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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伥——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15 23:07:25  作者:人间废料【完结+番外】
  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我与我姐姐,也是这样,妄想逃出后宫。
  当时我满怀希冀,而后得知她的死讯,就有多绝望。
  他们如此天真、大胆,与曾经的我别无二致。
  真好啊,沉浸在爱里的傻瓜,真叫我嫉妒。
  我起身,对大宫女道:「本宫要出宫。」
  「皇后娘娘,这么晚了。皇上会……」
  「本宫出宫为他求药,一刻都耽误不得。你若担心本宫遭遇不测,去叫禁军统领来,让他派一支队伍跟着本宫。」
  我快马加鞭,骑着马出了宫门,身后跟着一众侍卫。
  为首的正是当年被我抢了马鞭的那个男人,他在我身侧发问:
  「皇后娘娘,您往这儿走做什么?」
  「不直行,往左走,那家医馆偏僻,不好找。」
  我拍马疾驰,来到那道宫墙之下,忽而勒住马。
  「你记得吗?当年你找到本宫,就是在这里。」
  「属下记得。」他点头,「这树还在呢。」
  我下了马:「太累了,本宫胸口有点疼,就在此歇息吧。」
  我们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堵墙下。
  直到两个人,翻过了这道墙。
  「干什么的!别动!」
  「站住!站住!」
  「皇后娘娘!你看这是不是宫中的嫔妃?」
  几名侍卫将咿咿呀呀的两人擒到我面前。
  我故作惊讶:「瑾妃,林太医,你们这是做什么?」
  瑾妃与林太医手拉着手,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娘,你说得对,世上最毒的招数,莫过于此。
  捧得高高的,摔得死死的,先给希望,才能绝望。
  他们张嘴欲说,但却说不出话,只能指手画脚。
  有人从他们的包袱里,搜出了金银珠宝,交给我看。
  我面露沉痛:「瑾妃,你为何要与男人私奔?你糊涂!都抓起来,本宫去请示皇上!」
  浩浩荡荡的人马在金銮殿前停下,我早已打开密室的门,亲手把冷冰冰的顾岑拖到榻上。
  推门而出,我极力忍住放声大笑的心情,垂首道:「皇上,驾崩了。」
  顾岑死了,这一年,他五十二岁。
  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喜悦的泪水冲刷着我的眼眸,我哭得不能自拔,大家都以为,帝后情深,果真不假。
  情绪平复之后,我再道:「林太医,皇上这几日都是你负责照看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很想说,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已说不出了。
  我开始张罗丧事。
  他们二人被押去审讯,屈打成招。
  两个哑巴,一个给皇上戴绿帽,一个医死了皇上,因而出逃,被我撞了个正着。
  一百六十六
  瑾妃行刑那日,许多人来看。
  她行径恶劣,应当在城门斩首。
  她真是疯了,好像能和心爱的男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恩赐。
  死到临头,还能巧笑嫣然,好像打了胜仗一般,实在是荒唐。
  怎么,她真以为人有今生来世?一起死,便能在地下重逢吗?
  我知道,人在极度绝望、无能为力的时候,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神明。
  太蠢了,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发现,世上根本没有神明,求神,不如求己。
  心存侥幸的人,都该死,我恨每一个感到幸福的人。
  她跪在铡刀下时,我抬手示意刽子手稍等片刻,我还有几句话要与瑾妃说。
  我身着迤逦华服,走到她身侧,缓缓地俯下身子。
  「你看。」
  我遥遥一指。
  「这样他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城门之上,悬挂着林太医的头颅,他双目凸出,表情狰狞。
  「本宫告诉他,一命抵一命,他用他的命换你的命,他便照做了。你知道吗?他是服毒自杀的,服药下去之后,本宫忍不住告诉他,傻瓜,又被骗了,你心爱的许小瑾,也活不了。」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嘴角诡异的笑顷刻消失,似乎想把我生吞活剐。
  「你对本宫全盘托出,却隐瞒了最后一件事。玉妃知道蓬蓬非皇上的亲生骨肉,此事是谁告诉她的?长公主都被你瞒过了,你要瞒过她,那更是轻而易举。」
  「你太贪心了!要与林太医长相厮守还不够,还想抢走我姐姐的孩子。若我没猜错,你是想在蓬蓬身子养好后,用此事大做文章。待蓬蓬身份大明,再找个孩童的尸骨过来顶替她,暗中把她送走。」
  「而长公主,她只会知道,蓬蓬非皇上的亲身骨肉,也不是林太医的种,反正她想扳倒的人获了死罪,便不再追究了。而林太医,亦会被摘得干干净净。只有我姐姐,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男人和孩子,你都要,你的心,可真是和你的嘴一样贪啊。」
  「你呀!」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像过去的江贵妃江淮北做的那样,轻声道:
  「仔细你的皮。」
  她瞳孔骤然紧缩,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终于发现了,我和我姐姐隐瞒一生的秘密。
  我既是江淮南,也是江淮北。
  一命抵一命,她救的,是我的命。
  那我姐姐的命,谁来抵呢?
  瑾妃像一条濒死的鱼,猛烈挣扎起来。
  我的视线落在她大张着的嘴里,短如蠕虫的舌头,黏腻地上下蛹动。
  太难看了。许小瑾。
  「啊!啊!啊……」
  话未说完,她的血就溅到我脸上,温热的。
  是我及时打了手势,让刽子手动了手。
  她的头骨碌碌滚到我脚边,一双妙目,无神地望向蓝天。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双不瞑目的眼,遥遥相望。
  ——英雄所见略同,初次见面,鄙人许小瑾。
  那年,她笑眯眯地,往我怀里塞了一个橘子。
  许小瑾,恭喜你啊,得偿所愿。
  那个橘子,早已经被我放烂了。
  一百六十七
  过去侍奉我的贴身宫女小桃,自大火后便出宫嫁人。我说我去御花园走走,便在御花园遭到不测;我让她倒掉的熏香,她一声不吭,日日点着。我早该想到,她骗了我。我当她是个呆瓜,原来我才是那个大呆瓜。她是我最容易碾死的蚂蚁,但我不能,因为顾岑活着的时候,总是看着我。我不能让顾岑看出端倪,只好忍气吞声地等。
  等到今日,我终能命人去取她的性命,甚至懒得过去看她。
  人碾死一只蚂蚁,不会蹲下来,细细观察蚂蚁的死状。
  太子十七即位,我垂帘听政,我爹依旧是当朝宰相。
  我站在权势的最顶端,畅快啊,畅快!
  何必承欢身下,踩在顾岑的骨灰上,那才叫畅快呢!
  长公主惊闻弟弟逝世,连夜赶回京城。
  我喜出望外,还想着要去找她,她却上赶着自投罗网。我太高兴了,甚至等不及她到京城,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蛰伏在必经之路。我迫不及待要同我姐姐和女儿相见,所以在此之前,我一定要亲手送她上西天,没有了顾岑做她的保护神,她简直就是待宰羔羊。
  有歹人劫持了长公主的马车,为首的人揭开面罩,她面露震惊:「是你!」
  我微微颔首,简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长公主,好久不见了。」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视人命为草芥的长公主,竟也会如此惊慌。
  「是不是你把他杀了!」长公主艳丽无双的面上尽是惊恐的泪水。
  我被她逗笑了:「顾纾,多年不见,你变得更蠢了,净会问人废话。」
  太令我失望了,我以为她会亮出什么底牌,原来她离了顾岑什么都不是。
  他们姐弟俩,操纵着后宫女子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高高在上宛如神明。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有多玲珑的一颗心。
  厉害的从不是人,是权势,有了权势才厉害。
  「不然呢?现在,轮到你了。我姐姐才能安眠。」
  「我对你姐姐?」她目露茫然,「谁?江淮北?」
  她作了太多的恶,甚至自己都记不清,没救了。
  我招手让身后一群壮汉过来:「一人一次,不要挤,大家都有机会。」
  顾纾知道我要做什么,捂着衣襟惊叫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等等!」
  「现在记起来了?」我回头道,「都下去,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除非本宫吹哨。」
  「他要她入宫,我就派人去看她,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本宫的弟弟这样鬼迷心窍!」
  「然后呢?然后你!」我咬牙切齿,情绪近乎失控,「你就这样对她!你怎么这么狠毒?」
  「我没有!我没有!」她拼命地摇头,「我的人根本没找到她,他们只看见了你!」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真是找死!」
  「你那时和卫家二公子在一起,是不是!」
  「……」
  「因为你和你姐姐长得太像,他们差点认错!我因为此事发了很大的火,我记得很清楚!」
  「只是凑巧看见。」我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这不能证明,你没有对本宫的姐姐下手。」
  「我怎么敢!那是顾岑没碰过的女人!若她非处子之身,扰了顾岑雅兴,他就不爱我了!」
  「……」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做让顾岑不喜欢我的事情?」
  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言语的真实性,知道我查清许多事之后,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盘托出:
  「是,我是想害她,但是她总能躲过。我在她的糕点里下毒,命人推她落水,丢人头吓唬她,再让太医勾引她,这都是小打小闹而已!顾岑玩腻她之后,我的胆子大了,在她生产时让神婆说要给她除秽,反正她死了,对顾岑来说也不痛不痒。但她都能躲过去,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不,她没有都躲过去。恰恰相反,她被你戏弄得生不如死,只是瑾妃恰巧瞒过了你。
  「那年元宵,你没有让人碰她?」
  「没有!」
  我伸出双手掐住她的咽喉。没出息的顾纾,像只软脚虾一般,无力地抓挠着我的手臂。
  「那年元宵,你没有让人碰她?」
  「没有……没有……」
  她的面部因缺氧而逐渐狰狞,唾液一滴滴落在我手上。
  「那年元宵,你没有让人碰她?」
  「……没……」
  我松手了。
  她重重地跌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喂,江淮南。」她看见我失控的神情,似乎明白自己踩到了我的弱点,高兴地像个孩子似地大叫,「听说你一直想给你姐姐报仇,结果害你最惨的就是你姐姐嘛!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可怜啊,江淮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憋屈了这么久,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淬了一口唾沫,高声道:「你就是一个笑话!」
  我正备受煎熬。
  时隔多年,回想那个被烈火照亮的漫漫长夜,我黑透了的心肝,还是会微微一颤。
  踩着姐姐的肩,我翻上墙,没来得及回头看她最后一眼,便是永别。
  此后千百个日夜里,我不断回想那缺席的一眼,我不断质问我自己:
  如果我回头了,会不会看见她恐惧的脸,如果我回头了,会不会一切都会改变。
  原来不会,原来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我的悔恨毫无意义。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死,她欺骗了我,又不敢开口承认,只好一次次来救下我。
  我真成笑话了,江淮北,你骗得我好惨,你把我本该拥有的一切,全都偷走了!
  那这几年来,我满心的仇,究竟是为谁报的?
  顾纾眼疾手快地捡着散落一地的珠宝,胡乱地塞进怀里,边笑边念念有词:「知道了吧?蠢货,赶紧让开,去坟头哭吧你!哈哈……哈哈哈,江淮南,像你这种贱人,就活该遭报应!」
  「顾纾。」我静静道,「你想不想见到顾岑?」
  她一骨碌爬起来:「他没死?你要我怎么做?」
  我踢了踢地上的刀:「你把眼睛剜下来吃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你发誓,你没有骗我,你若说谎,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蹲下身子平视她:「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我若说谎,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点头,去捡地上的刀,但手却颤抖着,几次要戳向自己的眼眶,却在差之毫厘处停手。
  我面上浮出讥诮的神情:「我还以为你有多爱顾岑呢?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胡说!」她厉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有多相爱!我们同你们这些自诩高尚的凡夫俗子不一样,我们的爱是无私的,若他要分尸,我就替他杀人,若我要杀人,他就替我善后,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有很爱很爱对方的人,才会知道!」
  「我不需要理解禽兽的感情。」
  「不,我们不是禽兽,我们有纯洁很特别的爱。我爱他,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皇帝,英俊不英俊,善良不善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陪我胡作非为!我们小时候就已经两情相悦了!」
  「纯洁?特别?你多大了?怎么还老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你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你觉得我恨你们是因为你们两个要搞不伦恋吗?人畜有别,我没兴趣吃一个畜生的醋。我恨,是因为你们作恶,你们杀人。我管你们爱不爱,纯不纯洁,特别不特别,你们害了那么多女人,别打着爱的幌子来行凶。」
  「不,我爱他。江淮南,你恨我,是因为你得不到他最特别的那份爱,只展露给我的爱。」
  顾纾仰起头,美丽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纯洁的微笑,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扎进了自己的眼眶。鲜血从她用血肉滋养的脸庞上涌出来,她疼得在地上不停地蠕动抽搐,好像一只烂蛆,但还是要一边念着顾岑的名字,一边慢慢地去找她剖出来的一颗眼珠,囫囵塞进嘴里。
  我从身侧的布袋里拖出一个人头,丢在她面前,头颅骨滚落在她仅剩的一只眼前。
  「江淮南!」她失声尖叫着躲开,「你骗我!你说过你会让我见他的!你这害人精!」
  「我没说他是活的。」我阴恻恻道,「我早做好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了。」
  顾纾爬近了,小心翼翼地捧起顾岑烂了一半的头颅,十分真挚地献上了自己的亲吻。
  就像她的爱,恶臭、糜烂、恶心,以纯真的姿态举起屠刀,肆意残害无辜的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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