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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碎璧——君淮之【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17 14:43:45  作者:君淮之【完结+番外】
 他们这些人看上去就不像是这里的人,更不像奔逃之人,若真被人盯上怕也会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江文如轻声回道:“公子说的是,刚才是文如冒失了。只是外面……状况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容玢翻书的手一顿,问道:“怎么说?”
 “平常只在书上读过什么叫‘饿殍遍野’,什么是‘流离失所’,那样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可用眼亲自瞧过之后,才知道那些词句在真实的骨肉离愁,血泪悲怆面前,如此单薄,如此轻易。”
 “姑娘看的通透。”
 容玢动作一滞,将手中翻看的书卷合上,看着她道:
 “这些书里的场景、字句,轻描淡写也好,浓墨重彩也罢,翻阅的时候,眼睛停留在上面不过一
瞬,比起眼之所见,足之所至,自然是要平淡些。”
 “这字句背后之深意,之况味,不是身处其中的人,感受不到这种切骨之痛。现在书中空谈化成了现实血泪,姑娘见了震撼,也是难免。”
 江文如思索片刻,说道:“书中空谈……可人力有限,看不到目力之外的事,见识有限,识不得所悟之外的事,所以,也只能从书中别人的眼见所识之中,窥得不知真假的一角,要是这样,岂不是从中所得所悟,都太轻了。”
 “不是书中所得太轻,而是很多时候,观者看得太浅了。有心之人,读之观之皆应怀审慎之心,知道其中所述不过一家之言,不轻易信服,亦不一味质疑,是以于博览之中集万家之言,成一己之思。”
 容玢笑着看向江文如,他骨节分明的手轻点着手中的书册,缓声道:“姑娘是有慧根之人,自然能有自己的领悟。”
 “就像如今,你见到此番景象,想到书中词句,那词句便生了根有了形,从此在你心中有了具象的意义,如此便算不得轻,这便是意义。所见既所识,所见成所识,这便成了你独有的见识。”
 江文如半敛眸子,思索后道:“人在著书立说时,自然觉得自己所言述之事皆为真理名言,”
 “奸臣邪佞在落笔之际,想到会流传后世,写下的自然也都是一派正直言论,将自己说的多么忠义。词句固然难辨,可最难辨的,是藏在冠冕词句后的复杂人心。”
 容玢未置可否,细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流转的情绪,只是问:“姑娘今日亲眼见了平日所读,可从中看出什么来了?”
 江文如思忖片刻,从帘子缝隙之中看着外面面色呆滞、流离失所的人,惶恐卑怯、伏地哀求的人,扭作一团、只为争夺一点吃食而面目狰狞的人。
 良善与险恶,怯懦与放纵都在这里上演,都在这里交缠。
 良久,江文如出声道:“我看到了……民。”
 “掩藏在悲苦与凉薄,坚忍与麻木,复杂人心之下的,民。”
 容玢平静无波的眼睛有一瞬睁大,放在膝上的手一蜷继而又放开,他觉得心中有没来由的有种畅快的感觉。
 见到这种情形,有人觉得事不关己,有人觉得无足轻重,竟还有人,怀此悲悯通透之心,能看到――民么。
 “这个字,很多身居高位之人终其一生都看不到,姑娘……”
 “哎,你干嘛!”
 江文如说完后见容玢神情莫测,不知赞同与否,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怎么停下了?”
 这里路窄,有不少流民盘桓聚集在这,马车走不快本来就小心的慢慢行着,却在一声疾呼中骤然停了下来。
 “公子,下边有个人伸手拦着马车,要不是车停的及时,怕是要压上去了。哎――你快放手,这是做什么?”
 “水……给点,水吧……”一只满是泥污的手死死攀着车轮,阴影下的一对眼睛赤红,正是江文如刚才看见的那个人。
 他声音细弱蚊蝇含混不清,外面驾车的人没听清,只看见他的嘴好像动了,疑心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又问道:“你说什么?”
 “水――”那人提了些音量,声音嘶哑含混,让人听着心生不适。
 “给你,拿了快些松手。”
 那人拿了水却并没喝,拦车的手丝毫没有松动。
第27章 圣主 云蝶看向那铜镜中妆容精致的人时……
 侍卫起了疑心有些不耐起来, 他作势要拔刀,刀还未及出鞘便被压了回去。他忙抬眼,看见蒋殊不知何时下了马站在旁边。
 “在这不要轻易拔刀,这里人本就慌乱不堪, 要让其他人看到叫喊起来, 只怕要引起更大的骚乱。”
 “我们人不多, 到时候控制不了局势, 失控了可就麻烦了,何况公子还没下命令,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
 那侍卫连忙抱拳低头道:“是属下未考虑周全,本想吓唬吓唬这个人,让他赶紧放手,行事鲁莽了些。但蒋头儿,这地方乱成这样, 困在这也不是个事啊。”
 蒋殊点点头, 走到马车旁,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乞丐是在江文如坐的一侧下面, 江文如听到声响, 本能升起一丝不适之情。
 不知那乞丐下一刻会做什么,想起刚才自己的草率, 这次她倒是没动, 双手交叉安静坐着, 留意着一旁的动静。
 旁边身影一动, 江文如不自觉轻颤一下,之后就看见容玢给她递了个眼神,是想要和她换一侧。
 车里空间不算太大, 两人动作间衣袖交缠又分开,等到坐好时,江文如看着膝侧衣服与月白衣摆交缠在一起,一时不知该不该动,她侧目看去,容玢已经向外偏过头,并未注意这边的动静。
 容玢挑帘淡漠道:“你想干什么,如果一直不开口,我们又如何知道?你既拦了我们的车,便该知道要说什么。”
 “我想……活下去……”
 那人说着,终于抬起了头,蒋殊看到那人的样子一惊。
 本来倚在车壁的袁清之收腿转身看向下面,隔着帘子对容玢说道:“这人不对劲啊,这个症状……我倒从来没见过。”
 “会传染么?”
 袁清之未及答话便跳下了车,侵身上前打量着那个人,
 “这症状好生奇怪,我一时看不出。”袁清之抱臂直起身来,环视四周。
 他道:“只是依我看来,应不会传人,这人看着像在这呆了不少时候,但周围人也没见有这症状,他却偏偏能撑着力气拦我们的车,难保不是心怀不轨。”
 容玢道:“蒋殊。”
 “属下在。”
 “先缚住他的手,派个人将他看住带往寒山寺再行决定。”
 容玢放下帘子,理了理衣袍,这才看到自己衣袖搭在江文如膝上的天青色衣裙上,月白夹杂着天青,像是晕染开的山水画卷。
 而这画随着容玢理袍的动作收回,容玢看向一旁,江文如正翻看着他刚才放下的书册,好像并未注意到。
 容玢突然轻笑出声,“能看懂吗?”
 外面的蒋殊正等着容玢的下文,猛然听到不由一愣,也不敢出声询问,刚开始以为是在问他,反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压下心中的惊异,退后一步安静在侧等着。
 “嗯?”江文如本就没看进去,听到这话停下翻书的手,心里不由纳闷起来,一本书而已,为何会看不懂?
 可他这样问定有缘由,她忙又低头,回声道:“能啊,这不是讲――”
 江文如声音顿停,看着上面大半的留白,她愣了片刻又连翻几页,后面更是没有一个字――原来不是书籍,只是容玢随手记录的本册。
 可前面他的笔记记的简略异常,旁人根本看不懂,她就这么盯着这本册子看了这么久,还是别人私密的记事之物。
 江文如不禁哑然,面上染上红晕,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觉得此时抬头更加尴尬,便只是一语不发的垂头看着书册,与平日的端方模样大不相同。
 好在容玢没再追问,流转的眸子里面有化不开的笑意。
 他轻咳一声,收了些情绪,又对外说道,“既然一时看不出,便先带在身边,此事怪异非同寻常,怕是不止他一人如此,早些查明原委,之后也好早做打算提前谋划。”
 “是。”
 *
 燕京,
 醉仙楼中一妆容精致,身着浅紫罗裙,腰环流苏配饰的妙龄女子走到通往顶楼的台阶处,环视四周刚要上楼,便见一个楼中侍女打扮的姑娘向这走来。
 这姑娘瞧着眼生,却在看到她后加快了脚步,走到她跟前连忙恭敬打招呼:“云蝶姐姐,你今日有空在店里啊?”
 云蝶不记得见过这姑娘,没回应她的问题,笑着反问道:“你是新来的?看着倒眼
生。”
 “正是,我是七日前被琴姐新招进来的。”
 “我倒是跟琴玲提过店里短了人手的事,她办的倒利落,但你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
 “姐姐忘了?七日之前姐姐从这下来,还看了一眼新招来的一批人,后来琴姐和我们提过姐姐,说您年纪轻轻便行事利落,颇得东家看重,整个店里有什么事都是姐姐同东家沟通。”
 云蝶本不欲与她多谈,听到这话却顿时警惕起来,收了要上楼的姿势,转身看着她笑道:“你倒是个机灵的,我从楼上下来都看得仔细记得仔细,那琴玲可还同你们说过些别的没有?”
 那新来的侍女见她这样问,不知是不是说错了话,急急说道:“没有没有,琴姐只叮嘱我们无事不要到这周围乱转,更不要胡乱打听招惹是非。”
 “那你今日为何而来?”
 “楼中侍女每日轮流上去洒扫整理,今日正好轮到我。”
 云蝶上下打量了这姑娘一眼,见她说话伶俐利索,人看着也机灵,便问了她的名字暗暗记下。
 “行了,今日就不用你打扫了,交给我就好,也嘱咐其他人一声,今日不要在这乱晃。之前琴玲嘱咐你们的话倒不假,若想干的长久,干的平安,便要印在心里才是正理。”
 那姑娘连连应下。
 云蝶上楼后绕过四阁,从狭窄的过道走到尽头一闲置书架处,她轻移木架,里面毫无纹路装饰的木板被她向内推开。
 这竟是一处暗门,她将东西恢复原样将门掩上,走到里面单独的屋室门前,轻敲屋门唤道,
 “东家,奴是云蝶。”
 不多时,屋中传出一女子懒洋洋的声音:“进。”
 云蝶轻声走进屋内,屋中条条垂挂的红纱随着她带进来的风起起伏伏,里面虽无窗户,但烛火灯盏都点了起来,将屋内的陈设照的清晰。
 红烛映着红纱,袅袅香气让整间屋子都显得格外旖旎神秘。
 云蝶见外室无人,遂向里间走去,里面一个身穿绯红百花纹交领长裙,头戴紫玉镂金簪的女子正背对着她坐在一面铜镜前梳头。
 云蝶看向那铜镜中妆容精致,眉眼妩媚又凌厉十足的面容时,那照镜的女子也正从里面看向她。
 云蝶心中惊悸猛地收回目光,随后利落的跪地拱手,说道:“云蝶见过东……”
 她伏地的双手一收,连忙改口道:“云蝶见过圣主。”
 坐着的女子看她动作红唇微扬,笑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圣主,那些,那些实验失败的人都已按照圣主吩咐,全都安置到平溪里面了,我们安放在景国各地的人手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圣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行动。”
 见楚宁倩长久不出声,云蝶试探着说道:
 “圣主,只是现在丹溪那边闹得有些大,奴担心景国皇帝派去平溪的这伙人会不会心生警惕,从中发现我们的踪影?”
 楚宁倩闻言轻笑,声音妩媚婉转,可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利刃般,让人不寒而栗:“你在担心什么?就算他们发现里面的不对劲,又和我们南诏有什么关系?”
 “那里面安插的操作之人是他们景国的,里面的买卖也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要你按我的吩咐做的利落,自不会出什么问题。”
 云蝶忙急声回道:“奴自然全都是谨遵圣主吩咐,不敢有丝毫疏忽。”
 楚宁倩沉思片刻,问道:“我让你办完事后回南诏一趟,南诏如今怎么样?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
 “国中一切如常,王上曾私下问起过公主,奴只说公主为炼药之事到了景国,其余并未多言。”
 “我弟弟,他如何?”问这话时,楚宁倩声音里的锋芒少了些。
 云蝶道:“公子一切都好,说是心中挂念圣主。”
 楚宁倩轻笑出声,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身来,转身看着她道:“起来吧,那伙人遇刺之后可有什么动静?这消息现在传到哪里了?”
 “他们出行本就隐秘,遇刺的消息像是被有意瞒下,燕京里面想来没几人知道。多亏圣主高瞻远瞩,如今和景国那位五皇子合作,那帮人在平溪有什么动静,圣主也好做打算。”
 “更何况那几个人,不是被上面忌惮便是本就实力薄弱,没法有什么动作,想来翻不出什么风浪。”
 楚宁倩扯唇一笑,“你这样想才错了,这伙人啊,只怕没一个好对付的。”
 她打了个哈欠又坐了回去,慵懒道“行了,今日先这样,我也乏了,你出去吧。”
 “是。”
 云蝶走之前想到什么,复又开口说道:“圣主,醉仙楼现在管事的人叫琴玲,并不是我们的人,当初奴担心若是我们的人太多,万一别人起疑风险太大,可我看这人似乎心思太多,您看要不要撤了换人?”
第28章 寺院 江文如闻言上前,笑道:“多年不……
 “这是你思虑的周全, 但现在既然刚招进来一批人,又把管事的换了,难免招人猜测。先留着她吧,你也物色着有没有合适的人, 若是她再生什么事端, 便找个由头辞退了她, 再好好的……送送她。”
 “奴遵命。”
 云蝶不敢抬头看她的面色, 见她无事便告辞退出了,她刚刚只想将多事之人换出去便是。
 可刚刚听圣主的意思,明显是动了杀心,纵使云蝶在她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观她行事做派,言语之间还是对她满怀恐惧,心中的惧远大过于敬。
 *
 “公子, 前面行不了马车, 我们得走过去了。”
 容玢他们随即挑帘下车, 入目所及便是长长的一条石阶路,石阶两旁是一片浓绿苍翠的樟树。
 青石阶上潮气很重, 站在这只能看到远处清浅轮廓的楼宇, 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寒山寺。
 蒋殊他们早一步到,已经摸清了这里大概的地形, 早早候在这里, 见他们下车便收拾了所带行装, 跟着容玢他们拾阶而上, 古朴的寺门被繁茂的古树掩映着。
 就在他们抬步走入寺门的时候,一旁袁清之突然转过身对江文如说:“你该很熟悉这吧,听说你是在这长大的。”
 童年零碎的记忆重又浮现, 按照呆的时间来说,她是熟悉这的。
 她从寺里到江府,又从江府回到这里,明明只是几年的光阴罢了,却也经历了好多事,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对一个地方有归属感,寺院也好,江府也罢,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暂时的容身之处罢了。
 这些都不是她的“家”,她只是一个住客,她的根到底在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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