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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两人继续进发,所过之处山脉渐起。期颐七省通衢,在其后方的连云岭横亘连绵万里,连云岭已属清云领地,除了山里人家和行商脚夫,从那里进入期颐的很少。他们如今正走在那里。
  这条路和吕月颖当时逃脱出来的道路当然不同,可目标都是连云岭主脉的莽苍丛林。难道他想偷入清云?清云园防备森严,但对于绝顶高手来说,从来不是无路可通。华妍雪犹记小时候芷蕾曾被外来闯入者所掳,芷蕾一直把这件事当作奇耻大辱不肯稍提,直到那名闯入者,实际上是当朝宰相的许瑞龙被诛,方隐隐约约和她吐露一些,那个人如何奇怪,行动如何莫测,而及时赶到逐走恶客的是慧姨。当时妍雪好生醋了一阵子,因为她日日都和沈慧薇有见面的机会,却压根未见她出过手,没想到芷蕾倒有这个福气!芷蕾对此哼道:不然你给人抓去试试看。
  ――妍雪想到这里,心头一动,没来由几乎要落下泪来。不错,之前她不正是为鸟人所追、所伤,而慧姨果然也在最危险的关头出现。可惜慧姨哪里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要不然的话,早就赶来以身相护了吧?
  芷蕾提到那名闯入的恶客脸部有过非常可怕的自残,武功修为却高深莫测,师傅许绫颜亦全无还手之力。――毁容,深不可测,不就是眼面前这个人么?难道当年那个什么首相没有死?
  华妍雪瞅瞅丑面人,那个丑怪宰相死了没有她也只是听听,但这个人明明在保护瑞芒世子,且他也不似芷蕾所言她碰到的那个丑八怪对清云恨之入骨。真奇怪了,要么大高手都有自残毁容爱好?
  她心里乱七八糟转着些念头,不知不觉已入深林,脚下被疯长的蔓草绊住,差点摔倒,丑面人及时扶住,训斥:“你的轻功学哪去了,教人看着笑话!”
  他已经两天没开过口了,忽然说出这么一句,华妍雪觉得无辜遭殃,倒霉极了,却想:“他带我鬼鬼祟祟的跑到后山,原来是想见什么人?有什么人住在后头,清云虽然在前面,可不见得有个大活人长期杵在后头深山里,竟然一无所知吧?”
  结果没有太久便揭晓了。
  她越走越惊,这一条路似是而非,方向大错不错,是朝着某个特定目的地――冰雪神剑吴怡瑾的坟墓所在禁地。吕月颖为免搜捕带着两个小人质,跑到了那里,再从后面主脉的莽莽森林中花好几天功夫才钻出去。
  华妍雪猛地明白,原来丑面人绕径曲折,竟然也是要进入那个宛若死地的深谷!
  那地方说起来是禁地,进入前还有一系列古怪的天然屏障,没料着短短一月里前后倒有三批人争相探望,真不知那位冰雪神剑,在地下烦不烦呢。
  她没有猜错,路径愈来愈熟悉,纵高飞越,穿过两重有毒禁制,丑面人亦如法炮制给华妍雪吃了枚果子,于是重回旧地。
  华妍雪感到啼笑皆非,心里倒安下大半来。这个丑面人不远万里来到期颐,不和清云相见却要来见一见已故亡人,分明情谊极深。而以那位三夫人和慧姨的交情,她的熟人,再怎么也不会伤害到慧姨弟子的。
  默默站于一旁,瞧这个人到底搞什么名堂。
  天色至暮,谷地一片黑影,天空一轮圆月,清辉四射,不知哪来的风,也不知这片寸草不生的荒地哪里来的树,满耳皆是林木摧折的风声。
  丑面人高高的身形站在浅g黄土之前,一如既往,并无半分感情外露的迹象。然而眼神非常非常专注,从他确定这一g浅浅黄土便是此来目的以后,目光便不曾稍移,甚至眼睛都再没有眨上一眨。
  似乎仅仅是风拂长发掠过他眼睛的一瞬,目光便起了变化,妍雪忽然感到,那眼神里的深切痛苦,犹如沉滞凝重的波涛,带着万千时光沉淀,渐渐苍茫。他只是那样看着那g黄土,周遭的万物世界,似乎都不再存在,华妍雪寻思着,她趁这个机会逃跑,可不可行。――纵然可行,怎么甘心,她都要好奇死了!
  “师妹,”仿佛过了地老天荒这么长远,他忽而静静开口,咧了咧嘴,似乎在笑,又像是哭,“这儿挺好的,清静,没什么人再来扰你。而你,大概也不愿再见世人了吧――包括我。”
  他还说了什么,妍雪都没听见。最开始那两个字就已经把她震昏了,耳畔隆隆一遍又一遍:师妹……师妹……师妹!
  原来他是成湘!传说中武林第一美男子!三夫人师哥!……裴旭蓝生父!
  传说吴怡瑾有位师哥,英俊风流到处留情,他和方珂兰爱到死去活来乱七八糟,中间不知道分分合合多少次,直到方夫人嫁了人还纠缠不清,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风流家伙却又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非常不负责任的话:将来 此子若要进入清云,除非沈慧薇收徒。――也所以,他害得慧姨被云姝千哄万骗的出了幽绝谷,收下裴旭蓝后,又被囚禁至今!
  原来是这个家伙,原来就是这个家伙!难怪他在路上莫名其妙说什么“报答沈慧薇”,没想到竟是以掳她作为报答!若非气氛诡异,华妍雪气得几乎想要放声大笑。
  忽见那家伙居然坐了下来,手指触碰到浅堆之上的数颗白石,却又犹豫退缩,只虚抚在上面。华妍雪打了个哆嗦,想道:“原来他爱着三夫人,却同方夫人私相苟合,这人真是不要脸,难怪他也知道三夫人根本不喜欢他不想见他!但他为什么……为什么……”
  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巨大的不妥,深深恐惧起来,却再也无法厘清,那是怎样的恐惧。
  丑面人成湘渐已停止申诉,眼神中那种澜海深沉的痛苦一点一点隐去,忽道:“你放心。”
  只有三个字,华妍雪却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听说三夫人死于非命,但他这三个字,决非意在为她报仇。他、他是什么意思?!放心什么?有什么不放心的?三夫人唯一的女儿好好的,又美丽又聪明倍受宠爱武功又高,比绝大多数人都好,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风愈大,天空起了云,云层推行很快,月光隐现,他的身形连带着他的声音彻底模糊。
  华妍雪深吸一口气,决定就在此时发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你把我中途掳走,一路鬼鬼祟祟,慧姨若知,肯定担心死了!”
  成湘霍然转头,看她不语。一路上妍雪只是试探,不敢当真刺激到他,此刻既已确定身份,心里踏实了,越说辞锋越厉:“呵呵,真好笑,原来你就这样报答慧姨的,你干的这勾当,还要人放心,当面扯鬼,不发虚吗?”
  成湘还是看着她,华妍雪虽已不惧,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到底不太好承当,不由得退了一步。
  成湘哑声道:“你说得对――你待怎地?”
  他居然自承其非,华妍雪倒一呆,很快道:“我才不想和你计较呢。既然都回到清云了,你还不赶快放了我?”她目前最想要的,莫过于自由身,她心里堵着巨大的谜团,她要自由,要离开这个莫名其妙毁容、莫名其妙隐世又莫名其妙出现在不该出现地方的恶客!
  成湘缓缓摇了摇头:“不,你还不能离开。”
  华妍雪意外地瞪大了眼:“什么?”
  他说:“我要你和阿蓝成亲。”
第三十章 蓬莱天近一身遥 鬼魂
  云天赐暂不与属下联系,他虽然收住屠杀,江湖中结下的冤仇已为数甚众,他的银发异相十分显著,一旦失去保护落单于人,也就随时陷入危险之中。偏是这人高傲执拗,说甚么都不肯稍作改装,裴旭蓝只得同他朝息夜行,这一来,便落后于清云了。
  少年世子一向对裴旭蓝颇有吃醋犯酸的戒备,但小妍生死茫茫,他心中实有千言万语欲待倾诉,难免便将眼前这人当成知己,行来无事,听旭蓝说起从前之事,说到她爱笑爱闹,如何的顽皮生事,接连闯祸,讲到在万松林恶作剧,引诱数十剑灵一股脑儿跌下泥坑,哈哈大笑。
  裴旭蓝唇间也漾起笑意,叹了口气:“只可惜……只可惜……”
  云天赐心中泛起一丝古怪:“这人真奇怪,若说他对小妍好,可是他对我和小妍的关系,似乎也不怎么生气失望。若说他无意,小妍有难,他却恨不得以身相代。”
  因说:“小妍一生遇到那些困厄,均能转危为安,有惊无险,少时尚且如此,何况现在,我猜她一定安然无恙!”
  裴旭蓝摇摇头,想说他太乐观,只是自己心中何尝没有如此的期待。
  云天赐道:“你还记得那天早上,金风堡寻到我的剑,还有另一样物事?”
  裴旭蓝道:“嗯。”
  “我想来想去都觉奇怪。咱们离开河岸未久,当时周边没有人,如果是咱们向镇里时有人过去,也该途中遇见。可是,我想,我们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这是其一。其二,他们找到了我的剑,还有一样,我猜是小妍的随身之物,所以才能很快断定小妍遭遇不测了,可是,那两件物事多半落在河边芦苇荡里,小妍的东西,甚至可能在河里打捞上来的,不然如何确定小妍落水了?从咱们离开河岸到镇上,能有多久,怎么能够一寻便有?”
  裴旭蓝随之惊疑起来:“是啊,我竟没想到。你的意思是?”
  云天赐对这其间关节早已反复推敲过数百遍,虽无十分把握,但此事藏着蹊跷,实不容忽视。他道:“我猜,那位杨盟主大概早就发现了什么,可是,就象我们很想避开清云那样,他也不想让清云知悉此事。甚至,――”云天赐犹豫一会,声音有些发颤,“他已经救了小妍也未可知!”
  这个推理过于大胆,云天赐即便说了出来,也自觉底气有点虚。俩少年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说话。
  裴旭蓝叹了口气,转过话题:“说来说去,你总是怀疑清云。我不信……”
  云天赐冷笑道:“清云真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小妍十岁从高楼坠落当真便是意外?你师傅的冤案是怎么发生的?清云现今一口指定你师傅杀人,难道说果然确有其事,一点儿不曾冤枉了她?”
  裴旭蓝一句也答不出,苦笑道:“所有的事,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真要怀疑,是不是这四年,你和她在一起,而我却不曾?”他不知有些往事固然是妍雪回忆的,王晨彤在尧玉几次三番恶形逼迫,却是云天赐亲眼所见。华妍雪为救师傅与王晨彤当面顶杠,云天赐从那个时候起,就无时无刻在担心,那个红衣妖冶的女子,是否会痛下辣手,除去那个敢于横梗作对的小丫头?小妍一出事,他固然怀疑自己父亲或许有份,但是横看竖看,他认定了还是那个妖娆的王晨彤嫌疑更大。
  裴旭蓝愁苦道:“真若小妍无事,为甚么至今毫无音讯?”
  “要是换了我,大难不死,这当口也不敢贸然现身。平白无故,到底是谁欲陷我于死地,这事自然得先查个清楚明白。”
  “可是……可是,”裴旭蓝讷讷道,“她若不现身,谁为我师傅作证?”
  这话却岔了,云天赐勃然大怒:“原来你担心小妍,只是为了这个!小妍性命与你师傅相比,便是贱命不值一草?”
  裴旭蓝一呆,道:“没有啊。我自也挂念小妍,生不见人,死不……你只凭那一点线索,便能断定她有惊无险,也未必,这个,也未必……”
  他想说“未必是真”,但这么一说,倒象是咒华妍雪死一般,颠倒说了几次,只是讷讷,不由垂了头。云天赐冷峻的脸色渐缓:“不这样想,又能怎么样?”
  不这样想,又能怎么样?云天赐觉得,自从想到这个可能性后,他再也没有勇气去想另外的可能。倘若不去想这种可能,倘若承认还有别的更残酷更冰冷的可能,他便几乎要窒息了。
  只是这样,只有这样。
  “小妍,你要活着,你定要好好活着。”
  “你等我,等我来找你。”
  “我们约定好了的,不论有何变故,绝不反悔:云天赐,要娶华妍雪为瑞芒世子妃。”
  少年世子固然心事沉沉,岂不知裴旭蓝同样有苦难言。他虽然口头极力否认清云对小妍可能的出手,却难免心头揣想万千。
  那个鸟人、那个鸟人……云天赐的最后一击,鸟腹一切为二,从中现出一条鲜红人影……所有这一切,都和方珂兰叙述的故事吻合……方珂兰用来哄他入睡时所说的故事,竟是真的!
  他好想立刻返回期颐,寻到方珂兰,抓住她问一问:那个鸟人到底是谁?她是否一直蛰伏于清云园中?为何她几次三番设计杀害小妍?鸟人还在针对谁?师傅的处境,是否与这一切相关?为什么方珂兰等多年来对此隐匿不言?!
  他眼前隐隐约约泛起一条鲜红的影子,妖冶魔性的女子,身形矮小脾气暴戾喜怒无常,所有的清云长辈都对他疼爱无极,只有这个女子除外,他在所有清云长辈中最怕的便是她。初见师傅为此人所押,他不敢现身,大半倒也是出于对此人的戒惧。云天赐口口声声怀疑着她,裴旭蓝岂能无猜?
  但是,“慢慢来,慢慢来,急不得。”无论那股掩藏于后的势力到底是谁,都没有那样容易对付。出手击杀小妍更几乎明目张胆,裴旭蓝明白不能心急,好在蛛丝马迹渐渐显露,他相信,拉住这一股线,一定能找着源头。
  两人赶到期颐,裴旭蓝虽知他母亲怕事,只是别处无可藏身,母亲纵然怕事,总是爱儿心切,不会泄露自己行藏,带 着云天赐共投裴宅。
  原以为要费无数唇舌才能哄得母亲答应,岂知裴翠见了云天赐,一声惊呼:“你、你……莫不是……莫不是……鬼魂么?!”
  云天赐白发白衣,形貌冷峻,夜里斗然出现,确然颇有几分诡谲之气,气恼地哼了一声。裴旭蓝尴尬道:“妈,你糊涂啦,云公子是儿子的好朋友。”
  裴翠一双眼睛盯住云天赐不放,似已魂不守舍,怔怔道:“是,是,他是你的好朋友。她已死了,天下又怎么会有鬼魂?唉,若是这世上当真有鬼魂之说,那才好呢。”
  云天赐心下着恼,斥道:“疯疯癫癫,不知所谓!”
  裴旭蓝以母亲反映为异,但此时顾不得细思,只说云天赐是他好友,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这朋友脾气古怪,无论如何请母亲对外隐瞒。
  裴翠似是浑浑噩噩,任凭儿子安排。裴旭蓝让云天赐先在房里待着,回转来再来看母亲,裴翠才叹道:“你念着华姑娘,当真什么都不顾了,从园子里偷偷跑出来。”
  裴旭蓝奇道:“妈,你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裴翠眼圈一红,道:“我若连这个也猜不出来,咱娘儿那十年相依为命,可不就是白过的么?”
  裴旭蓝笑道:“妈,你猜到了更好。若是清云有人找来,你千万说我没来过。”
  裴翠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性格,见着女孩子便是好的,跟你父亲是一模一样。”
  裴旭蓝从小没有父亲,听母亲每每提及,总是一派神往敬羡之色,以致他对父亲也是一般的仰慕崇拜,头一次听她说出“见着女孩子便是好的”这种似贬不褒的话,甚觉有趣,笑道:“妈,怎么说我和爹爹一样?”
  裴翠一时错口,笑道:“我说着玩呢。你爹爹人称武林第一美男子,自然有很多女孩儿争着抢着去喜欢他。”
  裴旭蓝心中一动,想道:“我妈的容貌,自然算不上一等一的姿色。爹爹却怎地和她成了亲?嗯,我从来没见过他,难道说、难道说爹爹并不喜欢我妈妈,也不要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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