凤楼了,哪轮得到我们呀。”
  云英伸手勾起案前酒壶,倚坐下来,对着壶嘴含饮了一口,忿忿道:“谁让人家掌柜搭上了郢州城的贵人呢,狐假虎威,什么便宜都要占尽。”
  说着给孙荡手中杯盏添满了,笑颜相迎。
  孙荡将酒一饮而尽,冷哼道:“那里头的娘子也不过如此,三贞九烈的,真当自己是个良家子了。”
  粗壮的左臂一把揽过她的腰,自上而下地捏了一把,“我看还不如你。”
  云英垂眸娇笑,藏住眼底杀意,又斟上一杯,喂到嘴边,“郎君怎么称呼?”
  搭在腰上的手猛地捏紧,骨节咔哒作响,云英牙关紧扣,面上笑作娇嗔地轻推了一下。
  孙荡眸色冷冽,狞笑道:“待今晚伺候完再告诉你。”
  “那可说定了。”
  云英笑着为其斟酒,心下边骂边估算迷药发作的时辰。
  杯盏刚碰到唇边,一胖一瘦两个脚夫打扮的男人进来,瘦的那个躬身刚说了句“陶大人”,孙荡拧眉瞪了他一眼,眼尾扫向云英这头,他连忙噤声。
  云英拾趣地起身,指尖自孙荡下颌划过,“奴家去外边透透气,可别让人家等久了~”
  孙荡使了个眼色,那精瘦汉子会意地带云英出去。
  两人在外头兜了一圈,云英将人领至来时路过的假山石洞口。她腰一弯,怀里掉出方锦帕,弯腰捡起,锦帕里包着的黄铜小铃清脆作响。
  “这是什么!”
  “女儿家的贴身物什罢了,郎君这么紧张作甚?”
  她说着,故意撩开些胸口衣襟,把锦帕放回去,面前这厮立刻面露淫光。身后人影闪现,一掌劈在了他后颈,闷哼一声倒了地。
  “卢公子这回倒是机灵了。”
  云英顺口夸了句,刚想问裴晏在哪儿,便见他阴沉着脸从假山石里出来。
  她忍不住窃笑,将屋内情形简单交代了下,裴晏拧眉道:“陶大人?陶昉?”
  云英撇撇嘴:“寻阳哪儿还有第二个陶大人?这别院的置景,书斋的物件,一看主人便是个附庸风雅还很有钱的人,只可惜现在鸠占鹊巢,他那些风雅,都垫了酒桌了。”
  周昌嗣辛苦设计抓人,人原来就躲在顶头上司家的别院。
  裴晏忍不住叹了声,虽还有些细节想不明白,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可以动手了?”
  云英摇摇头:“湖那头的正堂似乎还有不少人,这个孙荡不是好相与的,最好是带活口走,卸了甲,他才会坐下来跟你好好谈。但他方才少喝了一杯,兴许得要再拖上一刻钟迷药才起效,你们耐心等会。”
  裴晏拧着眉刚要开口,云英踢了卢湛一脚,让他把脚底这家伙绑块石头扔进湖里去,卢湛看了眼裴晏,骂骂咧咧地去墙根搬石头。
  卢湛刚一走远,云英便探身堵住了裴晏的嘴,温热的小舌带着淡淡酒香,轻挠过齿颊。
  她手捧在他耳后,指腹用力地捏了捏耳垂。眼瞅着卢湛寻到了称心的石头,刚一回身,她倏地推开裴晏,抿笑道:“老实等着。”
  卢湛抱着石头跑回来,云英已经踏上回廊,绕了个圈,从书斋后头悄悄掀开一截窗缝,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云英踮着脚,悄无声息地阖好窗,外屋说话声愈发激烈,似有争执。
  孙荡怒拍桌案,陶昉立刻软声劝慰。她不免心下鄙夷,这老狐狸,惯会欺软怕硬了。
  案桌上倾倒的酒杯一路滚到了内室门口,云英担心孙荡过来,左右张望,见床边有个半人高的柜子,便快步过去,轻轻开了门,却被一道刀光抵住了喉咙。
  柜子里竟藏着个男人。
  云英屏住气,细看这人唇色苍白,另只手紧捂着腰腹,似是受了伤失血过多。
  外头孙荡脚步逼近,云英朝里头这人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拨开他手中匕首便挤了进去。门刚关好,孙荡便走到内室口捡起了酒杯。
  云英戳了戳身旁的男人,让他屁股挪过去些,自己则侧着脸贴在柜门上,认真听着外头的动静。
  陶昉本不想来的,可傍晚周昌嗣醒了,与他说裴晏曾在牢里与那关循单独相处了一会儿,他也拿不准这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才连夜赶来希望孙荡赶紧离开寻阳。
  这廷尉少卿在沌阳连顾渊那宝贝儿子都照审不误,他这点家底,可不敢赌。
  他陶氏旧日风光,传到他头上已是外强中干,他当初一时没把持住,应了高严的意思想跟着挣些小钱。知道孙荡贪心不足,搭上他不够,还搭上了赵焕之时便想断了这买卖。可孙荡不答应,还频频拿这事威胁他。
  前些日子周昌嗣来请示说高严给了他海寇的线索,他虽也意外高严竟会主动出卖孙荡,但也想就此断了这桩事,便转头卖了孙荡一个人情。
  所以周昌嗣天罗地网之策,只抓住了关循。
  “总之我告诉你,明日一早,你赶紧离开寻阳!”陶昉越说越气,“若是让裴晏找到这儿来,我得跟你一起掉脑袋!”
  孙荡亦不客气道:“谁让你的人那么没用,关在县衙也能让关循那野杂种跑了!他不死,我是不会走的!”
  “他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他自然会跟着你走,你们有什么恩怨自己回定海算去!”
  云英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柜中昏暗,仅有门缝漏进的一束光,但勉强能看清他咬紧牙关鼓起的腮帮子。
  她回想起裴晏与她形容的关循,心下大致有了谱。
  关循忽地也看向她,她心中一紧,方觉不妙,外头不知何时噤了声。
  门缝中的光倏地暗了,云英盯着关循,伸出三根指头默默倒数着。指头数到一,两人同时踹门而出,孙荡一个踉跄没站稳,关循飞扑上去与之扭打起来。
  陶昉本站在内室门口,见状掉头就跑,云英俯身抽出靴中细索扬出,精准地绕上他颈脖,抬臂一拉,陶昉后仰倒地,正巧磕在案桌上昏死过去。
  云英上前探了探脉息,还有口气,遂扯下帷幔,将人绑在高椅上,嘴里塞上几册书,这才蹑身走到内室边,冷眼旁观里屋内斗。
  裴晏意在为东宫牵线,生意万一谈成,他必不会让她替莹玉报仇。
  她刻意支开裴晏非要自己进来,就是想先骟了孙荡这厮。可眼下有了关循,她便有了别的心思。
  海寇嘛,抓一个能管事的便行,也不一定非得是孙荡。更何况这关循,一看就比孙荡好说话些。
  关循受了伤,眼看不是孙荡的对手,情急之下朝她喊了声:“你倒是帮忙!”
  云英抿嘴笑道:“这算是你求我了?”
  孙荡咬牙啐骂着两人,拇指摁进关循腰上旧伤。关循额前青筋暴起,咬牙道:“少他妈废话!我死了你还有活路?”
  “啧,又是根硬骨头。”云英撇嘴骂了句,捋好细纲索瞅准机会套上孙荡的脖子,两头握手处搭在孙荡背后,扔给关循。
  关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也只得飞快地接过,双臂张开,左右勒紧。
  云英则绕到孙荡面前,捡起关循掉下的匕首,看着孙荡面色渐渐涨红,双脚不住地蹬,张大嘴,又发不出声。
  发出声也无济于事。
  陶昉这书斋甚是风雅,离正堂隔着景隔着湖,外头的喧嚣传不进来,里头的狼狈也透不出去。
  “我替三贞九烈的莹玉娘子向二爷问声好。”
  话音一落,一刀猛插入胯下,她盈盈笑着,吃力地将匕首在体内转了个圈,卡在骨间。
  孙荡顿时猛地挣扎了几下,关循险些没站稳,手臂极尽最后一丝力,孙荡总算不再动弹。
  他长吁一声,刚坐下来,云英从袖口抽出短刀,抵上他咽喉,那双嫣红的唇一张一合:“此地不宜久留,关大哥随我走一趟呗。”
  关循抬眼觑她,冷笑道:“你这是请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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