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看着虞听晚强压慌乱,迅速将自己裹在薄毯中。
谢临珩无声牵了下唇角。
眼底的神色已经让人看不清。
离开前,他不忘再次对她说:
“别再让我知道你私底下还和他联系,不然,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收尾了。”
音落,他最后看她一眼,
转身往外走去。
第37章 父皇打算什么时候重新掌权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虞听晚脑海中绷到发疼的那根脆弱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
背脊一寸寸弯下去。
指节攥得毯子都变了形。
很快,两道急走声从殿外跑进来。
虞听晚身体条件反射地僵硬一瞬。
须臾,意识到来人是谁,才放松下来。
若锦和岁欢快步来到床榻前。
慌忙跪下,担忧又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
“公主,您有没有伤到?”
虞听晚摇头,嗓音很干,“没有。”
她舔了下唇,“去备水,我想泡个澡。”
岁欢点头,立刻跑出去吩咐。
若锦守在虞听晚身边。
心疼地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动作极为轻柔又小心的,将她死死攥着的指尖一根根松开。
“公主,别伤自己,先睡一觉,一切事情,明天醒来,我们再说。”
虞听晚闭了闭眼。
慢动作环膝将自己抱住。
腔调中的脆弱一览无余。
“若锦,我想出宫,我真的想出宫,我不想一辈子困在宫里。”
若锦何尝不懂。
自家主子唯一的心愿,就是离开皇宫,带着泠妃娘娘一起,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过最普通的生活。
只是,谈何容易。
泠妃娘娘那边还没脱身。
太子殿下这边又……
虞听晚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唯一的母妃还无法相见。
这个时候,唯一能给她些宽慰的,只有若锦。
若锦自己也清楚。
所以哪怕再担忧,她都不让自己慌。
她的年岁最长,在阳淮殿的一众侍从面前,她就像个能给他们把控主心骨的长辈。
这种时候,她一慌,岁欢她们,会更慌。
到时候,会无形中影响虞听晚的情绪。
热水很快准备好。
虞听晚没让任何人跟着,一个人去了盥室。
泡在热水中,她才觉得浑身的血液重新恢复温度,开始缓慢流淌。
腰侧被谢临珩掐着的那一处,这时隐隐作痛。
虞听低头看过去,白皙凝脂肤色上,一片淤青很是刺眼。
时时刻刻提醒着,这个更深露重的深夜,刚发生过什么。
翌日中午。
虞听晚头痛欲裂地醒来。
岁欢轻缓地撩开帘帐。
轻声问:“公主,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您想什么时候用膳?”
“待会吧。”虞听晚垂下眸。
昨晚没有睡好,现在没什么精神,更没有食欲。
岁欢应下,伺候虞听晚洗漱。
“对了,东宫那边,今天有什么动静吗?”
岁欢:“没有,和往常一样。”
虞听晚心口悬着的石头落了两分。
昨天谢临珩连深夜强闯她寝宫的荒唐事都做出来了,虞听晚怕他今天又发疯,直接去找谢绥赐婚。
若真到了那一步——
一个是没名没权寄人篱下的前朝公主,
一个是寄予厚望能力卓越的当朝储君,
没有任何悬念,谢绥不可能会偏帮她。
在这个深宫中,没有人能帮她。
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也是直到这一刻,虞听晚才切实明白,先前她母妃那句‘若是两个人都留在宫中,只能是彼此牵制,互为对方软肋’的深意。
午时末,虞听晚简单喝了两口粥,便再次回了寝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下。
再次醒来,已经傍晚。
脑海中,还残留着入睡前的那个念头。
——赐婚。
她忽然想起来,就算谢临珩比她有先天性的优势,去找谢绥赐婚,谢绥也未必会答应他。
因为这其中,还牵扯到她母妃。
谢绥强行禁着她母妃,不让她母妃离开,甚至名义上,她母妃还是谢绥后宫的妃子。
她和谢临珩虽是异父异母,但名义上是兄妹。
这种情况下,谢绥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谢临珩。
除非——
谢绥放她母妃出宫。
解除了这层本不该存在的名义兄妹的关系,她和谢临珩才会有‘成婚’的可能。
但显然,这种可能性,目前来看,是零。
谢绥若是肯放她母妃出宫,三年前就放了。
又怎会互相折磨、彼此蹉跎三年光阴。
综合来看,最佳的脱身之法,还是在谢绥那里。
只要他咬死不让她和谢临珩在一起,再‘顺道允诺’了她和宋今砚的婚事,一切,就还能回到最初。
但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谢临珩已经将话挑明,难保当下的现状还能维持几天。
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尽快,让谢绥赐下婚。
—
春日宴后的第二天,谢临珩因要事出宫,沈知樾随行。
这么一去,就是两天。
这两天,虞听晚一时半刻都没有浪费,努力让每分每秒都用在刀刃上。
两天后的下午。
谢临珩处理完所有事回来。
一进皇宫,他便直奔阳淮殿而去。
见此情景,此次出宫被留在宫中协助朝中局势的墨十立刻上前:
“殿下,宁舒公主不在阳淮殿。”
谢临珩停住身,问:
“宁舒在哪儿?”
墨十声音低了些。
“公主在承华殿。”
“承华殿?”谢临珩眯眼,想到什么,“这两天,宁舒一直在承华殿?”
墨十摸了摸鼻尖,心底有种不是很妙的预感。
“是的,殿下。公主这几日去陛下面前的次数勤快些。”
勤快?
谢临珩冷笑。
父皇囚禁她母妃三年,她心中积着怨气,平时连承华殿的门都不愿意主动靠近。
这两天这么反常,主动往父皇面前凑,说她没打别的心思,宫中有谁会信?
—
与此同时,承华殿中。
虞听晚接过小太监端来的汤药,服侍谢绥喝药。
谢绥看着这碗黑乎乎的药汁。
无奈的连连叹了两声。
才伸手去接,“父皇自己来吧。”
虞听晚递过去,顺手准备了一杯淡茶,等喝完药,用茶水缓解口中的苦味。
“父皇这药,还要再喝几天?”
谢绥将药汁咽下,接过她递来的茶盏,大口喝了两口,才说: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苦涩散去,他眉宇间的郁色散了几分,如释重负道:
“从明天开始,这苦汤药,就不用再喝了。”
虞听晚趁机打探:“那既然父皇身体大好了,是不是就要重新掌权了?”
谢绥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只有坐在皇位上,才知道这个位置的艰辛,你皇兄能力卓越,又比父皇更有治国之才,父皇想着,先好好歇几天,等精神彻底养好,再回朝堂。”
还有一事,谢绥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今天没有一道告诉虞听晚。
——他打算,不日就将皇位正式传给谢临珩。
虞听晚不常出阳淮殿,并不知道,其实从三年前开始,东陵国所有的国事就都是谢临珩一人操持掌控。
明面上,谢绥是一国之君。
实际上,谢临珩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朝中、包括宫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一人掌控操持。
谢绥只担了个名义,所有的实权,全放给了谢临珩。
谢绥想着,等过几天他重回朝堂,把最近的事情安排下去,就颁下传位诏书,把这个位置交给谢临珩。
不过须臾。
外面太监们哗啦啦跪安的声音传入殿下。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紧随而来的,是谢临珩淡淡询问的一句:
“父皇今日用完药了吗?”
首领太监王福回话:“回殿下,已经用过了。”
殿中虞听晚的身体不自觉地变得僵硬。
指尖无意识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从殿外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就像巨石,一步步压在她心上。
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的异样太明显。
明显到,连谢绥都察觉出了两分异样。
“宁舒,身体不舒服?”
虞听晚回神,弯了弯唇,放下手中的茶盏。
“没有,是茶有些烫。”
谢绥不疑有他,“先放放,凉了再喝。”
两句话的功夫,谢临珩已经来到跟前。
他目光在垂眸低首的虞听晚身上扫过,随后一如既往地询问谢绥这两日身体恢复的如何。
谢绥摆了摆手,“完全恢复了,对了皇儿,柘城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谢临珩说:“柘城北临北境,以至城中混入了两个北境的细作,这才搅得柘城频有异动之心。”
“现在细作已除,柘城的将领全是皇城中调去的重将,以后那里不会再起战乱。”
谢绥放下心,“这就好,皇儿这两天辛苦了,今天回去后,好好休息。”
“谢父皇。”
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见虞听晚始终不提离开的话,谢临珩唇侧扬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看着她问:
“天色渐晚,皇妹想什么时候回去?”
第38章 恶劣地揉着她红肿的唇
虞听晚垂着眸,没看他。
“皇兄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不如先回去歇息,我想再陪父皇待会。”
谢临珩看着她的眼神深了些。
谢绥这时也说:“父皇一个人用晚膳也无趣,宁舒今日陪着父皇用完晚膳再回去。”
谢临珩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
嗓音随意:“父皇用膳清淡,怕是不合皇妹的口味,虽说皇妹陪伴父皇左右是好意,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谢绥一想,是这个理。
“这倒也是,是父皇考虑不周,那些清淡的菜品,你们估计都吃不惯。”
他抬了抬手,“那父皇不留你们了,明天你们再来。”
谢临珩顺势起身。
“那儿臣和皇妹先回去,父皇歇着吧。”
说着,他看向虞听晚。
随手拿了杯清茶给她。
“方才见皇妹半天没喝茶,春天天干,承华殿离阳淮殿又远,喝杯茶再走吧。”
谢临珩话说的滴水不漏。
再加上谢绥正抬眼看着他们。
虞听晚只能接下。
只是没想到,她指尖刚碰到茶杯杯壁,还没接稳,谢临珩就松了手。
一杯温茶,不偏不倚,正好洒在她手腕上。
春天衣裙比较薄,茶水顺着手腕内侧,浸湿了半截手臂。
衣服湿答答的贴在小臂上,温水的那点温度散去,凉意很快袭来。
谢临珩轻皱了下眉。
“是孤没拿稳。”
他将茶杯放在桌案上。
脸上是懊悔之色。
虞听晚下颌紧了紧,“是皇妹没接住。”
“湿的多吗?”谢绥说:“不行让人去拿件换的衣服。”
“不打紧。”虞听晚:“父皇,儿臣先回去了。”
谢绥点头,“去吧。”
谢临珩紧随其后。
刚出承华殿,他就一把扣住了虞听晚的手腕。
吩咐一旁的首领太监。
“王福,去阳淮殿,为宁舒公主取一套衣裙来。”
虞听晚眼皮一跳,本能拒绝:“不用——”
可王福已经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谢临珩:“送来偏殿。”
音落,他拽着虞听晚的手腕。
强行带她去了旁边的承华殿偏殿。
外面有一众侍卫和太监,正殿中还有谢绥。
虞听晚没想到谢临珩的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仅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踏进偏殿殿门,隔开众人视线后,
谢临珩松开握着她手腕,大掌掐住她腰肢,半拖着将她带去了殿内一角,握着那细腰往后一推,直接将她抵在了后面漆红的龙纹圆柱上。
撕破伪装后,谢临珩在她面前,连装都懒得装了。
正如此刻,偏殿的殿门大咧咧敞着。
若是有人在外面路过,只需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们现在这一幕。
他却完全不在乎。
谢临珩钳着她后颈,欺身压制住她的反抗,低下头噙着她的唇就吻了下来。
他的动作又狠又重。
唇瓣刚一接触,便蛮横地抵开了她唇齿,
深入其中,寸寸侵入。
他把她所有躲避的后路全都封死,将人牢牢囚锢在怀里,虞听晚根本没有反抗逃离的余地。
舌根被吻得生疼,唇角火辣辣的。
肺内的空气一点点被榨干。
“唔!”
虞听晚拼尽全力挣扎,却撼动不了他的力道。
眼前清明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
“松开……”
“……谢临珩!”
“嗬。”他嗓音中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恶劣地揉着她红肿的唇:“怎么不喊皇兄了?”
虞听晚紧紧咬着牙关。
想推开他起来,却被他再次压在圆柱上,“宁舒不是不喜欢来承华殿吗?”
“这两日怎么如此反常?”
“又想做什么,嗯?”
虞听晚唇角和舌根麻得厉害,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嗓音干涩。
“我只是为了见母妃。”
“是吗?”谢临珩明显不信,“我也可以让你去霁芳宫,不如你来东宫求我?”
虞听晚眉心折起。
见她看过来,谢临珩指腹在她唇角蹭了蹭。
20/149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