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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又危险——爱喝水【完结】

时间:2024-12-21 17:17:28  作者:爱喝水【完结】
  苏映香更害羞了,脑袋恨不能埋进胸口。
  手指绞着衣角,她声如蚊蝇:“我,我配不上他。”
  “为什么配不上?”关妍故意问,“你是有家族遗传病?还是坐过牢有案底?”
  “不不不。”苏映香慌不迭解释,“二哥有文化,是大学生,我连高中都没念完。”
  关妍不屑,“大学早扩招了,高分低能的人多了去了。我也读过大学,照样不劳而获混吃混喝。”
  “可是,可是……”绞尽脑汁找不出反驳的理由,苏映香咕哝半天,终于说出句,“……可是你长得漂亮。”
  关妍没吭声,再次端详起面前美好又单纯的小镇姑娘。
  片霎,她抓起圆几上的茶杯,狠狠砸向斜对面的墙。
  弯腰捡起迸到脚边的一片碎瓷,锋利尖角缓缓划过脸颊,关妍露出惨淡笑容,“你说,我如果破相了,是不是也可以和你一样,过上踏实平凡的生活?”
  像失去理智的疯言疯语,却透着无比的羡慕与渴望。
  苏映香吓傻了,她没法回答,目瞪口呆。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瓷片扔进垃圾桶,关妍走近苏映香,安抚地轻拍她手臂,“别害怕,我开玩笑呢。你们先睡,我出去走走。”
“人心都是恶臭的。”
  今晚的酒店大堂热闹非凡。
  房费居高不下,酒店在别的方面做出妥协――允许非酒店客人留宿大堂。
  为降低成本关闭了中央空调,可有光有亮,总比苦守黑咕隆咚的寒夜强。人们以家庭为单位,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谈天论地有说有笑,像一场进行中的盛大聚会。
  上午带头闹事的麻子脸也在其中,正和几个朋友打大贰。
  霸占着大堂仅有的休息区沙发,边聊天边打牌玩得起劲,个个脸上贴满卫生纸条。抡圆了胳膊甩长牌,出一张嚎嚎一声,一个赛一个嗓门大。
  关妍走去报刊架选杂志,麻子脸歪头乜见,恶狠狠照地啐了一口。
  旁边一干瘦男人望着她背影吹响口哨,流里流气喊:“美女,睡不着瞌睡唛,来耍哈牌不?”
  “你狗日嘞好久没开荤了唛?!”麻子脸叫骂,一巴掌掴上他后脑勺,“忘嗦,她朋友是警察,你惹她做撒子!出牌!”
  和曹征是朋友?关妍都听笑了。
  抽出最新一期《大众电影》,选个稍偏的角落,她席地而坐翻看起来。
  第一篇是周星驰的专访,为他即将在内地上映的新电影《长江七号》做宣传。关妍心不在焉一目十行,看着看着不自觉走了神,想起昨晚躲在林向昀宿舍的门后,偷听到的床头私语。
  想他会不会和历史老师一起去看《长江七号》……
  啪的合上杂志,关妍操起来敲自己脑袋。
  想他干什么?!他和谁看电影,看什么电影,干她屁事!
  懊恼而幼稚的自惩,试图把脑海里的男人彻底打散,眼镜倒先被打歪。
  丢开杂志,关妍推正镜框,那人仿佛从天而降站在她面前,神情困惑。
  “你……头疼?”林向昀不确定地问。
  说出口的只有三个字,可心里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医学知识,判断肺部阴影是否会引起头疼。
  关妍没理他,重新拿起杂志,草草地翻。
  已经习惯了被轻视忽略,林向昀挨她坐下,瞧见她长发湿润,微微皱了下眉头。
  不管关妍想不想听,他径自说:“我联系了县医院肿瘤科的朋友,他们可以做病理切片检查,但建议还是去贵阳的大医院做,更稳妥保险一些。”
  翻过一页杂志,关妍敷衍地,“哦。”
  “也可能是良性的。”轻不可闻的叹气,林向昀的声音很轻,像是安慰自己。
  “为什么?”关妍移开目光,转看向他,“因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你别这么说。”林向昀听着揪心。
  “那你也别这么多废话。”翻回开篇周星驰的专访,关妍竖起里面的电影海报给他看,笑着提议,“推荐你们去看《长江七号》,科幻儿童片,适合你们当老师的。”
  “不去。”林向昀别开脸,连剧照他都不想看。
  “那带苏映香去。”
  “你废话也有点多。”
  关妍不说话了,杂志翻得哗哗响。过了会,她指着中插页的女明星,扯闲篇似的絮语,“她这件衣服我也有,陆修明送的。穿个款式还行,设计非人类,穿它必须时刻保持小腹收紧,不能喝水,不能吃……”
  说着话,旁边空了,林向昀一声不吭爬起来走掉了。
  没多久他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个找前台借的吹风机。墙角有插座,通上电,他递给关妍。她没接,侧过身继续低头翻杂志。林向昀无奈,半蹲在她身后,吹起她半润半干的长发。平生头一回,他有点无从下手,风筒一划,外层干透的长发凌乱飞舞。
  遮挡了视线,关妍嫌他笨手笨脚,夺过吹风机自己吹。电机轰轰,她没听见手机铃声,等吹干头发,才发现林向昀接完电话面色凝重。
  他说:“梁欣出事了。”
  *
  梁欣家住民中附近的林业局小区,父母都是林业局基层公务员。补完课回家,梁妈妈就发觉女儿不对劲,眼睛红红的像哭过。问她她不说,再问就发脾气,把自己锁房间里,晚饭也没吃。趁黑什么时候溜出家门的,父母也不知道。
  再得到女儿消息,就是来自公安局的电话。
  不知什么原因,梁欣独自去了空荡荡的学校。在单身宿舍楼前,被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强行拖进楼道。面对即将发生的侵害,女孩表现出了远超乎同龄人的冷静和机智。她没有一味尖叫反抗,而是先选择了假意顺从。等男人放松警惕,松开她脱裤子的时候,趁机逃跑。
  谙熟校园地形,即使黑灯瞎火,她也没有迷失方向,顺利跑到门房向孔老汉求解。也是孔老汉带她来公安局报的警。
  林向昀和关妍赶到的时候,一家三口并排坐在走廊的长椅里。
  梁父歪去一边,半边身子贴墙,深深佝偻着背杵着腿,手里夹支香烟。想抽不能抽,指甲已经把烟掐断了,烟丝落满裤腿。梁母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揉起围巾抹眼泪,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什么。
  和他们一比,梁欣反倒显得镇定许多。
  好学生一样的笔直坐姿,除了没有血色,神情有些木然外,似乎已经从巨大的恐惧中缓和了过来。不想听旁边妈妈的唠叨,她转动身子扭开头,看见了林向昀和关妍。
  确切地说,是看见了林向昀。
  一瞬间所有的难过,害怕和屈辱都涌了出来,眼泪分行而下,她嘴唇蠕动:“林老师……”
  另一侧的梁父闻声回头,捏烂的香烟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林向昀面前。
  双手合十一个劲作揖,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林老师,我和她妈都是讲道理嘞人。按理说,楞个晚,不该通知你。我姑娘运气好没遭欺负,照道理,她没必要报警,也不应该惊动楞个多人。”
  “不好意思打断哈。”关妍冷眼相看,“请问你姑娘哪里做错?你说嘞照道理又是照嘞哪门子道理?”
  梁父喉头一噎,“你,你是哪位?”
  “爸爸!”
  像是积怨已久,梁欣终于忍不住忿忿发声,“你反对我报警,无非是你怕传开了,你和妈妈在单位抬不起头。说来说切,你只在乎你嘞面子,我今天要是真嘞遭――”
  话音戛然而止,惊慌失措的梁母哭嚎着够够,紧紧捂住女儿的嘴。
  向来乖巧懂事的女儿一夕间仿佛变了个人,梁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脸色由青转红,“我,我是为你好啊!傻姑娘!”
  “我不要你为我好!”扯开母亲的手,梁欣理直气壮反驳,“我已经成年咯!我阔以为自己嘞行为负责!”
  “你长再大也是我姑娘!当姑娘就要听老子嘞话!”梁父被激怒,说着话就要冲过去。
  林向昀忙闪身挡在他面前,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冷静道:“梁欣是个勇敢的孩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选择报警,也是因为她有勇气,有责任感。任坏人逍遥法外,很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她勇敢站出来,我们都应该全力支持她,做她的后盾。”
  “林老师,你讲这些话我都晓得,我也觉得我姑娘很勇敢,也很想支持……”梁父讲不下去,失声哽咽了。
  他埋下头,痛苦地揉把脸,做贼似的,偷偷一并抹掉眼角的泪。
  一家之主绝不可以有脆弱的一面,梁父深吸口气,重新抬起头,“林老师,我们做父母嘞,是要自私些,只要自己姑娘没得事,其他嘞不重要。
  “正义感,责任感,是优秀嘞品质没得错,也是要付出代价嘞啊!我不敢说你嘞话不对,但是太理想化。现在这个社会,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我姑娘正义勇敢。
  “就算坏人绳之于法喽,她最多被表扬得面锦旗,然后喃?然后人尽皆知,外头嘞流言蜚语会毁她啊!”
  “我不怕!”梁欣冲口而出,擦干眼泪挺身站起来。
  梁父痛心疾首地望着她,“你不怕,是因为我们把你保护得太好喽!你不晓得人心能有好肮脏!!”
  “我不用你们保护!” 梁欣回以鄙夷目光。
  “那你就从我家头滚出切!!”震怒的梁父再无法忍受来自女儿的蔑视,控制不住大声咆哮。
  “滚就滚!”
  眼泪夺眶而出,梁欣哭着推开试图阻拦她的母亲。先是险些遭到侵犯,现在又和最亲的家人失和大吵,近乎崩溃的她选择了逃离。
  与关妍擦肩,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爸说的没错,人心都是恶臭的。”她在她耳边低语,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或许你也可以选择和你的林老师站在一边,做一个理想主义的斗士。”
  年轻的女孩猛抬起婆娑泪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怔怔与她对视。
  林向昀不知道关妍对他的学生说了什么,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小声安抚着学生的父母。再回头,她已经把梁欣领去另一侧的长椅,两人并肩坐着没有任何交流。她一如既往的置身事外,取了眼镜,头枕着墙壁望向天花板,神情淡漠。
  这时,走廊那端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想知道撒子,你问嘛。”
  曹征接到电话,得知受害者是林向昀学生,他带着罗凯马不停蹄从抢险现场赶回公安局。
  一路走过来,负责接警的兄弟三五句话,已经讲清楚了案情始末。
  多年办案经验累积,曹征一眼看出女孩和父母发生了矛盾,倒是比较意外为什么哪里都有关妍。对上视线,他没给她好脸色,家庭纠纷也先放一边,朝罗凯递了个眼色。
  罗凯会意,上前一步:“梁欣同学,你跟我进来哈,做下笔录。”又喊梁母,“麻烦你陪到她一起进来。”
  关妍拉着梁欣没让她走,“卷毛毛,能不能安排个女警做笔录?”
  要求很合理,但罗凯很为难,“本来警力就不足,大半夜嘞我切哪点找女警哦。”
  掠过那边魂不守舍看起来更像受害人的梁母,关妍又说:“我陪她进切,阔以不?”
  不是女孩监护人,罗凯做不了主,用眼神请示曹征。曹征没吭声,侧目看去林向昀,只有他最合适做中间人进行沟通。快速眼神交流,林向昀点点头,把学生父母请去一旁。
  征求孩子父母意见,同时告诉他们,孩子确实很需要同性陪伴。他最后说,关妍是我朋友,梁欣也认识她,我以老师的身份担保,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这承诺分量很重,梁欣父母沉默了。
  要立刻完全信任一个陌生人,是强人所难,他们做不倒。可他们亲眼看见关妍劝阻住了女儿,也相信林向昀的为人。犹豫良久,他们终是点了点头。
  关妍,梁欣,罗凯三人一同进入笔录室。
  梁欣父母在接警民警的陪同下,去了旁边调解室休息等待。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睡过觉,曹征急需尼古丁提神,把林向昀叫回他自己的办公室,陪他抽烟。
  办公室有张皮开肉绽的破沙发,曹征脱了皮夹克盖身上,叼着烟半躺在上面。让林向昀自己倒水喝,找地方坐,然后疲惫地合上了双眼。
  暂时没空搬新寝室,办公室乱糟糟放了不少杂物。桌上摞着厚厚的档案盒和牛皮纸袋,还有几个吃剩的方便面盒子。烟灰缸满了,垃圾桶也堆积如山。
  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林向昀也不方便收拾,坐在了办公桌前。
  桌面上摆着曹征的工作总结,薄薄一张纸,抬头处有领导用红笔留下的审批意见。
  豪纵跌宕的十六个字――字迹潦草,过于简略,打回重写。
  下面是曹征龙飞凤舞的抱怨――没读过书,写不来!
  林向昀忍俊不禁,转头望去闭着眼往嘴里喂烟的曹征,“哥,山里头情况如何?”
  “好多高压输电线都凝冰,起码楞个长。”曹征没睁眼,用两手比划了下,指间烟灰蓬飞,“电力工人些好造孽(可怜)哦,挂在输电线上冻得打抖,清鼻涕跟到流。我都想爬上切换他们下来。”
  眯一会了事,曹征伸个懒腰坐起来,边掸掉满身烟灰,边问:“你家老辈子好点没得?”
  “好些喽,明天继续切仁心堂输液。”提起仁心堂,林向昀稍作思考,问,“哥,刘承义自杀前,家头发生过撒子变故没得?”
  曹征抬眉睨他一眼,继续有一下没一下掸烟灰,“变故谈不上,就是他儿子出车祸,差点截肢。还好及时送切贵阳,腿总算是保住。陪儿子做完手术,刘承义回来没几天,无缘无故就自杀。”
  “你相信是无缘无故?”林向昀追问。
  曹征没回答,走去办公桌前,把烟灰缸里满当当的烟头倒扣在年终总结上。磕磕残余的烟灰,他抓着烟灰缸坐回沙发。还是不说话,点燃第二根烟,隔着絮絮白雾盯视林向昀,眼神耐人寻味。
  因为关妍的回归,短短几天时间,林家小老二似乎变得比他更执着于探究当年的真相。
  他执着,是基于对好兄弟林向晖牺牲的不甘和惋惜,不掺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情感。
  可林家小老二呢?
  手足情和男女情搅和在一起,无论真相如何,只怕到头来伤的最深,最痛苦的人是林向昀。
  “我信能哪样,不信又能哪样。”曹征很为难,闷闷长长地抽口烟。
  工作已经超负荷了,林向昀不想见他为难,退一步道:“如果你不方便说,当我没有问。”
  “不是方不方便说嘞问题。”烟屁股摁灭,烟灰缸左手倒右手,曹征说,“当年已经结案喽,我现在要重启调查,没有新嘞证据,很难开展工作。但我也有私心,希望你能找到真相。你私下里做调查,我阔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阔以给你提供信息。我是怕――”
  林向昀能猜到他的顾虑,接过话:“你怕我越陷越深,最后把自己搭进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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