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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云天赐凝视着她,目中尽是温柔之意:“小妍,你在尧玉长大的么?”
  “嗯。”华妍雪不曾注意他语气变换,“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天赐微笑道:“尧玉有你,那是个好地方。”
  他别无用意,只是想确认一下和小妍有关的人和事而已,凡和小妍有关的,她的出生地,她的师傅,她的兄弟姊妹,皆与之相亲。
  可没想到那灵动活泼的小丫头在听说那个消息以后,竟然会变得魂不守舍,怜惜顿生,忍不住伸手揉揉她头发:“不如我陪你去尧玉,看个究竟?”
  华妍雪摇摇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云天赐,你也该回去了。”
  云天赐一怔,怒气自心头涌出:“我帮你解决了麻烦,再无利用价值,你就打算赶我走了?哼,即使是你们大离的皇上,也不敢这么撵我呢!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岂是你奈何得了的?”
  华妍雪瞪了他一眼,破天荒不曾与之争吵。云天赐心底一震,自她眼神以内,读到了一股厌烦,乃至嫌恶。忽然明白了,也许这个时候,不是和她逞强斗气之时。――是因为那个沈慧薇,她师尊有难的缘故吗?
  华妍雪心中乱成一片,神魂儿早就飞到远处,听说了慧姨消息,简直一刻也不可耐了,转身便走。
  云天赐欲追,又犹豫停下。眼睁睁瞧着那少女身形袅袅没入黑暗之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因为有着尊贵无双、高高在上的身份,从小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对待,眼看即将成年,瑞芒皇室的未来继承人又是如此俊美不可方物,全国上下的皇室贵胄,名门望族,无不挖空心思予以讨好追捧,乃至几个邻国臣邦的公主郡主,亦无不青眼有加。就象大离的几位王爷,想尽办法争着要把女儿嫁为瑞芒世子妃。
  他便是天上独一无二、骄然曜人的太阳,所到之处,万物失却光采,天上人间,在他光芒万丈的辉煌之下,其他都不值一提。
  他从未在意眼前走马换灯般经过的一个又一个女子,那些公侯千金,淑媛名姝,有时欢喜了,与之说两句话,便是给予她们莫大恩荣,不高兴了,一冷脸走人,根本不管那女子有着多么尊荣的地位,是否给她难堪。
  他尚年少,情窦未开,倒也学得一身纨绔,最大的乐趣,无非把那些看似美丽高贵的女子从高扬枝头采摘下来,然后毫不留情弃之于地,任其凋落、枯萎。
  平生第一次,被女孩子如弃敝履,甚至她那临去一瞥中,似乎还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他很生气,因为察觉到自己内心,竟然生不出由此的恼怒,却有十二分不安和焦灼,只怕她恼了,果然不再理会自己了。
  出神之际,只听马蹄得得疾驰,两匹快马赶来。到得近前,马上使者滚鞍下马,拜道:“世子!大公亲笔书信,适才飞鸽传书送来。”
  云天赐目光扫视,见信函上面写着“手书天儿亲览”,双 手接过,拆开看了。心下暗自吃惊,父亲远在瑞芒,但于近日之事全已知晓,令他了结此事后,不必另行多生事端,尽快赶回。
  他老大不乐意,心想:“父亲年纪大了,这两年行事越发谨慎起来了。”不便违拗父命,随口吩咐:“父亲来信,命我速归。陆地多事,你们帮我备下船只,我从水路回去。”两名手下急领命而去。
第二六章 却教明月随良缘 婚约
  云天赐于是折西而行,不远一条大河,已备好船只在河中相候。除了艄公以外,云天赐不命众人随行,独自坐在船舱。
  桌上摆放着一枝他素日心爱的白玉箫,显是手下听从主上吩咐,决意使他游山玩水而归,再不让他闯祸生事了。
  云天赐没情没绪地拿起管箫,就口轻吹。这一晚十五方过,犹月圆如明镜,倒映波心万点洒开,荡荡悠悠,直似人心。箫声悠扬,有若清风徐送,暗透情怀。
  船只沿着河岸行驶,云天赐不允划入河心,他心神恍惚,总有种错觉,那一衣微凉还在附近,若是往河心一驶,轻易便不得再与之相见了。
  那少女明明喜怒无常,气死人不赔命,虽说明艳过人,可云天赐一来见过的美女何止成百上千,二来他年纪还小,情愫未通,倒也并没觉着怎生惊艳,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面后,便是难舍难放,欲忘犹记。
  要不然,也多不出寻觅、重逢、止杀这些事情来。
  月轮逐渐高升,自林梢悬至半空,船只顺流而下,岸边竹影横斜,流霜飞舞。
  林中人影一晃,云天赐又惊又喜,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华妍雪去而复返。
  枝叶扶疏,月色照在少女脸上,依然挂着冰霜,神色却犹疑不定,伸手指住他,语音有丝苦恼:“喂,你把船划过来。”
  云天赐如闻纶音,早把片刻之间的高傲狷介忘得一干二净,忙令艄子划过,把她接上船来。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云天赐心内似喜非喜,眼望蓝衣少女,不知今夕何夕。
  华妍雪似乎怀有心事,低头思索,一语不发。
  云天赐扣舷轻啸:“千龄犹一刻,万纪如电倾。”
  华妍雪听见他的歌声,回过脸来,微微一笑:“你连我们的话尚且说不灵清,含含糊糊的,还敢唱歌呢。”
  云天赐笑道:“我唱得不好,你来唱如何?”
  华妍雪眉头微蹙,道:“云天赐,你让人家静一静不成么?我……”她眼神甚是苦恼,缓缓说道,“有许多事,我总也想不明白。”
  云天赐柔声道:“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它了。对了,我原就想问,你怎么会从清云园出来,又和那几个小混混走在一起?敢不是因为拜了那个业已失势的师傅,清云欺侮你、瞧不起你么?好妹子,若是你在大离不开心,跟我回瑞芒吧,我定然能教你常日欢喜。”
  “不是的。”华妍雪心神恍惚,全未注意到他所使用的称呼已变得分外亲近,只叹了口气,“你不明白的,连我也很不明白。云天赐,我要去尧玉,你送我过去可好?”
  云天赐心下一转,登时啼笑皆非,原来她去而复返,只是为了看上自己这个冤大头,要让他再充一路保镖。但听她这样婉转相问,极是受用。
  却听华妍雪又叹了口气:“我虽从尧玉到期颐,可那时候,还小呢,早就不认得回去的路啦。”
  云天赐笑道:“送你去尧玉,我刚才就有这个意思,你不肯。这是什么难事,也值得一再叹气?”
  华妍雪道:“但你只需送我到那里。”
  云天赐大不是滋味,道:“唔,你仍不过是利用我。”
  他心中气恼,声音便冷了。华妍雪听了出来,微微摇头,道:“我慧姨为人守礼,她认定了是清云中人,活佛转世亦拂不得心意,要是她知道我向外人求恳帮忙,透露帮中内情,必然不喜。”
  云天赐听她口道“外人”,却诉以“帮中内情”,显然在她心中,没再把自己当外人看了,心下气登时平了,微笑道:“慧姨就是你师傅罢?你这样称呼师傅,可也奇怪得紧。”
  华妍雪笑了起来,道:“本来就奇怪。不过那是慧姨自己要求的。”
  云天赐看她笑容,满怀荡漾,这时提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好的,柔声道:“你慧姨,清云待她不好,那么咱们将她接到瑞芒,我担保无人敢欺侮于她,让她快快乐乐地安享晚年。”
  华妍雪道:“她不会肯――”终于发觉不对,登时面红过耳,啐道,“谁答应跟你到瑞芒啦?你这家伙,你、你――”
  说到一半,脸更红了,自己和他两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拉在一起,那么自然,仿佛早便是血肉相连的亲密。华妍雪稍加挣扎,云天赐握得更紧了。
  夜风悄送,明月窥人。四下里流波而外,万籁无声。
  好一会,云天赐才轻轻道:“好妹子,只要你愿意,我就迎娶你做我们瑞芒的世子妃。”
  华妍雪心头猛震,抬起脸来,注视着白衣少年的面庞,不信那样的情深一诺,会是从这高傲少年口中娓娓吐出。
  银白色头发飞舞若长空流霜,他一双眼睛又深又黑,又晶莹,宛若天上最明亮的星星。这少年如此美貌殊于常人,就象那晚灵湖山上的流星,遗留于人间的精灵。
  如此眉眼,令妍雪有着说不出来的熟稔,仿佛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便和他相识;然那样傲世睥睨的态度,却又全然陌生。灵湖山上一面,他若天神般高傲降世,全身闪耀着夺目光芒。――也许就是那一面,令她无端生气无端恼,为着他那可恨的目下无尘的骄傲,骄傲得好像看待自己也如众生草芥,可他那高傲,偏如与生俱来。她气恼无从发,只有对着旭蓝百般寻事拿捏出气。
  然而这一刻,那精灵,那天神,全不复惯常居高临下的神态,温颜对她,柔声细语,眼底情意浓浓,有一种令华妍雪心悸的颤动。
  华妍雪心头怦怦而跳,不知怎地,记起那个来路不明的老道,对她所说的话,“此去二百里以西灵湖山,三更时分流星若雨,姑娘命理将会出现不可思议之转折。”眼前少年贵为瑞芒世子,居然想要娶她一个平民女孩为世子妃,岂非正应了那老道命理转折的预言?难道世事……是有这样神奇吗?
  她咬了咬唇,微垂眼睑,轻声道:“我心里很是烦乱,云天赐,你……别逼我。”
  云天赐有点失望,他这样明白的表白,然而她仍似不甚在意。脑海里浮现出灵湖山上与她并肩进退的少年,那少年更胜于钻石闪亮的容貌,他们本是同门,想来青梅竹马。他一时气馁,说不出话来。
  华妍雪瞧了瞧他不自在的表情,猜得七八分,微微红了脸笑道:“大离和瑞芒还在边境戒严呢,即使你……一厢情愿,我瞧着你们瑞芒皇室也不易通过。”
  这话无疑告诉他,撇开可变因素,她自己已是愿意。云天赐大喜:“你放心,我决定了的事,别说是皇室宗族,便是皇帝和父亲也阻我不得。”
  想了一想,认认真真道:“我们说好了,不论有何变故,绝不反悔。你给我一件信物为记,我回去以后,便向父亲说明,改天向清云正式求亲。”
  华妍雪脸上愈烧,踌躇未答。云天赐打铁趁热:“从此你贵为瑞芒世子妃,便是清云也不得不另眼相看,也没人敢再欺侮你和你的慧姨。”
  华妍雪心头一跳,这句话切切实实打中心坎,想芷蕾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皇族公主,清云尚且如此隆重以待,她如果做了异邦强国的世子妃,想要出面回护慧姨,只怕确能办到。
  迟疑半晌,经不起他一再催促,终于从颈中解下玉珞,低声道:“这是我亲生妈妈的遗物,从小到大我都没离开过身边的。”
  她纵是爽朗活泼,遇到如此大事,亦不免窘迫。两人尚还年少,情意只在朦胧初发之间,但又都少年老成,于成人间信物互赠、私订终身等等掌故耳熟能详,华妍雪递过玉珞,云天赐郑而重之接了过来,两颗心怦怦乱跳,均喜羞不胜。
  云天赐看着那玉珞,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就没声息了。华妍雪并不抬头,只问:“怎么啦?”云天赐脸上有些奇怪神色,似笑非笑,道:“没有什么,嗳,我们好生有缘。”华妍雪涨红了脸,没好意思再问。
  云天赐藏好玉珞,解下身边一个圆形玉璧,笑道:“你收下这个。”
  华妍雪更是害羞,嗔道:“你拿了那个,当信物就是了。我不要你这个。”
  云天赐笑道:“你们大离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给我一生相伴的物事,我自当报偿。”硬塞到华妍雪手中,此玉璧有双环 ,以活口相扣,两个玉环可自由活动,通体一色纯白,饰以兽纹,雕镂精细,入手沁凉。华妍雪匆匆瞥了一眼,不敢多看,云天赐强她挂在腰间,动作之际,双环相碰,发出轻细音响,甚为悦耳。
  云天赐大事已了,宽心不少,笑嘻嘻地道:“美人赠我金琅\,我报美人双玉盘。”
  华妍雪满脸通红,登时沉下脸来:“你说什么?”
  作势欲掷,云天赐忙握住她手:“别扔,别扔。这个不能乱扔。”苦着脸道,“大小姐,这是封禅台上用过的灵物,皇上赐的,送给你也还罢了,若是扔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华妍雪原本窘迫无比,才假意掷物生事,这时看他着急,格格一笑:“云天赐――”
  “嗳?”云天赐皱起眉头,不满打断了她,“你是我未婚妻子了,怎么还这样称呼啊。”
  华妍雪啐了他一口,道:“你老老实实听我说,虽然、虽然我们有了约定,但到尧玉以后,仍须见机行事。不许你动不动把那个什么瑞芒世子的臭身份抬出来压人,我慧姨必是不喜。而且你手上犯杀,眼下虽想与大离和好,也未必所有的英雄好汉都卖你的帐。”
  云天赐听锣知音,心下暗笑,只这一转眼功夫,她便和在瑞芒长臂管束的老爹一样,担心自己只身在外,生怕有个万一。
  他俩既已登舟,当下不复陆路,只在水中缓缓而去。为免生事,云天赐一路上听从摆布,白日里成天躲在船舱,有时气闷得紧了,被华妍雪似笑似恼的说几句,乖乖缩回船舱。妍雪她自己却神采飞扬坐在船头,观山赏景,不亦乐乎。
  突见船帘一掀,华妍雪钻了进来,有几分紧张。
  云天赐低声问:“清云发现你了?”
  华妍雪把食指放到嘴唇之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舷窗悬挂竹帘以避阳光,她轻轻扣下一枚竹子,和云天赐一起从缝隙中望了出去。
  前方一叶敞篷小舟,划浆如飞。午间日照极盛,舟中撑起布篷,恰好腾出一片阴凉。那阴凉之下,十六七岁的蓝衣少年抱膝而坐,后面小书僮轻轻打扇。那少年一双云淡风清的眼,懒懒散散四下扫视,显是漫无目的,意兴索然,神情有些昏昏欲睡。
  云天赐看那少年带三分病弱,决非武林中人,只是眉目间俊雅无极,有一股浓郁的清明书卷之气。华妍雪打量个没完,他忍不住,冷冷道:“不过是个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好看的?”
  华妍雪微笑,目中喜气洋洋,难得没有生气,云天赐越发气闷,只听她道:“你懂什么,这可不是平常之人,他是那个盟主的宝贝儿子啊,杨初云,他叫杨初云。”
  “华南武林盟主的儿子?”云天赐探头再看,道,“这个人看起来一点武功也没有,怎么可能是什么盟主的儿子?”
  华妍雪嗤之以鼻:“这是什么调调,照你这样说来,女子当然是生女儿,臭男人们才去生儿子呢。”
  云天赐作声不得。
  华妍雪笑道:“杨大哥天生体弱,不能习武。他和阿蓝是结拜兄弟,那时我们也才十岁呢,几年不见,我一下竟不敢认了。”
  云天赐努力理顺他们的关系:“这个人是盟主的宝贝儿子,那杨盟主是你慧姨的妹夫,那么他是你慧姨的外甥。……嗯,他还和你师弟结拜,你管他叫大哥……”
  “是呀,他是慧姨的外甥。”华妍雪笑意盈盈,“你想得倒快。那时我们四个人,杨大哥,阿蓝,还有芷蕾和我,相约行走江湖,不意几年过去,居然在这里碰到。嘻嘻,这叫做逐舟江河,也不错。”
  云天赐闷闷地道:“逐舟江河,挺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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