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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感性的借口从一个大男孩儿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你在技术部工作，感觉如何？”
突然被田凡反问，柯奇歪头想了想，“以前在分公司就是做些普通的技术监控，现在因为有了研发的需求所以每天需要开的会议很多。”
“你觉得以你们现在的进度，大概多久能让新的技术投入生产？”
柯奇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拭手上的油渍，“至少一年吧。”
一年的时间对于亟待转型的齐潮科技来说，确实有些久，也难怪骆以谦有那么大的压力。
手机微信振动，董主任在工作群里发布了新的会议通知，下午三点召开股东会，安排田凡和林棵做好会议准备。
临时召开股东会可不是常见的事，田凡加快吃饭地速度，想要留点时间午休的话，就得增大效率。
来到会议室的田凡发现林棵已经在摆放桌签，在大家都对加班深恶痛绝的时候能有人对工作有这样的自觉性也是难得。
林棵话不多，和田凡打过招呼就拿着水壶出去准备热水。田凡去到文印室，将邮箱里董主任发来的文件打印出来。
整理着文件资料，田凡的表情逐渐严肃，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开会的内容是商讨齐潮科技并购GND公司PC项目的提案，提案人就是骆以谦。
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上午赫敏菲的询问并不是一时兴起，他们的确是在测试新的计划是否能获得公司的支持。
一个小职员都能想到的方案，公司高层当然也会想的到，那么提案通过的可能性就很大。
田凡收拾好自己成了小白鼠的心情，将文件用拉杆夹整理好，放在每个桌签的后面。林棵将杯子提前放置在文件右侧，这样下午只需要早点来按照每位领导的需求倒入茶或咖啡即可。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2点40来坐在那边角落的位置就好，会议会有专人记录，不用我们负责。”
分公司因为人手有限，许多工作都需要兼做，田凡来总公司第一次负责会议，能有人这么详细地提醒，的确是很感激。
离下午开会还有一个小时，回去宿舍有些浪费时间，林棵将自己买的沙发椅放倒歇息，田凡则将衣服团起来放在脖子后充当枕头，靠在工位的椅子上凑合着歇息。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在办公室歇息，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两个人这时候倒是感觉有一种可靠的默契。
手机闹钟响起，两个人伸手同时按掉，田凡喝了口凉茶让自己尽快清醒，拿出化妆品开始补妆。
斜对面的林棵将头发扎起来，用眼镜布把眼睛擦拭好重新带起。
“我们走吧。”
林棵放下手里的香水，喊了田凡往会议室走去。
参会人员陆续进来，两个人依照需求倒好饮品，骆以谦和祁远一同走入会议室，田凡为了避开祁远，走向了另一边倒茶，林棵便自然地去给祁远倒咖啡，一个中午的相处两人的默契就已经上了一个层次。
田凡跟着林棵在角落里坐下，会议开始骆以谦直接说出自己的提案，直接简洁的风格依旧鲜明。
但是，对于这个海外留学归来又长期在香港工作的年轻人，股东们还不能很快适应他犀利的工作风格。虽然对于并购的计划已经有所接受，但还是提出要各个部门对收购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分析，来判断最终收购的可能性。
“各部门将分析报告发送行政部，汇总全部情况后，我们再来商议。”
田凡已经数不清添了多少次茶水后，董事长终于做出最后的安排，结束了这场4个小时的会议。
骆以谦把解开的西服重新扣好，不管怎样能将提议进行到这一步也算是暂时性的胜利。
参会人员陆续离开，田凡和林棵一起做完最后的整理工作回到行政部。
刚进门董主任就来到田凡面前，“会议纪要明天会发过来，这次的报告整理工作就由你负责吧。”
“我？”
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一个抽调人员负责，田凡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这是陈总监安排的，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交给你我们放心。”
董主任搬出了陈总监，这份工作就必然落到了田凡身上，看着各部门陆续发来的邮件，田凡有些找不到头绪，虽然以前也汇总过公司报告，但这回的报告关系到海外并购提案能否顺利通过，而且……骆以谦那个颇具压迫地眼神……
田凡拍拍脑袋，人为让自己不要再自我加压。
“总公司去年的汇总报告我发你邮箱了，还有五年前并购体顶电子时的报告，供你做个参考。”
林棵扶扶眼镜，站在田凡面前用毫无波动地语气给予了她此刻最有力的帮助。
田凡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帮助从惊讶马上转为感激，林棵依旧保持清冷，“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或许是今天的花茶加了蜂蜜，田凡觉得能遇到善良的人，就是生活甜蜜的一部分。
“这么美好的周末，就让我陪你来加班？”
徐珊珊站在西城图书馆的面前，有种被坑的无助感。
“那家潮汕火锅下午一点才营业，我是怕你在家里呆的无聊，叫你出来在知识的海洋里游个泳，增加锻炼。”
徐珊珊斜眼瞪着田凡，一脸你可真能扯的无语。
田凡挽起徐珊珊的手臂，陪笑地把她拽进门。西城拥有全国最古老的图书馆，还和常春藤院校达成合作，许多国际超前的文献都可以在这里查阅。
田凡办好借阅证登录西图的网站查阅有关于国内跨国并购的案例，对于英国商法、合同法以及GND公司PC业务和软件开发技术等相关资料也一并找出，她需要更细致地了解才能整理出更有说服力的分析报告。
骆以谦通过投行的朋友得知国内软件研发领域颇具权威的秦教授正在西城办讲座，今天他正好在西城图书馆举办讲座，宣传他的新书。
骆以谦清楚，齐潮科技的股东们对他不够信任，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懂技术的人。
并购提案聚焦在投资与收益上，骆以谦作为投资人这当然是一份完美的方案，可现在他被父亲安排为参股企业的代表进入齐潮科技，除了利益他还必须考虑齐潮科技的长远发展，首先就是要取得公司其他人的信任。
骆以谦听完秦教授的讲座，简明介绍自己的来意，向对方请教关于GND公司在软件开发技术上的情况，如果能从寻求软件技术支持的角度展开，他的提案获得通过的可能性就会增大。
“能得到GND的技术支持对于国内PC业务的研发必然会有非常大的帮助，”秦教授曾任职的国外科研工作室曾和GND有过技术合作，他对此有很深的了解。“不过，国外对于专利技术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如何去界定‘技术支持’这一点，一定要慎重。”
“非常感谢您的提醒！谢谢。”
骆以谦结束同秦教授的沟通咨询，径直来到旁边的阅读区找寻关于专利法的资料，他有信心，分析报告完成的同时，就是并购提案通过的时刻。
徐珊珊翻看这手里的漫画书，当对面的女人久违的戴上眼镜，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田凡左手抱着商法书，右手在电脑上滑动页面，又拿起Mpencil在平板上记录下笔记。这样的场景徐珊珊可太熟悉了，每次考试前的一个月，田凡都是这亢奋的模样。
田凡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闺蜜想要刀人的眼神，当然更不会察觉到身后已有人背对背同她坐了许久。
骆以谦抱着书来找空位，西图周末的人向来不少，他看到几名拿着电脑赶论文的大学生旁还有一个空位，赶紧拉开座椅坐下，将平板取出研读起文献。
徐珊珊无声地叹口气，拿起水杯要喝水，却发现已经接了两次的水杯又空了。无聊又无奈地心情促使她想要搞点小动作，调戏下好友。
徐珊珊将旁边田凡用过地草稿纸拿来，三两下就折出了一只青蛙。对准田凡的脸，她按下青蛙的屁股，纸青蛙径直向上“跳”去。
田凡感觉眼前有一只白色的东西跃过，本能往后一闪，那东西竟落到了身后人的肩膀上。
骆以谦感到肩上有东西，伸手一拿竟是一只吐着舌头的纸青蛙，扭头想看是那个熊孩子的恶作剧，田凡瞪大地眼睛就出现在他面前。
“骆总？您……您好。”
田凡尴尬地问好，心里却无比苦涩。
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周末总能遇到领导呢？
第十一章 我知道我是谁，更重要
骆以谦用两根手指夹着纸青蛙伸向田凡，田凡慌忙放下手里的笔，两只手并排着将纸青蛙接在手里。
回头看向徐珊珊努努嘴，徐珊珊尴尬地笑着向骆以谦道歉。
“不好意思骆总，想和凡凡开个玩笑，‘误伤’了您，见谅啊！”
骆以谦当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没关系的，你们不用这么在意。”
田凡趁着两个人交谈，抓紧将平板收拾进自己的书包，把借阅的书籍摞起来抱在怀里。
“骆总，我们已经查完资料，这就准备去逛街了，不打扰您了。”
徐珊珊也拿起水杯，两个人站起来迫不及待就要走。骆以谦把桌上的书合上，不慌不忙地喊住她们。
“我正好也要走，送你们一程吧。”
“这太麻烦您了！我们坐地铁就好。”
田凡本能地开口拒绝，骆以谦将外套挂在手臂，提好平板包。
“上次麻烦你送我回家，今天就当是我还人情吧。”
骆以谦拿起书往还书处走，田凡抬手将背包带往上提了提，只好同徐珊珊跟上骆以谦往还书处走。
田凡坐在副驾，两只手扶着放在腿上的书包，虽然坐的车很高级，路很平坦，骆以谦驾驶的也很平稳，但是她内心还是倍感局促。
她和骆以谦接触的并不多，可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不怎么愉快，这位领导对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友好。
“你喜欢跳探戈？”
骆以谦在红灯面前停下，缓缓地说出句话。
田凡对于这突然搭讪的聊天毫无准备，反应过来骆以谦是在问自己，赶忙如实回答。
“一直想学，但是我家那边没有教探戈的舞室，来了西城看到公司周围有，就去报名学习了。”
骆以谦点点头，侧头看向田凡，“看来，你很会平衡工作和生活。”说完，还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可让田凡浑身僵住。
她和骆以谦的关系当然不足以亲近到可以随意聊天开玩笑的程度，那么普通情况下，领导对下属微笑只有两个原因。一，要开始画饼。二，有别人不愿做的工作要安排给你。
田凡抓着书包地手不自觉握紧，并购提案自己就被当成小白鼠套话，这位骆总不会是想让自己当双面间谍去套取各部门对并购提案的真实看法吧？一个分析报告就够自己受的了。
骆以谦专心开车，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随意找的话题已经在田凡的脑子里架构出了一部职场大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生活话题，田凡发现这位领导在生活上倒算正常，喜欢玩飞行器，对剑道也颇有心得，只是自己对这两个领域都没有过接触，只能附和着不让话题中断，毕竟这时候的安静会令她更加不安。
车子行驶二十分钟后终于抵达商场，田凡下了车深吸口气总算解脱，她已经很久没有觉得二十分钟有这么漫长了。
“你这领导看起来不错啊！年轻多金还帅气，我的主管要是有这张脸，挨骂我也能多听下两句了。”
田凡一只手搭在徐珊珊肩上，“那是你没有站在他面前汇报过工作，当你面对面感受到上位者无声的压迫，再见到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
“啥字？”
“跑！”
徐珊珊笑着挽起田凡往中意许久的烤肉店走，可脑子里总在反复思索着什么，直到两个人坐在烤肉盘面前，她终于眼睛一亮。
“我刚刚坐在后面，看着你们骆总的身形，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田凡把猪颈肉一片片放在烤盘上，“人家以前是投行的，投资的公司多了，说不准你们公司就是他投的，见过不稀奇。”
徐珊珊喝了口可乐，“我刚刚也以为是工作时候见的，直到这些烤肉的香气给我加持，我才灵光一现。”
田凡看她那双手合十，大仙式的姿态，边嘲笑她边配合，“那烤肉之神让你想起了什么？”
“那天和你Kiss的面具男。”
徐珊珊眼神犀利又坚定，面前要是再放个水晶球，酒妥妥地是个女巫了。
“你怎么又来了！”
田凡好不容易在繁忙地工作里忘记了那件抓马的事情，偏偏徐珊珊这煞风景大使又来搅和她的好心情。
“你那天说面具男是你公司的新股东，不会就是这位吧？”
徐珊珊平时出门都会忘记拿手机，但是对于八卦记得却无比清楚。
田凡把烤好地肉夹到她盘子里，“不是！是另一个！你快吃吧，有时间关心我的桃花，不如想想自己的姻缘，你爸妈不是又催你相亲了？”
徐珊珊拿起生菜叶放上肉和酱料，“哎，我的相亲对象要是骆总这样的人，我估计现在孩子都有了。”
“不愧是天秤座，看脸第一名。”
田凡嫌弃地摇摇头，夹起牛筋沾上烧烤料放进嘴里。
她突然觉得生活大概就和这牛筋一样吧，拧巴还有嚼劲，要反复费力撕扯才能勉强驯服。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有滋味。
分析报告的整理逐渐收尾，林棵帮忙把财务数据整理好发给田凡，两个人最近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平时会分享一些零食水果，还会聊聊最近看的书，偶尔加班会互相带饭，就连中午吃饭林棵都加入了他们的三人小分队。
“我要是女主，男主和男二谁都不选，独自美丽才是最好的归宿。”
李慕芫和田凡、林棵吐槽周末看的爱情电影，因不满结局而气鼓鼓地样子让两个姐姐的眼里都充满了笑意。
走至电梯口，等待的人不少，可偏偏祁远和骆以谦也从旁边的房间走来等电梯。
田凡一看到祁远就不自觉地往后站，但祁远随便一俯视就看到了人群里慢慢挪动地田凡。
“田凡！今天是要加班吗？怎么不回宿舍午休？”
这一声，周围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向田凡，还贴心地顺着祁远地视线让出了一条空隙。
田凡只好礼貌地往前走进几步，“祁总好、骆总好，有些工作要收尾，我和同事在加紧整理。”
“我就说呢，最近都不怎么见你去健身房了。”
田凡顿时感到诧异，“祁总下班也在公司健身？”，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呢。
“我就是有时下班路过，会在落地窗看到你跑步。”
祁远说得轻巧，但是周围人却逐渐安静下来，装着看手机却都竖着耳朵悄悄关注起两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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