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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剑灵起初一眼见到贾仲带来的少女,各各暗自惊异。
  贾仲是谢红菁独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文才武功皆不弱,更听说医术已然不逊其母“金针圣手”谢红菁。随着清云年来声势复振,二十未婚,自是无数少女眼中的金龟婿。
  相比之下,他的未婚妻谷百合显得那样平凡、渺小,微不足道。
  在贾仲的百般呵护之下,谷百合犹如苍鹰翼下的一只小鸟,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小家子气。长得端庄秀气,可在美女如云的清云园,随便从上五级中找一个女弟子出来,都未见逊色。
  众人看来看去,这个未来的掌门儿媳,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平凡少女,毫不具备与贾仲相配的教养才华。
  裴旭蓝笑道:“贾师哥今晚极力招待,不就是为了让你回去说个情?”
  华妍雪吐吐舌头:“那是我大哥乱说,在谢帮主面前说话,轮流一千个也挨不到我。贾师哥若不想把事儿早点办砸,趁早可别这么干。”
  裴旭蓝笑道:“你把帮主看得过于严肃了。文大姐姐和咏刚大哥的婚事,帮主也答应了呢。”
  “这可不是一回事。”华妍雪嗤笑,“我说裴三爷,文大姐姐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可眼下这位,是清云帮主的宝贝疙瘩啊。这能比么?”
  裴旭蓝轻叹道:“世上很多事情,我们凡夫俗子,看不明白的。我妈那样的身份,可人人还说我爹爹是当时武林第一美男子呢。依我看,谷姐姐温柔知礼,也是很好的人。”
  华妍雪格格一笑,忽略最后一句:“你爹爹当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啦,咱们瞧瞧小样板就知道了。”
  裴旭蓝俊脸登时红了,扬鞭欲击,华妍雪大笑逃开:“裴三爷耍威风了啦,饶命啊!”
  一提缰绳飞快冲了出去,裴旭蓝紧紧相随于后。少年笑声,久久飘散在晚籁夜风之中。
  纵驰如风,来到了裴宅。
  门户依旧,心境大非。裴旭蓝心头砰砰直跳,募然间一股热流冲上眼眶,府外叫门不便,他直接跃入高墙,直奔母亲所住的内室,拍门大叫:“妈妈!妈妈!”
  屋内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有人跌跌撞撞出来,中年女子只着内衣开了门。
  母子两人相对凝视,泪光倏然溢满女子眼眶:“是蓝儿么?我没在做梦,真的是你?”
  裴旭蓝哽咽道:“是我阿蓝,妈妈。”
  裴翠搂定了儿子,眼泪不绝自面庞滑下,裴旭蓝微笑着抚干母亲的泪水,柔声道:“妈妈,你憔悴多啦。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没能来探望请安。你还好吗?过得顺心吗?有没有人欺侮你?”
  裴翠含泪而笑:“我儿子是清云剑灵,哪里有人敢欺侮我呢?阿蓝,你今晚怎生回来,也没通知一声。”
  “我是溜出来的,我……”
  话未说完,裴翠脸色已是变了:“溜出来的?!”
  少年全未察觉母亲神色有异,仍笑道:“小妍还在外面,妈妈,我去开门。”
  裴翠死死攥住儿子:“阿蓝,你还没满师,没得允许,怎么可以自己出园?唉,你这孩子,万一谢姑娘得知如何是好?”
  “帮主不会见怪的。”
  “胡说!”裴翠气急败坏,“你还和华妍雪一起来!那个孩子啊,我即使在外面也常常听闻,是极顽劣的小姑娘。谢姑娘素来不喜欢她,唉,你和她混在一起,着实没半分好处。”
  旭蓝微生愠。裴翠不察,犹自唠叨:
  “你这样回来了,我对方姑娘……还有绫姑娘可怎么交待好呢?阿蓝啊,你长大了,切不可再如此任性。”
  华妍雪牵着缰绳,缓缓走开了两步,裴宅边上一条溪流蜿蜒经过,记起她初次来到裴宅,两人在荷花池边玩耍、遇险、逃遁的种种情形,微微而笑。时间过去很久很久,和旭蓝朝夕相处也很久很久,初见的记忆,仍旧是那么新鲜澄澈。
  “姑娘。”
  华妍雪回头,一个道士装束的老头儿和颜慈眉笑呵呵,白须飘飘,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夜深人静,这个人居然走到了身后,自己尚且懵然不知,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妍雪客客气气与之打个稽首:“道长,有何指教?”
  老道笑道:“姑娘何其客气。实不相瞒,贫道略通星卜看相之术,偶过此地,见姑娘相貌贵不可言,为老道生平仅见,这才上前冒犯。”
  华妍雪这才注意到那老道手里,拿了一根竹竿,高挂一张白布,上书四字:铁口直断。
  华妍雪差点笑出声来,可这老道突如其来,神出鬼没,实在不太象普通算命看相之人,她虽一向性子风风火火,心实甚细,笑道:“敢闻其详。”
  老道摇晃着脑袋:“姑娘,你天庭饱满,目如朗星,是大富大贵之相。然身世不明,扑朔迷离,命理混乱。”
  华妍雪一呆,不料这老道短短开场白后,第二句 “身世不明,扑朔迷离”八个字,便直切心事。她竟有几分恍惚,追问道:“道长你看我的身世,几时明朗?”
  “此去五十里以西灵湖山,今夜三更时分流星若雨,姑娘命理将会出现不可思议之转折。”
  华妍雪见他说得那样煞有介事,想了想,撇嘴笑道:“道长此言差矣!夏时流星雨,只要天气晴朗,年年可见,又何必如此郑重其事跑去什么灵湖山呢?”
  老道哈哈笑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晚数万流星雨星迹行经黄道十二宫,如此奇象,千载以下难逢。除灵湖山而外,他地他时,都难窥其全貌。”
  华妍雪渐渐敛去了笑容,思索一会又问:“道长刚才说我身世不明,是否还能多以见教?”
  老道忽摆起了谱,神秘兮兮道:“天机不可泄露,姑娘如欲一探命理,不若今夜一至灵湖山,必有所见。”
  他瞧着华妍雪仍旧只是沉吟,又复笑道:“老道与姑娘萍水相逢,素昧平生,老道即便虚诳招摇,也无需犯着清云剑灵,招老大一个冤家。姑娘不信,老道自不勉强。但命与年、月、日、时,刻刻相关,倘若贻误时机,姑娘你或许今生命理改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
  华妍雪惊疑不定,随口问:“你知我的来历?”
  老道哈哈大笑:“这个却是取巧。姑娘换过了衣裳,但你看看座下的马。”
  “嗯。马屁股上刻有清云烙印,道长自是容易猜到我的来历了。”
  老道笑道:“姑娘聪明得很,一点就透。还有一个原因,这期颐城中,如此美貌绝俗的姑娘,除清云园而外,复有何人?”
  华妍雪笑而不言,只觉这老道言语风趣,句句言语深合其心,拍马讨好全不见痕迹,不愧是行走江湖的相算之士。即使他乱说一通骗了自己,倒也并非那么可恶。
  道士似猜透她的心意,微笑道:“贫道言尽于此,就此别过。临行送你一首偈言,可牢牢记在心间:虽是雁行同气者,反成背面不相亲。只恐阴阳并易胞,四海相逢断恩情。双眸浑似月遮云,喜与太阳相约倚。阳宫日月问荣华,禹门一跃过天池。”
  扬长而去,唯有八句偈言遥遥送入耳中。若说这道人诚心虚诳,又不骗人钱财,先前所说那八个字惊心动魄,最后留下的偈言,句句似有所指,华妍雪咬住下唇,心神恍惚。
第二十章 雨落流星凌紫霞 流星
  “只恐阴阳并易胞?只恐阴阳并易胞?……这是什么意思?”那老道所念八句偈语,并非通俗易懂的大白话,华妍雪只能听其音,揣其意,一时无法断定字音相合,她囫囵先记住个大概,想着以后慢慢琢磨。
  自己的身世,不清不楚总是事实。但不清不楚的身世背后,是否还藏着其他秘密?华妍雪多少年来已经思量无数。慧姨的想法,她连猜带蒙早就知道了,那是怀疑她和冰雪神剑吴怡瑾有关,然而证据不足。华妍雪并非甘坐着等到真相自然大白的人,早已多方打探,始终也得不到明晰线索。恨不得返回家乡,见到父母,仔仔细细问上一遍。可是她作为未出师的清云弟子,闯闯这期颐附近都算犯规,再想回到数百里之遥的家乡,纵是她百出机变,却也属难能。
  夜半梦醒,她常常惶惑:这件事情既然那么难以弄清,只怕内中别有曲折。她八成并非冰雪神剑之女。
  这本来也没甚么,可是慧姨未免失望透顶,一想到这点,便让华妍雪隐隐害怕。最害怕,她不是慧姨预想中的人儿,慧姨对她,便失去了一向的爱。自然,慧姨那样的好,即便她不是她心目中的人儿,慧姨也不会因之改变态度。可是,她知道,在慧姨心里,就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妍雪,再也不是慧姨心目中与别家殊异的存在了。
  这道士莫名其妙冒出来,莫名其妙说上 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按华妍雪往日性情,自必大怒。可是她没有。她直觉地感到,这道士来历不简单,其言有据。
  “只恐阴阳并易胞?”若她不曾听错这句话,并解错其意,这岂非是说,自己身为女儿身,因此被人抛弃?华妍雪打了个寒噤,如此恶俗的原因,倘若不幸成真,那她绝不会是传说冰雪神剑蒙难之时所产之女,这和“阴阳易胞”的情境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哪!
  她游目四顾,想追上那老道多问几句,可那道人来时无声无息,去时也是倏忽如烟,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她怏怏想道:“唉,多半是我听错了。这也太……狗血了吧!”
  她并不晓得那老道近乎于神的身份,并不晓得多年来,云姝一直在寻找着这个神出鬼没的老道,近年来,更是派遣大量人手,撒网似地搜寻。
  而那老道,来到了期颐,却似乎无意再与故人、乃至他自己的关门小徒弟叙旧,却对着清云园中一个女孩儿,抛下了几句奇怪的偈语。――一如当年这道人,初见沈慧薇,也是百般寻故,只为对她,说上几句怎么听都貌似不祥的话。
  正在怔忡间,忽听裴宅大门吱呀半开,却不见人影,里面女子叮咛了半日,方见少年没精打采走了出来。
  “阿蓝,早些回去,早些回去!”裴翠自门中探出脑袋,大声叫道。
  裴旭蓝闷闷地一跃上马,斜里冲了出去,华妍雪在后面赶着,叫道:“阿蓝,你做什么,等等我啊。”
  裴旭蓝住马回头,望着月下追踪而来的少女,恨声道:“谢姑娘长,谢姑娘短,有了谢姑娘,连儿子也不要了!”
  华妍雪嗤的一笑:“没头没脑,你在发泄什么?难道是恼了我不成?”
  裴旭蓝犹自忿忿:“我妈妈!她好胆小!好怕事!眼中只有帮规,我倒想她,她可不想我!”
  华妍雪伸手过去挽住他,柔声道:“令堂曾是清云旧人,就算她想你,哪敢表示出来呢?唉,阿蓝,别说是她了,就看慧姨,若得一个命令不得再与你我见面,她敢违抗么?”
  软语低声,耳鬓厮磨,裴旭蓝心头一荡,几分闲气早便丢到了九霄云外,叹道:“是啊,她一开始见我,欢喜得什么似的。后来我告诉她是溜出来的,才慌张起来了。”瞥一眼华妍雪,心想多亏你没听见她怎么说的,不然这会子可不是你让我别生气了。
  “她只提到谢帮主,没提起别人?”
  裴旭蓝想了想:“她好象提到方夫人。”
  华妍雪似笑非笑:“这才对呀,伯母原先是跟方夫人的,不提到她就不正常了。方夫人对你那么好,你那会子生病,她还接你去住呢。”
  裴旭蓝红了脸,笑道:“就这点子事,你到底要说嘴几次才罢休?”
  这时又是华妍雪抢在了前头,裴旭蓝发现方向有误:“还不回去么?可太晚了呢。”
  “这会子回去反正也晚了,我们去别处逛逛。”
  裴旭蓝有点担心:“去哪里?可别又闯祸。”
  华妍雪啐他一口:“我就这么爱闯祸?今夜三更时分,灵湖山有流星雨,我们去看看呀。”
  “灵湖山?”
  “西去五十里,以我们的马程,刚可赶到。”
  裴旭蓝本来不敢的,但他今夜探母反添烦恼,此际良夜迢迢,佳人如玉,把那口闷气抛开,左右全听她的。
  清云名下产业有大片牧场,分给上五级弟子的马匹都是百中挑一,裴华座下的也自不差,不上一个更次,灵湖山遥遥在望。
  灵湖山又名白帝山,相传曾是白帝少昊行宫。由此闻名天下,游人骚客,年年络绎不绝,留下无数脍炙人口的诗文篇章。
  这座天下闻名的名山,峰高大约只有三百来尺,方圆也不广,由三座山头组成,比起连云岭的延绵无穷极来,只算得小土堆。
  但山上多白石,在深碧色苍穹下通体闪闪发光,远远一见,便有先声夺人之势。
  裴华携手登上一座平台,下临峭壁,崖悬薛萝,星光下只见一水浸天,远处青山隐隐,两三点渔灯闪闪。那水便是遐尔闻名的灵湖,大离朝四大淡水湖之一。裴华素日只在连云岭中,虽然山高险峭,奇景迭出,若论及眼界之开阔,则远不如这会儿临高眺望了。镜湖比之灵湖,便如荧火之于星辰。
  清夜似辉,空山寂静,轻悄的仿佛能够听见发丝在夜风里飘动的声息。仰望苍穹缀满繁星,晃晃悠悠,一颗颗星辰,记录一缕缕遐思。
  亲眼见到了这无边无际的广泛、领略白帝山之灵气以后,华妍雪对那老道之说又信了几分。他说今晚流星雨乃千载奇观,是否及时许下愿望,星星将助她命理转折的时机出现?
  裴旭蓝也在问:“小妍,你待会儿要许个什么样的愿望?”
  不待回答,他自道:“我盼望师傅早日脱灾祛难。”
  突然,一颗星星从天边出现,后面拖着一条极为明亮的翡翠绿尾迹,如此突然,如此绚烂,华妍雪激动尖叫:“星星!星星!”裴旭蓝也同时叫了起来:“流星,快许愿!”
  流星瞬间出现,也于瞬间消失,两人相互一望,同声问道:“许愿了么?”然后一起大笑,都知道对着流星许愿,将会满足自己心中的那个愿望,但当流星倏忽闪现,却只顾得去看去追,哪里顾得上许愿了。
  “唿”的一声长音,天际又划过了一颗白色星星,拖着的雾气在身后撒开。
  流星雨高潮渐渐来到,每一眨眼,都能见到流星从四面八方闪过,散发出火流的余粹,“嘶嘶”的灼热气息在天际弥漫。苍茫夜色里,或悠悠然,或不经意,或一息间,从头顶,从北边,从南边,落下西天,落入灵湖。红、黄、绿、蓝,色彩纷呈而明净,有的若一线经天,有的拖着长长尾巴,有的星屑四散,余迹似云彩飘散于半空。匆忙的,落寞的,羞怯的,典雅的,庄重的,千年寂寥,换作苍茫星际一道流痕。
  两人早忘记了兴奋、尖叫、笑跃,只双手牢牢握定,相互偎依,偶然间目光相接,看到对方心里深深的祝福。与流星同在,与天地共存,心胸象宇宙一样舒展开来,宽广无边,泛漾着从未能觉察到的深沉情怀。
  也就在这个时刻,另有一种奇特的声响,从某处角落响起,“唿――嘿――”、“唿――哈――”,冗长,低沉,缓慢,节奏单调统一。
  两人愕然对视,心知这绝非流星划落的声韵,倒象是什么野兽,或者人声。
  奇怪的声音来自头顶上方,裴华走上平台后面的小道,蜿蜒上升,两壁高拔如仞,杂树丛生,绿萝满径。曲曲折折攀援数十米,头顶豁然见天,那“唿――哈――”的怪声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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