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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猕猴桃干【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4:53:43  作者:猕猴桃干【完结+番外】
  “行。”季茗心起身送客。
  秦郁棠短促地笑了下,将电脑装进包里,起身挎包。
  她刚才还期待着季茗心会说“不用那么麻烦,咱们留个微信,随时约”,现在想想,果然是自己太自恋。
  当年分开时,她和季茗心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两只被茧裹住的蝴蝶撞在一块儿,都觉得自己快死了,自己的事才是天下第一要紧的事,对方作为恋人,做不到易地而处便是失职。
  乃至于秦郁棠一度很恨季茗心,认为这段感情的失败主要归因于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这点恨支撑着她走过了最难熬的日子,那段时间她几乎每晚睡前都要在心里把季茗心拖出来拳打脚踢一顿。
  气撒完了,负面情绪也就宣泄得差不多了,她这才能安稳入睡。
  人在逆境中成长为一个愤青是可以理解的,但随着秦郁棠逐渐从逆境中走出来,好运气一点点站到她身边,她也开始审视自己对季茗心的恨是否正确。
  她要求季茗心依赖自己,因为她幻想自己强大可靠,无所不能。
  但实际上她连自己的窘况都对付不了,甚至处理不了自己的极端情绪,更何况,让人毫无理由地袒露伤口,何尝不是一种情感上的霸凌?
  她常常无意识地将自己置于两人关系中的高位,不断地俯视着对方,最后分手的理由却是对方不够尊重自己。
  秦郁棠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多少有些无理取闹了。
  她为此略感歉疚,但那时已经联系不上该道歉的人,这些歉疚只好经年累月地压在心底,积了厚厚一层灰。
  直到金津来找她的那一次,说起季茗心手术失败的事情,秦郁棠心底这层灰被吹起,满腔烟尘,直到今天都没停下来。
  季茗心送她出了会议室,又陪着她往电梯走。
  电梯门开,季茗心跟在她身后一块儿进了轿厢。
  秦郁棠一颗心被悬了起来,难道今晚还有后续?
  电梯门擦得很光洁,反射出俩人的面容,秦郁棠静静注视着俩人的身影,反思起了自己最近的作息,熬夜太多,额头长了几颗闭口,脸色看起来也有几分憔悴,放在普通人里不打眼,站在季茗心身边――那再小的缺点也要被放大十倍,一下就让他比下去了。
  电梯缓缓下降,她一边自嘲居然和男人搞外貌竞争,一边安慰自己,还好,都不算什么大问题,男人老得快。
  到1层了,季茗心送她出来,俩人并肩穿过大堂,相当吸睛的一对年轻人,季茗心无视了周围好奇的目光,随口问:“这个点你还要回律所上班吗?”
  “哦,不,我今晚没什么事,应该先去吃个饭吧。”秦郁棠说完,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酒店门外,在黄昏谢幕与夜色登场之间,有短短的几分钟蓝调。
  秦郁棠扭头看天,没等到季茗心的晚饭邀约,在前进与退后之间摇摆良久,转回脸看着他道:“我还有资格请你吃顿饭吗?”
第五十四章
  季茗心愣了一下,继而浅浅笑意浮上眉梢,委婉又不留余地地拒绝了她:“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
  秦郁棠慢半拍地点点头,轻轻“啊”一声,也没作多余的追问,抬脚走了出去,头也不回道:“那就再见吧,祝你今晚吃得开心。”
  季茗心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半分钟,换了只脚做重心,兜里手机一振,他伸个懒腰,掏出手机划了划。
  宋雨航发来的消息,一个饭店的定位和包厢名称。
  他真没骗秦郁棠,今晚的确有约,宋老板大老远飞过来处理些公事,顺便慰问一下深陷流言蜚语之中的骨干员工,作为主角,季茗心不得不去。
  但事实上,即便今晚档期空着,季茗心也不会答应秦郁棠共进晚餐,他能看出来对方对自己的在意和兴趣,但他拿不准――这种在意是故人重逢的一时冲动吗?这种兴趣此次又将把自己和她引向何处?她是否真的想好了?
  他如果再年轻几岁,定然不会考虑这么多,那时候爱是一种感觉,只要拥抱,只要亲吻,只要爱人的一个眼神,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闯。
  现在不一样了,他对人生这条弯弯绕绕的山路有了清晰的认识和凡人该有的敬畏,知道成年人的爱其实代表着责任,不该也不能轻易交付。即便秦郁棠能冲动做事,他也应该保持谨慎,他不是个滥情的人,实际上在他看来,所谓滥情,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滥交。
  看完宋雨航的消息,他举起手机对着城市拍了张照,北京的秋景是很值得欣赏的,金色的树叶,澄澈的天空,这张照片里还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左下角有个高挑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衬衫西装裤,卡其色风衣搭配一头浓密的长发,左手揣进风衣口袋,右手耷拉着,拎着一只白色托特包。
  季茗心放大看了几眼秦郁棠的背影,莫名想到这是她留在自己手机里的第一张照片――看起来有些难过。
  秦郁棠垂着脑袋,沿着马路独自溜达,如果没有季茗心,今晚她应该在工位加班,晚饭就用三明治对付一口,但有了季茗心的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说“祝你今晚吃得开心”,其实是说给自己的,因为她向来要求自己情绪稳定,不为外物所扰,而今天,当他拒绝自己邀请,不,应该说,当他在开会时频频走神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从高处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下跌落了。
  不应该这样,秦郁棠对自己说。
  分手多年的前男友还能和你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已经很好了,何况人家还照顾业务给你钱赚,你怎么能因为对方不如从前那样爱你而伤心呢?
  这种伤心的理由难道不是相当站不住脚吗?千万不要为这种事掉眼泪,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理解你的,你得强大起来,做一个勇敢的人。
  秦郁棠保持强大的第一步就是遵守自己的诺言――独自去享受晚餐。
  她从软件收藏夹里挑了一家血贵的日式烤肉,打了辆车过去,店铺有沿街门面,但主要座位都分布在二楼,服务生领她上了楼,安排了一间靠窗的小隔间。
  秦郁棠脱了束缚整天的高跟鞋,张了张十只脚趾,感觉一部分自由又回到了灵魂中,她点完餐又给自己点了杯酒,转身爬上榻榻米。
  窗外华灯初上,行人如织,她靠着靠枕,把两只脚搭到对面的座位上,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不就是爱吗?不就是男人吗?秦郁棠端着酒杯,时不时扭头看看给自己烤肉的年轻小帅哥,内心掷地有声地强调:我只要一口肉一口酒就好了,哦,还有一把钞票。
  烤肉的服务员被她迷离的眼神逗笑了,本着安静服务的原则没搭话,但谁也架不住被微醺的年轻异性这样瞟来瞟去,服务员把烤好的肉剪成小块,放进她面前的瓷盘里,柔声细语道:“小心烫。”
  “谢谢。”秦郁棠拿起筷子,夹了肉低头送入嘴里,油脂的香气混合着肉类的芳香瞬间充斥口腔,让她心情都跟着轻盈了不少。
  “很好吃。”秦郁棠戳着瓷盘里剩下的肉轻声说。
  服务员:“那姐你以后常来。”
  “哈哈。”秦郁棠笑了,握着筷子撇头看向窗外,没再给烤肉的小帅哥一个眼神。
  她在这一刹那忽然理解了今天拒绝自己的季茗心,他们如今是同一类人,对待感情吝啬又审慎,生怕自己浪费了别人的心意,更害怕有人来搅乱自己这一潭静水,最后只留下几圈涟漪,不见人影。
  肉吃完,秦郁棠又要了杯酒,拉上隔间门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小酌。
  中途她去了次卫生间,再回来时,忘了拉上隔间门,爬上榻榻米,抱着靠枕睡着了。
  季茗心从卫生间回包厢时,恰好路过附近,不经意间发现有个小包间的门没关,一个女人抱着枕头一动不动,她整颗头都压在抱枕上,长发瀑布般垂下,乍一看――跟柯南里会出现的凶案现场似的。
  季茗心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定睛一看,觉得那轮廓很像某位才与他分别没几个小时的故人。
  他迟疑着走过去,走了两步又抬头看了看四周,会有监控吗?他会不会很像个变态?
  但靠近的这点距离已经足够他认出秦郁棠了,因此也没有理由再退回去,一位服务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拦住他问:“先生,请问您和这位女士认识吗?”
  季茗心难得有些窘,低声说:“嗯,她是我朋友。”
  服务生怀疑地打量着他:“可是她今天是一个人来吃饭的。”
  季茗心解释道:“我在另一个包间和别人吃饭,不知道她今天也来这里,刚去卫生间回来,路过这里,正好看见她,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安全。”
  “我需要确认一下。”
  服务员带着他确认完身份才放下心来,一边道歉一边宽慰季茗心:“别太担心,您朋友应该只是睡着了。”
  “她喝了很多吗?”季茗心问。
  “那也没有。”服务员一不留神让东北腔跑了出来,洒脱道:“一共不到200毫升就趴下了,那度数就是喝着玩的,指定不是因为喝多了睡的。”
  “哦。”季茗心想到她的职业和工作状态――大概是累的。
  “你们这里营业到几点?”他走之前追问了句。
  “晚上11点半。”
  “好。”
  季茗心走回那个小隔间,也没脱鞋,坐在榻榻米边缘――秦郁棠对面的位置上,里侧就是她的一双脚,天气有点冷,季茗心拿她堆在角落的风衣替她盖住了脚踝脚背。
  兜里手机又在响,宋雨航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迷路在厕所了,季茗心悄声说自己碰上个熟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挂了电话,他又顺手架起镜头给睡得很沉的秦律师拍了张照。
  这是秦郁棠在他手机里的第二张照片,只有一个侧影和一头黑发,看着有点儿惊悚。
第五十五章
  秦郁棠睡醒时睁眼等了几分钟,才缓缓把脖子直起来,她颈周酸得不行,转头都是绝对慢动作,薄毛毯从她背上滑下去,被她往后一靠,夹在了靠垫和后背之间。
  “诶?”她晃了晃脚尖,整双脚,一直到脚踝都被衣服盖着,很温暖,要不然此刻该是冰凉的。
  “噗――”秦郁棠轻声一笑,店里的服务员是干不出拿客人的衣服给客人盖脚这种事儿的,大概是她睡着睡着太冷了给自己裹上的。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从榻榻米上爬下来,弯腰拎起对面座位上的风衣,忽然注意到对面那张榻榻米上有一个坐出来的凹陷,似乎还残留着谁的体温。
  但灯光太暗,看不清楚,不管是凹陷的痕迹还是残留的温度,不仔细去辨识都感觉不出来,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幻想。
  毕竟独居的年轻女性,生活里多几分警惕很正常,但警惕过头就变成疑神疑鬼了,秦郁棠平常精神压力就大,实在无暇顾及这些“证据不足”的细枝末节,她结完账便打车回了家。
  饶律飞机延误,这个点终于落了地,刚出机场便给她来了电话,询问季茗心那边沟通的进展。
  秦郁棠开了免提放在桌上,一边整理白天离婚案的思路,一边回答饶律的问题。
  饶律也是个工作狂人,应该说他们这行能干到顶尖的没几个不是精力旺盛的,俩人聊完工作,饶律还有兴致约她出去喝两杯。
  “您饶了我吧。”秦郁棠笑着告饶:“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猝死。”
  饶律何等聪明,听话先听音,下属有情绪,他立刻便送上关怀:“哟,怎么了,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秦郁棠其实还好,她忙碌惯了,即便有千斤负荷压身,也从来不抱怨太重,反而只会觉得自己效率不够高、没利用好时间,但今天,恰好,她还真想趁机偷个懒,借此机会把季茗心的案子推出去。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平静道:“还真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医生让多休息休息。”
  饶律在车后座打电话,将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抬腕看了眼表,离他最想看的足球比赛还有20分钟,啧了声:“这么严重?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这个不太方便告诉您,不过不用太担心,暂时不影响工作。”
  ――俩乳腺结节,病情实在太小,不适合说出来博同情。
  “好吧,有什么需要及时和我沟通,我这边也好安排工作。”
  “哈哈。”秦郁棠奉承地跟着笑了几声,马上抓住机会提:“那饶律您看,要不就把这个诽谤的案子交给别人吧?我手上还有别的事,真是有点心力交瘁。”
  “这案子多简单!”饶律本以为她要把别的烫手山芋扔出去,结果没想到是这桩,这案子如果证据充足,即便诽谤不成立,那再次也是侵犯名誉,对她来说不算复杂,更何况委托人金光闪闪,就差把“我有钱,快来薅我”写在脸上,秦郁棠干嘛放弃这么一块肥肉,去啃那些个硬骨头呢?
  秦郁棠对此的解释是:“我不是怕状态不好影响您的声誉吗?您现在口碑多值钱。”
  饶律笑呵呵:“少拍马屁!说实话!”
  “悖就是觉得……没什么成就感。”秦郁棠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捂着马克杯壁对墙上的一副画歪了歪头――很生动的小狗素描,出自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她某天在地铁口看见广告位上展示的是公益拍卖画,一眼便相中这只小柯基,买了回来。
  “你……好吧。”饶律能理解她的意思。
  涉及到公众人物的舆情,如果是虚假的,那么从流言产生的那一刻起,当事人就已经输了。因为吃瓜群众最想记住的并非事实,而是他们想象中的事实,谁的想象版本最抓人眼球,最能生产乐子段子,那这个版本就会被互联网记住,在无数个点与点之间流传下去。
  律师即便打赢了官司,无非就是让某个或者某几个被告多付点赔偿,产生刑事处罚的可能性很小。
  对于当事人来说,赢官司对于“回归从前的名誉”是一个必要不充分条件,对于律师而言,能给委托人带来的实质性帮助极其有限。
  对于年轻人的理想主义,饶律选择不赞美也不批评,秦郁棠要退出,可以,他总能找到人接手,同意后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便挂断电话。
  秦郁棠松口气,工作当然是辛苦的,但是人际交往有时候更让她觉得心累,为了和季茗心保持距离,免得自己激素上头,不受控制地上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她一晚上连着和领导使出了苦肉计、连环计、金蝉脱壳等等本领。
  还好如愿。
  但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吧,北京实在是太大了,常住人口2000多万,从东到西得花上小半天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点利益关系,他们俩实在找不出什么再碰面的理由。
  算了,成年人呢,不能既要又要,秦郁棠鼓起胸,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有舍才有得,至少她保住了她的自尊和自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秦郁棠主要精力都放在那个离婚财产分割的事情上,深入了解才知道,委托人和原配妻子是校园恋爱,从校服到婚纱,读书时期俩人成绩都不差,女生甚至更优秀些,奈何所学专业的毕业起薪不高,双方父母和男友都认为她与其去工作,不如直接在家里做做家务备孕生孩子更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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