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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伥——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15 23:07:25  作者: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驱虎吞狼,若虎口不险,狼又怎会心生畏惧呢?我有了把握,接近顾岑的这条路没走错。
  只是这蛇虽然没有毒,但差点儿把我勒死。她做得更过火我就没这么幸运了,我要反击。
  我要以一种过分的方式折辱我自己,再把这一切栽赃给顾纾,好让顾岑发怒。这法子不能是我入宫后顾纾对我用过的,否则会有模仿她设苦肉计的嫌疑;这法子也不能不符合顾纾的行为模式,否则会让顾岑觉察出端倪;同时,这法子一定要能踏破顾岑的底线,让他发怒。
  我想起我姐姐的遭遇,顾纾是如何对她的?迷药、春药,还有一群登徒浪子,毁掉女人的贞洁,这就是顾纾自认为对女人最狠的手段。她不会明白,女子的贞洁其实根本不在于此。
  即将入冬,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我离开了祠堂。顾岑始终不见我的身影,才慌神去寻。
  我被撑着油伞的宫婢找到的时候,目光呆滞地坐在皇宫最西处的灌木丛中,满身都是血。
  顾岑神色平静,让所有人把身子背过去,再将外袍披在我孱弱的肩膀上,把我的身子转过去背对众人,搂着我的半边肩膀,低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我说:「我把簪子扎进腿里,流了好多血,我没有让他们碰我。」
  顾岑嘴角向下,面上还是一派可亲神色,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转向他,向来寻我的人露出半张苍白瘦削的脸。
  我冰凉的手,如同一条灵巧的蛇,滑了进去。
  他的肌肤,柔软、细腻、滚烫,我现在要他。
  雨天,深夜,还有淌在泥地里的血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能够再一次糊弄过顾岑了。
  众目睽睽之下,接着夜色的掩映,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只是看见两个模糊的背影。
  顾岑很少有神情震动的时候,今日有了,他发颤的身体告诉我,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对身后的人道:「她受惊了,你们先退下。下去领银子,今夜离宫。」
  离宫?我在心里耻嗤笑,这群可怜的倒霉蛋,估计过了今晚,便销声匿迹。
  所有人撤离后,他捏住了我细细的手腕。「清醒一点,你身上的药效未消。」
  我只是笑,看起来不够聪明。但我还记得要伸手去掐他的脖颈,死死用力。
  顾岑骂了一句脏话,抬手抹去我脸上的雨水,脱下他已经被雨淋湿的皇袍。
  他的动作称不上温和,可以说很粗暴,总之不像他过去对我展露的那样,他终于学会一点坦诚。顾岑微微仰着头,喉结的线条很美,像一只死去的天鹅。我听到他的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吐出破碎的音节,听起来很悲伤。他哭了,趴伏在我泥泞的身子上,我听清了他吐的词。
  母妃。
  他看不见我的神情,所以没能捕捉到我眼中转瞬即逝的厌恶。我觉得皇家的人多半脑子有病,同相府比起不遑多让,教养出来的都是些怪模怪样的疯子,偏偏还是个很难缠的疯子。
  我为方才觉得他美的心思感到后怕,这就是顾岑最可恶的地方,他善于使自己身处低位。
  漆黑的长发紧紧缠绕在我腰部,它们像一只只濡湿的触手,要把我与顾岑拉入无尽的深渊。贵重的皇袍成了个笑话,它满是脏污盛满鲜血,其实它本就不光鲜亮丽,只是露出本性。
  这场冰冷又疼痛的困兽之斗没有让任何人感到幸福,他只是发泄,我咬牙承受,我们离得很近,心却遥不可及。穿戴整齐的时候,他没能免俗,对我说出那句话,他向我承诺永恒。
  我浑身赤裸地坐在泥地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扒开了顾岑的面具,起身淡淡道:「不需要。」
  他武装自己,我逐渐看透他;我浑身赤裸,偏要他琢磨不透。
  不需要,这句话拒绝并不意味着结束,这是狩猎开始的号角。
  我们终于冲破了那层薄薄的纸,在暧昧与仇恨中选择了角逐。
  一百五十三
  顾岑处理此事的法子又是高高拿起,轻轻落下。我将元宵那年撞见的黑衣人的样貌说给顾岑听,又胡诌了个有不认识的人传口信要我去那儿的理由,三言两语把烂摊子都扔在长公主头上。以我在宫中的身份,根本没能力瞧见长公主麾下打手的模样,因而顾岑深信不疑。
  他独自前去质问顾纾为何要罔顾他的指示对我出手,顾纾是个娇纵惯了的性子,一定要同他争吵。我在祠堂内等得抓心挠肝,恨不能有千里眼顺风耳,看他们窝里斗的狼狈模样。
  顾岑夜里来见我,脸上多了个五指芊芊的巴掌,巴掌印在他英俊的脸上不识相地浮起来。给他搽药的我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来,他冷着脸坐在凳上道:「快一年了,你还是这么恨朕。」
  我没有否认,只是满怀期待地看他:「她打了您?您就这样放过她了?皇上,这不像您。」
  「朕还没纳你为妃,你那挑拨离间的嘴脸就藏不住了?」顾岑抚着脸上的掌印,「朕知道你恨她,朕已经命她连夜离宫去寺内清修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你可以好好养养身子了。」
  我笑着鼓掌:「太棒了,皇上。您真是英明神武、心怀慈悲。臣女对您崇拜到五体投地。」
  「她对朕有恩。」顾岑沉吟道,「这是最后一回。你莫要再去挑衅她了,她脾气差。」
  我眼睛一亮,坐在顾岑怀里揽着他的脖子,娇声道:「真的?她杀了我,你就会杀了她?」
  「不会。她是朕的姐姐。」
  我站起身指着门:「滚!」
  「朕是皇帝,江淮南。朕给你足够多了!你别太不知好歹!」
  「顾纾是你的好姐姐,江淮北她就不是我的姐姐吗?顾岑!」
  他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了我的说辞,我真是恨透了顾岑。
  「都是人,你们的命就是贵,我们的命就是贱,凭什么?」
  我上前两步,推搡他逼近墙角,自下而上拽住他的衣领。
  「朕会娶你。好了好了,别哭了,朕让你当贵妃好不好?」
  「不管你给我什么,」我紧盯着他,「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面上似笑非笑,咀嚼着这句话:「不会放过朕?赌吗?」
  「不是赌。」我指着他的心口,「这是一句谶语,皇上。」
  我回身端起桌上的药汤,一饮而尽,倒扣向他展示碗底。
  「避子汤。」我道,「我死也不想怀上你的孩子,贱人。」
  顾岑的眼就像淬了火,十分明亮:「到时候,由不得你。」
  一百五十四
  从前,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长大后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我姐姐是这样在书里解释的,她说,人是以自身作为衡量时间的单位。对一个两岁的小孩儿来说,一年是她人生的一半。但对一个百岁的老人来说,一年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百分之一。
  我追问,什么是一百分之一?我姐姐没有回答我,她的七窍开始流血,把我的鞋浸湿。
  我惊慌失措地喊着我姐姐的名字,醒来看见比梦里还要恶心的景象,顾岑侧躺在我身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拍着我的脊背,哼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原来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我都已经不再是相府的二小姐,是顾岑的枕边人,是一入后宫便得到万千荣宠的璟贵妃。
  我与我姐姐都姓江,所以顾岑给我取了新的封号,璟,它象征着玉的光彩,与我不搭调。
  守孝三年的光阴飞逝,对十七岁的我来说很漫长,对二十多岁的我而言,却是如此地短暂。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会发现自己已经是顾岑最宠爱的嫔妃。我身边有个不是很聪明的小宫女,但是她很善良,善良到可爱的地步。我给她取名叫桂花。桂花每日都会用闪闪发亮的目光看着我:「娘娘,您好漂亮,皇上好喜欢您,奴婢将来也想找一个宠爱自己的夫君!」
  她不知道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我与顾岑在榻上缠绵,有时我会突然暴起然后坐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他就狠狠踹我的小腹,我们筋疲力竭地缠斗,床板嘎吱作响,但这一点也不旖旎,充斥着酸臭的汗水与疼痛的呻吟,有时会留下疤痕。
  我们唯一的默契,就是不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互殴的痕迹,毕竟大门一开,还要做人。
  顾岑起夜时骂脏话,把我的烟斗狠狠地摔在地上,说这样怀不了小孩儿。我从枕下又掏出一支新的,深吸一口,挑衅般地朝他英俊的脸上吹气:「怎么?皇上,您是放弃说服臣妾,想要改为睡服臣妾了?」
  他像被激怒了,掰正我的脸同他对视:「朕要一个孩子!听话!」
第12章 借刀
  一百五十五
  我想起成婚的那一夜,顾岑用顾纾的性命做诱饵,要我做他的嫔妃。我答应了,我喜气洋洋地嫁给他,使劲浑身解数来打扮我自己。
  我装好袖箭,在怀里藏刀,心想只要顾岑亲手杀了顾纾,我就亲手杀了顾岑,便可以自缢。但顾岑很狡猾,他说要洞房之后才杀她。
  那天他来得很晚,他说卫将军远道而来与他喝酒,还吐在他身上,还得他收拾了好一阵。然后醉醺醺地过来找我的嘴巴,不忘搜一遍我的身,把我身上那些寒光闪闪的物件都撤下去。
  我们俩一起倒在榻上,他发完酒疯之后清醒了一点,坐起来,忽然哑着嗓子道:
  「淮南,朕不能杀她。但朕用了一个法子,能让她比被你杀了还要难受一百倍。」
  我一骨碌爬起来道:「什么法子?你要把她做成人彘,还是要把她剁碎了喂狗?」
  「都不是。」顾岑指了指衣柜,让我打开,我看见了被堵嘴绑住四肢,泪流满面的顾纾。
  我尖叫一声,发了疯一样地跪在地上翻找凌乱的衣物,试图找到顾岑收缴起来的凶器。顾岑已经解开了绑着顾纾的绳索,顾纾伸手扯下嘴上的封条,声嘶力竭道:「你这个婊子!」
  她号啕大哭,伏在顾岑肩上,顾岑对我说:「你看,她只是不懂事而已,她受惩罚了。」
  恨的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杀死他们,这比让我死了还难受,我抄起板凳向他们俩冲过去。顾纾被顾岑推开,他用肩膀接下我这充满恨意的一击,凳腿儿都碎了,可他却好好儿的。
  他以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我,相当慈爱,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他缓缓道:「淮南,时至今日,朕不得不承认,朕很中意你。虽然你总惹朕不高兴,但朕还是愿意纳你为妃。朕给你建最美的宫殿、给你送最贵的珠宝、给你买最好的衣裳、给你最长久的宠爱、给你最高的权力,朕给你与朕并肩的机会。这是她,还有其他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为何不高兴?」
  顾纾的妆已经全花了,她被我和顾岑之间发生的事儿吓惨了。她要上来抓我的脸,却被顾岑呵退。顾岑让她一边学狗叫一边翻窗,她乖巧照办,在上气不接下气的狗叫声中退场。
  我看着他,充满戒备地紧贴着墙面,被他一把拽到了桌上。
  他的食指与拇指轻捻起挂在我胸口的玉扳指:「便宜货色。」
  一股羞耻之意忽然涌上心头,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堪。
  我拽回来,咬牙切齿道:「这是我的护身符,你别乱碰它!」
  顾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该改口了,爱妃。」
  一百五十六
  嫁给顾岑为妃的这一年,我已经二十八了。
  对于我与他之间的拉锯战,他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我越是挣扎,他越是喜欢,他乐意看我恨他入骨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还要我给他生一个孩子。他说生了孩子,就会忘记了。
  顾岑认为,生了孩子,女人会只记得自己是一位母亲,而忘记自己是妻子,或者是妹妹。
  他一反常态,对这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几近痴迷。他认为折磨顾纾可以得到我的宽恕,所以他邀请我到皇宫西侧去度鱼水之欢。他不知道的是,我早知道这是他与顾纾的爱巢,看他故地重游还装作是第一次的样子,真的让我很恶心,很痛苦。他越热切,顾纾就越发恨我。
  就像是顾岑说的,他说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她毫无愧疚,也从不畏惧得到顾岑的惩罚。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我,找到我,把我吊在树上,几近得手的时候,再把我放下来,哭着扑进我的怀里。我踹开她让她不要发癫,她跪下来求我:「淮南姐姐,求你不要告诉他。」
  我不想与她说话,她就又哭又闹,在地上打滚,又要叫人抓着我扔到水里去喂鱼。又后悔,过来求我千万要瞒着顾岑,她真的太喜欢顾岑,喜欢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是自裁。
  我道:「那你自缢,我便不告诉他。」
  她又变得机灵:「本宫只听他的话。」
  顾岑快下朝的时候,她就会认真地替我梳妆打扮,把我打扮得很漂亮,顾岑才不会生气。
  顾岑知道顾纾在做什么,有时会惩罚她,有时不会,这惩罚也与我紧密相关,到最后我觉得顾岑不论做什么都是在奖励顾纾,不论做什么都是在惩罚我,我要被他们俩气得发狂。
  夜里,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轻地唱歌,他说这是摇篮曲,他小时候睡得不好,他母妃总给他唱这首歌。我说这歌听起来不吉利,像死人听的歌,他呵呵笑,说:「但你不许死。」
  我当然不能死。顾岑。我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是最好的筹码。
  我要顾纾亲手杀死顾岑的孩子,让顾岑再没有庇护她的理由。动身之前,我去了祠堂一趟,姐姐和蓬蓬的牌位静默无言,仍旧亲昵地站在一起。蓬蓬的排位上戴着一个很丑的毛线帽,我姐姐织的,长大一点儿就戴不上了。没想到后来,竟然能戴得这么刚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望她们了,我愿意相信逝者也能窥见生者的现状,所以不愿让她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为了复仇,我承欢于仇人身下,甚至间接害死了许多人。我引诱顾纾来折磨我,从而激怒顾岑,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看护我们的宫婢与婆子身上。
  第一次,我感到很愧疚,为枉死的婆子烧了纸钱,后来渐渐地感到麻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向每一位逝者道歉,那我大仇得报的日子,会久到猴年马月。
  什么都在变,我自己也变了,只有她们是不会变的。每当站在她们俩面前,我都有点儿自卑,我很怕自己罪孽深重堕入地狱,无法再与她们的亡魂相见。
  跪在蒲团上,我与昔日的亲人小声地说话,最后微笑道:「蓬蓬,母妃送你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高不高兴?你一定很高兴,对不对?」
  离开祠堂以后,我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带上了桂花,婷婷袅袅地去找凉亭找顾纾,头一次对她展露出温婉的笑靥:「公主殿下,恭喜您,您要做小姨了。」
  顾纾面无表情,我坐近了一些,再道:「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她用玉如意砸核桃,「你以为他爱上你了?丑八怪,他心里只有本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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