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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逢三春——佳熠【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3:36  作者:佳熠【完结】
  萧绰愣在原地,短暂地沉吟过后,他哑声开了口:“为什么?”
  叶南神情依旧平淡无波:“假如我看见我所爱之人与旁人厮缠在一起,我不仅不会大度容忍,反而会嫉妒,会怨恨,恨极了甚至会冒出一些不堪的恶毒念头。或许在你眼里,我是个失德的女子,但是我并不在乎你会如何看待我,我只想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不回避,不压抑,因为我是个人。”
  萧绰一拧眉毛:“人?”
  叶南转过身,后腰抵住阑干,坚定而纯粹的目光直直地撞进萧绰眼里:“对,就是人。爱恨嗔痴怨,男子拥有的感情,女子同样拥有,并且只多不少。当自己的感情遭遇辜负或是冷落时,会自然而然地感到不甘或是委屈,这些都是作为人的本能。”
  萧绰越听越糊涂,越思考脑袋就越混乱,心乱如麻的深吸一口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现在怎么就不行呢?”
  叶南索性抛却顾虑,彻底将话挑明:“你是君主,当然可以享受地位带给你的种种好处,无视旁人的牺牲与痛苦。但是我不能,我既不想委曲求全承受伤害,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伤害到别人。”
  此话一出,萧绰的脸色顿时涨红:“叶南,你敢讽刺朕!”
  叶南丝毫不慌,她挺胸抬头地站在原地,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陛下生气了?陛下想让我跪下吗?然后立刻磕头求饶,求你不要动怒,求你原谅我的不知好歹,别把我刚才的蠢话放在心里?”她一扯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瞧,你永远给不了我想要的。你我之间,永远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那些对你俯首称臣的人要么慑于你的威势,要么认同这场尊卑游戏的规则,甘愿臣服。可是我偏不,我改变不了游戏规则,但我可以选择不加入。”
  不知是过于恼怒还是悲伤的缘故,萧绰的心口隐隐作痛。他愤恨而孩子气般地咬了下嘴唇,随即很不甘心的大声道:“不,我不信你拒绝我仅仅是因为
  这样的原因。你心里一定是有了别人,对不对?”
  叶南沉默不答,片刻后移开目光。
  这样的举动在萧绰眼里等同于默认,他仿佛是一路打败仗的将军终于寻到了反击的突破口,理直气壮地问道:“是谁?”
  叶南眺望远方,身姿好似一棵挺拔的树:“你还是不明白,你还是没有把我当作一个完整的人去看待。”
  萧绰横挪两步站在叶南的面前,强势挡住她的视线:“我怎么就没有把你当人了?”
  叶南不惧与他对视:“你如果将我放在与你平等的位置上,便该明白我拒绝你仅仅是我的选择,而不是有旁人从你手中抢走了我。”
  萧绰无言地凝视着她。
  叶南接着补充道:“无论我心里有没有旁人,那人是贫是富,是尊是卑,是丑是美,都不会改变我拒绝你的这个既定事实。这里面没有任何‘比较’关系存在,若真有比较……”话到此处,她垂眸看向地面:“这天底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你。”
  最后这句话不是恭维,抛开身份不谈,萧绰算得上是位极好的青年。相貌英武,仪表堂堂,且性情又宽厚仁慈,身上并无半点轻浮浪荡的纨绔气。若有贤臣辅佐,来日必会成为一代雄主,青史留名,受万世敬仰。
  好赖话全被叶南说了去,萧绰简直是无言以对。叶南好似在周身铸起了一层铜墙铁壁,让他刀插不进水泼不进。他的一颗痴心,满腔柔情,眼看着就要消亡在叶南的麻木不仁的态度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钻心的刺痛让他的声音发了颤:“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话几乎有了点乞怜的意味。
  叶南倏地抬起头,她没有想到萧绰会表现出这样的一面。望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恍惚间,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萧绰的感情。
  这是一段长达十年的感情牵绊,自己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点燃了暗夜里的光。追寻光是人的本能,即便里面没有爱意掺杂,即便这只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依赖,但是感情浓厚到了一定程度,谁能掂量得清楚这与爱情相比,究竟谁更珍贵?
  叶南平静到近乎于无情的目光终于起了变化,眼里含了一丝心痛。
  萧绰察觉到了这丝心痛的存在,随后像是收到了某种感召,他抛开所有顾虑,一把抱住叶南。滚烫的气息拍拂在叶南的耳侧,几乎要灼伤她的脸:“南,我答应你,若你肯与我在一起,我便罢了选秀,不再纳旁人。皇后与我少年结发,我不能弃她不顾,但除此之外,我此生只守着你,好不好?”
  他是舍弃了帝王的尊严才讲出的这句话。
  叶南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萧绰咬着牙,做了个深到极致的深呼吸。缓缓松开叶南,他转而将双手伏在对方的肩膀上,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阴沉,投向叶南的目光也阴寒如刀:“朕是皇帝,天底下就没有朕求而不得的!”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偏偏叶南不受震慑。
  “可惜除了我。”她无视掉萧绰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哀色,扬起下巴接着说道:“我来去自由,我并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你。”
  萧绰的身体像是被她这话冻住,身体凝结成冰,热血退潮似的向下落,整个人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刺激到了恍惚的地步。手指缓缓并拢,末了在叶南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叶南暗暗忍痛:“有,但绝非爱情。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但也永远不会爱上你。”
  萧绰逃避般的背过身,望着远方的天空急迫的喘息着,极力压制住心里将要暴露的敏感与脆弱。
  今日踏上摘星楼前,他万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而且被拒绝得这般不留余地,好似被宣判了死刑。
  他双唇紧抿,长久的不发一言。
  什么都别说了,此刻再多说一个字都是自讨没趣,都是自取其辱。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舍又舍不下,得又得不到。他简直怀疑自己是遇见了克星。
  叶南垂眉顺眼地站在那里,表面上是温婉谦和,实则是铁板一块,宁折不弯。她手里还拿着那个锦盒,盒身已经被她的捂到温热。低头眼了那盒子一眼,她伸手作势要将盒子交还给萧绰。
  萧绰用余光扫过那盒子,忽然觉得那盒子像极了此刻的自己――一件漂亮而华贵的礼物,偏偏送不出去。越是想给人家,人家越是不肯要,比路边的草芥还不如。
  可笑至极,荒唐至极。
  叶南将盒子递向对方:“陛下,这个……”
  萧绰根本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转过身快步离去,转眼便消失在了高台上。
  另一头的冯钰正好从司礼监议完事出来,去乾元殿寻萧绰,去了一趟未见人影,寻了个小内侍一打听,才知道萧绰自打午后从摘星楼回来,便将自己锁在寝殿里一个人喝闷酒。
  萧绰并不是嗜酒的人,白日喝酒定然有缘故。
  冯钰向来心思细腻,结合今日萧绰的种种表现,顿时将这背后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
  怀着些许不安,他来到上仪殿,将整间殿宇转了一圈,末了从屏风后的软榻上寻到了萧绰的身影。
  萧绰四仰八叉地躺在锦缎铺就的软榻上,不远处的地面上歪倒了两只空酒坛子。那酒坛并不大,一只手便能握住,可宫里的酒都是陈年佳酿,酒气浓烈,两坛子下去足以醉人。
  俯身弯腰跪坐在萧绰身边,浓重的酒气直往冯钰鼻子里窜。冯钰稍稍屏息,同时伸手撩开挡在萧绰脸上的袖摆,柔声在他耳边道:“陛下,醒醒,怎的醉的这样厉害?”
  萧绰在半明半昧间睁开眼,一双眼睛被酒泡的浑浊了,神色既木然又迷茫。几秒钟后,他认清了眼前人的身份,随即很吃力的一扯嘴角,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你来啦。”
  大约是心里有愧,冯钰垂下头,有意避免与萧绰对视:“陛下怎的白日饮酒,臣已经吩咐御膳房去熬醒酒汤,过会儿就送过来。”
  “不要醒酒汤!”萧绰扬手在空中胡乱一挥,动作直挺挺硬邦邦,像是孩子在赌气。挣扎着从软榻上爬起来,他握住冯钰的手腕,然后猛地一用力,将冯钰直直地拽到自己身前:“躺下,陪我躺会儿,就像小时候那样。”
第52章
  052蝉蜕
  冯钰趴伏在软榻边沿,抬头注视着萧绰醉意醺然的脸。迟疑片刻,他从善如流的摘了官帽,又调整了姿势,安静的躺在萧绰身边。
  恍惚间,他好像真的回到了许多年前。
  在冯钰的记忆里,萧绰一直是一个忧郁的少年。孤独是他如影随形的影子,他逃不开,甩不掉。尊贵的身份给了他众星捧月般的尊荣,同时也将他的喜怒哀乐划去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萧绰身边没有亲近的人,皇室内的亲兄弟们并不亲睦,与他同龄的官家子弟也都疏远他。理由没别的,每位文臣的背后都关乎一族的兴衰,当时朝中郭党势大,若是与萧绰走得太近,难保不会受到郭党的针对。到时候明枪暗箭,即便自己无所畏惧,又岂能将全族的安危抛却不顾?
  萧绰只有冯钰。两人的关系既是主仆又不是主仆。闲来玩闹时,两人是玩伴;谈天说地时,两人又是心意相通的挚交好友。
  那年炭火房拜高踩低,故意克扣东宫的炭火,深夜最冷的时候,萧绰躺在榻上靠着冯钰,两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借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萧绰将脑袋靠在冯钰肩膀上,声音在寂静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低沉:“你说,我若是今夜冻死在这里,父皇会不会为我哭一场?”
  冯钰心头一震:“殿下不会死的。”
  萧绰笑了笑:“人哪有不死的?更何况古往今来,像我这样的太子,一无靠山撑腰,二无父皇偏宠,再加上外戚势大,处处被其他皇子压一头,结局八成都是死于非命。”
  “殿下别这样说,否极泰来,您毕竟是太子,没人敢轻易动您。等过几年您当了皇帝,就什么都好了。”
  “能有那一天吗?”
  “能,肯定会有那一天。”
  短暂地静默过后,萧绰再次开口 ,语气里带了几分郑重:“等哪日我真的当了皇帝,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都给你。”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萧绰待自己好,冯钰知道。为着这点儿好,他心甘情愿的去为萧绰披荆斩棘,殚精竭虑。
  论起忠义,他自认为满朝无人比得过他。文臣求名,武将求利,而自己什么也不求,只求他好,做个受万世敬仰的明君,让治下的百姓过几天好日子。
  然而此刻冯钰侧过头,目光朝着萧绰打量过去。只见萧绰半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神情却是那样地痛苦,而那痛苦中恰恰有自己的成分。
  “朕坐拥天下,偏偏心里最想要的,得不到。”萧绰仰面朝天,用叹息的方式将声音挤出喉咙。
  冯钰顺着他的话问道:“陛下想要什么?”
  他这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因此对萧绰的回答并不意外。
  “叶南。”萧绰呼吸间释放出浓重的酒气,抬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尽是无奈与不甘:“全天下都再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的女子,可是朕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要朕。”话到此处,他转头面对了冯钰,加重语气重复道:“你居然敢不要朕,敢直截了当的对朕说‘不要’,一点儿不客气。还说什么朕没把她当人看,什么叫做没把她当人看?说的都是什么东西,朕根本听不懂!”
  冯钰默默的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听着萧绰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越听心里越难过。自己在萧绰面前从来都是无比坦然,偏偏到了如今,觉得万分对他不起。
  在这件事上,自己无疑是瞒了他、骗了他,明知道他对叶南有意,还和叶南在背地里将感情发展到了那种地步。
  叶南一直说这件事她来处理,自己当时是同意的,可如今萧绰这般模样儿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昧着良心继续装傻充愣,继续躲在叶南身后,做个没担当的软骨头。
  事儿是两个人的事儿,哪里能让她一个姑娘独自承担,哪能由得萧绰继续缠她。自己得做些什么,得为自己和南的将来出一份力。
  “陛下……”冯钰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萧绰没听见他的声音,此刻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满心里都是求而不得的气愤与不甘。他自顾自地接着又道:“伴伴,你说我该怎么做?你帮我出出主意,你平时点子那么多,你快想想。”他醉的糊里糊涂,言语间有了几分小孩子闹脾气的意味。
  冯钰见状,静默片刻,忽然毫无预兆的一翻身,离开软榻,双膝着地跪在萧绰面前。
  萧绰顺势翻身面对了冯钰,照旧躺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冯钰低着头不说话,脸色是平静的,一双眉毛却是紧皱在一起,仿佛是在暗暗蓄力,等待风暴的来临。
  萧绰察觉到了异样。冯钰平时不是个闷葫芦,此刻一味的保持沉默,想必心里是藏着很重要的事情。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身,他用手掌从上到下抹了把脸,搓淡了脸上的醉意:“到底是什么事儿?”
  冯钰缓缓抬起头,对上萧绰的目光,很谨慎的开口道:“陛下曾许诺过臣,说将来等陛下登基,若想要什么,就告诉陛下。”
  萧绰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倒是想不起来,不过这无关紧要。冯钰是自己的贴心人,十多年共经风雨,这当中情谊之深厚不必多提。但凡他提,只要不违礼法,自己没有不允的。
  “怎得突然提起这个?”萧绰曲起一条腿,将一侧的手臂搭在膝盖上。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冯钰:“你该不会也有心仪之人,要朕给你赐婚?”
  冯钰暗暗一咬牙:“有。”
  内官们虽身躯有残,但仍有七情六欲,宫里面有对食的不少,宫外面娶妻纳妾的更不是新鲜事。冯钰如今俨然已是他们这群人里最位高权重的,真若是有心仪的女子,萧绰成全了他,也算是一桩美事。
  萧绰笑了一下,方才的愁绪已被打散,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冯钰身上:“谁?说来听听。”
  冯钰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所以此刻是异常地平静。脑海中的杂念全没有了,他定定的望着萧绰,心里忽然生出悍不畏死式的勇气,他口齿清晰的朗声道:“叶南。”
  萧绰愣了一下,紧接着身体前倾,扶在膝盖上的手掌攥握成拳:“谁?你再说一遍。”
  冯钰很干脆地重复:“叶南。”
  话音未落,萧绰只觉得一股烈焰直冲脑门儿,原本压抑在心底的不快通通翻涌上来,在刹那间形成了反扑之势。
  他这是什么意思?公然与自己叫板?要明着与自己抢人?他怎么敢的?这是僭越,是藐视君威,是大逆不道!
  理智被情绪淹没,他循着本能朝着冯钰扑过去,身姿像极了捕猎时的猎豹。扬手一把攥住冯钰的领口,他猛地往上一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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