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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有危险的反而是华妍雪,虽然那枚玉珞的出现,使吕月颖当时想起了什么而临时收手,但在她怨念大作之际,分明知道这个小姑娘活着就是会泄露秘密的祸害,眼中的凶光,常常泄露出心底杀机。
  许雁志觑着空子,抓住妍雪,在她手心写道:“逃走。”
  华妍雪尚不及作何反映,吕月颖已如猛虎般扑了过来,一把拎起雁志,咬牙切齿问道:“你在动什么鬼点子?哼哼,你又在想着害人啦。”
  许雁志毫无抗拒之力,他这几日任凭吕月颖折磨打骂,始终咬牙忍受,这时鼓起勇气,问道:“吕夫人,你为何这般恨我?”
  吕月颖一怔,随手把他扔下地,忽然反问了一句:“你说,我为何这般恨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然而,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得那个疯子样的女人出了神。
  许雁志摔得昏天黑地,凄然道:“虽然收留我在这里,清云也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看待。大家都恨着我,以吕夫人为最,但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
  吕月颖嘿嘿冷笑:“问得好――很多很多年前,我也曾经这样问另一个人。”
  “谁?”聪敏如他,在这一转眼间,已知晓无意间扣响了一重深埋记忆的门扉。只要把握住这一个机会,是该可以让后面的小妍师姐伺机逃走了吧?他微侧目向华妍雪瞟了一眼。
  吕月颖指指自己稀疏的头发,灰色的眼睛,道:“你看我这样子是否可怕?”
  许雁志回答不出。
  吕月颖轻轻说道:“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我不是这样的。虽然比不起慧姐她们,至少也是……能使清云骄傲的人吧。”
  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她悠远而苦澜深恨的记忆里,确实记不起有多少年了啊,那时候的她,作为冰心院七代中最为出名的女弟子,春风跃马,展眸间风流云起。
  然而一夜间冰心院被当时期颐的统制大人黄龚亭借官府名义收编,她成了其手下一枚棋子,加入清云,使命是帮助黄龚亭控制那个女子为天下的帮派。
  她的性格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裂变吧?曾经娇憨灵动、朱衣雪肤的小姑娘,渐渐的急燥激进,杀人无算,短短两三年,成为比在冰心院瞩目百倍的清云十二姝之一。在黄龚亭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从潜伏于清云的内线,变成了合力一致同对外敌。
  但即使这样公然的反叛,仍不足令清云信任自己。
  她长长吸了口气,仿佛极力遏制着某处伤痛:“但现在,清云最为羞耻拿出来见人的,就是我了。托言疯癫,正中下怀。我这副丑怪模样,岂不大大扫了一向冰清玉洁清云园的面子?”
  神色转为凄厉,尖声叫道:“陷我于此万劫不复之境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这恶贼!”
  零乱的头发无风自动,根根倒竖,浓荫中宛若厉鬼,逼上前来:“是你――是你――是你!”
  许雁志震惊倒退:“不是我……”
  话犹未了,脖子上一紧,吕月颖枯柴般冷硬的五指抵住了他的咽喉,他发现她根本就不在看着自己,灰色的眼睛狂乱烦燥,嘴里叫着:“整整一百二十个时辰,十天十夜,你不让我阖一阖眼,你把我埋在冰封雪地里,等着空气慢慢稀薄起来送我的命。哈,恶贼,恶贼!我要一一还给你,加十倍折磨你,哈哈!哈哈!”
  许雁志扼得喘不过气来,一阵苍白死气袭上额头,吕月颖募地惊觉,收手,把他再度狠狠摔在地上,四顾喝问:“丫头,小丫头,你在哪里?!”
  许雁志这次摔得再也直不起身,嘴角鲜血挂了下来,却依稀露出笑意。
  “臭小子……”吕月颖明白过来,低声咒骂了一句,提起雁志,朝着某个方向追了下去。
  华妍雪缩身在老树树洞里,一颗心怦怦而跳,看她远去,本想爬出来,心念微微动了动,隐忍不出。
  吕月颖象一阵风般又撞了回来,搜遍无人影,种种恶毒的言辞又自口中涌出,但雁志人已昏迷,她怒火冲天,掌脚相加,把一股恶气都出在百年老树身上,深碧色树叶纷披而下。
  发火以后冷静下来,也不打算再找华妍雪了。她既狠不下心来杀她,留着那精灵百变的丫头反而拖住手脚,何时被她出卖了行踪也不可知,她也深自忌惮。任其自去,说起来也不算坏事。
  待她远离,华妍雪方从树洞里爬出来。吕月颖带着他们已走到了山岭边缘,她又运气好得出奇,不出半日,便钻出了那似乎是漫漫无际的深林。阳光初初洒入林间,耀花了眼。
  第一个想法,赶紧返回清云,禀报还留在清云园的李盈柳,把许师弟搭救回来。
  出了这片山区,走上官道,她问了路上行人,才知这里离期颐已有四五日脚程。她问明方向,择北向行。
  一路上人人对之斜目,有些人甚至吃吃好笑,她颇觉恼火,但自忖有事在身,迅速赶回清云为要,因之不与计较。
  走了一段,只觉饥火上升,口中焦渴不已,见路边小小茶摊,走了进去,道:“老板,给我一碗茶。你这里可有什么吃的没有?”
  茶摊老板是个五十来岁、容貌 祥和的小老头儿,向她打量了两眼,笑嘻嘻地道:“好,好,茶就来。小姑娘,敝店只有清汤挂面,要不我给你来碗面啊?”
  华妍雪皱皱眉,道:“不管什么都好,你快些就是。还有,别叫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
  老板一愣,乐呵呵的答应了,便在一旁张罗起来。
  华妍雪端起茶碗,一气喝了大半碗,稍解口渴,然而嘴里一股极不好受的油气涌上来,方觉得这碗油腻腻的,不知在这碗茶之前,里面装得是甚么?
  她原是山里长大的女孩子,在清云住得久了,未免矜贵起来,不悦地道:“老板,你这碗不干净得很,下面的碗多洗洗。”
  这茶摊里另外还有五六个喝茶的客人,自她一进来,几双目光便不曾离开她身上,听了这话,有人便扬声大笑起来。
  华妍雪忍了一路的气终于发作,一拍桌子:“你笑什么?”
  放声大笑的那人是个精瘦汉子,身上斜佩着一把刀,嘻皮笑脸道:“小姑娘,你口气忒大,人家茶摊子小本生意,你先付了钱,再拣东挑西不迟。”
  华妍雪一怔,忽然记起她趁月黑风高悄悄跑去看慧姨,可分文没带,不假思索向头上摸去,触手一头青丝,她用以簪住头发的一根簪子早便不知在哪里失落了,而且这一摸,还发现满头乱糟糟的。
  她静心一想,已经恍然,这当口来不及发火,忙道:“老板,有没有多余的清水?”
  那小老头仍是一团和气,虽然这小姑娘一进亭子来,便发觉她跟个小叫化似的,但象他这样小本营生的老人,全无看轻之意,当下拎了一只桶到茶摊后面,笑道:“姑娘,洗把脸吧。”
  华妍雪在桶中水里看见倒影,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一付似人非鬼的模样,只叫得一声“苦也”,登时面红耳赤。仿佛与之相应和,摊子上爆出一大片笑声来。
第二五章 怪我删湍窃┘ 收伏
  “明明是个小叫化,口气却忒大。”
  “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老板客气,她还当福气。”
  “她还嫌人家碗不干净呢,嘿,敢不定从什么大门大户里逃出来,人落难了,大小姐脾气可未收。”
  那个精瘦汉子最是下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好端端的,这位大小姐脾气的小姑娘干嘛要从家里逃出来呢?”
  另一人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啊。自然是小姑娘自己有情郎,可她爹妈把她配给了别一家。逃婚逃出来的啊!”
  “那说不定她家正在悬赏捉拿,咱们要拿下这小姑娘来,还可领一点赏金呢。”
  “嗳哟,可别指望!瞧她的模样,就算是小姐,也是哪一家乡下老财的土千金吧!”
  座中轰然大笑,继续不堪地说着一些别的话,但话题已渐渐偏离。幸亏这几人一口方言,说得又快,华妍雪只听懂五成,这五成便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她顾不得发作,只是拎着那桶水,躲到凉茶摊子后面去了。
  那些人见状,越发张狂大笑起来。他们原已歇了不少时候,风言风语说了一阵,喝了两碗茶,扔下几个铜板在桌上,便起身走路。
  那老板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同情着那小姑娘,可不敢出一声。这五六个客人,每个都佩刀挂剑的,脸带凶相,一看就不是惹得起的江湖草莽人物,幸亏还只是口头上耻笑两句而已。
  端着那碗面,回头道:“姑娘,你好了没有――”
  忽然呆住了,只余半桶清水横流,哪里还有人影?
  那五六人却不得走,斜刺里一条人影挡住了去路。
  就在这么一瞬间,仿佛午后炎炎的太阳也微微一黯,把漫天光华借到了眼前这少女身上。
  只是草草梳理了一下,身上衣服仍旧破破烂烂的,人却如同换了一个,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又似睥睨,又似冰冷。
  “小、小姑娘,”还是刚才那个笑得最狠的精瘦男子,笑容有点挂不住了,“拦着我们干什么,莫非……”
  华妍雪明目一瞪,年纪虽小,那眼神冷于冰雪,自有一股威势,那汉子竟尔失了口。
  “茶摊子小本经营,不能亏了老板,我身上没有带钱,你借点过来。”
  “嗯?”那汉子一乐,“这个好说。不过小姑娘……”
  华妍雪素手遥指:“一、二、三、四、五,每人三千两,我要一万五千两银子。”
  “什么?!”
  一群草莽汉子大叫,“你疯了!”“这是个疯妞儿!”
  华妍雪脸上依然笑意盈盈,目中却一丝笑意也无:“我数到三,乖乖把银子拿出来。一。”
  那群汉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有人便问:“要是没有银子呢?”
  “没有银子,一千两取你身上一件东西,眼睛、鼻子、舌头、手足任选。人人等值,老少无欺。”华妍雪数数,“二。”
  一个胖大汉子分开众人,大踏步走上来,口中笑道:“小姑娘很有趣,来来来,陪俺们玩玩吧!”
  他张开蒲扇般大手,向华妍雪脸上拢去,不知怎地,眼前一花,竟没了那少女身影,只听脆生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三。”
  人影一晃,又到了最先说话的那个汉子跟前,她人矮,只够得着对方鼻尖,雪白如玉的脸蛋苦眉苦脸:“一群草包的眼睛鼻子没什么用,但是也只好割下来玩玩了。”
  那精瘦汉子原已防备,清清楚楚地看见少女一只温软小手搭上他腰间刀鞘,不知为何,双臂硬是抬不起来,大骇之下,那刀已在人家手里,刀风一晃,向他脸上割来,只觉得冷气森森,脸上微微一痛,热热的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那汉子又是害怕,又是吃惊,一时之间,闹不清是鼻子掉了还是眼睛瞎了。但见那小姑娘人影似练,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几个来回,同伴个个都躺在了地上,无一例外血流满面,还有不服的,刚刚一跃而起,又重重跌倒,“哎哟”“哎哟”的大叫起来,原来每个人的肩胛都已在一招之内被那少女卸去。
  刀尖在精瘦汉子鼻尖上缓缓挥舞:“怎么样,还是不肯‘借’钱给我?”
  那汉子魂飞魄散,大叫:“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我、我不是不肯出钱,实在是拿不出这三千两银子呀!”
  华妍雪冷冷道:“既如此,我大发慈悲,宽限你们几日。写下欠据来吧。”
  五条大汉被一个孤弱少女一招之内打得还不了手,当真输得灰头土脑,莫名其妙,这雪肤花貌的少女,在几人眼中,看来与凶神恶煞无异。
  破料的衣衫,本色难辨,但好象是……青蓝一类的淡素颜色……而且,料子破归破,仿佛还挺珍贵的。精瘦汉子募地想起一人,失声叫道:“你、你就是灵湖山上的那个、那个华姑娘么?”
  那汉子口音极重,“华”“坏”同音,妍雪没听懂,刀柄反撞,重重撞入他肩窝:“什么坏姑娘好姑娘的,快快给我写字据!”那汉子给她撞了这么一下,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华妍雪骂道:“脓包。”提着刀向他左边一人看去,那人急忙叫道:“姑娘,我写,我写!只是我肩膀给姑娘卸下了,如何写法?”
  华妍雪哼了一声,用刀柄再度撞去,这一回用了巧劲,那人长声惨呼,突然间手便举了起来。
  无奈哭丧着脸,趴在地上,拿着一幅不知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撕下来的衣服,没有笔,蘸着自己脸上的血,华妍雪一字一字念,他一字字写:
  “立据人――写上狗名――欠清云园华姑娘三千两银子,共计一万五千两。未归还所欠银两之前,甘愿为华姑娘做牛做马,以身偿债。特立字为据。”
  ――先前还说“借”,这时堂而皇之成了五人欠她的。
  华妍雪不取借据,仅扫了一眼,笑道:“嗯,狗名倒都还有个人样。――程铁映,祁中和,王达,戴通,匡弋。你是程什么的吧,给我好好收着,缺了一角,我只拿你是问。”她把这些人吓得差不多了,这几日来一肚子乌气尽去,乃伸足一一踢去,让这些人起来,指着那精瘦汉子道:“你――”
  那汉子吓了一跳,暗自叫苦,这变化莫测的女孩儿竟是盯上了他:“小人匡弋。”
  “银子。”
  匡弋嘴里发苦,结结巴巴地道:“小、小人拿不出……”
  “笨蛋!”华妍雪骂道,“你身上的银子!”
  匡弋忙不迭哈腰,把身上全部银两铜钱取了出来,堆在地上,华妍雪看也不看,回头招呼:“老板,这是付给你的酬劳。”
  那茶摊老板在茶棚子里,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华妍雪叫了两声,方才听见。
  老头满心眼里不愿意收这帮强盗似的汉子们的银子,但这小姑娘看起来却比强盗更凶,不收两个字打死也不敢说出口,只得口中连声道谢,一溜烟跑出来捡碎银子,偷 眼看那女孩,笑靥如花,有若春风化人,哪有半分可怕之处?
  华妍雪回座吃面,把面一根根挑出来吃着,慢吞吞地问:“你们刚才嘀咕什么灵湖山,坏姑娘好姑娘的,怎么一回事哪?”
  这五个人至此断定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小煞星,便是那晚破坏了黑白两道围剿的华妍雪,害怕之中,却也流露出一丝丝喜气。他们只不过是江湖中的小混混,平常虽然舞刀弄枪神气得紧,却没甚么背景,只能口头上对着小老百姓耍耍威风。忽然间有了一个“做牛做马”的对象,来头这般厉害,单只疏影剑后人这个身份,便使他们大大与有荣焉的洋洋起来。
  当下七张八舌,一起抢着说:“我来说,我来说!”
  华妍雪俏脸微微一寒,指住匡弋:“本姑娘让谁说,就让谁说,谁再里八嗦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瞧着这五个彪悍汉子噤若寒蝉的模样,唇际止不住流出一丝笑意。
  匡弋忙道:“是,华姑娘,在灵湖山上您老人家……”
  华妍雪一口面噎在嘴里,没好气地一掌甩出:“我老了吗?”
  “是。是。”匡弋满头大汗,“小人是说,华姑娘在灵湖山上大显身手,击溃了由武林白道及黑山五岳各路人马,不料那起跳梁小丑死要面子,借口家里死了几个人,居然妄想找清云园评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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