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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继承了整个十六州……他便是主宰一切的王。
行刺没少遇到。
殷狰已经习以为常。
王宫戒备森严，有的是让这些不自量力的蠢货有来无回的方法。
空气扭曲成黑色的缝隙。
一点点扩大撕裂。
殷狰不是托大的人，早在发现异常的时候就传令给禁卫军了。
“呵。”
一声轻笑从黑雾中传来。
凉薄、满是嘲意。
“怕什么？”
随着最后一句话一起落下，男人修长的身影彻底出现在面前。
猩红的双眸，凤眼阴郁。
嘴角似乎翘着弧度，但全然没有笑意。
“殷……殷淮野！”
殷狰的脸色刹那间变的煞白。
他仓惶想要退走。
但是迟了！
一把匕首刺破长空，带着惊人的力道擦过胳膊。
于是肩膀处一凉，在尖叫声中，剧痛传来。
鲜血喷涌。
他的胳膊随着匕首一起被钉在墙上。
血腥诡异。
血液刺目，逐渐充斥在殷淮野的眼里，叫嚣着血脉中的天性。
杀。
虐杀。
想把他的四肢砍断，一寸寸碾碎，喂他自己吃下去。
“弟弟，好久不见。”
殷淮野嘴角的弧度逐渐抹平。
杀意更胜。
但就在此时幽都指挥使带着禁军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指挥使目眦欲裂。
“住……住手！”
指挥使当即动手。
但是迟了。
出窍期。
有点儿本事。
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殷淮野顶着出窍期的威压和攻击，势不可挡，眨眼间站在了殷狰面前。
“噗！”
刀刃没入丹田，肆意搅动。
“啊！啊啊！”
殷狰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
指挥使挥战镰而上。
黑色长袍的男人猛然回头。
白皙的皮肤溅血，朝他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出窍期。”
“你也想死吗？”
殷淮野的声音低哑，跳跃着兴奋和颤栗。
“来！”
殷淮野回首，雷元素在空气中灼烧着凝聚。
“我杀你。”
“出窍期。”
……
总督府一片黑暗。
法阵亮起时，殷淮野传送回来。
面色苍白，但戾气环绕，让人望而生畏。
鲜血浸润黑衣却显不出任何颜色。
只余下浓厚的血腥气。
“咳！”
殷淮野掩唇咳嗽，手心一片血。
“哈……哈哈……”
畅快疯狂的笑声从胸腔溢出，猩红的竖瞳杀意森然。
殷淮野坐在床边，身上的伤口遍布，狰狞撕裂。
痛带着自愈的痒。
让他兴奋！
杀了皇城半队禁军，包括那个出窍期的指挥使。
但他没杀殷狰。
一个废物，恐惧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若非殷家那位大乘期的老祖宗……
他真想把仇人全部杀死。
殷淮野重重的躺在床上，筋脉的重组，血肉生长。
这个难以忍耐的过程他早就习惯了。
床铺上满是淡淡的香味。
是小菩萨的味道。
搞得这么狼狈，不知道小菩萨见到他会不会心疼、怜惜。
啧。
不能告诉她。
十六州的事情太乱太杂，京都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好，他不想小菩萨牵连其中……
……
云青梧难得睡不着。
殷淮野不在……少了些令人安稳的气息。
她怕忍不住，还要梦见那些糟心的事。
都说直面恐惧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可……
云青梧的目光放在被束之高阁的长剑上。
想杀人。
用剑。
无数个名字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最终还是压下了隐隐约约的杀意。
云青梧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得到的第二枚钥匙。
微弱的供奉之力从手心点点向全身蔓延。
灼热疼痛的感觉霎时间点燃了所有感官。
修复灵魂。
变强。
然后……复仇。
待到烛火摇摇曳曳到深夜，云青梧睁开眼睛。
轻轻呼出一口气。
四肢疲软，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
她扶着墙，缓缓朝着净室走去。
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你是谁？】
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时，云青梧几乎在浴池里睡着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登上王位？】
系统不依不饶。
仿佛沉默三天的话全部在这一瞬间齐齐涌出。
系统终于坐不住了。
没错，它不是来自所谓的时空管理局总局。
它来自神界。
可它已经联系不上神界很久了。
它早该发现的。
金丹破碎的时候就能凝聚灵气……越级吊打……
明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却偏偏对王位有着出乎意料的执着。
为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它应该绑定的宿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云青梧只四个字，回答了系统的第二个问题。
系统顿住了。
受谁所托？
是……原主本人吗！
云家供奉……
――云雾川神女！
万物之灵。
系统颤抖着，止不住的惊惧。
它不是云雾川神女的信徒，不知神女姓名……但是！
它早该猜到了。
宿主对永生大帝的态度……云雾川神女。
云雾川神女和永生大帝，天道钦定的姻缘。
它执行任务离开神界时，便有了些许谣言。
说永生大帝即将再次飞升到达一个无人知晓的境界，代价就是――
“你想问杀妻证道？”
云青梧淡然地将寝衣穿上。
随口回答，眼底总归是有些嘲弄。
【……】系统默然。
对。
杀妻证道。
永生大帝修的是无情道。
云青梧：“无情道不是邪门歪道。”
“以杀证道，终遭反噬。”
“你看，他的力量已经不够联系你们。”
她与帝长赢虽未成婚，却有天赐姻缘。
算来……帝长赢想要更强。
只有杀了她才行。
是她蠢笨无能，没早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只是没想到他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向小世界渗透。
企图阻止新神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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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
很好，这周日补考西方史学史
一点儿都不能早点儿通知吗？
第92章 黎川新王 东皇钟响！
冬灵节至。
作为黎川万年流传的重要节日，自然盛大万分。
尤其今年。
王女登基！
所有的贵族官员盛装出席，于南灵山祭坛按官职大小而立。
庄严、肃穆、神圣的场所。
神乐奏，祝贺的舞女在巨大的金鼓上起舞，双手共同执起象征祥瑞的五云扇。
从山脚到祭坛，八百多道阶梯。
王女左仗黄钺，右秉神羽。
红色的华服繁复奢靡，绣着栩栩如生的四头凶兽。
一步步登上最高……
……
“哪里来的音乐和舞女！”
大祭司眼见着少女已经站在最高处，面向整个黎川、俯瞰京都、注视着属于她的子民。
神乐难奏，除了他们摘星楼……京都哪里有人……
“这……这我也不知道。”大长老眼里闪光慌乱。
确实是。
他明明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罢了。”
大祭司揉了揉眉心。
这都是小事情。
暂且让他们得意一番。
无论如何，只要得不到九川认可……
什么都算不上。
“大人，您看！”
一边的大长老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大祭司顺着大长老的目光看去，呼吸一乱。
没有停！
还在走！
祭坛的最高点不是终点。
终点是还有一段距离的东皇钟。
九座东皇钟，分布于这片大陆的四面八方。
九川也因此成型。
传闻中，能够敲响东皇钟的人将一统九川，带领九川走向一个新的巅峰。
但是自洪荒时代结束，九座东皇钟再也没有被敲响。
“她……她该不会要去敲东皇钟吧！”
“疯了！”
大长老的声音几乎变形。
狂妄，实在狂妄。
何必在登基的日子自取其辱？
大祭司眸色深沉冰冷，只吐出两个字：“蠢货。”
云青梧走向东皇钟。
随之震动的还有世家贵族，他们惶惶不安的看着那道从容不迫的背影。
当一切期待和信念达到顶峰时，如若做不到……
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崩塌！
他们好不容易让王女上位……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他们商量一下。
“咚！”
“咚！”
沉闷敦厚的钟声响起。
青铜大钟颤动着发出自洪荒时代后的第一次声音。
钟声久久不散，余音袅袅。
冲出京都，冲破了黎川，响彻整个九川大陆。
预示九川将有新的未来。
……
钟声庄严，直达人心。
沉默洗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神乐不停，那大鼓上祝福的舞女也没停。
直到一声高呼。
“恭贺吾王，神佑黎川！”
一声……两声。
随后就是整齐划一的声浪。
激动、兴奋、憧憬。
不同或相同的情绪蔓延在所有人的心间。
热血沸腾，让人对一切有了新的期望。
霍景就站在人群之后。
他亲眼目睹了黎川盛事。
还没有见少主登基，先看到了王女即位。
他想跪。
在钟声响起那一刻。
天然的臣服。
……
云青梧收回了手。
眼底却强忍着不耐。
她讨厌信徒。
但这是属于原主的信徒。
目光随意扫过，却正对上了一双凤眼。
强势、炽热。
毫不掩盖的侵略性。
冲淡了她心中的烦躁。
她见那人张开了嘴，只说了四个字。
“阿梧。”
“我的。”
……
恭贺新王登基的宴会上，最近黎川红极一时的凤云舞团一曲接着一曲。
那个受人追捧，千金难见一面的舞娘不知疲倦地向新王绽放了最美的姿态。
……
“殿下！王女殿下！”
待到宴席散去，闻喜如愿见到了云青梧。
她谢过替她引路的侍女，拎着精致的食盒，一路小跑，跪在了云青梧面前。
“不……不是。”
“陛下万安！”
闻喜有些懊恼，局促的改了口，重新扬起笑脸。
不是王女！
是黎川王！
云青梧眼底有几分笑意：“闻喜，好久不见。”
“这次祭祀，谢谢你。”
系统看着满脸笑容的闻喜，又是一阵沉默。
要说改变命运……
宿主才是第一人。
这位所谓第一女主的闻喜，人生轨迹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小事一件，陛下不必客气。”
闻喜压着内心的激动，起身时将食盒一并递给云青梧。
“陛下，我做的糕点！”
“您尝尝吗？”
云青梧抿唇，眼底有些隐晦的愉悦。
糕点……
闻喜做的。
她接过糕点，闻喜露出笑容：“陛下您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
“我来京都。”
“因为我喜欢。”
“喜欢跳舞，所以渴望更大的舞台。”
“因为舍不得姐妹们，我们就一起来。”
“陛下……京都很好。”
……
今日大典，总督需要负责的事情也很多。
等到殷淮野收拾好一切找云青梧的时候，少女正坐在床边吃糕点。
裤腿有些空荡随着少女的腿轻轻摇晃，露出一截小腿。
总之……
应当是心情不错。
“陛下。”
忙了一天的烦躁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殷淮野双手环胸，靠在一边屏风上。
也不走近。
两个字意味深长地拖出了些许玩味和笑意。
“阿野。”
云青梧不满道。
又是这种语气。
一听，就知道龙又在阴阳怪气。
不愿叫，可以不叫。
“奴知错了。”殷淮野面上的笑意渐深。
说罢便朝着云青梧走去。
云青梧：“……”
今日还没正眼瞧过龙。
殷淮野官服还未褪，紫色的官袍穿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总之……很好看。
云青梧走神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面前了。
“小菩萨，晚上吃糕点，牙会疼。”
殷淮野笑道。
只是笑意在触及那糕点之时，便完全冷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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