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人绝望的是――明天还要上班。
是的,即便是睡梦中她也依然没有忘记一名合格社畜的职责。
“太晚了,不要闹了。”她嘤咛着发出声音。
第49章 你睡你的,我就摸摸
边扬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没有所谓的道德底线,更没有羞耻感可言,没有人教过他这些,或许连边宇自己都不知道她唯一教给他的就是享乐与放纵。已经记不清边宇到底有过多少个情人了,从清瘦高挑到体魄强健,从细嫩白净到麦色肌肤,虽然不全都帅气英俊,但从年龄上来说无一不是小鲜肉。
边扬看着她从这些人身上获得无边的快乐,似没有忧愁一般整天傻乐呵,有说不尽的话,诉不完的情;有欢笑自然就有泪水,她在男人身上栽过无数次跟头,躲在房间哭得连妆都花了,五颜六色的涂料把她的脸衬得像一块斑斓的画布。
她把自己打扮的像不惹尘埃的天仙,也把自己折腾的像一滩烂泥,对于混乱的私生活她或许有愧过,但久而久之便不再刻意遮掩。
边扬此时此刻才如此确定她就是边宇亲生的“小混蛋”,想把所有那些视频里看过的动作姿势一一在眼前的人身上一一试验,他有许多地方想抵达,有太多欲望需要填充。
――他的心太空了。
“你睡你的,我就摸摸。”他哑着嗓音,给昏睡的人灌下一剂迷药。
徐筱茹是被勒醒的,张大的嘴怎么也喘不上来气,醒来后才发现腰间被粗壮的手臂紧紧箍住,她有些生气抬手就想扇过去,最终却是高高扬起轻轻放下。时间显示才早上六点零八,距离闹铃响起还有近一个小时,稍许犹疑仍旧躺回热烘烘的被窝,某人靠的太近把她挤在墙角无处可去,推了半晌无动于衷也就不管不顾继续酣睡过去。
出门前边扬已经醒了,看样子并不打算起来只是揉着眼睛对她不停嘟囔。清醒后的徐筱茹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气性上来不想理他,根本没认真听他说话只丢下一句“我走了”就出了门。
不知怎的,今早运气很不好,一路红灯还差点与路人发生磕碰,沉着脸等最后一个红灯时突然惊觉出门前他跟在身后的嘟嘟哝哝。
早点回来,他说。
时间倒转回到几小时前的凌晨,被边扬一通啃咬后徐筱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她像个植物人一样意识清醒甚至对边扬发出的细微声音和一寸寸似有若有的触碰感知甚为强烈,还有几处敏感地带因为刺激而生出密密的鸡皮疙瘩。但白天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的身体早已进入休眠状态,不受意识控制的那种,她想抬个手臂阻止他的流连缠绵,却如同螳臂挡车一般绵软无力。
许久过去,又或是不过一瞬,附在耳旁的呼吸声越来越粗,越来越重,像野兽入侵。她终是抵抗不住,身体出于本能去迎合,残留的意志还在做斗争。
“别,不要,”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明天,等明天。”罩在身上的乌云并未散去,迟迟笼在头顶,越压越低,忽地从那云层中露出一张脸,若明若暗,含糊不清,他说:“真的?”
徐筱茹狠狠点头,“真的真的。”
于是路人看到的就是戴着米色头盔狂躁的她,丽丽见到的则是一言不发乌云盖顶的她。忙碌的工作让人无暇顾及其他,一直到快下班徐筱茹才又想起晚上即将面临的窘境,倒不是说她对这种事有多抗拒和反感,如果真这样她也不会委屈自己跟边扬交往,而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迫切和强烈程度让她想起来就心头发紧。
“筱茹,有空吗?找你说点事情。”愣神的功夫,强叔拍拍她的肩。
“哦、哦,好。”
芬芬姐还在埋头干活,强叔想说的事情明显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两人颇有默契摘掉沾满了面粉的浅色围裙走出店外。
“强叔,就在这里说吧。”两人在附近找了个人少的拐角。强叔没有拖泥带水,一股脑把话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他一向话不多,来回不过两句――想辞职,这对徐筱茹而言不异于晴天霹雳。
徐筱茹没有急着答言,垂眼凝神思索片刻,“强叔,方便告诉我原因吗?”强叔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只剩小半包的香烟,抽了一根出来,想再掏打火机时又停下动作没有继续,“筱茹,这事是叔对不住你,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强叔,”徐筱茹沉吟少许,还是将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是因为……你的女儿吗?”
那个被人传言进了精神病院的女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听的,”徐筱茹怕戳中他的伤心事,忙开口解释,“上次你请假后一直不回消息人也没出现,我怕出什么事去小区找你听到别人说的。”
“如果、如果你的女儿真的生病了,那你更不应该辞职不是吗?”徐筱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说这话时也的的确确站在强叔的角度考虑过,“住院治疗的费用先不说,你们以后的生活呢,要靠什么来维持?”
强叔木着脸始终一言不发,手中的香烟被捏的稀碎,又抽出一根不管不顾点上,猛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白烟。徐筱茹被呛的咳意四起,吞了吞嗓子将咳意强行压下去,一面在心里琢磨措辞,一面透过阵阵白烟观察强叔的神色。
“除非是有别的更好的去处,那样我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这里庙小再多的钱也实在出不起,你干这行经验比我多店里什么情况你可能比我都清楚。”
强叔沉默,徐筱茹继续开口道:“我是有心想把店子做好的,这几个月以来跟在你和芬芬姐后面也真的学到了很多。如果你一心想走那么不管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但如果你要问我意见,我肯定是不同意的。”
一根烟的时间,只有徐筱茹一个人的声音,换作别人她或许还能多说两箩筐的话,可强叔大她许多,平日里两人除了工作交流私底下很少会这么聊天,她不知道沉默的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些长篇大论在他心里能否激起一点水花。
只见他双唇嗫嚅,似有什么话想说,徐筱茹凝神以待,半天只等到旁边烤包子店新一锅包子出炉的叫卖声。
“这样吧,”等不到想要的回答,徐筱茹在心里盘算一阵,下定决心启唇道:“工作就先不辞了,你先回家处理事情,店里我另外找人临时顶着,等你事情解决了或者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也可以。”
强叔终于开口,面有难色,还带着些难以置信,“筱茹,这……”
徐筱茹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答不答应这是我的一个态度,共事大半年说实在的店里离不开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所以我愿意冒这个风险给彼此一个余地,”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除此之外,顶替的人你得帮我一起找,而且还得留几天交接时间不能今天说明天就走,不然我这一摊子就真的得在火上煎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徐筱茹已经拿出十成十的诚意,强叔也就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因为这个插曲晚上下班后徐筱茹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跑到几百米外的印刷店打印了一张招工启事,又微信联系一些同行让人帮忙介绍烘焙师傅,直忙到九点多才歇下来喘口气喝水。
靠坐在收银机后方脑袋放空了一阵,视线才回落到窗边的人影身上,她没起身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来的?”记忆中好像是看到他走了进来,但当时忙着跟人语音求人帮忙留意就被岔了过去。
边扬站起几步就到了眼前,冲她伸手,漫不经心地问:“店里缺人手?”
“嗯,强叔今天跟我提辞职,剩下我们几个忙不过来。”她知道他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他继续追问:“很为难吗?”
徐筱茹头靠在墙上卸下一身疲惫,跟白天神情昂扬斗志满满的那个她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太临时了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合适的,而且这么长时间合作下来已经形成默契了,突然换一个人大家都要花时间适应,光是想想头都大得很。”
这些事她除了会在网上跟同行交流咨询以外很少跟身边的人说,一来是这样的琐事从决定开店那一刻开始就数不胜数,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二来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即使说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遭致更多的麻烦和不理解,久而久之就没什么想说可说的了。
她想起刚开店的时候,合适的人手迟迟招不到,门店的装修出了纰漏,还碰上房东来找茬,买的设备出了问题怎么也调试不好,那段时间她天天晚上失眠,看着银行账上的数字与日俱减,心慌,焦虑,疲惫,最后没忍住在店里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跟来装门头的师傅就高低位置争辩。
回过头来看,现在只觉得好笑,其间的心酸和苦累全都化作满满的成就和自豪。
第50章 别嫌弃我,不脏的
“你怎么还不回去?”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边扬陪她一起从店里直至家中,徐筱茹洗完澡出来后发现他竟然也是一身水汽,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新换上的浅灰色卫衣被洇染出几许水渍。
边扬没说话只是双目含光扫了她两眼,然后径直去了她的房间,脱掉鞋和卫衣露出白色T恤上了床。
“那、那什么……要不改日吧,我一会还得跟人语音谈事情。”眼看装傻不行干脆直接挑明,话是真的,但并不一定非得是今天,是现在。她在逃避,至于逃避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等你。”陷进被窝里的人不疾不徐悠悠道。徐筱茹踟蹰,旋即想到什么,啊了一声,惊觉中带有一丝庆幸,还适时表现出一点失落,“东西没买,看来今天……”
“你是说这个吗?”他截断她的话语,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徐筱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快步到近前时只看到自己粉色秘密玩具旁边多出几盒方形包装,黑的蓝的红的。“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她惊讶,甚至感到惊悚,果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是有迹可循的,“你、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问完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几个月前他就能趁自己不注意进房间翻看,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你怎么随便翻我东西,”她蹙眉,假装不爽道:“这种行为很没有礼貌你知不知道。”
“好,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他老实承认错误,乖巧的不像话,徐筱茹暗喜不过三秒就被他一句话反杀,借力打力用的极其顺手,打得徐筱茹措手不及。他目光灼灼,说:“那答应的事没有做到还想方设法拒绝是不是也很没有礼貌?”
徐筱茹哑然,内心反抗意识被激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性子,“要这么说那我们就来好好掰扯掰扯,昨天晚上我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你太过小人半夜趁人之危,你忘记我以前说的了吗?我可以告你的。”
“行啊,”边扬耷拉着眉眼,长又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显得人有些阴郁,红润的唇一张一合,蹦哒出无赖的话,“我帮你报警。”说着他还真起身摸索出手机,一刻不停地按下几个数字。
“发什么疯啊你,”徐筱茹怕他真胡来赶忙倾身上前一把夺过手机熄灭屏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为了抢手机她整个人都扑将上去,大半个身子覆在被子和他的身上,等抢过手机想起身时已经来不及,他顺势打横将她抱起搂在身前,远远看过去跟被蒸熟的大虾一样蜷曲着。
“我能好好说话,”他说:“你能吗?”
“这是什么话,我一直都很讲理的好吗?”徐筱茹翘起的嘴被他狠咬了一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骗子,敢做不敢认的怂货,”他气哼哼的,“你好好说说为什么宁愿用那个破玩意也不肯跟我做,难道你嫌弃我?”好吧,徐筱茹得承认她也没那么能好好说话,“哪有,我可没这么说,你别自己瞎想。”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徐筱茹的脸上难得染上一抹红晕,羞耻感逐渐升腾,她暂且还做不到跟人如此讨论这种私密话题,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
“它就那么让你舒服?”边扬没打算放过她,两只眼睛在她脸上梭巡,可那个“有礼貌”的人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只一味充当鸵鸟把头狠狠扎进他的怀里。
胆小鬼。
徐筱茹用尽浑身力气垂着头,生怕他强行掰正自己逼迫着质问她,可半天过去他始终没有动作,她的眼睛开始不老实地四处滴溜。脑袋低垂映入眼帘不过一寸天地,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又被她遮挡住生出一片昏暗,昏暗中肌肤的白净尤为凸显。怎么会有人皮肤这么光滑润白,像温润的玉一样。
徐筱茹的肤质遗传了卢芝惠,是个正统的黄种人,加上从青春期开始就爱冒痘,久而久之有些痘痘好了之后留下的皮肤暗沉,好在这几年她开始有意识注重保养也着实花了点时间和心思,这才算慢慢看的过眼。
正因为如此她对天生底子好的人打小无比羡慕,走在街上还常常因为路人皮肤好而多看几眼。如今,她多年来艳羡的人就在眼前,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咫尺之间。压抑的闷哼声响起打破沉默,徐筱茹如梦中惊醒一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她再一次为自己的心口不一感到丢脸――不知不觉中化想法为实际行动,她上手摸了他。
“继续,不要停。”往后缩的手被一把拽住按回那块触感极好的皮肤上,出乎徐晓茹意料的是,她一直以为晚上收到的小视频是他特意挑的角度才显得那么秀色可餐。
好吧,她应该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擦枪走火的边缘再如此下去肯定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前进?或后退?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区别是可以用理性思考而非顺应本能,但本能之所以为本能是因为它能压倒一切理智与思考,从而被它屈从差遣,像一具木偶一样被操纵做着清醒时永远不会做的事情。
徐筱茹屈服了。在她将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本能打败。不过她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很明显,有人比她更享受其中。
“嗯――”,在徐筱茹的手再度贴上他的肌肤之后,他便变化作一滩泥流淌在床靠上,半阂着双眼微张着嘴,极度的压抑,极度的享受。他的身体在徐筱茹抚过时发出细微的颤抖,一瞬间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徐筱茹怕他冷,扯过被子盖住。好意并不被领情,他一把掀开将她与自己拽进同一方天地,紧紧靠在一起才长舒一口气。
空气中似弥漫着沉沉的酒气,熏的人头脑发昏手脚发软。他似是有天大的冤屈和不满,一面在她身上留下细碎的痕迹,或搓或揉,一面狠狠控诉。“它能像我这样吗?”他轻咬一口脖颈,“还是这样,”又吮一口红樱桃,“这样,”火热的唇在胸腹间流连,走到哪里便将火引到哪里。
令人忍俊不禁的是,他在跟百来块的成人玩具争风吃醋。
长夜漫漫,有太多的欲望需要释放,有太多的空洞需要填补,徐筱茹一整夜像是漂浮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风平浪静有时,波涛汹涌更有时;而他呢,是初尝禁果不知餍足的小兽,被潜藏在心底深处多年的欲念支配,只想着侵蚀,占有,夺取,多一点,再多一点。
“别嫌弃我,不脏的。”
意识混沌之际,徐筱茹好像听到了低哑的碎语,接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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