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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凡赶紧用玩笑打岔，“公司的伙食太好了，我最近都在早上运动，要控制体重。”
祁远却挑起眉，上下打量她，“你又不胖，还是注意身体健康最重要。”
田凡没想到祁远竟会这样直接地观察起自己，更是不敢再抬头对视，“骆总说得是，我会多注意健康，好好的工作。”
祁远想解释自己的关心并不是出于对下属工作的压迫，可电梯提示音刚好响起。骆以谦拍拍他的背，“走了。”
祁远和骆以谦走入，田凡转身故意去喊林棵的名字，借机错过了这趟电梯。
电梯门关上，大家也就放松了下来，不少人回头撇几眼田凡，互相眼神交汇有些特别地意味。
回到办公室，林棵坐在工位，看看田凡无动于衷地样子，思索一阵，还是出言询问。
“刚刚看祁总的态度，你们比较熟悉？”
田凡忙着敲键盘，“祁总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我去送资料见过几次，说过几句话。”
“总公司人多眼杂，每个人的心思也不一样，刚才就有几个人在遐想办公室‘政治’，你还是自己多注意，保护好自己。”
能有人这样直白的提醒在职场上是件难得的事，林棵的好意令田凡很感激。
“好的，我会尽量避免和领导走的太近，不惹别人非议。不过茶余饭后嘛，他们想聊就聊吧，我就是一个抽调来帮忙的人，在领导面前招摇也没什么意义。我知道我是谁，比别人说什么更重要。”
田凡笑得洒脱，林棵看着她专注工作的样子若有所思，随后也微微一笑，“刚刚人事部说有数据变动，重新发了新的报告，我修改了格式，发你邮箱了。”
田凡伸手比了个OK，“收到！”
陈总监翻动着手里的并购分析报告，董主任同田凡坐在对面的座椅上，安静地等待着陈总监批改内容。
不一会儿，陈总监就把眼镜摘下，将报告合好，“需要修改的地方我都标记出来了，修改一下就给领导们发送吧，记得打印一份纸质版给骆总送去。”
田凡接过报告，陈总监满意地朝她点点头，“文笔不错，分公司的确是选送了一名得力干将过来啊。”
“您过奖了。”
田凡谦虚地鞠躬，回到工位抓紧将陈总监圈出的问题点修改完成，发送邮件后，拿着U盘来到文印室打印纸质报告装订好，准备给骆以谦送去。
“田凡，你看这个。”正准备出门，林棵叫住了她。
“当时袁总说的技术部这个数据应该是三百吧？可是会议记录这里写的是三倍，当时这个会是你跟进的，要不你和技术部再确定一下？”
田凡仔细翻看文件，发现确实有出入。
“好，我去给骆总送个文件，回来就处理。”
“董主任在办公室等着看呢，已经催了两回了。”林棵看看田凡手里厚厚地报告，“文件我帮你去送，你赶紧联系确认吧。”
“那就谢谢你了！”
田凡将报告交给林棵，回去工位用微信给柯奇打去语音电话。丝毫没有注意林棵站在门口时，回头看向她的眼神里，参杂着怎样复杂的情绪。
第十二章 会叫“姐姐”的萨摩耶
“噔噔”的敲门声让骆以谦从工作思路中回到现实，随着“请进”的允许，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职员。
“骆总好，我是行政部的林棵，这是整理好的并购分析报告，请您审阅。”
骆以谦抬眼看看她，接过文件，刚翻开几页，林棵的提醒就又淡淡地传来。
“技术部的分析在第十一页，法务部地分析在第二十三页，关于GND提供技术支持的分析已汇总在最后篇章。”
“好的，辛苦你们了。”
骆以谦按照林棵的提醒翻阅文件，林棵微微鞠躬，“谢谢骆总，陈总监亲自吩咐我要谨慎整理好报告，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不敢说辛苦。”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两声，祁远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的正是林棵刚刚送去的分析报告。
“哦，是林棵啊。”
祁远看着林棵笑着打招呼，林棵向祁远问好，两个总裁显然有事要商议，她很知趣地礼貌离去。
“你知道她是谁吗？”
祁远目送林棵离开，回头向骆以谦使了个眼色。
骆以谦正关注着手里的报告内容，懒得想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你知道可以直说。”
“她是晋枫集团创始人林致昌的女儿。”
骆以谦停下翻页的手想了想，拿起手机搜索出一张照片给祁远看。
“他是林致昌的儿子林杞，以前我们有过一些接触，现在晋枫集团的很多事都是他在管理，但没听人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祁远看看照片里笑容自信的男人，脑子里自动把他和刚刚不苟言笑地林棵相对比，这兄妹俩的性格和差距确实有些大。
“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家族桃色新闻吧？”
祁远的想法骆以谦其实也有想到，但这样的事情由不得外人议论，尤其他们这些圈里人，更不便多嘴。
“你这八卦的心还是收收吧，既然能被人知道就说明没想藏着掖着，具体情况如何那也是家事。”
祁远耸耸肩，把报告里财务和股权分析的那一页重新翻开，“看这报告整理的水平，这林棵能力也不错啊，不去自己家公司来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也是屈才了。”
骆以谦的嘴微微扯动，在内心冷冷地轻哼，想到周末看到那个小个子女生手里的书和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确实是屈‘才’了。”
中午的食堂餐厅里，田凡端着餐盘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柯奇迈着大长腿跨进餐桌坐下，“你的报告整理好了？”
“嗯，你给了准确的数据就能报给董主任看了。”
“我不是说上午的报告，”柯奇剥好白灼虾放进嘴里，“我说的是并购分析报告。”
“整理好了，上午林棵已经把报告送给各领导了。”
柯奇继续剥虾，“我听说，是陈总监亲自抓的这项工作？”
“对，”田凡喝了口蛋汤，“报告也是陈总监审阅后发送，是有什么事吗？”
柯奇对于工作向来不愿多谈，以他的话讲，就是下了班就要像离职一样，和工作彻底断绝关系。但今天的他，实在反常。
“没有事，就是听林棵和助理说是陈总监安排她整理报告，她对于报告内容很熟悉了解，所以问问你情况。”
田凡迟疑了一下，柯奇眼里的暗示意味太明显。
“林棵在整理时也出了很多力，她对报告熟悉很正常，况且工作本就是行政部的，陈总监安排下来就是大家的任务。”
田凡坦然的解释，柯奇却无奈地笑了，“姐姐，你是真的单纯吗？还是在自我安慰啊？”
不愧是00后，说话是又真实又直接。
田凡擦擦剥完虾的手，“我呢，只是一个抽调来帮忙的工具人，帮助总部人工作就是我的工作，所以这份功劳是谁的，我并不在乎。况且，有时候这锅好背，但功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柯奇对于田凡这套唯心主义的理论相当不Care，“是，人家出身好，又幸运地进了总部，咱们工具人就只能被利用了呗。”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感慨？都提起出身论了。”
田凡把剥好的虾和剩下的宫保鸡丁拌进米饭里，美美的吃了一大口。瞅着这位没心没肺地姐姐，柯奇很是无奈。
“晋枫你肯定知道吧？林棵，就是晋枫集团的大小姐。”
田凡顾着吃饭，嚼着饭点点头的样子应付的太随意。柯奇当然很快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也不想想慕芫在哪个部门上班的。”
柯奇用筷子戳戳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自己居然忘了在人事工作的李慕芫。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任由那位大小姐打压你？”
田凡把最后一口汤喝光，“弟弟，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在无数的行业和公司发生，如果这就算是‘打压’，那我干脆辞职，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远离尘世得了。”
“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柯奇的表情难得没了笑意，严肃的样子让田凡不得不正视起来。
“世界这么大，如果只盯着那几尺宽的工位，那人生得多悲哀？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现在的我，我很满意也很骄傲，我无意也不屑于同那些中了基因彩票的人攀比。而且……”
田凡伸手拍拍柯奇的肩膀，“姐姐我呢，也不是能随便被人‘打压’的人。”
柯奇懵懵地看着平时稳重自持的田凡说出这样一番自信又有点嚣张的话，有点不太适应。
自持留过洋，学历高，足够聪明就能一眼看透某个人，实际上不过是自我对他人想当然的定义而已。
“嗯，这样乖乖的表情才符合你的气质。”
田凡凑近，逗逗这位年下的同事，得逞后笑着端起餐盘离开。
两个人谈的虽然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但是仍然能够看出关系的很好，只是这份友好在赫敏菲看来跟另一个事件交织在了一起。
祁远和骆以谦来到食堂准备就餐，赫敏菲及时赶来，叫上两人要去一家新开的西班牙餐厅吃饭。
经过员工食堂，赫敏菲非常偶然地瞥见正坐在一起吃饭的田凡和柯奇，见两个人有说有笑，还有肢体接触，赫敏菲的脸上露出八卦地笑容。
祁远好奇这位大姐怎么突然停住傻笑，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菲姐，你笑什么呢？”
“田凡对面坐着地那个男孩儿你认识吗？”
祁远伸头顺着赫敏菲手指的方向看，“那是柯奇吧？”
“柯奇？”赫敏菲觉得这名字叫得独特，“哪个部门的？”
“技术部抽调来的小男孩儿，00后，常春藤留学回来的，实力很强，性格也独特。”
祁远对柯奇的情况介绍地利落，显然是特意关注过，说明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才。
“怎么？菲姐有兴趣？”
祁远爱开玩笑地毛病又犯了，赫敏菲狠狠撞了下他的胸口，“有兴趣的不是我！怕是那两个人之间才有点儿兴趣。”
“你是说田凡和柯奇？现在小男生都喜欢大姐姐类型的吗？”
祁远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站在身后的骆以谦。骆以谦默默地瞪着祁远的侧脸，可面前两个人专心致志盯着田凡和柯奇，根本顾不上照顾他的心情。
“你懂什么，他们俩的缘分可是非常的奇妙呢。”
赫敏菲颇具暧昧的话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蒙上了一层粉色，她脑子里仍记得那天在卫生间听到田凡同徐珊珊讲的话，同公司、长得不错，田凡Kissing moment的对象保准就是柯奇。
骆以谦本来对八卦不感兴趣，但此刻大概是人类好奇心未泯，竟也朝着同一方向看。
田凡的手正好搭在对面的柯奇肩上，柯奇那一脸单纯无公害的表情，仿佛一只萨摩耶正在研究主人的心思，让人很想伸手上去rua两下。
“一个大男人，装什么懵懂。”
骆以谦的话里充满不爽的气味，赫敏菲回头斥责他，“你懂什么，男人偶尔地示弱才更能攻破女人的心。”
祁远对这一论点非常赞同，“没错，为了追到喜欢的女性，装装柔弱，也不算什么跌份的事儿。”
骆以谦对赫敏菲当然不敢怎样，但祁远就不同了。
胸口又被狠狠揍了一拳，祁远忍着不敢出声，盯着两个人潇洒出门的背影，只能小跑着跟上去，为了午饭忍一忍不算什么。
行政部召开例会，陈总监对于近期工作的进展表示满意，对于田凡的表现更是赞许有加。
“并购分析报告要整合各个部门的那内容已属不易，在此基础上还能够兼顾措辞行文，甚至还加入了很多案例论述，看的出小田确实下了不少苦功，真是非常难得啊！”
陈总监满脸欣慰和欣赏，田凡则谦虚回应，“您过奖了，这份报告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家都给予了我很多支持，林棵就帮我整理了很多部门发来的资料，还给我找了样本报告参考，没有她的帮助，我是做不到这么好的。”
陈总结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却稍一抿嘴，“是啊，林棵是我们行政部非常优秀的干将，能有大家齐心协力地付出，咱们行政部才能得到领导层的重视和信赖。”
林棵握着笔的手在听到田凡的话时就不自觉地瑟缩在一起，陈总监一句带过的夸赞看似是认可，其实就是一种场面话。
幼雏耍的小聪明，哪里能瞒得过老鸟。
林棵端着咖啡站在阳台，她还没有想好该以怎样的状态面对田凡。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传来，林棵从口袋掏出，是林母的来电。
林棵深呼一口气接通，妈妈还没喊出口，对方欣喜地声音就从话筒穿过。
“棵棵，今天有人给你爸打电话了，说你在公司表现特别出色，那个什么并购分析的资料写的很好，可能会帮助提案通过呢！我看你爸脸上啊，很骄傲呢！”
林棵木讷地听着母亲激动地声音，眉头皱了皱，张嘴打断她的兴奋。
“妈，我们不靠他，好不好？”
第十三章 谁比谁更卑微
“他是你爸爸，哪有谁依靠谁的话！”
林母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满，林棵吸进一口气，却怎么也呼不出，只能赶紧敷衍着挂断电话，才能对着天空长长的叹出这口气。
来到茶水间想要拿一瓶冰镇气泡水缓解焦躁的心情，正巧遇到泡好玫瑰红枣茶的田凡转身。
四目相对，林棵一时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田凡很自然的朝她一笑，丹凤眼都跟着笑的有些弯。
错身而过，田凡听到林棵的话，“晚上有时间吗？”
侧身看向双手抓着马克杯有些僵硬的林棵，“一起吃顿饭吧。”
骆以谦不停的滑动鼠标的按键，左手抬起又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胳膊上的衬衣已经被卷到手肘，除了刘海还好好弯着，其他种种松散的迹象都表明这个男人忙得想要发疯。
偏偏这个时候，响了两声的门被推开，长腿悠闲地晃悠进来，除了祁远没有人会这么喜欢在公司串门。
“还在忙呢？”
对于一个眼看着要加班工作的职场人，这句话就是最大的禁忌。
“没事就出去。”
骆以谦在两台电脑上搜寻着资料，他需要更多的内容来充实提案，让它的可信度和准确性都足以说服董事和股东。
“很久没看到你……这种模样了。”
祁远的眼神上下扫视，此刻他好像成了一名挑剔的上司，在对下属邋遢又低效地工作表示不满。
骆以谦把手旁的被子拿起，举到祁远面前。
“意式浓缩。”
祁远心里刚构架的老板Style在看到空杯子的这一刻崩塌的渣都不剩，心里的羊驼奔腾过几只，还是伸手接过咖啡杯，老老实实地走到咖啡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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