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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蟾记——阮郎不归【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9:24  作者:阮郎不归【完结】
  原嗯了一声,道:“为了这颗药,我爹费了多少口舌才说服五叔给我。”
  度厄丹,立在暗处的文相国听到这三个字,闻到那股异香,心几乎跳出嗓子眼,一挥手,姚万陈三人便向他们扑了过去。
  姚觉武功极高,蒋银蟾在相国府与他交过手,这时见他使一柄大刀,挺剑迎上,甫一交锋,便震得她虎口隐隐作痛。
第一百零四章 照见五蕴皆空(九)
  贲晋将火把插在铁箱缝隙间,挥舞着月牙铲,与万迎,陈汀两人拼斗,他的武功略高于陈汀,却不如万迎,斗了十余招,见陈汀左肋下露出破绽,月牙铲便推过去,左臂却中了万迎一掌,登时手肘脱臼。
  陈汀护住自身,在他小腿上刺了一剑,血流如注。蒋银蟾看在眼里,也腾不出手帮他。姚觉铁塔般的身子,行动敏捷异常,大刀舞得幻化成一片银光。
  原神色惊变,似未料到有此变故。
  文相国点起一枝火把,以便驱赶虫蛇,道:“原,把你手中的度厄丹给我,否则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原恨恨地盯着他,道:“相国派人给我下毒,就是为了逼我来取度厄丹罢。”
  文相国道:“不错,我的病,我这四年里受的苦,皆出于皇上之所赐,我为原氏,为妙香操劳半生,度厄丹是我应得的。”
  原冷笑道:“若不是相国僭拟益甚,侈心益昌,皇上怎么会对你出手?”话音未落,蒋银蟾的斗篷被削去一片,刀风卷着天青色的锦缎,直飘到他面前。
  文相国翘起唇角,道:“眼下正是进攻中原的好时机,原氏懦弱无能,理该由我代掌国政。”
  原注视着地下的锦缎,嘿然片刻,拈起药丸,道:“只怕相国出尔反尔,拿到度厄丹,还要杀我们。你让银蟾先走,不然我就吃了度厄丹。”
  文相国还未表态,蒋银蟾便道:“我不走!”
  她知道原引诱文相国等人进入宝库,一定是有克敌制胜之法,但让她先走,万万不行。倒也不是爱他爱到同生共死的地步,而是江湖中人,义气为重。
  文相国笑道:“蒋小姐重情重义,难能可贵,你就是想走,我还舍不得放呢。你在这里,世子一定会把度厄丹给我,你走了,可就难说了。”
  原暗骂了句老贼虫,将药丸抛过去。文相国双手接住,满脸喜笑,用手帕擦了又擦,一口吞下。
  “留下他们三个活口。”
  蒋银蟾岂肯束手就擒?剑招上越发凌厉狠辣,左手如风,既有北辰教的掌法,又有原氏的宝依功。姚觉仗着力大,猛砍数刀,被剑尖一拨,大刀砍在了铁箱上。这箱子里装满了黄金,极是沉重,刀刃深入箱内,姚觉一下没拔出来,蒋银蟾左掌向他肩头拍落。
  姚觉回了一拳,尚未触及她的掌心,一股力量席卷全身,竟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蒋银蟾长剑反转倒刺,直刺他心窝。精妙的神功,轻灵的剑法,配合无间,可惜她年纪太轻,功力不足,情急之下,被姚觉挣脱了。
  原暗自叹息,身形一动,从狐裘里抽出铎鞘。姚觉惊魂未定,头顶刀风飒然,一道光凌虚斩下,大出他意料之外,急向旁边闪躲,左臂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锋刃上的血珠子飞溅在墙壁上,万迎和陈汀当即停手罢斗,除了贲晋之外,余人都无比惊疑地望着原。这一刀的速度,势道,丝毫不逊色于他中毒之前,他的功力恢复了,还要度厄丹做什么?
  这是个陷阱!文相国面无血色,正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
  图穷匕见,原脸上挂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蒋银蟾发现他功力恢复,必然大怒,眼角怯怯地瞟向她。
  蒋银蟾双目喷火,上前一步,扬手给了他一耳光。这一下又重又响,连贲晋也惊呆了。蒋银蟾反手待要再打,看了看文相国等人,咬紧后槽牙,忍下了。
  文相国声音艰涩道:“真正的度厄丹,已经被世子吃了罢。”
  原摇了摇头,道:“度厄丹只是一个传说,我吃的是孔雀青的解药。”
  文相国不愿相信,道:“孔雀青哪有解药?”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任何毒药都有解药,孔雀青的解药,两年前我便配出来了。”
  文相国摘下面罩,凄凉地笑了起来,他认定自己吃下的是毒药,还怕什么呢?
  姚觉大刀一挥,激愤道:“老爷,我跟他们拼了!”
  文相国横臂制止,重新审视原,由衷地欣赏,道:“世子将计就计,滴水不漏,真真叫我佩服!你若是个有野心的,一定能振兴妙香,成就一番事业。”语气十分遗憾。
  原道:“皇帝野心勃勃,百姓的日子往往不会好过。”
  “妇人之仁。”文相国胸闷如堵,身形委顿,坐在箱子上咳嗽,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道:“请世子善待我的家人。”
  “你放心。”
  文相国气绝倒地,姚万陈三人围拢在他身边哀嚎,原垂眸看着他,眼中透出一丝悲悯,道:“他吃的是香丸,没有毒。”
  姚觉虎目含泪,瞪向他道:“那老爷是怎么死的?”
  “先师说过,身患绝症的人若是以为自己吃了灵丹妙药,即便那药无效,他的情况也会好转。若是以为自己吃了毒药,即便那药无毒,也会一命呜呼。”
  姚觉怒道:“放屁!”站起身,大刀向他砍去,手臂酸麻,呛啷一声,大刀掉在地下,人也倒了下去。
  原的话虽然听来离奇,蒋银蟾却是相信的,他没必要撒谎。他杀文相国,不用兵刃,不用毒,只用一个逼真的误会,多么可怕啊。
  她斜眼睇着他,火光将他的貂帽狐裘晕成淡黄色,他大半张脸没在细密的绒毛里,冶姿清润,真像一只玩弄人心,杀人不见血的狐狸精。
  原幽黑的眼睛转过来,讪讪道:“我是怕你走,才骗你的,你原谅我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说着伸手拉她的衣袖。
  蒋银蟾冷笑着甩开他的手,又给了他一耳光,道:“世子爷当真是怕我走么?我以为是怕我泄露了你的机密呢!”
  原赌咒发誓:“我若有此心,天打雷劈,碎尸万段!”
  贲晋心中不忿:一个平民女子竟敢打世子爷,反了,反了,女人果然不能太宠。毕竟不敢劝阻,包扎好伤口,绑了姚万陈三人。
  姚觉中了毒,无力反抗,万迎和陈汀心知反抗也是徒劳,便降了。
  外面文相国的兄长文渊海率领两千骑兵赶来,走在山坳里,两边矢发如雨,石落似雹。众骑兵正慌乱,前后冲出两支骑兵,正是杨家和三十七部的人。
  原蒋银蟾等人出了宝库,只听喊杀声,马嘶声从峰下传来,四名骑兵等候在不远处,看见原,近前下马行礼,见他顶着两个巴掌印,都愣了愣。
  原拱手向蒋银蟾道:“大小姐,请随我去督战罢。”
  蒋银蟾正眼也不瞧他,一纵身,足尖点在三丈高的松枝上,飘然远去。原无暇去追,扬声叮嘱她别乱跑,早点回去,又叫两个骑兵跟着她,自去督战。
  蒋银蟾知道原明非在云弄峰,那里也有一场恶战,便想去帮他。到了云弄峰,只见雪地里人头攒动,一堆僧人和一堆武士正在厮杀。原明非头戴斗笠,看不清脸,蒋银蟾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古梅大师也在。
  蒋银蟾立在高处,朗声道:“文相国已死,你们都别打啦!”
  她的声音远远传送出去,震得树枝上的雪簌簌落下,众人停手,见是个小姑娘,都不当真,又打起来。蒋银蟾脸上没意思,跳到原明非身边,帮他杀了两个人。
  原明非看着她,笑道:“你怎么来了?官那里怎么样?”
第一百零五章 照见五蕴皆空(十)
  蒋银蟾把嘴一撇,道:“他那么聪明,自然是算无遗策,手到擒来,用不着我帮忙,我便过来了。”
  原明非见了她这副神气,猜到七八分,道:“他骗你,是他不对,但念在他对你一片痴心,就宽恕他罢。”
  蒋银蟾道:“禅师早就知道他的功力恢复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原明非被她瞪了一眼,说不出哪里痒痒的,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隐瞒。”
  可是不隐瞒,他又有什么法子留住她呢?在欺骗她这件事上,他和原的心思是一样的。
  蒋银蟾却想自己与他相识不到半年,虽有师徒之情,怎及他和原血浓于水的亲情?他帮原是应该的,不怪他,只怪原。
  文齐嵇三家的武士有四五百人,崇圣寺和无为寺的僧人虽少,但个个勇猛,结阵而战,以一当十,加上古梅大师和原明非两大高手,武士们纷纷倒下。蒋银蟾一来,剑光霍霍,死伤更多。
  一些武士见状,不禁退缩,忽听得一女子声音如空谷流泉,泠泠道:“古梅大师,多年不见,你好啊?”
  众人循声看去,远处的树梢上一人蓝裳玉立,一起一落,便到了跟前,是个中年美妇。
  她的眼睛很亮,像冰河里的黑曜石,泛着蒋银蟾熟悉的冷漠。她一定是个绝顶高手,蒋银蟾心想,因为母亲眼中也有这样的冷漠。
  众人均露出惊异之色,古梅大师轻叹一声,双手合什,道:“沈施主,别来无恙。”
  蒋银蟾拉了拉原明非的衣袖,道:“禅师,她是谁?”
  原明非压下眉心,道:“妙香最厉害的女人。”
  沈然喜欢这个评价,如果去掉女字就更好了,她唇角微翘,看向原明非和蒋银蟾,道:“闻空禅师,听说你收了个女徒弟,就是这位姑娘么?”
  原明非合什道:“正是,沈夫人一身武功,惊世骇俗,如今可有传人?”
  沈然唉了一声,面色惆怅,道:“寻寻觅觅,都是些不中用的蠢货。你这个徒弟倒好,我真羡慕你。”
  她直勾勾地望着蒋银蟾,原明非斜跨一步,挡住她的目光,含笑道:“沈夫人该不会是来抢贫僧的徒弟罢?”
  沈然昂起下颏,道:“当然不是,我来是想和古梅大师一较高下,我若赢了,从此妙香第一高手便是我了。”
  原明非道:“沈夫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当真是为了比武?”
  沈然生性好武,五岁上跟着村里的一个尼姑习武,那尼姑教了她两年,对她父母说这孩子天资极佳,自己那点武功都教完了,若能为她延请名师,必成大器。
  沈然父母都是寻常百姓,哪有能力为她延请名师,这事便搁下不提了。
  后来因缘凑巧,沈然嫁给了一位世家公子,妙香的世家公子大多好武,这位公子也不例外,但他资质愚钝,纵有名师指点,也无甚长进。
  一日夫妻切磋,公子发现妻子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又惊又喜,便问她几岁习武,师从何人。沈然如实相告,公子感慨不已,道:“我若有夫人这等天赋,早就是一流高手,夫人若有我的师父,也早就是一流高手。造化弄人,好在你我做了夫妻,你的天赋虽不能给我,我的师父却可以给你。”
  沈然喜得心花怒放,意蕊横飞,道:“夫君盛情,感激不尽!”
  次日,公子领她拜了他的师父息影先生,让她专心习武,不必理会家务事。从此,沈然才算踏入武学的大门,沉迷其中,与公子渐行渐远。
  二十五岁那年,她击败了息影先生,坐在茶花树下,为公子斟酒,道:“我不是个好妻子,也做不了好妻子,你休了我,另择贤妻罢。”
  她要离开妙香,去见识山外山,天外天。一个贤妻是不能离家那么久,那么远的。
  公子沉默良久,答允了。公子姓文,是文相国的堂叔,沈然命中的贵人,虽则夫妻缘分尽了,他的恩情沈然忘不了。明知他是为了文氏培养高手,那又怎样呢?她得到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面对原明非的询问,她坦然道:“我为了文氏又如何?古梅大师难道不是为了原氏?”
  古梅大师年事已高,与沈然这样的高手拼斗,凶多吉少。沈然素来行踪飘忽,没人料到她会出现在此,文齐嵇三家的武士士气大涨。
  文紫芝立在树下,仰头望着这位久违的婶娘,心想大抵女人只有站到这么高,才能不受委屈。她蹒跚着上前,跪下叩首,泣道:“原氏杀我夫君,求婶娘替我主持公道!”
  “知道了,起来罢。”沈然衣袖一振,手中多了一柄金钩。
  原明非眉头紧拧,想代古梅大师应战,古梅大师先他道:“既然沈施主执意要比,老僧便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师父!”善济等弟子眼光中充满担忧。
  第一高手,向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古梅大师淡然道:“你们不用劝我,倘若我不幸命丧沈施主之手,是我技不如人,你们不得寻仇生事。”
  众僧齐声答应,沈然舞动金钩,向古梅大师横掠而来。弯曲的金钩在半空中千变万化,如龙似蛇,光照雪地。古梅大师手中的铜棍直直地迎上去,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漫天雪飞。
  沈然扬眉挥袖,金钩圈转,逼上古梅大师的袈裟,正是金光动赤霞。古梅大师纵身而上,铜棍居高临下,重重一击。金钩勾住铜棍,一推一拽,便将铜棍上的力道化解了。
  蒋银蟾忍不住拍手叫好,原明非也觉得这一招很妙,暗暗赞叹,面上不表。几个僧人朝蒋银蟾横目,蒋银蟾方想起自己是原氏这边的,不能助他人威风,悻悻地垂下了手。
  众武士与众僧又斗在一起,沈然和古梅大师越打越快,百余回合后的招式,只有寥寥几人看得清。沈然四十出头,精力旺盛,身手灵便,不足为奇。古梅大师年近七旬,行动还能如此迅捷,着实叫人惊叹。
  蒋银蟾一边杀敌,一边在心中默想,若自己是古梅大师,如何破解沈夫人的招式,若自己是沈夫人,如何破解古梅大师的招式,一人分饰两角,思来想去,有时与两人想到一处,不觉微笑。多数时候,两人的招式比她想的高明,她便心有所悟。
  原明非也一直留神观战,但见金钩如意,铜棍沉稳,沈然招招紧逼,身形东一转,西一荡,浑似鬼魅。古梅大师护住全身的要害,电光石火间,一个腾挪不及,金钩击中了他的腰胁。
  “不好!”蒋银蟾叫了一声,原明非已跨上两步,被四名武士缠住。
  古梅大师还了沈然一拳,沈然挥掌迎击,两人各自退开数步,沈然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古梅大师身子晃了晃,一口血喷在雪地里,分外醒目。沈然挺起金钩,又向他面门击来,原明非再也顾不得,发掌击毙两人,踢倒两人,禅杖横扫过去。
  “沈夫人,你已经赢了,何苦再动手?”
  沈然侧身闪过,哈哈一笑,道:“都说你们原氏的高手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把脸一沉,金钩压住禅杖,左掌猛击而出,又道:“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还以为文氏好欺负!”
  原明非旁观时便发现她的招式中有一处破绽,只是她虚招实招变幻太快,丝毫不给对手进攻的间隙,也就不算破绽了。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便引她露出那处破绽,斜刺里一道剑光与他心意相通似的,反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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