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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月亮是咸的——猫七七与薇薇安【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7:59  作者:猫七七与薇薇安【完结】
  看到妹妹这副模样,李的五脏六腑疼得几乎碎了。他本以为她会成为高知阶层中的佼佼者,有可能戴着一副眼镜,着一身干净昂贵的职业套装,活得光鲜亮丽。那是母亲从前经常描绘的她未来的样子,他也认定她理应如此,毕竟曾经的妹妹是那么优秀的女孩。
  眼前的景象,与自己的憧憬大相径庭。他颤颤巍巍走到李岫身前,徐徐蹲下,伸手撩拨开遮挡在她额前的碎发,带着哭腔唤着妹妹的乳名:“岫儿,醒醒,地上凉……哥来了!”
  李岫隐约听见有人呼唤她的乳名,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睑,朦胧间似乎看见了哥哥那张脸。她咧着嘴咯咯地笑出了声,懒懒地说了一句:“又做梦了……哥哥,你怎么好像老了啊。”说完,手臂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岫儿,你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望着沉睡的李岫,李满心疼惜,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他强忍着泪意,用力吸了吸鼻腔,一只手穿过妹妹的膝弯,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背,然后缓缓用力,将妹妹稳稳抱起。
  李岫瘦小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哥哥的怀里,宛如一个婴孩。李紧紧地抱着她,就像当年初次抱起那个咿呀学语的婴孩那般。他不敢学父亲那样,一举就把妹妹举到半空中,怕弄坏了她。妹妹说来也是怪,每每吓得要哭,放下了倒又咯咯的傻笑起来,还咿咿呀呀地朝父亲吐口水泡泡,两只米其林轮胎般的小胖腿,不停的蹬踹着父亲的肚子,手腕上那枚银子打的小手镯摇得铃铃直响,像是央求着再举一次似的。
  他从未拥抱过那么幼小的生命,心里充满了欢喜与新奇。欢喜于她好看的眉眼和恬淡的笑容,新奇于她体格的小巧与肌肤的绵软。那时候,他就暗暗在心底发誓,发誓一定会永远爱护这个妹妹,决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终是没能保护好她。
  酒店值夜班的经理慌慌的从大堂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砖头大小的黑色对讲机,里面不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他点头哈腰的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李阴臭着脸,颇有些责怪的意味,冷冷地怼了那经理几句:“人睡在这里多久了?之前你怎么不来把她扶进去?”而后抱着妹妹径直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李岫睡得沉,一点儿意识都没有,根本没法从她嘴里问出住处。李只好先把她抱上了车,准备另外找个酒店,让她可以暂时休息。
  车辆刚启动,李岫包里的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李本来不想接,他觉得没经过妹妹的同意就贸然接了她的电话,多少都有点不太礼貌,毕竟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于是,他仍自顾自地开车,没理会那个来电。可是没过几分钟,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的铃声更加持久,几乎没有间断,持续响了差不多四五分钟。李害怕耽误了急事,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立刻传来高铭翰如同杀猪般的叫嚷,那叫嚷声中满是责备和焦虑:“李岫,你到底在哪儿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呀?你是不是存心要把我急死啊!”
  李沉默了片刻,强压着心头的些许不悦,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着说:“不好意思啊,李岫喝多了,现在睡得太死,没法接你的电话。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要不,等她醒了我替你转告。”
  “你谁啊?!你怎么会跟她在一块儿?你们现在在哪里?”听到是陌生男人接的电话,高铭翰又急又怕,心脏止不住的狂跳,浑身冷汗直冒。
  “我是李岫的哥哥。”李有点儿无奈。
  “哥哥?李岫说她在岩山一个亲人都没有,哪里来的哥哥?我跟你说啊,你赶快告诉我你的位置,别对她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现在就报警!”高铭翰气急败坏的威胁李。
  李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沉默了几秒后,平静的回复对方:“我真的是他哥哥,我叫李,不信的话你记一下我的身份证号码去公安局查。”说罢,他竟然真的报起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对方的诚恳让高铭翰不禁回想起今天在米粉铺发生的事情。或许李岫一直都在撒谎,或许她在岩山还有很多亲人。想到这里,高铭翰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放心,我会查的。那个……我是李岫的上司,我们今晚有个应酬,她喝多了,我本来打算送完客户马上回来接她的,结果……”不知不觉,他竟然跟对方解释起来。
  “我妹妹酒量不好,以后这种应酬还是别带上她了。让一个女孩子睡在外头的水泥地上,不太好吧领导……”显然,李对高铭翰的做法非常不满,腔调里夹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啊?我让她在包厢里等我的啊……”高铭翰急着解释,李却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生硬的打断对方的话,淡淡的说:“行了,别说了。今晚李岫喝了这么多酒,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领导,明天上午能不能放她半天假……让这傻丫头缓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那个……你们家住哪里啊?”高铭翰好像还不太放心似的,继续追问道。
  “领导,你要是还不放心,就记下我的手机号。我把身份证照片,户口本,还有工作证都发给你。我叫李,山金的。我爸叫李广财,我妈叫陶文慧。”李说着,干脆利落地又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高铭翰,高铭翰竟也果断地记了下来。记完之后,他还不忘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毕竟是我带她出项目的,总要对下属负责嘛。”
  “你放心,自己亲妹,会照顾好的。那就这样,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说完,李长舒了一口气,挂断电话,继续踩下油门。
  岩山的旅游业刚刚兴起没多久,住宿场所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但是环境设施良莠不齐。李既不想让妹妹受委屈,更不想送她去人员繁杂的大酒店,唯恐遇到熟人,被暗里乱嚼舌根。思虑再三,他想起一家位置有点儿偏僻的民宿还不错,于是乎直接将李岫带往了那里。
  说是民宿,其实就是当地的农民自己盖的二层小楼。这种民宿一般都开在郊区,交通不是很便利,但环境确是没得说。现在正值旅游旺季,只剩下一楼最档头的一个单人间。李办好了入住手续,抱着妹妹进了房间。
  房间不算太大,一眼就能看个全貌。墙面有几处污渍,似乎被人擦拭过,但没擦得干净。一米五的单人床靠北面的墙摆放,墙上是几朵笔触粗糙的手绘向日葵。黄黄绿绿的颜色搭配,鲜艳得很。床单和被套都是农村常见的花色,铺陈得十分平整。床头左右两侧各摆了一张小小的木质桌子,用来充当床头柜,左边那张上面置着一盏老式抽绳台灯。
  铝合金推拉窗朝北敞开,纱窗积了厚厚的灰。窗外就是稻田和池塘,凉风吹进屋子的时候,会顺便裹进来一缕草木的馨香。月亮浮在幽黑的水面,蛙鸣和虫叫此起彼伏。李走到窗户边,瞧见纱窗上正趴着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飞虫。轻轻拍了几下,它们便惊慌而逃。随后,他关上窗,打开空调,拉上窗帘,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了外面。
  咔擦,他拉下那根台灯抽绳,昏黄的光线顷刻间铺洒在李岫脸上,李这才有机会沉下心来将妹妹的模样看个仔细。
  还是从前那熟悉的脸蛋儿,好像都没怎么变似的。只是头发长长了,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齐耳的学生头。她的眉毛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带着一丝忧愁。这时,李岫轻轻侧了下头,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像是在做着不安稳的梦。她的脸很红,红得像小时候发高烧时的样子。妹妹和母亲一样,太过瘦白。小的时候,笑一下两腮就泛出胭脂样的红,平日在阳光底下站一会儿也是,脸颊和鼻尖即刻便浮出一颗颗淡稚的雀斑,像是日落之前忽然烧起来的晚霞。好看极了。
  看着看着,李不觉笑了。他起身去厕所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简单给李岫擦了擦脸。看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和时不时吧嗒着的嘴巴,他忍不住俯下身子亲吻了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更烫,烫得他嘴唇一颤。
  就在这时,李的手机倏地响了,是老婆打来的电话。他怕惊扰到妹妹,急忙按下静音,随即旋身走出房间,到了走廊才接起电话。
  老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老公,你去哪儿了啊?”
  李挠了挠下巴,对电话那头撒了个谎:“陈博跟他老婆吵架了,喝了很多酒,我现在正在陪他。”
  “哦,那你几点回来啊?”老婆打了个呵欠。
  “闹了半天了,看这样子今晚他是不打算回家了。我等会儿跟他在外头开间房睡吧,你别等我了。”
  “你明天不上班了啊?陈博真是的,三天两头的闹,过不了就离呗,折腾什么呀。”老婆信以为真,开始埋怨起来。
  “我明天直接上班去,你睡吧,别管我了。”
  老婆听到李这般说,埋怨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在她心里,丈夫一直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忠厚老实,品性纯良。除了有点固执和愚孝,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很信任李,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撒谎欺骗自己。
  挂断老婆的电话,李回到房间,合衣在妹妹身边凑合着睡下了。他心里五味杂陈,根本无法入眠。半夜,他恍惚听见妹妹的呓语。努力凑近去听,却又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就像以前住的那间老房子屋檐上挂着的手工风铃,风一吹,就发出铃铃铃的清脆的声音。
第8章 二零零五年8
  八点多钟,岩山的夜就已浓稠如墨。秋天的夜风还是凉爽的,清清透透,穿梭在空荒的街巷。要是这个时候坐在外头,迎着小风一吹,别提多美了。可母亲不喜欢坐在外头,她觉得太过招摇,一年四季都死守在小卖部里面,哪怕闷热难耐,也从不出去坐。
  今晚,母亲如往常一般守着小卖部。她早早就关了灯,一是为了省电,二是怕纱窗一开一合,会有蚊子趁机溜进去。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破旧的白色背心,背心领口已经松垮,下摆的地方还破了几处。她就那样随意地穿着,坐在窗户边,借着屋檐上那盏葫芦灯的光亮打着毛线衣,动作相当娴熟。
  那是一件绿底白色小兔子花样的毛背心,她想着赶在入冬前打好,到时候好给李岫加在校服里面穿,免得她受冻。她没问过李岫想要什么颜色什么花样,仅凭着自己的喜好织起来,反正女儿从没表达过自己的意见,凡事都是她一手包办。
  银色的织针在母亲手中灵动飞舞,那双粗糙的手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然而,她的脑海里却似放映着一部冗长的电影,画面一帧接着一帧的闪过。从李岫的学习状况,到与丈夫上次争吵的场景,再到李对待妹妹的态度,纷繁复杂,纠葛难断。这般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竟走错了针。她瞧着那一排显眼的错针,满心的烦躁瞬间涌起,不由地唉了一声。正欲拆掉重新织起时,窗外蓦地传来女人买东西的吆喝声。
  “嫂子,给我称点白糖。”
  母亲抬起屁股往外一瞅,原来是三爷爷家的小儿媳妇。她是去年春天才进的李家的门,今年就给三爷爷添了一个大胖孙子。现如今身材还没恢复,胖胖的,像个饱满的冬瓜。一头自然卷随意地扎在后脑勺,前额的头发像是被灶火烧过似的,参差不齐地向外炸炸着。小儿媳妇爱笑,圆嘟嘟的脸上总是挂着憨憨的笑,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一股亲切劲儿。不过她可不憨,头脑精明着呢。每次来小卖部买东西,都没付过钱。
  瞧见小儿媳妇笑盈盈的站在窗户前,母亲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应道:“是小雪啊,这就给你拿去,等着哈。”
  小雪踮起脚尖,隔着纱窗往里瞟,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见窗台上母亲没织完的毛背心,立马连声赞道:“嫂子,你这又织的什么呀?真好看,啧啧,嫂子你这针织的手艺可是厉害得没话说。我就不行,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
  母亲手脚麻利地称好白糖,风风火火地折回来,快速打开纱窗,给小雪递了过去,顺手把窗台上没织完的毛背心举到她眼前,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地说:“毛背心,你瞧瞧这颜色,好看吗?”
  “好看呐,跟你们家那只虎皮鹦鹉的毛似的,绿英英的,看着就亮堂。这又是给岫儿织的吧?”
  “是啊。”母亲低头打量着手里的毛背心,像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眼睛里直冒亮光。
  这时,小雪看了看手里的白糖,问向母亲:“嫂子,白糖多少钱?”
  “给什么钱呐!小东西没几个钱,拿去吃吧。”
  小雪嘴里说着:“那哪行啊,嫂子,这可不行。”手缓缓放进裤兜里,却迟迟不肯拿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好意思。
  母亲笑着说:“都是亲戚,别这么见外,咱不讲究这个。”
  小雪这才笑得花枝乱颤,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不停地感谢着:“嫂子,你人呐可真是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啦。”然后又说:“家里的料酒还剩个底儿,我过几天再过来买。”
  母亲一听,回头就去拿了一瓶递给她,还大方的说:“拿着用,别客气。”
  小雪假模假样地推辞了两句,最后还是笑着收下了。她左手拎着白糖,右手拿着料酒,跟母亲道了别,便转过身一扭一扭地准备离开。
  母亲笑着关上纱窗,坐下准备继续织,小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纱窗里的母亲说道:“刚瞧见你们家李带着岫儿去了路红歌舞厅,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好人家的孩子最好别往那儿去,回头你得说说他俩。”
  母亲一听,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脸色忽地变得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瞳孔随之震了几震。身体也随之发僵,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定在原地,手里的织针也悬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朝小雪确认:“小雪,你说什么?他俩去了歌舞厅?”
  小雪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脸上仍挂着眯眯的笑,一扭身,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看着小雪的背影,母亲猛地把手里的毛背心往地上一甩,也不去管那脱线的地方。而后“砰”地一声锁上小卖部的门,骑上家里的另一辆自行车,火急火燎地直奔路红歌舞厅。
  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男青年叫麻强,绰号五哥。在岩山,只要提及这个名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称得上臭名远扬。他就是这小城里的混混头子,依傍着一个经商的亲戚,干着些见不得光的非法营生,手底下笼络了一批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有事之时,就替那富商亲戚效力干活;无事之际,不是打牌赌博,就是撩拨些漂亮妹子。
  尹梦娇曾是五哥撩拨过的姑娘之一,然而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五哥身边从不缺姑娘,而且更替的频率快得很,最长的相处也不会超过半年。当下,他们二人之间仅在明面上以“干哥哥”“干妹妹”称呼。尹梦娇这般年纪的女孩,还不谙社会的幽深险恶,只觉着有人庇护甚是风光,便也欢欢喜喜地“干哥哥”“干哥哥”这般叫着。
  五哥听说尹梦娇今晚在路红歌舞厅包了场子,闲来无事便带着两个小弟前来凑热闹。一进门,他就打趣尹梦娇:“听说你今天又过生日啊,你这一年过多少个生日啊,我说干妹妹?”接着,他扫了一眼全场,目光落在李岫身上后便再也挪不开了。只见他摘下墨镜,踮着脚,似笑非笑地走到李岫跟前调戏道:“这是哪位仙女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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