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有损我朝颜面啊・・・・・・”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句,其下不若都是反对苏彻玉上战场的说辞。
可他们的言语与良熹敬无关,他只是心底胆怯。
他怕苏彻玉会死。
可这份胆怯,他已经不能显露出来了・・・・・・
沉默了良久,他终是开口。
“好,朕答应你。”
他怕她死,也怕她离开他,可她已经心意已决地要离开了,她今日能来朝堂上见他,怕也是还有这一事相求,除此之外,他与她怕是再无言语・・・・・・・
他的话音一落,朝堂上也无了声音。
“朕答应你。”
他
重复一遍,哪怕此后他与她一别如雨・・・・・・
她是想跟他断干净的,他知道,也明白・・・・・・
“朕准你领兵前去边陲,前去与周期年一同应战・・・・・・”
心中悲怆了无声,他终是只得一枕槐安。
“谢陛下隆恩。”
“退朝吧,朕也乏了。”
良熹敬无力的说着,只是他在苏彻玉转身要走之际还是留下了她。
“你留下。”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苏彻玉站定,心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东草见状关了殿门,仅留苏彻玉与良熹敬两人在殿中・・・・・・・
良熹敬看着她,缓缓下了高台。
直到他的阴影打下,苏彻玉才退后了一步。
“你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我拦不住对不对?”
“・・・・・・・”
“哪怕黄沙掩身,你也不想在我身侧多待片刻・・・・・・・苏彻玉,你真是好狠的心・・・・・・”
“陛下,臣女只是不忍边陲失守,其他的,都与您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
他已经不逼她了,可到头来,她却是在逼他。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独活。”在苏彻玉说出她要上沙场的时候,他就心意已决,“哪怕到地府,我们也要相伴了去,下一世我也会缠着你不放,所以你别打算死了一了百了・・・・・・你最好好好的活着,活到我彻底忘掉你为止・・・・・・”
当然,忘却苏彻玉,对良熹敬来说不若是痴心妄想,她像是他手臂上那独留下的陈伤,除非削肉扒皮,否则,哪怕他长辞于世,只要肉身不腐,它就与他相伴相生・・・・・・
“良熹敬,你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不会为了你舍去性命,那样未免太不值当了・・・・・・”她低头不去看良熹敬的双眼,让他眼底的苦涩全都落了空。
“是吗?”良熹敬轻笑一声,“那样最好。”
“那陛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在他跟前待着,她的呼吸已经乱了,她想要快些离开,可良熹敬总是不如她意的・・・・・・
没等良熹敬准允,苏彻玉自行动身要走,可她刚迈出一步,她的手就被良熹敬抓住了。
她的身子一轻,良熹敬将她抱起,其后抵在了殿门上。
他发狠般地吻着她,连吻带咬,哪怕最后她的唇已经被咬破,他都没松口的打算。
苏彻玉疼的眼底浸了泪,手也拍打他到无力,可只有在她濒临断气之际,他才会放开她一小会。
“良熹敬,你疯了?!”
她怒斥着他,只是他仍不知“悔改”・・・・・・・
“还不够,苏彻玉,还不够・・・・・・・”说着,他就将苏彻玉扛抱到了肩上,任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
直到抵至龙椅,他才将苏彻玉放下。
而眼下,苏彻玉坐在龙椅上,而良熹敬则伸手拦在椅侧两边,低头继续吻她。
彻底地逃无可逃,苏彻玉的内心也绝望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算“大发慈悲”的放苏彻玉好生喘息了一会。
“良熹敬,你又在发什么疯?你不是说我想如何就如何吗,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苏彻玉的眼睛红了,唇也肿了,她现在真的好讨厌良熹敬・・・・・・・
“你去边陲,不是为了我,那是不是为了别人?”边陲有周期年在,他不可能不多想,“你是为了周期年?!”
“良熹敬,我就不能为了我自己吗?”
真是够了!
她气急要推开良熹敬,可他却先一步,埋进她的颈窝,环上她的腰。
在她感受到脖颈处的一阵湿意后,她渐渐地也不再动弹了。
“苏彻玉,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要走了,可我留不住你・・・・・・”
这样的话,换作是以前的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已经因为她改变了许多,也忍耐了许多・・・・・・
昔日他会怪自己言辞不笃,所以苏彻玉难免错会他的心意,可现在,他都快将自己刨开,彻彻底底将心意暴露在她的眼前,可她还是不会为了他驻足片刻・・・・・・
第103章 施舍 苏彻玉,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想我?……
苏彻玉的心间抽痛, 揉皱了眉眼,她变的嘴硬生涩。
“良熹敬,你放开我。”低垂了眉眼, 苏彻玉要推开良熹敬。
反正他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她要走的心意了。
听苏彻玉还是这么坚决, 良熹敬的心狠狠地一抽,其后终是放开了手。
“你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周淮与身受重伤, 边陲战事又败势将倾, 若是不赶紧去派兵前去支援, 恐怕凶多吉少。
良熹敬闻言,哑了声, 目光也不再看苏彻玉了。
但苏彻玉这时却在看他。
“良熹敬, 你放心,我这次请愿前去边陲,不是因为你, 也不是因为周期年, 我只是想守住我父亲打下来的疆土, 想守住边陲百姓赖以生存的地界・・・・・・・当然,若是能活着回来那自然是最好, 但若是在沙场上丢了性命, 那也算死得其所・・・・・・”她扯了扯嘴角,有一句话不得不同良熹敬说:“于这件事而言, 我是要谢你的, 若是换了其他人, 绝不会冒险让一个女子上战场,但你恩准了・・・・・・”
所以,因着此事,苏彻玉就很难去恨良熹敬, 只是她实在跨不过那条鸿沟,去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爱。
见良熹敬的束缚离开,她站起了身。
“陛下,若是无事,臣女就先退下了。”
又换上疏离的口吻,仿若刚刚唇齿相接的不是他们二人。
良熹敬站在一侧没说话,但苏彻玉也没等他开口,转身就走了,而良熹敬也没有动手挽留。
因为,他知道,他真的留不住。
只是,在苏彻玉要走出殿门那刻,他最后说了一句。
“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独活。”
・・・・・・・
*
血迹沾了满身,周期年未来得及处理就进了军帐。
“将军,朝廷来了旨意,说是援军过几日就会到。”
“这次领兵前来的是谁?”
净了手,周期年扭头问他。
“好像是陛下新封的将军,至于其他,属下也无从知晓,但好像再过几日,那位将军就要将人带到了。”
“嗯,知晓了,你退下吧。”
了解是圣上的旨意后,他也没什么要说的。
良熹敬是裕王世子,眼下已登基上位的消息,他也是近日才听闻的,平日里都忙着沙场杀敌,这些事,他也没有时间管顾。
“父亲,你今日觉得身子好些了吗?”
简单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血污,周期年端着药给周淮与端过去。
“嗯,好多了。”周淮与坐起身,利落的将药喝下,“再过几日就可上阵杀敌了。”
“好。”
周期年没有明说以周淮与现在的情形,怕是连下床走动都难,不过,他不想让周淮与伤怀,所以将一切都瞒下了。
“我之前倒没想到良首辅竟就是裕亲王世子,不过,现在想来,却觉得没错,他们的眉眼确实有些相像。”周淮与也听闻了皇城中的事。
就在他们夫子俩出来征战的这三月里,竟是发生了那么多事・・・・・・・
“诶,那知钰应当就是本朝的皇后吧。”说着,周淮与笑了笑,但只过了片刻,他就蹙眉问道:“可我怎么没听到半点陛下立后的风声呢?”
他坐起身,直拉住周期年的袖子,“期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我们还在战场上,皇城中的事传来的慢也属正常。”周期年也起了疑,但哪怕良熹敬真没打算将后位给苏彻玉,这事也不能让周淮与知晓了,“陛下对玉儿应当是真心的。
”
周期年对苏彻玉也是真心的,所以他自然看的出良熹敬对苏彻玉是否是真心的・・・・・・・
他也知道彻玉自上次出逃后,还是回到了良熹敬身边,此后也再没有离开过,眼下,他们的感情应当是好的・・・・・・
想到这处,他的心口一涩,但很快被笑意掩过。
“其实只要玉儿过的好,那就什么都好了,昔年秦家变故横生,让她吃了好多的苦,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新皇登基,洗脱了前朝遗留下的冤屈,秦家也终正了名,只是秦家那些被怨杀的人已是回不来了。
“也是,也是。”听了周期年的说辞,周淮与也安心了些,“秦兄也算可以明目了。”
抹了抹眼角的泪,他也不再做感伤,忙问周期年眼下战况如何?
“敌军五万人马,我军两万,在兵力上我军确实落于下风,再者,我军才至边陲不久,许多将士就水土不服的紧,他们都还未缓下来,敌军那边就猛而攻之,所以一来就又折损了些将士进去・・・・・・”谈及此,周期年也是无奈。
“也怪我老了不中用了,本在这种对我军不利的节点,我竟还先败下阵来了,难怪将士们的士气也被消磨没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
周淮与老将现在的颓势揽到自己身上,周期年再怎么劝慰也是见效甚微。
“想当年,我与你秦伯伯征战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后来啊,我们的战越打越多,眼见的我朝的疆土越发大了,田地也多了,受灾受难,疾苦挨饿的百姓也就少了・・・・・・那时多好啊,受苦的人也少・・・・・・・”
常忆往昔,周淮与难免会想起秦衡还在世时的光景,但彼时一切都物是人非,秦衡走了,他也老了,战场上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老家伙能说的算的了。
“期年,以后这沙场上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他拍了拍周期年的手,算是将一切都交托给他了,“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撑不了多久,但相比死在这病榻上,我更宁愿死在那黄沙之地,日月为被,黄土作榻,无论功过与否,都被碾作尘,化到沙土中去了・・・・・・”
“好,父亲,儿子一直是知晓的,等援军来了,父亲就随儿子一齐上了战场,好生灭灭敌军的气焰。”
哪怕是死局,他也不想削了周淮与的心愿。
“嗯。”
・・・・・・・
*
三万军临边陲之际,黄沙乱作,迷了周期年的眼。
他于马上望着前来的将领,茫茫间,他只瞧那人的身量不像男子。
心下起疑,纵马近了几步,他才坐实了心中的猜想。
忙翻身下马,周期年按耐不住心神的往苏彻玉那赶。
“你怎么来了?”
见着苏彻玉,周期年也不知他现在是欣喜更多还是忧虑更多了。
“陛下他,他怎么舍的・・・・・・”怎么舍得放你来・・・・・・・
“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要来。”苏彻玉干脆了言语,翻身下马冲周期年一笑,“家父同周伯伯一同打下的疆土,我怎能看着它落入敌寇之手?”
“可此处危险,你实在不应该来。”
沙场上都是真刀真枪,见血见肉的博弈,苏彻玉一女子怎么能来?
“不论该不该来,我都是来了,既如此,那也没有原路折返的道理。”苏彻玉也早料到了周期年的反应。
反正,世人皆不愿女子领兵征战,而她这一路受的诟病也不少,但她其实也无所谓了・・・・・・
“周伯伯身子好些了吗?”
苏彻玉也不想与他在这计较自己到底该不该来,她只是问他,周淮与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周期年摇了摇头,“但他还是执意要上阵杀敌的・・・・・・・”
苏彻玉自然知道周期年的言下之意,就按周淮与这么折腾,恐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带我去见见他吧。”
“嗯。”
既然她都来了,那也没有不让她见的道理。
周期年领着苏彻玉到了营帐处,帐帘一掀,就能瞧见还歇在踏上的周淮与。
75/85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