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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蒙面人怒吼,巨掌拍下,只拍得那人鲜血狂喷,骨折筋断,然而两只手却仍然紧抱不放。
  白衣少年却走不脱,一名清瘦老者挡住了去路,激斗之余,故作闲暇拈须而笑:“不要急着走嘛,云世子。”
  白衣少年眼色幽深冰冷。
  老者微笑道:“两国边境戒严,云世子以万金之躯,私入我大离国境,不知有何用意?”
  少年耸了耸肩,又微微展了笑颜。与方才不同,这次他的笑容,却是有点忍俊不禁,仿佛看见了什么荒唐之极的事情,辛苦忍着。
  猛地凄惨厉呼刺裂耳膜,那蒙面大汉生生撕裂了拚死缠在他腰间白衣人的一条臂膀,鲜血喷溅他一头一身,他纵跃过来,插在老者和白衣少年中间。
  老者原本清癯自若的面容突显愤怒之色,叫道:“欧阳寨主,你莫非打算和我抢人?”
  这次黑白两道联手共击,灵湖山怪石阵一场突袭,蒙面大汉来自黑山五岳,老者所代表的白道,却是各个门派临时凑出来的。攻打敌人时还算齐心协力,场上局面一旦分出优劣,心里的渴望立时膨胀起来,都希望由本人亲自拿住那个身份无比珍贵的少年,割下其首级,换取指日可待的荣华富贵、声名威望。
  对此质问,蒙面大汉一扬头,状若不屑:“邹大侠,你还是先求自保了再提其他吧!”
  自保?老者怔了怔,注意到许许多多别有用心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连那个身负重伤,几乎已无出手之力的白衣少年,也似笑似笑,目光越过他的头顶,落于身后。
  老者不自禁回头看去――
  盈盈十四五的垂髫少女,眉目清冽如画,一袭蓝衣若湛蓝纯净的天幕,明朗寥拓。由于站在一块石头上面,她的下巴刚好对着老者脑壳。
  转头的时候,少女的手正高悬在他头顶,不慌不忙缩回来,掠过鬓发,无限娇慵,似乎仅仅是闲居早起,伸了个懒腰。
  老者盯着她的手,冷汗湿透了衣裳。那只嫩如春葱、滑如凝脂的手,悬在头顶竟然一无所知,假如她凝力一击?
  “小姑娘,”老者猛地退了一步,“你干嘛?”
  少女手指轻点,笑嘻嘻道:“你头上有个虱子。”
  众人莞尔,偏偏她神情如此无辜,仿佛说得是最正经不过的事实,老者正不知该怒该笑,忽见她纵身飞出,淡青色衣裳如湖水微扬,潋滟展开。
  老者全神戒备,两手互抱,做定了迎敌的姿势,少女飞到中途,并不向他攻击,半空中募地转折,如飞燕回翔般,抽剑出鞘,刺向那个欧阳寨主!
  蒙面大汉原本饶有兴致地瞧着好戏,――反正敌弱我强,白衣少年身负重伤,其势已如瓮中之鳖,先不妨瞧瞧那少女来路。――瞬息剑光变幻,已然攻到了鼻尖。
  便在此时,听得老者怒吼声中,扑地便倒。
  少女手中剑势若飞絮游丝,变幻不定,但这看起来翩若惊鸿般优美的剑法,令得蒙面大汉接连倒退,竟然退出五六步之多,背心靠住巨石退无可退,大叫道:“疏影剑法!疏影剑法!这丫头是清云弟子!”
  少女嫣然巧笑:“大寨主好眼力!”剑光漫然张开,顿时把大汉身边的两人又锁了进去,明明是以一取三,但每个人都似乎觉得剑光不离自己左右,不得不打足十二分精神来对付。
  激战中,那少女再退半步,又把两人扩入剑底,奇怪的是,当她以一敌一时,也不过是剑剑皆在敌人面门之间似将随时刺中,而她以一敌五,给敌人的感觉还是一模一样,仿佛每一剑都针对自己,每个人都需凝神戒备,集中全部注意力才可避开她出奇不意的剑势。
  看到突袭黑白两道的首领被绊住,那少女的剑术更是超绝出群,那群白衣人又怎会放弃这机会,纷纷出击。这一番拚命,声势凌厉,瞬间陷入混战。
  那个老者一跤跌倒,竟然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大叫:“清云园想独占功劳!抓住她,快抓住她!”
  忽然又有人大叫:“呀,那个人不见了!”
  蒙面大汉百忙中回头,这才惊觉,那白衣少年站立的地方,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就在这一回头间,脸上微微一凉,少女那皓白如玉的手指夹住他的蒙面巾,扯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两眼,笑道:“我好奇,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喏,还给你。”
  大汉惊怒交集,这少女显然手下容情,不然,她刚才伸出来的便不是手,而是能削去自己半个脑袋的剑了。眼见少女笑吟吟的把蒙面巾还来,不暇细思,伸手去接。
  手指方才触及方巾,大汉募地怒吼,触电似弹开:“死丫头!”一条臂膀垂下来,却是冷不防被微小暗器刺中了 穴道。
  淡蓝色影子一晃,少女再度飞身而起,剑光乍展有若东方初绽的雪亮曙色,遮迷所有人的眼睛。
  躺在地下的老者轻轻呼了口气,似乎放弃了想要站起来的努力,闭上眼睛,喃喃低语:“疏影剑又出世了啊。二十年了,这江湖……又将是清云的天下了么?”
  眼前隐隐约约,泛起一道神光离合的影子。当多年前,自己还只是跟随在师傅身边行走江湖的小徒弟时,参加的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激战,那个在最后一刻以疏影剑法,力退魔教邪神的传奇女子。
  正是那个清丽不可方物的女子的横空出世,使得原本只是小小地方势力的帮派迅速崛起,短短数年间,收伏各路江湖力量无数,开辟了一片武林中人谈之侧目的权力王国。
  幸而清云似乎没有问鼎武林的野心,那女子在二十年前早早住剑不发,清云后来更在政变大乱中遭遇到前未所有的打击,变成了与朝廷敌对的立场,使得这个帮派的势力在这十多年里未有发展,并呈萎缩之势。
  却不料清云修身养性,暗中又培养出了这样年轻,却又出色得无与伦比的女孩。
  “这丫头跑了!快抓住她!”
  此起彼落的叫声,令老者张开眼睛,那空中转折如意的少女竟也失去了踪影!众人指着两块巨石之间的罅口纷纷叫嚷:“从那里跑的!快追!”
  叫得热闹,却没有一个人首先抢下去。那条道路看起来陡峭艰险,只容一人通过,人人都还感觉到她剑锋掠过的凌人之势,这般没头没脑冲下去,若那少女守在下面,只消随手这么一剑,保准一刺一个中。
第二一章 萧茄惊拍龙在野 相争
  老者上半身还是自由的,双手撑地,慢慢坐将起来,叫道:“大家莫慌,别追了!清云想独占头功,没那么容易,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先把剩下那些邪魔歪道抓住,带了人证,上清云讨一个公道!”
  这对白道人士来说,方法似乎可行。来自黑山五岳那批草莽,却如炸开一窝马蜂,纷纷叫道:“不成不成!去清云哪有俺们说话份!”“还是快追!”――清云素来亲近朝廷,凛然以武林正道自居,哪怕受朝廷压制那些年亦然如此,专和公门作对的绿林道自然不愿意直接面对。
  但他们想追,也没那么容易。白衣人已经趁乱结成阵势,拦在那条山道之前,完好未伤的尚有五六人,加上挂了彩犹能一搏的,仍有十数人之多,在他们拚死保护的少年脱身以后,陡然间精神大振,气势也仿佛空前凌厉起来。
  ※  ※  ※  ※  ※  ※  ※  ※
  裴旭蓝抱着“偷出来”的白衣少年,展开轻功,一溜烟滑下陡峭小路。
  白衣少年沉默了良久,忍不住问道:“不管你同伴了么?”
  裴旭蓝脸上绽出明朗笑容,答道:“不妨事,咱们先下山。”
  两人刚下山,即发现白衣少年有险。那少年态度虽不怎么样,但宁挨华妍雪一剑也要救人,存心可不坏,两人决意要救。由华妍雪出面吸引注意力,裴旭蓝躲在山崖底下,一面示意白衣少年逃脱线路,一面用飞石击中了对方最强那老头的腿部穴道。
  剩下华妍雪一人,她武功虽未臻顶尖,但机巧多变,轻功尤绝,随身带着彭文焕给她搜罗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打不过,她还能跑。实在不行,清云近在咫尺,放出讯号就行。
  白衣少年低低叹息,道:“原来你们是清云弟子。”
  ――在他出发之前,父亲曾再三告诫,对清云中人避而远之,能不惹最好不要惹。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你要是惹到了那帮缠人的女人,这麻烦可就大了。”他父亲这么说的时候,尚且皱紧了眉头,恨恨,怅怅。
  少年嘴角忽然逸出一点笑意,那个横行不可一世的父亲,居然也会有令他头痛的人和事么?少女明艳的笑靥在心底里流转而过,她那无一句不出人意料、刁钻古怪的言语,躲在老者身后的比比划划,看来无比搞笑,其实暗蕴大有深意的指点,告诉自己她的同门正藏在下面伺机而动。
  果然是个极端难以对付的人儿呢,原来,清云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啊。
  眼光落于面前少年,抱着差不多身高的自己,飞奔下山如履平地,还时时刻刻留意到不要碰到了半边身子的伤口,依旧气不喘脸不红,笑容就象春日绽放的温暖光芒,明朗朗不见一丝杂色。
  忽然浮起荒谬绝伦的念头:这样俊彦的孩子,自己那一向酷爱男风的父亲纵然收集了无数少年,只怕没有赶得上眼前这个一半容色的。
  白衣少年身子微一颤动,痛哼了一声。裴旭蓝停下脚步,问道:“你不要紧吧?伤势如何?”
  少年哼哼,不能告诉他是因为那个荒谬的想法,有些心虚,忍不住一动,便触及伤口。
  “喂,你们两个,傻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淡蓝衣裳的少女自他俩身边经过,象卷起一缕轻风。
  裴旭蓝张开抱在少年后背的手,已成血手,少年背部为华妍雪所伤的剑口早就裂开,流血不止,他倒抽一口冷气:“呀!我倒忘了,太对不起啦!”
  少年止不住苦笑,发觉他婆妈的要命。清云园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女孩子精灵得不似尘世中人,男孩子却比女人还要细心琐碎。
  裴旭蓝改把少年负在了背上,和华妍雪一起下山,召回放在山脚的马匹。白衣少年一挣扎,自行下地,转向灵湖山方向,垂目低头。
  耳边华妍雪冷冷在说:“我没办法,出奇不意抢攻一阵也还罢了,可我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人,你的同伴,恐怕没命下山了。”
  白衣少年淡淡道:“我知道。谢谢。”
  华妍雪盯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面对此人气就往上冲,救了他一命,倒象是欠了他的,咬了咬唇,怒道:“不必谢!一命还一命,这下两不相欠啦!”
  白衣少年看看她,不作声,眼底笑意促闪,这个小姑娘,还在计较着方才山顶上所起的冲突呢。
  他抬足跨上马匹,动作虽然迟缓,却恢复了睥睨天下一般的气势,身姿笔直挺拔,便似没负过伤似的。
  可明眼人见到他那抓住马缰微微发颤的右手,他泛起死灰般衰竭的脸色,雪白衣襟下一点点滴落尘埃的鲜血,便知他无非是强弩之末,勉力而为。
  在马上向两人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告辞。”
  裴旭蓝问道:“你去哪里?”
  白衣少年猛回头,冷电般目光在裴旭蓝脸上打了个转:“莫非,两位把我当成你们的囚犯了么?”
  眼里瞬间闪过的杀机那样浓冽,令得裴旭蓝怔了一下,才道:“当然不是。但你的伤势很重,倒不如,倒不如……”
  他本来觉得对方伤势颇重,想邀他去清云小住,但在对方如此神情之下,自觉不妥。
  白衣少年生硬地道:“多承厚意。我和两位在一起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再说我有人,他们很快能到。”
  华妍雪冷笑:“你的人?那些只懂得顶礼膜拜的笨蛋,再多也没有用,你最好还是快点乖乖躲回自己窝里去。”
  白衣少年静静地看着她,眼内陡然射出雪亮的光,一字一字道:“你必须向我的勇士道歉!”
  华妍雪冷笑:“道歉?凭什么,你偷偷摸摸进入我大离国境,我要向你道歉?”
  少年沉着脸,抓住缰绳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杖上火鸟的头高高昂起。
  “我师弟或许没有听清那老头的话,我在后面可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华妍雪扬起双眉,“我救你,是因你先前救了我师弟。以后两不相欠,我如果再次看到那样黑白两道夹攻的场面,非但不会再救你,而且会出手帮助他们!”
  白衣少年募然冷笑起来:“这样啊……很好,我痛恨领别人的情。你们已经救过我了,再不相欠。想抓我,这就上来吧,我会让你见识见识只懂得顶礼膜拜的人是不是很没用!”
  他语音不标准,语汇倒用得纯熟,一说一大片,中间不带喘气儿的。不过因为语调奇怪,这番话说出来气势无形中就减去大半,纯粹如负气斗口。
  华妍雪才要生气,转念一想,又乐了:“我才不棒打落水狗呢!你――”
  说到一半,裴旭蓝掩住她口:“师姐,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赶快回去啦。”一带她飞上马背,向少年笑道:“兄台保重,我们先走一步。”
  提起缰绳,座下良驹泼喇喇四蹄飞奔开来,不大会儿功夫就远去了,抛下白衣少年一个人。
  再度向灵湖山山顶望去,缓缓抬起握着火鸟杖头的手,放在胸口按定,念咒般低语:“我英勇的战士,请你们无畏的灵魂安息。你们不会平白牺牲,今天晚上的每一个人,将 会为他愚蠢的行动付出百倍代价!”
  眸光冷峭,惊神雪亮。
  ※  ※  ※  ※  ※  ※  ※  ※
  远处,两人共骑,华妍雪一个劲儿埋怨:“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这么快就走掉,倒象怕了他似的!”
  回头看远处缩成小点的那人,华妍雪恨恨道:“他有那么重伤嘛,明明装的,好让手下为其拚命,可恶的人!”
  裴旭蓝始终不语,她独自说了一阵,发觉有异:“阿蓝,你怎么了?”
  裴旭蓝才淡然说道:“如果我是他,肯定也会保持体力。――因为那些人生存的使命,就是随时随地为了他舍生忘死。”
  华妍雪一怔:“嗯?阿蓝?”
  裴旭蓝道:“我纵然躲在底下,没能够字字听清。但是对方说什么国境、世子,我还是听见的。”
  华妍雪回眸看他脸色,问道:“那你刚才,好象没有动手的意思?”
  “难道你有吗?”裴旭蓝脱口而出。
  华妍雪呆了一呆,脸色瞬间变了,眼内有泪光闪动。裴旭蓝立时不安起来,忙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无论他是谁,反正和咱们无关,而且他救过我,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华妍雪扭头不语,眼泪一滴滴坠落在胸前衣襟。她今夜心情翻覆太也奇怪,裴旭蓝既不解,又着急:“小妍,小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啦,惹得你生气,别哭啊,唉,任你打也好,骂也好,别哭了,成不成?”
  华妍雪破涕为笑:“没见过这种软得跟下了一场大雨的泥巴似的人,也不羞!”
  裴旭蓝笑道:“怎么没见过?你都见了我四年了。”
  笑声之中,一点阴霾随风淡去,两人急急驰回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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