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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倘若黑夜永隽,倘若马儿常跃,他就可以永远永远这么的勇敢下去!
  然而变异很快来临,不是追兵倏至,而是华妍雪突然软下来,倒在他怀中。
  这一倒,就象是失去重心似的崩溃,倒下来的力量颇是不小,裴旭蓝胸前受了一击,低头看时,妍雪双目紧闭,似已失去意识。
  “喂!小妍,小妍!”裴旭蓝大急,手忙脚乱推她,然而小女孩毫无反映。
  女孩面色苍白,面颊冰冷如雪,透过湿衣,却触摸到她的身体一分分炙热起来。旭蓝感觉到两种截然相反的温度,更是骇然,想起刚才在莲花池里,她便有明显不支状况,之所以忍着不说,是为了让他顺利逃走。
  他不禁痛恨自己粗心大意,不假思索,抬袖放出一枚响炮,清云特有的求救信号炮。他非清云中人,可是出于云姝对其的特别爱护,清云弟子所有的他一件也不少。
  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目前没有杀手追至,他这么做等于自败行藏。
  可是他没的选择。小妍这个样子,他无能为力,唯一救她的办法是让她及早回到清云园。
  他发出响炮,立刻就抱着妍雪滚下马鞍,退到墙角,等待那枚信号瞬间爆炸,发出绚丽火花。
  然而,信号升至半空,却未有意料之中的爆裂。
  并非它失效,而是一道黑影,在火花闪现之前那一刹那,挥剑斩断了信号尾端的半截火绳!
  信号炮扑的一记哑了,只留烟火味袅袅散于空气之中。
  裴旭蓝目瞪口呆看着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来人身材异常矮小,全身只露一双精光夺目的眸子,冷冷看他。
  “你、你是谁?”尽管头皮发麻,裴旭蓝仍记着自己的使命,翻手掣出短剑护住妍雪,全不顾自己空门大开。
  “把这小姑娘交出来。”
  黑衣人有意压低声音,使这嗓子听起来怪异非常,不似人声,更难听出是男是女。
  裴旭蓝握紧短剑:“休想!”
  黑衣人嘿嘿冷笑:“好、好,果然又是一情种!了不起!”
  裴旭蓝全神贯注地蓄势以待,听得这句话,不禁微微一愣,什么叫“又一情种”,他如果是“又”,那么“上一个”情种是谁?
  不容他发问,那黑衣人已然动手,袖风拂到之处,一股异味侵入裴旭蓝鼻端,他甚至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便软软倒地。
  黑衣人一探身,把女孩子抢到手中。
  凝视着昏迷女孩,目光变幻莫测。――那目光,与方才精光四射全然不同,只觉灵活闪动已极,根本不可能是男子所能拥有的眼神。这个浑身包裹在黑布里,看不出丝毫端倪的人,竟是一名女子,只是身量矮小,不似成人,瞧着非常古怪。
  “人人 都只道杀手追杀施芷蕾,哼,却不知我是为着你而来。”裴旭蓝既已昏迷,黑衣人再没顾忌,自言自语的同时也亮出了本来声音,妖冶而笑,“不过现在把你怎么办呢?――杀了你,太没趣味了,也显不出你的价值来啊?”
  华妍雪闭着眼睛,神色宁静,在她周遭发生的一切风云突变,似都和她不相关。
  “小丫头……”黑衣人手指从上至下缓缓划过女孩嫩滑如玉的脸庞,十指纤细如葱根。
  “放了她。”
  黑衣人倏然一惊,这声音来得无声无息,没有半点预兆。左手五指立即扣住昏迷女孩咽喉部位,以防对方进一步有何举动,一面说:“她得了施芷蕾,我不和她抢,这小丫头我是非动不可。”
  “你这事,做得忒不精细。”声音的主人并不现身,仅是淡淡数落,“你不急于杀施芷蕾,却一定想杀华妍雪。――我既猜得到,别人未必都是傻子。”
  黑衣人怒道:“胡说八道,谁会猜到,只有你偏生那么多心眼,阴魂不散跟着我!”
  那声音道:“你把世人看得忒简单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精明伶俐,若非我这些年煞费苦心……”
  “好了好了,全是你的功劳好吧?”黑衣人蛮横说着,口气一如被娇惯坏了的小女孩,“我又不要和你抢功,干什么急成这样!”
  那声音无语凝噎,半晌,方幽幽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不可现在下手。才费了多大精神救回她性命,此刻一死,你是自找麻烦,这些年辛苦经营都怕一夕付诸流水。”
  黑衣人停在女孩子脸上的手虽未缩回,却也就此凝定不动,冷笑说:“我知你心意。只因这女孩儿想拜那人为师,你指望她能成功,你的心愿可了。”
  “你总是这样,有事没事便爱气我。也罢了,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无论如何我不允你杀她。”那声音一变,透出凄苦,“她已死,你是大获全胜,没必要斩草除根。”
  “胡说!我才不是因为她是那贱人的――”
  “住口!”不待她说完,躲在暗处的声音募然提声大喝,这一瞬,含着不容抗拒之威严,“我不准你对她不敬!”
  黑衣人冷笑不已,居然未曾反对。
  缓缓弯腰,把昏迷的女孩子放下来,让她偎着裴旭蓝。
  “你一定不让我动手,也只好由你。但我只说一句:这丫头,断不容她好好活着,既想她活着,只合一生做平民。要不然――”
  黑衣人语含讥诮,一字一顿:“今日当她是宝,异日避她如瘟。我等着这一天!”
  仿佛咒语,死死钉在漆黑的夜里。
  ※※※※※※※※
  裴旭蓝翻身醒来,恍若做了一梦,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抱着那个小姑娘,还是缩在某条曲巷的角落里。
  昏迷之前所见黑衣人,宛如是噩梦中一道黑影,裴旭蓝竟然恍神,不知那是真还是假。
  没过多久,许绫颜及同她最为要好的方珂兰赶到。
  裴旭蓝还是初次见着方珂兰,虽见她形容可亲,想一想,找个机会把小插曲悄悄告诉了许绫颜。后者只是沉思,随即告诉他:兹事体大,但并不是冲着妍雪来的,让他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旭蓝对这形貌若仙的女子向来钦服,也便住口不提,只担心妍雪的伤势,许绫颜微笑安慰着,保证小妍无事。
第七章 指点虚无引征路 故人
  华妍雪苏醒之时,但觉胸闷恶心,全身忽而如炙,忽而如坠冰窖。虽然恢复了知觉,却是张不开眼,发不出声,无力动弹仍旧宛若深度昏迷。
  谢红菁正搭着她脉搏,缓缓收回手来,隐隐听见她在说:“还好,救回来了。谁叫她顽皮,该吃点苦头。”
  许绫颜为之辩解:“这次小妍实在是被牵连。”
  “若她不闹着出去,还能生出这场事来?你别和我说是蕾儿要求的。”
  刘玉虹只关心伤势,出声打断两人:“她这伤缠绵不绝,倒底几时才能好彻,要不要请――”
  “你以为阴阳老人是什么样人?”谢红菁冷笑,“若非倩珠替她挡过一大半去,小命早已不在。能救回来,还算是奇迹。”
  “但这样缠缠绵绵,非长久之计呀。”这个声音是方珂兰。
  华妍雪昏沉的意识逐渐更清醒,先前每个人的声音入耳,还只模模糊糊,十分遥远,到了这时,才听得真切了。
  只听谢红菁道:“不用你们这样担心。这顽皮丫头无法无天,总算她还算明白,没拉下练文晗心法,照此以往,再过半年就能根除。只是不能大喜大悲,过于劳累。”
  许绫颜轻声道:“原来如此。可是你之前没说要注意这些啊……当初你想要她进无名,我还以为好了,没太注意她的身子。”
  “注意,你注意得了吗?这丫头哪一时哪一刻能坐得定,我们救她,也算仁至义尽,她自己的身子不知保养,也怪不了别人!”
  谢红菁语声极不耐烦,众皆不语,她又道:“你们待她好,我也不很反对。只是这孩子,性情顽劣如斯,玉不琢不以成器,恐碍将来。”
  刘玉虹道:“她这性子,做无名是万万不肯,那时才闹大发了,丫头的资质也在这里摆着,不能那样委屈她。她既要慧姐做师傅,依我看,说不定也有些缘份,就送去如何?”
  静止片刻,谢红菁答道:“如果有缘份,就让缘份自然来罢,等着瞧。况且,那件东西是有点象,但并不见得――”冷笑两声,房中裙袂O@,逐渐失去了所有声息。
  一只温软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昏沉女孩。
  “小妍,你怎么总也好不了?我真是对不起你,累你受伤,这么久了,还是没好。小妍,……当日我以为你不成啦,我也不想活了。可是刘夫人说你还有救呢,我天天怕,天天担心,以为那是她们骗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是低了下去,良久,才又接着说:“我又见到了你,而且……还象从前一样的没有变。我有多欢喜呢。小妍,那时我就在心里想,这辈子我就和你好了,我不要再和你分开。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一起看书,一起游玩,一起学武,我要一直一直看着你健健康康,活泼、快乐。小妍,你快快……快快好起来吧,……小妍,我很难受。……是我害了你。”
  清凉的泪珠坠下,滴落在病中女孩脸颊之上。
  华妍雪不能动,神智却是无比清晰。手指微微发颤,只恨不听指挥,没法还握住她。
  身体里还是冰火相煎般难受,然而心里的欢乐激荡,如要冲出身体飞扬开来。
  芷蕾!芷蕾!她交的好朋友,以真心待她,这一刻,便要她去为芷蕾死,也是情愿!
  就在心潮澎湃难以抑制之时,丹田里生出一股气流,动了一动。心里募地一空,仿佛哪儿紧紧绷着、拉得浑身肌肤生痛的弦,松弛了下来。沁凉温润的气流在体内缓缓流经八脉,回溯丹田,霎时胸口通泰不已。
  华妍雪手指轻动,侧转了头:“芷蕾……”
  施芷蕾又惊又喜抬起脸,纵横的泪水在她平常那张表情淡漠的小脸上,华妍雪嘴角微扯,低低地说:“我也不离开你……”
  ※※※※※※※※
  谢红菁所住的落葭庭内。
  除谢本人以外,只有刘玉虹、许绫颜、方珂兰和李盈柳。
  不论身处上七堂,抑或下七堂,每逢重大事件,只要身在“清云十二姝”,便总是聚集而议,无论其他人在帮内地位如何,这一点优先权还是抢不走的。
  那雍容华贵之女子,即便在自己日常起居之处,依然精心修饰妆容,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瑕疵。容止沉静如水:“那批杀手是何来路?怎地竟无一个活口?”
  许绫颜低声道:“很惭愧,我竟不知。清云一开始未曾防备,被攻了个手忙脚乱,后来阿兰赶到,他们自知无法走脱,竟集体服毒自杀。不过这些人招式奇诡,似非中土武功……”
  谢红菁听到这,眉尖微微一耸。方珂兰极注意她神情,微笑着开口:“你想到什么了?”
  谢红菁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回答:“江湖中武功名目繁多,你们亲身目睹尚且说不出所以然,我一眼都没见着,又说得出什么来?”
  方珂兰受了她数落,浑不在意,笑了笑,转身去桌上斟一杯茶,就到唇边。
  眼睛里,瞬间有种释然。
  “服饰、外貌方面,大概也没任何异样了?”
  方珂兰身不动,道:“自然。”
  耳听得刘玉虹有些不满地说:“你又不当她一回事,又总是拿出来看做什么?”
  回眸,只见谢红菁宝光莹动的指间,无意识揉搓着一袭月白袍料,那显是女子所穿式样,居中撕开,左下角缺了一块,因岁月日久,略泛掖黄。神色里略有怔忡,叹气道:“谁说我不当她一 回事?总得确定了身份才行,都象你那般莽莽撞撞,有十个孩子都好认下来了。”
  刘玉虹不以为然道:“玉珞你说象者甚多,这么一件袍子,你又说未必见得是她所穿。照此看来,只除非她地下复生,才能确定了。”
  “那么时间呢?”谢红菁随口反问,立使刘玉虹见涨的火气落下,“华家在洪荒深岭捡到这孩子,已在八月间。而她……是五月间便过世的了。”
  “虽然这样说……可哪有这样巧法?就在洪荒山里,出事地点附近,而且那女孩子人亦出挑,只性格不合些。”许绫颜轻声说着,接过那袭袍子料,不住摩挲,滴下泪来。
  “唉,何必如此。”谢红菁有点无可奈何,“如是故人之女,这是喜事;就不是呢,也不谓悲,用不着哭啊。若华已经去过洪荒,也是无功而返,但既存了这份心,慢慢查访,总有线索可循。”
  许绫颜忍泪道:“我何曾为那个哭?只不明白,小妍的身份,虽未能十分确定,倒底有八九分的,你为何不肯让慧姐见她?”
  又是旧话重题,谢红菁不耐烦地皱眉,克制着不曾发作。
  许绫颜道:“慧姐在那里,已经八年了。这八年来孤苦寂寞,任何不是都可抵了罢?”
  “我从未想困她一生一世。”谢红菁冷然:“若没有芷蕾,则也罢了,但现在有了那孩子……”
  “她深惧你,必不违你。蕾儿不过是你借口罢了。”许绫颜又泫然,“她凄凉无靠,小妍聪明机灵,说不定可为她慰藉。”
  “得了吧,那孩子不让她头痛才怪。简直好笑,你们见那玉,人人将这顽劣孩子当起宝来了!”
  这话倒把众女给噎住,一时无言,相互看了看,似觉“那孩子不让她头痛才怪”之语,很有些道理,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方珂兰瞧着许绫颜仿佛心有戚戚的神色,不禁噗哧一笑。这一笑,便把室内稍显压抑的气氛,缓和回来。
  谢红菁不再提这事,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缘份到时,我不硬反对。别说这个了,关于那些杀手,不会无故冒了出来,只怕这两天还会有不知死活的往清云园来,吩咐各处小心。”
  刘玉虹笑道:“这是最奇怪的一点。自从归园,江湖上原已传得风风雨雨,不过敢上门骚扰的,无非几个跳梁小丑,因此一向安然无事。这批杀手,竟象凭空冒出来的。”她笃笃定定地坐着,大异往日之急燥,一字一句,“我倒疑心,对方此次主要目的,不是为芷蕾。”
  “不为芷蕾?”方珂兰接口,“那么为谁?”
  刘玉虹笑吟吟挑眉:“小妍啊!”
  一室之人都静了静,许绫颜忽然笑道:“这从何说起?连我也忍不住了――你可越发多疑了。”
  “当华妍雪是华妍雪的时候,我不该多疑。”刘玉虹语气沉沉,“当华妍雪不止是华妍雪的时候,任何意外便都成为可能。”
  “不会!”方珂兰几乎想也不想地反对,“我不会让她有任何意外!”
  刘玉虹微笑着无视她反常的激动:“那最好。”
  两人彼此对视,笑容之下,各怀心机。外界传闻如手足、如棠棣般亲密和睦的云姝,似乎彼此之间,各自有着不尽相同的立场。
  “好了。”最终仍是谢红菁破除这一点尴尬,这严厉非常的帮主此刻并没摆出帮主架子,反而息事宁人道,“小虹,往事不可追。从前事亦非我们所愿,不论是谁都有一定责任,你也不要耿耿于怀,过多苛责了。为了她……唉,我说是为了那件事,我们之间多少年来不无裂痕,好容易开始破冰,相信大家都会小心翼翼,不使复蹈前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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