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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少年郎——酒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4 23:08:40  作者:酒生【完结+番外】
  “哼,”傅准不知怎么的,语气呛起来,“关你什么事?”
  “你多久没回去了?”
  “关你什……”
  三水突然将他的手攥进了自己的手里,一片冰凉。
  他控制不住地吼道:“为什么不回家?!傅叔叔知不知道你这样了??”
  三水手劲有些大,傅准却不像那日一样怕疼了,只直勾勾地盯着他,讥笑道:“我回什么狗屁家?傅照烟算什么?他早疯了!”
  傅准红了眼眶,红艳的唇微动:“他早就疯了。”
  “我讨厌他。”
  三水心中五味陈杂,五脏六腑仿佛都绞到了一起,轻轻一扯,就鲜血淋漓,钻心的疼。
  他摩挲傅准白细无力的手,喉咙哽咽:“你看看你的手,这么凉。冬天连笔都握不住了吧。”
  傅准想要将手抽回,却被突然打在上面的泪水烫的一哆嗦,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瞬间卸去了所有扎人的刺。
  良久,他才轻轻抽回了手,半举起来,让手背对着三水,慢慢道:“是啊,这就是我的手。”
  “……别说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废人,别说继承傅照烟的衣钵,我连他倾尽毕生心血的九曲长缨枪都拿不起来。”
  三水的泪水往下掉:“别说了,别说了……”
  傅准吸了口气,再颤抖着吐出来:“九曲长缨枪长七尺二,重二十一,别人可以挥动,我却提都提不起来。”
  他陡然拔高声调,疯狂往三水身上捶打:“你说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啊……”
  凭什么纸醉金迷,毫不在意地挥霍他最想要的健康生活,浪费他最渴望的练武天赋。
  三水轻轻捉住他作乱的手,一个个滚烫的吻落在上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混账。”
  傅准那么倔强,眼眶通红,盛满泪水,却一滴都没有落下来。
  三水的泪滚落在他手背上,又滑下掉在地板上。
  他说,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说:“你提不起来,我替你提。”
第37章
  翌日清晨。
  镂空的花炉里燃起袅袅的熏香,跟着静谧的空气一起攀升,转而越来越淡,渐渐散失。
  三水从阁楼下来,双目通红,眼底青黑,再加上周身的低气压,简直就像是活阎王。
  习武之人对人周身气度变化最为敏感,姚羽早上见了三水,先是被他的憔悴样子给慑到了,紧接着就敏锐地觉得三水身上,可能哪里真的和往常不太一样了。
  这天问雅阁里十分安静,傅准对外谢绝了所有客人,声称要休整,外人勿扰。全城人都不得不卖他个面子。至少大家都心知肚明,傅准名字里明摆着从两水,傅寒却是落在了底下,孰轻孰重,哪怕傅照烟疯了,他也掂量得出来。
  名上挂了个世子有什么用,也就是傅寒那个二青头不知天高地厚。
  这天,银弦坐在床边发呆,她双目有神,却不知道在看哪里。姚羽过来时,她也没动。
  姚羽知道她是戎北人,生在长在戎北,离无定城百里之外的冰天雪地里。那里有最透彻的天空,有皑皑的雪山,更有一望无际的雪原。
  戎北部落极少,大部分人在这样的艰辛之地都生存不下去,那里食物稀缺,到了真正的漫长的冬天,就是食毛吮血的地狱,有权有势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生存的下去。女人如玩物,男人若牲畜。
  但银弦藏在睫毛下的眼睛冷清清地望向那里,分明是怀念的。
  姚羽坐下来,思忖着开口:“无事我们就一起回戎北看看吧。”
  银弦面上一动,才说:“三爷以前说,找到了小伙子才回去见他,找不到就别回去,省的让他知道了又操心。”
  姚羽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好、好吧。”
  “……”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几天,外面的告示也落了个干净。没人上门挑事,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傅照烟。
  三水知道傅准,这个时候也绝不会去挑开他的难过之处,只是天天泡在阁楼里,不知道做些什么。姚羽问他,他只说是在偷师。
  偷傅照烟的枪法。
  傅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打小就明白自己以后是没办法练武了,但他博学好问,性子要强。手上耍不了枪,就在嘴皮子上耍,将这功法背了个滚瓜烂熟,并日日钻研,一口一口地全嚼烂在了肚子里,带着他普通脊梁骨一般直挺的骄傲。
  现在再由他交给三水,也让他当了回教授九曲长缨枪的老师。
  功法世代传承不断,父子相习,师徒相授。
  要的哪里是流芳百世,不过是存了点私心,想要让与自己同样的血脉再多停留一点,多一点也好。
  是揣在心里的宝藏,也是难被发现的不甘。
第38章
  无定城到了夏天,天气才会暖和那么一点点,但是傅准身体不好,几乎不能够吹风,否则病他个十天半个月,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晚上三水准备了点心要送到阁楼上去,刚一起身,就看到傅准慌慌张张地转着轮椅从阁楼上下来了。期间磕磕巴巴,最后一下差点没有停稳,吓得三水五脏六腑一起打鼓,心惊胆战地飞到他旁边,将他连人带椅都给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桌前。
  “出什么事了?”
  傅准:“金陵来信,说……泠姐要下嫁给谢函。”
  “什么狗屁!?”三水当即暴跳如雷,“谢函四十岁的糟东西凭什么娶我姐?!父……他疯了吗?!”
  傅准早已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便握住了他的手,安抚道:“泠姐大婚,无定侯这边要有人出面,我陪你一起去金陵。”
  三水脑门上都爆出了青筋,却感觉到傅准的手一片冰凉,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身体不好,金陵太远了。”
  傅准却抬起头,眉梢微挑,轻扯唇角,带着挑衅说道:“姓萧的,你少看不起我。”
  三水嘴唇微动,半晌伸出手摩挲着傅准的唇角,像是在摩挲傅准从未折断的骄傲:“没有看不起你……”
  他承诺道:“去金陵的路上,我会护好你的。”
  姚羽房间的窗户开着,像是来自戎北大地的风轻轻吹了进来,案上的纸沙沙作响,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清冽的冰雪味,像银弦,像戎北生养的人。
  他坐在席上擦拭刹雨,专心致志。蝶溪剑法姚羽已经练了有一段时间,精进算不上,但是剑招都已经十分熟练,只是在领悟方面好像被什么阻碍住了,像是他以前学剑一样,遇到了瓶颈,再难突破,仿佛天赋要他止步于此。
  月光下,刹雨光亮地倒映出他的脸。
  突然门被敲响了。
  “谁?”
  “三水。”
  姚羽打开门,却看见三水站在门前,还推着个轮椅。
  轮椅上做了个人,长发未挽,衬托得那人皮肤刺眼的白皙,宽大的披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连带着他整个瘦弱的身体都被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能看到一双浓\潋滟的眼睛。
  “这是?”
  那人主动开口:“我是傅准。”
  “傅准…?!你就是傅照烟的……”
  “嘘――”傅准打断他,垂下的眼睫毛在肌肤上打下清晰的影子,“我是。”
  姚羽又抬眼去看三水。
  三水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是来道个别的,家里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回金陵了。”
  “……”
  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三水还当是因为他一直的欺瞒招了姚羽的不满,便道:“对不住……”
  姚羽却道:“不用道歉,大家凭心相交,有些话也不必都说,而且我早知道你非一般富贵子弟。”
  三水有些诧异:“你知道?”
  姚羽笑着和他说:“上次我看到你那把扇子上刻了个萧,又联想到从三水这不成文的事情,便猜到了几分,现在就更加确定啦。”
  三水默然,半晌道:“我一直都不太成熟,给你们招惹了许多麻烦……”
  姚羽却打断了他的话,上前去捶他的肩膀,道:“江湖儿女不问出身,今日一别下次相见,一定要用真实姓名再与我堂堂正正地结交一次!”
  “好。”三水一愣,突然笑了,握上他的手,道:“下次再见,我便请你去金陵最大的酒楼,喝最好的酒,痛饮三百回,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旁做了看客的傅准掀了掀眼皮,笑道:“是他的朋友就是我傅准的朋友,我们今日一走,傅寒必定会找上门来。”
  他拿给姚羽一块令牌,道:“这是密令,你拿着这个去侯府找到一个姓傅的管家,他会带你去见傅照烟。不过……”
  “傅照烟真的疯了,事后如何全靠你们的造化了。”
第39章
  事实正如傅准所料的一样,他前脚刚走,问雅阁失去了庇佑,傅寒后脚里找上了门来,封锁了这里。
  早就离开这里的姚羽和银弦此刻隐蔽地待在无定侯府的屋顶上。
  夜风微凉。
  寂静之中,姚羽主动开口道:“三水回金陵了,他其实……”
  银弦接话:“不是一般人?”
  姚羽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他叫萧江。”
  “哦,”银弦不在乎地说,“皇帝的儿子,我以前在画本上看过画像,三水和他老子长得不像。”
  “生育他的皇贵妃和今上都是汉人,三水却一副南疆人的面貌……”
  姚羽摸摸下巴:“说起这个,早年有个混头道士曾言二皇子样貌乃是天生地长,惹得龙心大悦,但也让东宫从此心生间隙,皇贵妃似乎也甚少护着他……”
  说罢,姚羽叹了口气,道:“皇家辛秘,你我外人哪能说得准呢,只是我认了三水做朋友,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了,狗屁皇家与我何干。”
  银弦点点头,道:“三爷也素来厌恶朝廷――有人!”
  姚羽忙俯下身,只见一个瘦小的老头不知从来窜了出来,年纪不小,腿脚却灵便得很。
  那老头说着墙一路走到一个墙角,伸手摸了几把,便对着一块空砖敲了几下。
  是之前傅准交代给姚羽的暗号。
  姚羽和银弦纵身跃下,稳当地落了地,没有一丝声响。
  那小老儿显然是早已知晓,不慌不忙道:“既然是大公子的客人,便随我来吧。”
  “有劳。”
  他们顺着一条幽径走,穿过夜间光影,大抵绕了大半个侯府,才到一假山处停下,老头恭敬道:“小老儿也只能带各位到这里。”
  说罢,他摸上一处机关,轻轻一碰,假山移动的哄哄声起,这一整片地面都随之震动起来!
  姚羽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眼前就已在尘土飞扬之中出现了一道暗门,往下不知有多少米,脚边石子落入,好半天才能听到细微的回声。
  老头道:“傅家主闭关多年,早不外出,也只有大公子能凭令牌偶尔见上一见,后来因果变故,大公子甚少归家,这剩下一路还望各位保重。”
  姚羽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说,难不成傅照烟一人在此,就是个龙潭虎穴?
  再看这洞口,的确深不见底,底下漆黑一片,月夜下仔细一瞧甚至泛着点幽暗的光。
  银弦却不待他思考,率先纵身一跃,道:“龙潭虎穴照样要走一遭。”
  姚羽紧跟着她一起下去了。
  洞穴幽长,如同少年们脚下的路一样前方迷茫。
  也无人知晓傅准口中早已疯魔的傅照烟,天下第一枪、无定云出岫的傅照烟,多年后后人拜见的第一面,究竟会是何等风采。
  是否可能早做腐朽,又或者风采依旧。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枪曾当百万师。*(注)
  【作者有话要说】
  *化用了王维的诗句
第40章
  自假山暗门而下,约摸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到底。期间昏暗,没有烛火照明。好在习武之人本就五感过人,银弦这种高手更是不同寻常。
  等到有种脚踏实地,不再往下深入的感觉之时,姚羽便在墙上摸到了铁疙瘩。
  他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火折子扔进去,烛火一点即亮,随即一路畅通,火光一路燃到了不可见处。
  银弦走在前面,姚羽则在后面慢慢摸索。
  烛光无风自动,忽高忽低地闪来闪去,莫名添了股诡异的氛围。
  姚羽提醒道:“银弦,这地方有点诡异,你小心一点别走太快了。”
  银弦拿出武器,以刀戳地,示意自己听到了。
  这地方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这声音明显极了,姚羽心头一跳。
  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用力磨蹭了一点下来,烛光下只能看到是深色的,闻了一下,有股子铁锈味。
  是血。
  而且是干涸了很久的血迹。
  他往后挪了一步,好让自己的视野更大。
  姚羽终于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整面墙都是凌乱肆意的血迹――像是大片大片泼上去的,其中又夹杂着深深嵌进墙壁的掌印。诡异的血覆盖了大半的墙,黑红凝固,仿佛这逼仄的通道里到哪都充斥着一股子腥味。
  银弦也凑过去摸了摸,道:“每道血迹都叠加了很多层。”
  很显然,血迹并不是毫无章法的。它更像是古老典籍里记载的一些秘术,但早年乐崇行匡扶正义之时,早就将许多流传下来的秘术列为禁忌,更有些直接当众收集,然后焚毁殆尽。
  姚羽一直退到背后的墙壁,但是烛光昏暗,还是无法让他看到全貌。
  只是隐隐约约。
  半晌,他突然抖着声音道:“当年今上勤王,为拉拢无定侯,便将长公主下嫁给了当时已有一子的无定侯。”
  姚羽说着话,浑身都像过了电一般,那种感觉不可言喻,仿佛沼泽中伸出了一双手想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而他的口不能言,毫无还手之力。
  这血迹斑斑分明写的是长公主闺阁小字――娴。
  “可是长公主生下世子之后不过两月便撒手人寰……”
  “你说的不对。”银弦突然打断他。
  姚羽猛的抬头看向银弦。
  “当年三爷细数中原让他敬佩的高手时,傅照烟就算其中一个。他还说,傅照烟对当时的原配容娴用情非常之深。”
  “所以……”姚羽看向墙壁,脑子里那股荒唐念头再次冒了出来,“傅照烟疯了,是因为他要……”
  “复活容娴。”
第41章
  暗道太长了。
  姚羽和银弦不知道在里面摸索了多久,也没有看到尽头。这边除了烛火,什么光亮也没有,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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