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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善良又无辜——二点二三【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6:50  作者:二点二三【完结】
  “她很好相处。”许霜音回忆白日与萧蕴龄交谈的情景,“如果你能和她在一起,母亲也会喜欢她的。”
  她又忍着苦味将杯盏中的酒液喝下,喉间被火燎过似的疼痛,“他为什么喜欢这种酒?”
  这种酒不够精细,酿造粗糙,京中贵族只有沈策常喝。
  许谨阳知道姐姐又在忧伤与沈世子的事情。
  “姐姐,你不适合就不要逼自己了。”他将酒壶从她手中抢走,劝说道:“世界上还有果酒,有甜酒,除了酒,还有牛乳、蜜水,不管哪样都比这种烈酒好喝许多,你总能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何必让自己遭受这种苦楚。”
  许霜音沉默地听着弟弟的劝告,晚风吹拂她的衣袂,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
  下雨了。
  雨声嘀嗒嘀嗒地落在湖心亭上,在飞檐翘角垂落成串。
  又是这样的雨天。
  她和他相遇的天气。
  母亲牵着她到武安侯府,在那里她见到了练剑的少年,明亮耀眼,像姑姑宫殿中的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是帝王对妃嫔恩宠的象征,被虔诚地供在高台。她踮脚试图触碰,但大人阻止了她。
  在武安侯府,她又遇到了另一颗,还未被占有的夜明珠。
  几年之间,她眼睁睁看着他光芒黯淡,之后又不顾一切燃烧着再次发出夺目光芒。他有着与她循规蹈矩不同的轨迹,而她只能旁观。
  她从未靠近过他,如同那颗随姑姑葬入陵墓的夜明珠,她从来不知道它是烫的还是冷的。
  “我还是想试试,这么多年,我一直等待他看到我。”许霜音朝弟弟伸出手,雨水溅落在她的指尖,“你会帮助我吗?”
  青白酒壶被放回她的手心,许谨阳看着她眉头紧锁地吞下烈酒,叹息道:“当然会,我可是你弟弟。”
  挂在凉亭八角的灯笼在狂风中摇摆闪烁,恍若焰火绽放后的微光,映着千光楼上少女仓皇无助的娇颜,那时她将他视作英雄。
  -
  乌云压着天空,雷声在古老的宫殿上轰鸣,雨水磅礴,自穹顶倾泻。
  太后提笔划过纸上的抄写的佛经,浓重的一笔将工整的字迹覆盖,她的心已经多日不平静,萧华赶尽杀绝,令她在朝中势力大减。
  鎏金香炉被墨砚砸倒在地,檀香灰烬与墨水在金砖上流淌,没有燃尽的香浮动飘渺烟雾。
  宫女尽力缩小存在感,无声地收拾一地狼藉。
  皇帝被拘在太后宫殿中,他坐在角落的书案前,堆叠的书卷挡住他的身影,他不被太后的动静影响,只专注地研磨手中的墨条。
  “武安侯怎么说?”太后紧紧盯着从宫外回来的内侍,神情期盼。
  内侍双膝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重复武安侯的话语:“他无能为力。”
  太后目光一滞,而后零落的宣纸被砸到他身上,内侍维持着姿势不敢动弹,未干的墨汁渗过他的头发落在头皮,令他愈发战栗。
  殿内吵闹的声音消失不见,只有头顶的轰隆还在继续,皇帝对母后所做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沉迷在填满墨砚的乐趣中,直到眼前遮下一片阴影。
  “好得很!好得很!”
  太后终于发现了他不曾打开的书卷,萧期满手墨汁地抬头,年幼的面庞上哪有帝王之相。
  “萧华都要将我们母子从龙椅上推下,你还不知上进!”她几乎喘不上气,宫女连忙上前扶着她坐下,又喂下太医院研制的药丸。
  太后缓了许久,她靠坐在椅背上,浓厚的疲倦充斥全身,手指撑着头无奈道:“母后请求你,请求陛下将心思放在朝廷上。”
  小皇帝自知理亏,喃喃细语说道:“母后,你斗不过她的,我们这是垂死挣扎罢了。”
  声音衰微毫无帝王气势,如病猫软弱响在耳边,太后只觉刚被压下的怒火又腾腾燃烧。
  她不再理会儿子,太后问着还跪在地上的内侍,“刺杀一事,武安侯是否有查出什么?”
  她对萧华欲除之而后快,但不至于蠢到在她的生辰宴动手,只是没想到有其他蠢货,硬生生将清查的借口递到萧华手上。
  “侯爷猜测与定王有关。”内侍轻声答道。
  覃州的定王?
  “那个流落在外的皇子,最后是去了覃州吧?定王收留了他。”太后捻动佛珠,若有所思:“萧华至今都没有明示如何对待这个孩子,恐怕她也有所顾虑。”
  烛台灯火发出噼啪爆裂的细响,被殿外的雷声盖过,一旁的宫女松了口气,她一时疏忽,竟用错了蜡烛,借着太后思索的时间,她慌忙将品质稍次的蜡烛替换。
  太后想起几日前为萧华斟酒的那位女子,“他从前住在誉王府上,那名永州来的郡主曾是他的妹妹。”
  目光落在地上零落的纸张,上边是为了心静而抄就的佛家经典。
  “哀家是该找几个贵女,陪着去庙里祈福了。”
第46章
  这场雨绵延了一夜, 次日碧空如洗,万里如云。
  长公主的赏赐被抬进萧蕴龄的房中,此外还赐予她食邑千户。萧蕴龄接过宦官手中的单子, 心中有了踏实之感, 她这个郡主, 总算不只是空有名头了。
  “难怪人人都想为殿下斟酒。”萧蕴龄看着单上的赏赐, 每一件都是难得的宝物。
  萧蕴文既为她高兴, 又感到担忧:“那些为长公主宴会准备良久的人, 恐怕会嫉妒你得到的殊荣,最近你出门在外当心一些。”
  她说着,目光轻飘飘地滑过少女脖颈上被脂粉覆盖的痕迹,“最好不要出门了。”
  萧蕴龄知道姐姐指的是什么,她抱着书卷, 摇摇头:“我和人家约好了,要去请教他学问。”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发髻上是同色流苏,耳垂上的水晶耳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这样乖巧娇柔的装扮,萧蕴文一看便知道她要去见谁。
  “你姐夫的学识足够教你了,何必去麻烦外人。”
  萧蕴龄知道她对沈策印象不好,她心目中的妹妹温柔懂事,总为他人着想, 这样的性格容易被强势之人控制, 沈策恰巧是性格不容反抗之人, 而且他家中情况复杂,萧蕴文不放心妹妹应对这些难题。
  见她提到杨襄, 萧蕴龄想起一事,问道:“姐姐, 如果姐夫受伤了,你会作何反应?”
  “你二姐夫一介文官,如果他受伤了,我肯定担心他官当到头了。”萧蕴文说笑着,见萧蕴龄一脸认真地思索她的话,遂正色道:“前几日他早出晚归,你见过我的模样,如果他受伤了,我的反应会是那时的十倍百倍。”
  她嫁给杨襄,除了对现实的考量,也少不了他们互相爱慕的原因。
  萧蕴文见惯了府中王妃与姨娘因为各方利益而不得不妥协的例子,她无法忍受在无爱的婚约中渡过漫长一生,因此她在父亲将自己当作联姻工具前,出格地怀上孩子。她宁愿为自己赌一次,也不要嫁给一个只看到她身份的陌生人。
  萧蕴龄将手中的书籍仔细放在书箧中,顿时发觉自己昨日的做法不像一位爱慕沈策的女郎。
  即使她沉沦于欢乐中,也应该克制着表示对他的担忧,她的反应太平淡了。
  -
  吴百山将人迎进山居,他端上茶水点心,“主子快要回来了,郡主再稍等片刻。”
  萧蕴龄应了一声,“昨日的点心多谢吴管家,我很喜欢。”
  “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他很快便离开了,萧蕴龄独自端坐在书案前,她注视他离开的背影,对他与宫中长公主的渊源感到好奇。
  吴百山是长公主赐给沈策的,其他人认为这位宦官是行监视之职,但萧蕴龄所见的,吴百山只是遵从长公主命令中所说,尽职照顾沈策起居。
  他虽然是宦官,但一身的气度不像是出身寒微。宫中奴仆,除了贫寒人家的孩子,便是受家族牵连的罪奴。
  长公主最爱牡丹,而她不止一次看见吴百山编织牡丹花环……
  沈策进门便是看见萧蕴龄蹙眉思索,面前是摊开的策论。
  他的书房中只有一张书案,吴百山在旁边添了椅子,萧蕴龄端正地坐于案前,规矩地不去触碰桌上的其他文书。
  看到她的装扮,他眸光不易察觉地晃动了一下,比起上次她出现在书房中,此时她的模样无疑更符合他的喜好。
  “你不用议政献策,何须学习这些。”他拿起萧蕴龄面前的策论,上边洋洋洒洒地谈论养兵用兵之法,她不曾接触过军队,这些对她来说过于晦涩了。
  “长公主让我多看些书。”萧蕴龄抬头可怜地看着他,求助道:“可是我看不懂,你能帮帮我吗?”
  他抽下架子上的另一本书籍给她,“不懂问我。”
  沈策坐在桌案的另一边,他刚从宫中回来,有着其他事情。
  萧蕴龄想起今日到来的另一个目的,她起身绕到他身边,凑近了去闻他身上的味道,果然还有谈谈的药味藏在衣袖间。
  “你身上还有药的味道,我想看看你的伤口。”她声音担忧,尽职地扮演合格的爱人。
  沈策按住萧蕴龄要拆他蹀躞带的手掌,他直视少女忧愁的美目,语气疑惑:“昨日不见你如此忧心,过了一夜反而要哭了。”
  “昨日你虽说是小伤,可我回去后思来想去,总归是放心不下,梦中都是你受伤的场景。”萧蕴龄诉说着,仿佛仍被困在梦魇中,她试图挣扎被桎梏的手掌,动作很是焦急。
  见沈策没有松手的打算,她向他走近一步,因为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在哪里又退缩着不敢碰他:“你不要让我担心。”
  时间好似停滞了,萧蕴龄不知道他为什么拿陌生的目光盯着她,似乎是审视,又好似动容。
  “替我换药罢。”沈策松开她的手,牵着她进入屏风之后,那里有着供人休憩的床榻。
  从菱格照入的光线经由绢布屏风的过滤,不过于强烈,又能让她清晰地看到褪下衣袍后的身体。
  萧蕴龄蓦地有些拘谨。
  褪下的白色里衣沾着星点血迹,他的后背肌肉匀称,线条流畅,但在陈旧的伤疤上,新的伤痕遍布其上,纱布被剪开后,萧蕴龄看到了还未结痂的伤口。
  她认出来那是鞭打出来的伤痕。
  “哭什么?”
  沈策指腹擦去萧蕴龄眼下的泪水,心情比昨日好了许多,嘴角噙着笑注视着她。
  萧蕴龄这才发觉自己流泪了,她眨眼逼退泪意,声音中还残留着微弱的哭腔:“谁打你的?谁能鞭打你?”
  “我父亲。”他不愿意多言,将一旁的伤药递给她。
  萧蕴龄知道他与武安侯关系不睦,但没想到武安侯会对他毫无留情。
  她有心问他为何懦弱地接受父亲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口,但旋即想起自己远在永州的姨娘。
  萧蕴龄安静地给他又裂开的伤口上撒上伤药,她数了数,有十道。那些其余的陈旧痕迹,她看着也像是出自他父亲之手。
  他无力反抗他的父亲吗?
  萧蕴文劝导她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失去武安侯世子的身份,沈策还能如此风光吗?
  如果她嫁给沈策,是否仍要面对不喜欢他们的公婆,如果他们为难她,沈策愿意为了她忤逆父母吗?
  白色的绷带绕过沈策身前,她仔细地将伤口包扎好,又凑在沈策身前给绷带打结。
  微光在她浓密睫羽下投下如扇的阴影,她呼吸间的气息洒在他的脖侧。
  落于脸颊的触感令萧蕴龄疑惑地抬眸,男子冰凉的双唇眷恋温柔地压在她的唇瓣上,她跪坐在蒲团上,在鸟鸣中听到了砰砰心跳,她不知道是谁的。
  -
  再回到书案前时,萧蕴龄盯着书卷许久,才将心中那种颤抖不止的感受忽略。
  “我看到了一个故事。”
  见沈策看过来,萧蕴龄和他讲诉:“有一位国君,他得到了一位才能出众的臣子,臣子辅佐他征战四方,吞灭小国,几年之间这位国君的疆土比任何一代都要辽阔。
  “但是国君是个多疑之人,随着他的国家更加强大,臣子的才能逐渐被其他国家看到,他担心臣子会被其他国君的优渥条件诱惑,弃他而去。
  “臣子看出了国君的疑心,他向国君表示自己的忠诚,可是国君对他的猜疑没有减少,国君决心试探他。
  “他令人伪造其他国家的书信,愿出城池十座、黄金千两请他帮助,臣子不为所动。国君认为给出的条件只是身外之物,如果遭遇生命危险,臣子依旧会忠心于他吗?国君令刺客绑了臣子,以生命要挟,可臣子宁死不屈,血溅三尺。
  “国君试探出臣子的忠心,可是他也失去了辅佐他的臣子。”
  沈策听她说完,问道:“你如何看待?”
  她叹息一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萧蕴龄想她可能做不了贤明的主子,她的第一反应是令人时时刻刻监视臣子的动向,并培养其他臣子一步步替代。
  “你的想法是这个故事想要告诫世人的用意。”他随意点评了一句。
  萧蕴龄知道沈策对自己的用功学习并不上心,她讲了一个故事后,精神不再疲倦,便继续低头阅读,一边批注自己的感悟。
  萧蕴龄翻过一页,听到沈策平常语气说道:“萧敛竹要进京了。”
  她手指一顿,“他不是有罪之人吗?他试图谋反。”
  “谋反一事并无证据,他终究是皇室血脉。”沈策仍然看着面前的文书,没有发现萧蕴龄不自然的神情:“长公主今日问起我,如何发现萧敛竹的身世疑窦。”
  在几息的沉默后,他继续道:“再重新回看我在永州的经历,一切都太过顺利,这一切都得益于你的帮助。”
  萧蕴龄指甲划过纸张,在上边留下浅淡的印记,她笑道:“那时我们是交易,你帮助我,我将他的身世秘密告知于你。”
  “既然是秘密,出于何等信任,他会将秘密告诉你?”他斟酌着用词,“你这位异父异母的妹妹。”
第47章
  屋外的鸟啼已经静下, 烛台被点上明亮的灯火,映着窗外忙碌的下人影影绰绰。
  萧蕴龄将翘起的书页一角压平,语气平常:“你忘记了吗?是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才发现了他身世有异。”
  沈策停下写字的动作, 他抬眸盯着灯下认真的萧蕴龄, 问道:“萧敛竹知道你发现了?”
  “你也在怀疑臣子的忠诚吗?”她想起不久前说起的故事, 轻笑着打趣。
  “好奇罢了。”
  萧蕴龄快速回忆着沈策到誉王府后, 她对他说起的有多少真话假话, 他又见过萧敛竹与她相处的什么场景。
  “我很依赖他,心中藏着事自然被他发现了。”萧蕴龄面上露出追忆的神色,她想起了兄长,有些忧伤:“我当时劝他遵从己心,不曾想令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之后便不再问她,萧蕴龄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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