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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华妍雪丝毫不知,灵湖山顶,她一战成名。昔年嚣尘清客一剑舞动四方,归隐多年以后,一样的剑姿如仙,一样的曼妙飘逸,一样的灵气逼人,如同传说中的那个谪凡仙人,再度降下武林。
第二一章 萧茄惊拍龙在野 拜托
  两人本想从以前华妍雪溜出去玩的小路偷偷折返,哪知在那个谷口,早有两名清云弟子等候着了。
  “帮主吩咐,两位一回清云,速去蕙风轩。”
  蕙风轩是云姝家宴之地,既然察知他两人私出玩耍,却在那里接见,华妍雪做个鬼脸,笑道:“乖孩子头一次溜出来就被拿到了,怕不怕我连累了你?”
  蕙风轩上一派肃静,人颇全,星瀚以上皆在。
  他二人同时出现,十余廿来道眼光一齐望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不停,只瞧得裴华心底发毛。他们平常也常在一起,人人都习惯了,出去了一次,就变得特殊起来了么?
  华妍雪笑嘻嘻地说:“啊,各位夫人都在这里,闲话叙家常么?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
  谢红菁道:“回来!你们去哪里了?”
  华妍雪笑:“帮主不都知道了吗?”
  谢红菁陡然提高声音:“我是问你们,从裴翠家里出来,又去哪里鬼混了?”
  裴旭蓝满脸通红,小声回答:“后来去灵湖山玩了。”
  谢红菁点了点头,淡然道:“小孩子心不定,也是有的,因之以往我也眼睁眼闭罢了。只是这次,分外离谱些。”
  她严厉的目光,自然而然扫过华妍雪。
  华妍雪的快乐和从容,被她眸光扫过,消失得干干净净,她不肯示弱,睁大了双眼,倔强地顶回去。
  谢红菁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孩子,只要和自己说上三句以上的话,就会进入这般高度备战状态,象一只急于保护自己的小野兽,竖起浑身的刺,张牙舞爪。难道自己给她的印象真是差到这般无以复加?
  募然心灰,再无情绪和这个斗志昂扬的女孩较劲:“芷蕾昨天晚上找你到现在,她在梅苑等你,去吧。”
  语调出奇得息事宁人,华妍雪蓄势待发的一股气陡然落空,楞楞看她一会,才“哦”了声,一溜烟跑了出去。
  裴旭蓝习惯性欲尾随,方珂兰笑道:“阿蓝,你们两个日日在一起,不介意抽点时间陪我这老太婆罢?”
  裴旭蓝尴尬着挠挠脑袋,红着脸道:“方夫人见笑了,这是从何说起?”
  方珂兰也笑了,留神看着这个已经高过她一头的少年。――毕竟不再是当年那个扑闪着浓长眼睫害羞而天真的小男孩了,在他一贯温和旭暖的笑容里,也悄悄藏下了蕴藉,以及不经意生出的倜傥之感。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
  伸出手来,携他走出蕙风轩。
  沿着水磨粉墙,往前走。
  裴旭蓝儿时跟着母亲住在荒无人烟的辽原地带,颇受流离之苦,后来回到期颐才好转,吃穿住行,一概由清云赠予。因而在他小小年纪的心灵里,便充满对清云的感激。当时常来探望他的,是许绫颜,每月必到,陈倩珠和李盈柳偶然也去。只有这位方夫人,他入清云之后才认得。
  三年多前沈慧薇再度成为囚犯,这件事对裴、华打击都大,但两个小孩反映截然不同。华妍雪胡闹归胡闹,从此对着云姝若即若离,自有主张,裴旭蓝却伤心得生了一场大病。
  那时正逢关键时刻,许绫颜上京,特意把施芷蕾打发到藤阴学苑居住了一段时间,一来明知芷蕾愿意和同门有所亲近,二来让妍雪心情能有所平复。裴旭蓝在病中,则由方珂兰接到了她的浅金舫居所休养。
  休养期间,方珂兰对他无微不至,锺爱异常,能拿来疼爱小孩的手段差不多都用了。用妍雪取笑他的话来说:你好比三岁孩童,又撞进妈妈怀抱啦!
  也是在这几个月,方珂兰在他心目中一跃而至第三亲近之长辈,一举越过许绫颜,仅次于母亲和师傅。不过裴旭蓝虽将自己师傅敬若神明,未免敬之有畏,若论亲密随和,却以这位方夫人为最。
  这时方珂兰默然走着,仿佛有着什么心事,脸上神情复杂莫测。
  “你很想她?”忽然开了口。
  裴旭蓝莫名其妙:“她?”
  “裴翠。”
  “哦。”裴旭蓝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她是我妈妈呀,很久没见,我……很想她的。”
  普普通通一句话,方珂兰却象被针刺了一下,身子剧烈一颤,半晌,低低地道:“阿蓝,你初进来的时候,还不及我肩高。现在长得已经比我高啦。”
  裴旭蓝不知所以然,只得道:“是。”
  方珂兰又不开口了。两人默默走着,裴旭蓝心里实在挂着妍雪的去向。芷蕾从昨晚就开始找人,一定有非比寻常之事,偏生方珂兰漫无目的走着,毫无放他离开的意思。
  华妍雪在梅林廊下找到了芷蕾。
  当此大暑,梅林自然只是枝节萧萧,漫天夺目的阳光挥洒下来,梅树枝干的影子斜拖在地面,懒懒散散,忧伤迷离。
  少女坐在回廊底下的阴影里。月白罗衣,淡黄色披肩,轻纱自双肩后垂落于地。执纨扇,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挥扇。
  华妍雪停下了脚步,静静望着她。
  如斯背影,异样单弱,和孤独。
  十四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可她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少不足对外人道的寂寞?
  那回施芷蕾搬来和她同住,也不过短短两月,云姝京都忙完,仿佛在芷蕾这里,也有件大事尘埃落定了,由此越发对她看重,和着紧。她被接回语莺院,此后再没机会和同辈多相亲近。
  几乎清云所有的人,都觉得她神秘,羡慕她被清云十二姝所宠爱、珍藏的那份荣耀。
  却有几人,读懂她心头荒芜。为了那份名不符实的尊贵,注定她茕茕孤立,远离人世嘈杂的繁华与尘俗的欢乐。
  “芷蕾。”
  施芷蕾闻声转首,浅浅笑影映在苍白淡漠的表情里。
  “小妍。”她说,“我等你很久。”
  而后,贝齿轻咬下唇,欲言又止,淡淡的双眉微蹙,若喜非喜,若悲非悲。
  “怎么了?”华妍雪拢住她的肩,看她水一般柔和眼波里,轻雾飘转,“发生什么事了?”
  施芷蕾转过头,缓缓道:“我要上京了。”
  华妍雪一时未能理会她的意思:“上京?”
  “上京。”施芷蕾重复,却是禁不住一丝颤音,“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一个月后,中秋时节赶到京都。谢帮主、刘夫人,还有师傅都会亲自送我上京。”
  华妍雪颤声道:“芷蕾?”
  施芷蕾是前朝皇裔,冰衍公主,两年前谢红菁已然有所透露,除她本人以外,妍雪亦获悉。但这个身份,彼此都没往心里去,当今皇帝连废帝尚且不予承认,她这个公主自然一文不名。
  但清云从未放弃追认血统的努力。成宣帝一旦从宗室中认定子嗣承继大统,极力支持前皇后裔的清云,与朝廷的关系,始终摇摇欲坠,裂痕难补。
  这时候的朝政已然大变。三年前文锦云手刃权相许瑞龙,把此人对于朝政一手遮天的阴影驱散,取而代之的,三朝元老枢密使龙谷涵把持朝政。
  朝 堂上,龙谷涵鼎力支持,后宫内,皇后暗自设法。
  朝野之外,清云运用起日益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文武百官随者如云。
  这一天其实迟早要来,只是两个孩子尚浑浑噩噩。
  半晌,华妍雪才说得出话来:“嗯,你就要走了。”慢慢缩手回来,“以后再要见你,可难如登天。冰衍公主……”
  “还不是公主。只是皇上想看看我这个流落民间的侄女儿,便和见寻常宗室子无异。”施芷蕾侧头想了片刻,“我想,他一定还没打定主意,就想看看我听不听话。”
  华妍雪皱眉:“我不是很明白。芷蕾,你想不想做这个公主?”
  施芷蕾默然,良久,淡然道:“很多事情不由我自主。”
  “你的伯父,似乎也就是你杀父仇人。还包括养育你的……”
  “师傅说,事涉朝堂,不能仅用家事衡量。”她眸色黯然。她看过很多很多史书,知晓师傅说得没错。朝堂事,有成败,无对错。多少前朝人,倾家覆败,一朝重上青云,山呼叩拜,哪有记得“家事”的?
  华妍雪偏偏问:“可是,万一你的那个伯父,却记得家事呢?”
  施芷蕾不语,梦幻般目光向她看来,渐渐漾起难以捉摸的笑意,一份迫人气质也随之而来,高高在上,凛然难犯。
  隐隐在说:“不必担心,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
  华妍雪笑了,氤氲在两人之间的压迫的混沌顿然一清。
  “可惜啊!”她跳到阳光灿烂的地方,大笑着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再也见不到你啦!”
  她似乎心情很好,拗折梅枝随手一弹,飞到芷蕾面前。少女伸手接来。
  “枯枝败草,献给你。”华妍雪顽皮地说,“这是我的出身,以前你不曾嫌弃我,希望以后也不。”
  施芷蕾把梅枝珍而重之挂在襟前,忽然说了句全不相干的话:“小妍,帮我――我要见慧夫人。”
  “啊?”华妍雪惊疑地立定在阳光里,“你……见她?”
  施芷蕾眼色复杂之极,缓缓说道:“这几年来,我听说了很多事。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我想亲口问问她。”
  华妍雪决然摇头:“我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
  “她不开心,我不让她更不开心。”
  施芷蕾蹙起了眉:“奇谈怪论。我因何让她更不开心?”
  “没错。”华妍雪大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冰衍,你的封号她的别院,千年完璧因之而毁。”
  施芷蕾微愠:“这些事与我有关,难道我不该问明白?”
  华妍雪为之语塞,冷笑道:“这些是你该问的,你原可正大光明通过帮主,通过你师傅,进去见她。不必我帮忙。”
  两个少女之间,就此冷场。
  相互对视着,不知在坚持着什么,但谁也不肯退却。
  蝉声大噪。
  远远有脚步传来。
  施芷蕾缩回到阴影下面去,贝齿轻轻嗑着纨扇边缘,微笑:“在那毒日头底下,怕不生出一身痱子来,多早晚不能见人。”
  华妍雪不服气轻哼,抬手擦了一把汗,掌不住笑了。
  “真奇怪。”她自言自语,“阿蓝那傻小子怎么这会子还没来?”
  施芷蕾微笑:“他来了有什么好,我的手帕未免糟殃。”
  华妍雪笑道:“胡说!他一向自带手帕。”
  说着人已经一跳一跳过来,附到芷蕾耳边,轻轻的:“你莫伤她。”
  施芷蕾浅浅笑着,注视着远远走过来的方、裴两人:“你改变主意了?”
  华妍雪轻叹:“一来她想你。二来,若是我不带你去,你肯罢休?”
  施芷蕾眉尖微微一跳,低低地道:“小妍,我――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她的。”
第二二章 前情往事但长嗟 追问
  沈慧薇静静地看着两个小弟子忙忙碌碌。
  同他们相处日久,她不会不明白,这一番大起忙头,定是有原因的。
  小妍的生日根本不在今天,或者说,她被现在的父母自山里捡到的日子,不是这一天。
  尽管她拉虎皮扯大旗,煞有介事,但,旭蓝便不自在得多,虽在帮忙,时不时偷偷抬眼,略带慌乱的视线不敢迎接师傅的目光。
  这个生日,当然是随随便便找来的借口,为的是,带进那壶酒。
  料定了两个老婆子长期困守孤苦,没乐子可寻,必然的嗜酒如命。
  翠合也许不想喝酒,却禁不起软语央求,死缠硬磨,也喝了几口。
  转眼间,几个下人,包括华妍雪、裴旭蓝,乃至整天不离左右的乖乖少年许雁志轻烟似消失。
  空荡荡的厅堂里,有些冷清,有些沉闷。
  纤细清丽的人影悄没声息穿过花屏,沈慧薇震惊的目光落在这黄色长衫的少女身上,再也移不开。数年不见,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已然长成亭亭少女,倾城颜色,遗世独立。与生俱来的清傲淡雅与雍容华贵,巧若天成的在她身上合二为一。
  猛然间,心房似被撕裂开来,无与伦比的疼痛击中了她。
  “慧夫人。”施芷蕾语音清柔。
  沈慧薇如梦初醒,忙不迭推案站了起来:“施姑娘。”数年来时时刻刻思念与牵挂的女孩儿,这一刻就在眼前咫尺之间,似幻若真,不可置信。
  施芷蕾竟然也有些惴惴。这些天来,她和妍雪整日整夜密密商议,如何行事,怎样瞒过众人进来,见到她说些什么,自以为盘算周密,事事妥当。哪知见着那人,迎着她一双春风般温和亲切的眼波,心下先是忙乱,反无言。
  还是沈慧薇启唇轻问:“姑娘,敢是要上京了么?”
  施芷蕾抬头:“原来小妍跟你讲过了。”
  沈慧薇温和地说:“我猜到的。”苦涩在心间荡漾开来,清云园千方百计找到芷蕾,为的就是这一天啊。但是,清云,谢帮主,那些如今一言几可定夺自己生死的同门姊妹,留给她在这事件中怎样一个位置?
  “哦。”施芷蕾微微笑了,“慧夫人原是知情人。”
  沈慧薇注视着她脸上淡淡笑影,竟无法分辨她是否含有揶揄之意,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终成一语:“此去京城,祸福难知,姑娘千万多加小心。”
  施芷蕾道:“帮主的意思,让我和文大姐姐在一起,常常入宫就是了。”
  沈慧薇点点头:“这样很好。”
  自从两年前施芷蕾被告知皇裔那无极高贵的身世以后,她在行为规范、言语应答等方面受到了较前更为严格的教导与管束。一言一行,需有威仪,一颦一笑,未尝由心。然而面对相见寥寥数次、彼此从未交谈满十句话的沈慧薇,却有奇异的亲近感。她进冰衍,明明是抱以“盘问”,乃至“质问”之心,及至见了她,种种不满一抛而空,反而有股欲倾诉的冲动,蠢蠢欲上,即使对着师傅也从未有过。
  “芷蕾记得,从小义父和叔叔带我躲在山里,从没哪一个地方,是呆得长久的,总不断在迁移,在躲藏,岁愈久而追杀愈烈。若不是师傅她们接了我进园子来,说不定这时早同父皇、母后和义父一般。”
  沈慧薇柔声道:“是啊,你吃了很多苦。我没能多加照料,实是感愧于心。”
  自感失言,惶惑不安起来,低声道:“幽居之人一时忘情,原不该多言,施姑娘别见怪。”
  “慧夫人。”施芷蕾终于找到话题切入点,岂肯放过机会,“慧夫人,你和先皇关系密切,我心中始终视你如长辈亲人一般,今天就专为讨教而来。”
  “讨教……”沈慧薇喃喃重复了这两个字,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两年前,师傅同我说起身世,因年幼无知,未尝真正明白。况且皇朝已换,我又何尝奢望别念。再不料今日情形这般尴尬,芷蕾懵懵懂懂,真不知入京以后,怎样面对当今,我……心中无数,无力,无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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