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男子一口反对,“若是家中来人,只怕得不偿失,还是就解决这两人为妥,不过...”男子眼神淫邪起来,“你看来很中意这小白脸,我看那女的模样不行但身段顶诱人,留他们几天命,咱们玩够再杀也不迟!”
这对贼夫妻商量得好,只等夜色。明永d和李徽二人还不知这是家黑店,早早洗漱入睡了。
夜半时分,明永d惊醒,他听得故作轻巧的脚步渐渐近了,想推起李徽却发现自己竟毫无力气。
心中连道不妙,他艰难地动着手指,明永d扯着她衣袖。有人悄悄推门而入,李徽顿时醒来,她猛地坐起,却是并未受药力影响。
推门的贼夫妻听到动静就是一惊,“你!你怎么还能起来!”
此时这场景,李徽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跳下床,拿起床旁的长帕,就往两人头上甩去,用上内劲连着两下,这对贼夫妻就被击得头疼倒地。
李徽嗤道:“就这点道行开黑店,呵呵。”
她坐到床上,见明永d仍无力躺着,焦急问他,“师兄你怎么样?”
“我这也是第一次尝到蒙汗药的滋味了。”明永d苦笑,“有些能动手臂了,先去把那两人绑起来。”
李徽去点起灯,往地上两人踩了数脚,扯下桌上绸布撕成条,将晕倒的两人绑了起来。
翌日一早,明永d恢复了些,从柴房里寻了绳子,把那两贼人绑得更严实了。
李徽一桶水泼过去,泼醒了两人,又扬起马鞭,往他们脸上身上用力鞭了数下,厉声道:“说!你两人在这害了多少无辜!”
两人痛得大叫,几下就被抽出血痕。
男子哭叫道:“姑奶奶饶命啊!饶命啊!我说我都说!我们夫妻在这开店三四年了,只要是路过的有钱的好看的,我们都...啊!饶命啊!”
李徽气得又是数鞭,两人连声求饶。
明永d握着李徽手腕,“好了,留着他们贱命,还得他们引路去县城。”
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两人问道:“昨夜放的什么药?”
五娘立马应声:“蒙汗药,就是蒙汗药,就是贵点药效强点,没有别的!真的!大侠饶命!”
挥鞭赶着这对贼夫妻出门,把人绑在马车后。李徽上车,明永d接过马鞭赶车。
三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吴州安扬县的城门。
将贼人交付给了县衙,居然还有赏银,李徽捧着大袋银子,一步两跳的,抓起明永d,“快快,咱们去街上看看,这么多银子有得花了!”
明永d先拉着李徽进了家医馆。
“大夫在吗,烦请为我师妹把个脉。”
药童领了他二人进去,老大夫鸡皮鹤发,示意李徽坐下伸腕。
手指压上她腕间穴位,老大夫又嘱她伸舌,沉思许久,方道:“夫人脉象有些奇特,较常人慢上许多,但无寒症迹象,观夫人神气充沛,很是康健,不用过多担忧。”
李徽转头笑明永d,“我就说吧,师兄你怎么和爹一样,应该让大夫给你把个脉才是!”
二人还是买了些补气安神的汤药,携手出了医馆。
走在青石板的街上,街边清溪流水潺潺,树木风叶潇潇。李徽张望着,叹道:“这南方就是不同,空气都像是甜丝丝的。”
明永d指着不远处的糕点铺子,笑她:“喏,去买吧!”
第28章 又遭小贼
吴州南部多山,安扬县两面环山一面临水,只北面有一官道,交通不便,因此在吴州十县之中,安扬县的税收排次最末。
不过小县城有小县城的好处,李徽急急卸下易容,直呼舒坦:“我这脸摸起来都觉得糙手了!”
在临河的街上,二人租了个一进小院,还没收拾完行李,她就拉着明永d上街找润肤膏子买。
路过成衣铺子也要进去逛逛,掌柜家的娘子推荐了许多南边流行的衣裳款式,李徽一套套试了都觉不错,直说都要了。
“啊呀,好的好的,夫人大手笔!”掌柜家娘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夫人若是换了发髻簪上花,定会更美!”
李徽一听,便问可否让掌柜娘子帮忙略微梳个髻。做成了这一笔大生意,掌柜娘子自是一口答应,她请李徽坐到内间,解开李徽头上的马尾,一头秀发盈盈垂落。
掌柜娘子巧手将头顶中分,为李徽梳起了个朝云近香髻,“夫人发多,如此盘发交叠,再簪上这鲜花,端庄不失灵动。”
待到李徽装扮妥帖,掀帘而出,明永d从未见过她如此鲜妍的打扮,一时愣住了。
李徽同掌柜娘子一齐笑他,明永d上前,牵着她转着圈看,只说:“看来我还得学怎么梳头了,不然你肯定又是日日扎着马尾。”
“好啊,以后师兄每天给我梳头!”
明永d温柔笑着,点头答应,“好!每天!”
出了成衣铺子,隔壁就有钗环首饰卖,明永d挑了店中许多还算贵重的样式。
李徽连忙推开道:“几样就行,家里那首饰柜子我都快放不下了!”
明永d只说那如何能一样,催掌柜包上,提着大包小盒地回了。
随后头一天夜里,这小院就遭了贼。
二人点上烛火捆了小贼,李徽披着件外衫正想一脚踹去,被明永d拦下了。
“若是踢断了手脚肋骨,这种地痞怕是要讹上我们的。”
李徽不解气:“那就这么放他走?”
明永d抓起那小贼往院子里拖,他手下把握着力道,让人痛极但不伤人,夜里只听得声声惨叫。
将小贼扔出去后,二人关上院门。
李徽有些气愤:“又是黑店又是贼的,说好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呢!”
“约摸是初来乍到,过于露财了,是该收敛点了。”环着女子回屋,躺回床上,明永d想了想,又说,“本就打算在这儿住到明年开春,不如这段日子我们弄些什么营生?”
李徽一听,又坐了起来,兴奋道:“我要搞个卖东西的小摊子!卖什么呢!书画?不行不行,到时候一天卖不出去一张,首饰脂粉的也不行不会做啊,刺绣香包之类的我也不会,嗯,我们卖吃的怎么样!”
“啊!馄饨!”李徽一把明永d摇起来,大声道,“馄饨!馄饨最简单!下锅一煮就行!加点葱花香油醋!这个好!我们就卖馄饨!”
“好!好!”明永d连声应了,把人揽入怀里躺下了。
三日后,河边大樟树下,明永d支起来个馄饨摊,桌椅炉灶案台碗筷一应俱全,李徽见人来就叫卖起来。
“馄饨!新鲜的馄饨!现做的馄饨!”
明永d在旁擀着面皮,摇头失笑。
///
入了冬,冽冽的寒风打破了李徽对吴州四季如春的幻想。她受了凉,头晕脑胀了几天就吃了几天的苦药。
明永d早起就先去厨房泡上药材,再去院子里练几套剑法,又回了厨房盯着煎药,等他端着碗苦涩的热汤回了卧房,李徽还埋在被子里睡着。
他坐到床边,将汤碗放到床边的小凳上,轻轻拉下点被子,捏上李徽的鼻子。
李徽皱眉,摇头挣开他的手,又往被子里去了,明永d赶紧连着被子把人抱到怀里。
“喝了药再接着睡,嗯?给你放凉了些,要喂吗?”他柔声劝着。
头两日,李徽选择一口闷掉着苦汁后马上含个话梅蜜饯的,现在她往明永d温暖的颈项里蹭,只觉得冷得全身无力,靠着他轻轻点头。
褐色汤汁一勺一勺入口,苦得她整张脸皱成一团。
“好了好了,最后一口了,来,”汤碗见了底,明永d又喂她一口蜜饯,将人扶回床上躺好,哄着道:“今天不出摊了,我就坐边上守着你,睡吧。”
摸着她还有些发烫的脸,明永d心疼地掖好被子,轻轻拍着安抚几下后,李徽又睡沉了。
李徽这病拖了快一月,若不是请了好几个老大夫再三确认,明永d只怕是要急疯了。痊愈后,明永d专门请教大夫做了各种温补的膳食,李徽吃得腰带都紧了。
她摸着有些圆润起来的下颌线,推开了明永d又端来的汤膳,苦着脸道:“师兄,吃了这么些日子,我都好了,你看我现在力气有得不得了了!你看!”
她跳起来挥挥拳头,虎虎生风的。
明永d推回汤盅,难得严厉:“不行,你得补好身子,我从没见你病过这么久,大病伤身,师叔信中千叮万嘱让我看顾好你身子,你若是...”
李徽突然坐到他腿上,环上他脖子就亲过去,堵住那张最近变得喋喋不休的嘴。
///
除夕夜,隔壁婶子送来些亲手包的饺子,李徽给躲在婶子身后的小男孩递去个小红封。
“诶呀!怎么能收呢?还回去快!”婶子催着小孩。
“过年了喜喜庆庆的,做什么还呢,就一点买糖钱,婶子不要太见外!”李徽装作生气,摆手让小孩快先跑回家去,“婶子那肯定还忙着呢,快回去吧,多谢这饺子,肯定比我师兄做的好吃!”
送走了隔壁婶子,李徽转头就见明永d站在身后,吓得险些将那盘饺子脱了手。
“做什么不出声!”一脚踢他小腿,李徽瞪着他。
明永d没躲,接了这一脚,也接过那盘饺子左看看右看看的,“我怎么觉得还是我做的饺子更好吃呢?”
抢回饺子,李徽又是一脚踩他,“你觉得又如何,我觉得就是不如!”
明永d伸手就挠她痒痒肉,李徽咯咯直笑地躲着,手中的盘子也还稳稳得端着。
吃罢年夜饭,待到除夕夜深,周围的嬉闹声炮仗声渐渐散了,李徽坐在卧房的门槛上,抬头看那星空闪烁。
“怎么在这儿坐着,”明永d给她围上件厚棉衣,一同坐下抱着她。
“你说,壁山现在,是不是师弟们都排队领了压岁钱呢?”李徽轻轻问他。
“这儿有个不用排队呢!”明永d变戏法般突然变出个大红封,“喏!师叔师伯寄来的!”
李徽一把推开他,抢过红封跳了起来,“啊!我就知道!爹和大师伯肯定不会忘了我!”
明永d被推得一屁股坐到卧房地上,不过地上早早铺了厚毯,他就这样坐着抬头看她拆开红封,取出了一把银票和几张信纸。
“你怎么就和爹说了我的病呢,看,爹他絮絮叨叨了好几张纸!”李徽低头,突然对上了明永d幽深的眼睛,他的神情柔和温暖,是这寒夜里迎面而来的春风,吹到了她心里。
李徽蹲下,信纸银票都被手压在了毯上,她伏下身子亲吻她那孩童一般赖在地上的恋人。
第29章 骑驴牵马
吴州北部有一大湖,名为泽湖,特产白鱼白虾。开春后,明永d带着李徽来到这湖边小村,过上了渔民的日子。
白日跟着船出湖,明永d在船头撒开渔网,李徽就摇摇晃晃地坐在船尾看远处水天相接船边湖水碧波,夜里二人就一同躺在船板上,凉风习习,耳边只有浅浅的水声起伏,体会这天水似墨月色无边。
不过,捞了鱼总得去镇上卖,毕竟两个人也吃不完,明永d就去借了驴车,车上放着两个大水桶,里面鱼虾扑腾溅出些水。天未亮,两人出发,卯正二刻到了镇上,正是早市的时候,多的是媳妇大婶来买新鲜的鱼虾,二人将价格定得略低了一点,不出半个时辰,两桶的鱼虾全卖空了,驴载着空桶和两个人往回走时,蹄子踩得都轻松了许多。
回程路上,有人一身黑衣骑骏马疾驰而过,马蹄扬起飞沙,转瞬间就不见一人一马踪迹。
李徽连连摆手,挥去尘沙,惊道:“这马好快!”
“听蹄声就知道那是匹难得的良驹,”明永d为李徽挥挥沙,顺便又甩了那矮驴一鞭,“这头就是只蠢驴了。”
“师兄,我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怕马了,你要不什么时候带我骑马试试?”李徽忽地转头,有些跃跃欲试,“二人一骑走天涯,那种感觉好像会很潇洒!”
“真的?那是谁每次上马车的时候都盯着那马后腿,生怕那马撅蹄?”明永d头也不回。
李徽抱上他胳膊,缠着道:“那,这快一年了都,我也没见这马撅过蹄子,它还是温驯的安全的,我真的不怕了!教我骑马好不好!我马车都快坐晕了,比船都晕!”
“也行,不过...”明永d指着前头那埋头赶路的矮驴,笑道:“到家后,先让你骑骑这头驴,找找感觉,之后你再想想还要不要骑马。”
李徽自是一口答应,但等到真的跨上矮驴,大腿下温热还起伏不定的皮肉让她只想扶着明永d回到地上。
“这...这怎么...”
明永d站在一旁,按住她的腰,只道:“坐稳!”
李徽侧腰,双手慌忙抓住他肩膀,叫着,“坐不稳啊啊啊啊啊怎么坐稳啊它会动的啊啊啊啊啊!”
“感受它的动作,你顺着它,来,大腿先放松!”明永d扶着教着,李徽静下来后终于坐是坐稳了,“马背上会配有马鞍,到时候等你坐在马鞍上,也是同样地去顺着马的动作。”
明永d牵着矮驴走了两圈,李徽在驴背上晃着,渐渐找到了感觉,再骑了两日驴,明永d方牵了马来。
湖边沙地上晒了渔网,马蹄深深踩过湿润的沙。忍着那惧意,李徽一同握上缰绳,明永d陪她牵着马沿湖边慢慢走着,仿佛走不到尽头。
///
吴州地阔,明李二人每到一县,只要风土人情不同,就会住上几月,待到又近年关之时,二人正好到了吴州州府所在的金云县。
入了城门,二人均下了马,牵着马慢慢走着,因着年关将至,街上人多货多车马也多,两个异乡人也就不显得突出了。
金云县繁华热闹非常,二人寻了家富丽堂皇的酒楼,一小厮牵马去喂,另一小厮领二人上了二楼包厢。
这包厢内同酒楼外观是如出一辙的富贵,地上厚毯,桌椅檀木,名家书画华贵瓷器皆有。
尚未上菜,李徽拿起墙边小案上的花瓶,颠了颠,“这瓶子蛮好看!”
放回花瓶,她又想摸摸挂着的字画,靠近时却听得隔壁房中传来人声。
“下官原本打听到此次巡视是由周指挥使亲自前来,指挥使大人不近酒色,因此下官也不敢准备上那些,接待大人时才...这不,定了咱金云最好的酒楼先给您赔个罪!”
李徽边贴上耳朵边招手,催她师兄快来听。
听到另一男声说话:“无碍无碍,也是事出突然,陛下突然收到来自西域的奏报,匆匆派周大人领人赶赴西域,本官也是临时受命。”
又有人应道:“西域近年无甚大事,不知何事竟让陛下如此急切,不过指挥使大人这一趟,得大半年不回朝中?”
那男声笑得大声:“说是去的大夏国,那大半年可不止!”
有人马上奉承道:“那这段时间里,控鹤卫之中不就是您方大人一手...哈哈哈!”
明永d连忙牵着李徽回了位置。
“怎么不再听听?这些大人物也真随意,不怕隔墙有耳吗?”李徽奇道。
12/29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