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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华妍雪截口道:“说得清楚些,怎么死了几个人?”
  匡弋想起这小魔头和那扬言尽歼围攻之人全家的大魔头兴许交情不浅,不由打了个激灵:“嗯,这也没甚么……听说、听说是那个异邦世子……杀了几个人……”
  华妍雪目光一寒:“死了人,还叫没甚么?”脑海里映现出白衣如雪、发白似银的少年影子,呸的一声,“那疯子,真敢这样做啊!”
  “对对!”匡弋松了口气,赶紧道,“正是那世子心狠手辣,我原说姑娘嫉恶如仇,慈悲善良……”
  华妍雪又笑又怒,怎么瞧着自己也和“慈悲”两个字浑然不搭界,骂道:“不许里嗦的,后来怎么样,说下去!”
  匡弋渐渐摸清楚了这小魔头的脾气,表面上凶霸霸的,实在是有点外紧内松,定下神来,口齿渐渐顺畅:
  “华姑娘有所不知,那夜参予灵湖山之战的人,接下来短短几天内,有不少人全家被诛,证实是那个瑞芒世子所为。那世子还扬言,凡参予灵湖山围攻之人,一个也别想逃过去。此言一出,那些暂时还没出事的人可就提心吊胆,整天耽心下一个血洗满门的就轮着他了。这凶神不是咱大离的,只要赶了出去便太平无恙,当下大家商量起来,一起来找清云算帐。当然,说是算帐,也无非想找个庇护的意思。”
  华妍雪听他语中又有不尽不实之处,冷笑道:“找清云算什么帐?是说我破坏他们半夜袭敌的义举,放走敌国世子?”
  她猜了个正着,匡弋大为尴尬,讷讷道:“咳,这起人不知轻重,姑娘犯不上和他们一般计较。”
  华妍雪冷笑不止,心下气恼。她在清云园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表面风光,实际虎视眈眈甚至敌视之人为数不少。那些江湖客成群结队找上门去,清云烦不胜烦,是否迁怒到她私出惹祸,那也难说得很。
  眼光在匡弋身上打了个转,含笑道:“匡大侠,你身跨宝刀,这般气昂昂雄纠纠,往哪儿大展威风去呀?”
  匡弋一个人忽然矮了半截,苦眉苦脸答不出。这次灵湖山事件,由于掀起的血案是由敌国世子所为,同仇敌忾的情绪飞快在江湖中滋生起来,除了当事人以外,更多人赶往期颐,大有清云不肯出手驱赶外寇便向其问罪的胁迫意思。他们这起小脚色,赶去了当然没甚用处,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热闹却是不可不看。
  华妍雪推开面碗站了起来,道:“走罢。”
  匡弋问道:“姑娘去哪儿?”
  “期颐。”
  匡弋吃了一惊,忙道:“姑娘,这起人是非不分,他们死了几个人,把这怨气尽出在您身上,眼下姑娘孤身一人,万一道上碰见了,可大大不便。”
  华妍雪淡淡道:“除非你们说我是华妍雪,否则又有几个人能识得我?”
  再不理会众人,径自向前。那五人面面相觑,乖乖跟了上去。
第二五章 怪我删湍窃┘ 再会
  一路上华妍雪自有五人雇车雇马的服侍周到,身上衣服也焕然一新,不过去除了清云特色。
  官道上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多了起来,纷向期颐赶去,茶余饭后,便以那凶残的瑞芒世子为谈资,骂得狗血淋头,也常提起助纣为虐的疏影剑后人,大骂一通。骂得华妍雪大怒,令匡弋等如此这般,叫这起人吃点小亏。
  正豪气干云的侠士英雄们便无缘无故走路绊跤,吃饭咬到石子,喝酒变成白醋,乃至半个时辰内解手六回。当下无不想起,那个可怕冷酷的凶手或许正在哪个角落里磨着杀人利刀,一一数着座中闲咬舌根的人头,不由得惮然生寒,自动住了口。
  匡弋等人向来处于江湖最底层,如今跟了华妍雪,虽还不是表面风光,但出手干些坏事,无往而不利,从未这样扬眉吐气过,自觉已比人高了一筹。妍雪本来用强力胁迫了他们,几天下来,这几个人倒变得心服口服起来。
  然而令华妍雪吃惊的,是路上所见络绎不绝的清云弟子,一队队,一列列,行色匆匆,神色戒备如临大敌。看他们的方向,绝非往期颐而去。
  清云园这时早该发现她和吕月颖等人失了踪,但是否会联想到是吕月颖掳走两个少年?不得而知。许雁志是一叶飘零,华妍雪深知清云决计不会为了那个少年大动干戈,不过半疯狂的吕月颖逃了出去,她们多少会有些紧张。
  但,如果……这出动的一群又一群的清云子弟,并非为了吕月颖,而是去捉拿慧姨!
  华妍雪猛地打了个寒噤。
  “华姑娘,风大,不如拉上帘子?”
  华妍雪怒视着乱拍马屁的匡弋,气不打一处来:“谁说风大啦?你再嗦个没完,拿你的舌头来还我三千两银子!”
  匡弋哭丧着脸,他倒是一片好心,溽暑天气,华妍雪自不会因怕冷而发抖。他也看到多得有些反常的清云弟子,联系起初见她的狼狈模样,会不会是闯了大祸逃出来的,多半怕见同门,因此出言提醒,谁知马屁拍在马脚上。
  华妍雪眼珠一转,笑嘻嘻拍了拍匡弋肩膀,道:“匡大哥,你要是果然如此体贴忠心,一心为我着想,这便去打听打听,他们去哪里,做什么?”
  匡弋惨嚎:“姑娘,你杀了我吧!”
  清云园弟子,自认为天下第一帮的子弟们,自视奇高,虽然近几年ν势大不如前,引得几个大门派在旁虎视眈眈,恨不得立时抢了“天下第一”的名号过来,但那终究只是几大门派之争,在这些江湖小混混眼里,清云弟子仍是高不可攀,让匡弋去打听,那真比杀了他还难以做到。
  “居然,天底下有这样的人,自身难保,却还念念念不忘计较他人。”午后微微慵懒的空气里,传来一缕清冷声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虽然流利,语调却是古怪。声调冷冰冰的,却含着依稀笑意,“这种人,说她是白痴也不会太过份罢?”
  华妍雪猛地跳起来,叫道:“又是你!”
  游目四望,不见人影,“你这人,只会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吗?”
  那人笑道:“喜欢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好象是你么。”
  华妍雪辨出语音方向,身子转纵飞出,衣袂在半空中翻卷如浪,向着前方竹林追去,在她前面,有一条白色影子。
  华妍雪盯着那条人影,偏生起步比他落后了五六步,和他的距离便始终是那不即不离的五六步。掠入竹林,身形如疾电般展开,追了一阵,依然只看见白衣银发张扬的背影。
  华妍雪厉声道:“再不站住,我可不客气了!”
  那人募然止了步,回过身来,林间洒下点点碎金,照在异国少年俊美无伦的脸上,半是阴半是晴,一如他的态度。清丽得带些女气的眼睛里分明有着重逢的惊喜,口气却讥诮:“何必声明不客气,我记得你说过,再见时是敌非友。”
  他不再穿着那晚祈祷所穿的粗麻白衣,改作了中原装束,轻袍缓带,闲适洒脱,仿佛刚才的一阵奔驰,于他不过闲庭散步。权杖不见了,换之为斜挂在腰际的剑;唯一与那夜相同的是眉心那颗闪耀飞扬的宝石。冰雪般长发垂在脑后,随随便便用一根绸带束着,好似伴有流荧飞舞。高高在上的神气,骄傲得仿佛他是全天下的主宰,神明。
  华妍雪抑制住刹那失神,咬了咬唇 ,冷冷问道:“至今为止,围攻灵湖山的四十六人中,七人横死家中,全家上下不留一个活口。――这是你干的罢?你还扬言这四十六人一个也不放过?”
  少年耸耸肩膀,告诉她:“现在的数目是二十三户。”
  七到二十三,不过数日之间,华妍雪一咬牙,长剑倏引:“我救错你了,你是、你这个恶魔!”
  那少年清澈的目光微微冷了冷,轻描淡写道:“你的剑太差劲。”
  华妍雪这剑是到了集镇之后新配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剑;可问题明明不应该是她大义凛然加以斥责而他诡辞回辩麽?这和剑好剑坏有什么相关?
  不知何以,她见了这少年便无名火大冒,这一激,更增恼怒:“好,那你就看看太差劲的剑的剑法吧!”
  长剑舞动,身周转出一片清光。因年龄所限,华妍雪内力远未臻圆通融合,但招式精妙,恰似回风流雪,飘忽有若最典雅的舞蹈。白衣少年并不出剑,一味躲闪,竹叶遇剑气片片飞舞而下,落叶交织里裹着两条身影,白衣银发,青衫绿鬓,一样曼妙,一样多姿,宛然流转,风流天付。
  华妍雪递出一招“月流烟渚”,剑光暴长,清泠泠冷幽幽,就像银色月华漫天披下,笼罩四野,把那少年也罩在了里面。银发少年脱口赞一声“好”,这一招不能不挡,他右手一划,连着剑鞘甩出,刹那间切切相击,犹如旋律优美的琴声,叮叮当当响个不绝。
  随着这阵琴声一般的双剑相交,华妍雪手上的剑段段碎裂,她的剑竟然禁不起对方剑鞘里倾泻出来的剑气一击。抽身急退,忽觉着从少年那里,传来一股奇特力道,紧紧缠住了她。
  接着他抱住她。她腰肢一软,不由得跌入他的怀抱。
  他的手不象他冰冷的外表,那双手温软,甚至是炽热的。他抱住了她,深深凝眸,眼底深不可测,她的目光晶亮犹如星海。他低头吻下去。
  尚未触及她鲜花般娇嫩的双唇,陡然腰间剧痛,少年大叫一声,退出数丈之远,惊怒交集:“你!你!”
  华妍雪双颊泛起晕红,一直袭上眉梢眼角,嘴角却噙着冷笑:“这一记是轻的,哼,下次你再敢无礼,可没那么简单!”
  少年揉着腰,不知是怒是笑,看向这小丫头的眼光里,象瞧着百变的狐狸,她是用上了力,待会那里保准大块乌紫,但她又没用力。――没用真力,否则方才他情迷意乱,毫无防备,她若真心一击,还有他的命在?
  华妍雪把新配长剑的剑鞘解下,负气掷出,没话找话:“你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世子是个甚么东西?”
  白衣少年奇怪地打量她:“原来你连这也不懂,就好意思口口声声叫嚷着下次定与我为敌了么?”
  华妍雪哼了声,世子她自然知道,往往意味着王爷世族家中的继承人,可他是异国的世子,到底代表什么就不清楚了。反正就大离而言,顶着各种名号的王爷世子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似乎也没多重要,她可是从小和嫡系公主打交道过来的。
  “反正不是好人。你偷入大离国境,肯定是别国奸细。”
  “大小姐。”少年没好气地盯住她,“那晚流星行经黄道十二宫,千载难遇。我为吸纳流星精华而来,你们大离没有这个术法,却也不让人安生,那晚随我上山的人全数被杀死,就算我是异国人,可我没跟你们打仗宣战,就这么把我的人都杀死了,你说有理没理?”
  “但你后来却报复杀了那么多――”
  银发少年眼眸一冷:“何为世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只想你们大离皇太子便明白了。如果你们的皇太子遭到这样不明来历的攻击,会不声不响全不计较?”
  “皇太子――哈,原来我碰到这样高贵的人呢!”这个“世子”的身份果然和大离的“世子”大不一样,华妍雪眼神倏然紧缩,“即便如此,那你应该向大离朝廷正式提出抗议,由两国间正常交流决断,先问问你世子该不该偷偷摸摸溜入我们大离国境,然后才各方厘清责任!”
  少年似笑非笑:“可没瞧出来你还懂得这些。”见华妍雪眉毛扬起,懒洋洋道,“话是这样说,但本世子受了气,焉有忍耐之理。况你们大离国弱,那些江湖草莽都敢翻天啦,大离何时管得了?说不得,由本世子代为教训了。”
  明明还是个小孩,偏要装成很大人很威严,就象一只呱呱直叫的青蛙,拚个声音响。华妍雪歪着脑袋,想象着莲叶上蹲着只肚子一鼓一涨的自大青蛙,冷不防嗤得笑了出来:“我明白了,你不是乖小孩!”
  少年为之气结,也不知她打哪里忽然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和自己说得仿佛完全对不上啊。
  “嗯,瑞芒的皇太子,你叫什么名字?”
  瑞芒世子的名字无数大离人都听说,不过少年对于她的无知见怪不怪,答道:“云天赐。”
  “云天赐,云天赐。”她在口中念了两遍,“好土的名字。就象守着几亩地的肥头大耳的财主老爷们,生下七八个女孩儿后,忽然得一个儿子,名之天赐。”
  云天赐不想生气,只好装作没听懂。
  他生硬地唤她名字:“我说,华妍雪――”
  蓝衣少女双眉冷冷扬起,云天赐改口:“清云园的小侠女,我知道你是个慈悲的,灵湖山上总归承了你的情,看在你的面上,我不再为难那些该死的江湖草莽。”
  华妍雪背后冒起飕飕凉气,她开始怀疑匡弋那五个人,是这个装束奇形怪状的坏蛋暗中指使的了。
  “那很好啊,鳄鱼掉眼泪了,你开始‘慈悲’――”华妍雪特特地加重那两个字,“我没有理由反对的。你就对我说这个罢,没事了,我走了。”
  白影一晃,拦在面前:“你还不能走。”
  华妍雪冷笑斜睨:“怎么,你想凭武力拦下我?”
  云天赐气得简直可以爆炸起来,他打赌自出生以来没有受过这样结结实实的气,大声道:“你这……你这……,不要总象个竖起一身刺的刺猬行不行?我是为你好!”
  ――若不是眼看着武林中滋生起来的敌对情绪,不敢指向疯狂杀人力量莫测的他,不敢指向权势深广的清云,而是隐隐集中到了清云园中那个未出师门、胡闹生事的小姑娘身上,堂堂瑞芒世子,怎么可能说到做不到,正大肆屠杀时,突然萌生退意。
  只是因为,在皇族环境里长大,他深知人心、权谋种种倾轧的利害关系,谁知道在贵为瑞芒大公的父亲口中也是极度难惹的那个清云园,为了收拾这种乱局,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把小姑娘推出来当替罪羊,情况进一步发展,未必没有可能。
  他愿意为了她收起雷霆万钧的报复行动,愿意为了她大事化了,甚至愿意对父亲隐瞒事端,以期不激化成两国争端。
  谁知他为了她做了一切尽可能的忍让和牺牲,居然换来的,还是这小姑娘毫不领情,她时时刻刻犀利如剑光的刻薄刁钻。
  如此尖酸可恶!如此蛮不讲理!如此幼稚无知!
  他心里霎那间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咒骂的言语,加上他瑞芒本语中可以拿过来的形容,毫不犹豫全部堆砌给这气死人的小丫头。
  只是为甚么,见了她青衫盈盈一立,俏脸微微一扬,清澈如水的眼波明明一溜,无数的郁闷,排山倒海般退开,只留下那一点淡淡喜悦,萦满心怀。
第二六章 却教明月随良缘 止杀
  心里是欢喜,却不肯让她瞧出来,少年世子冷冷道:“象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回去,不必到期颐,就先被人认了出来。我说了不为难他们,那些欺软怕硬的草包可没说不为难你。”
  华妍雪早就想过这一点,此时此刻,她最好躲一阵风头,不急着出面。但许师弟下落如何,生死难测,必须及时报与帮中,怎么可以藏起来呢?她还没出师,清云园外的联络方式,都还没掌握,不然,只消留下个讯息便可,也不用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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