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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悔——岩谨【完结】

时间:2025-01-17 14:48:03  作者:岩谨【完结】
 她重重地捶了下膝盖,气得直骂:“说来说去都是熙姐儿脑子犯蠢。好好地乱跑什么乱跑,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而今更是无故牵连到燕姐儿。就这么一搅和,这婚礼便要整整拖延三年,我可怜的燕姐儿哟!”
 老夫人蹙眉冷眼,有些不耐地道:“乱嚷嚷什么?!”
 卫氏以帕拭泪,听了此话,拭泪的手顿时一抖。
 老夫人仍继续道:“若真要计较起来,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但凡那日你没多嘴在熙姐儿跟前说那些有的没的,她能对太子殿下死心?能下定决心离开东宫?后面能闹出那么多事来?
 “你自己闹出来的事,你倒还有脸在这儿埋怨个不休!”
 那日差了人叫明熙来楚府,原是得了她的默许,可她只是为了提醒明熙一二,莫要因为对殿下一片痴情而跟明燕斗来斗去,否则最后受损的只会是楚家的利益。
 偏偏那日卫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惹得明熙跟殿下离了心。
 她不喜明熙是真,却也不想明熙出什么大事,更不愿连累楚府跟着倒霉。
 卫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母亲,那日之言本就是事实,我为何说不得?”
 老夫人冷笑一声,两眼直直盯向她:“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儿?你惯爱跟旁人攀比,先前熙姐儿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你就爱跟顾氏比谁的夫君仕途走得更稳更顺畅,后来你又总拿燕姐儿跟熙姐儿比。如今她们俩已成了大姑娘,你又去攀比殿下究竟是看重燕姐儿多些,还是看重的熙姐儿多些。
 “殿下是什么身份?他是太子,你也不想想,你今日费尽心机弄走了熙姐儿,明日就还会有旁的女子进东宫,你一个个地比得过来么?简直是愚蠢至极!”
 来日太子殿下登基为帝,三宫六院,三千佳丽,若当真要比,恐怕直到老死都比不过来。
 保住太子妃之位和日后的中宫之位,旁的又有何要紧。
 卫氏被她一顿抢白,只觉得面上无光,却也不敢顶嘴,只能强自忍耐硬着头皮静听老夫人的训斥。
 老夫人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恼恨终于消退了些。
 “罢了,此事已然如此,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好在皇后娘娘认燕姐儿这个儿媳妇,先前皇上又已下了圣旨,全京城的人都已知晓燕姐儿是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燕姐儿总归不会白等这三年,我们且耐着性子熬过这三年,安心等着燕姐儿嫁入东宫便是。”
第34章 第叁拾肆章 女儿
 时间过得飞快, 再过十日便是除夕。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来看热闹的人肉眼可见地少了, 近来来楚明熙这里的村民,都是为了身上的病痛来看诊的。
 这日过了辰时,楚明熙的院子里来了一个妇人,年纪约莫二十岁, 模样清秀,只是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看着有些憔悴。
 她怀里抱着个婴儿, 道:“大夫,您能帮我瞧瞧我的孩子么?”
 楚明熙给孩子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道:“这孩子有哮喘之症。*”
 妇人苍白着一张脸,一双眸子里拢着湿气。
 先前她也找别的大夫瞧过,都说她的女儿患有哮喘。此病乃是富贵病, 大夫根治不了,只能长期小心地将养着,防止孩子哮喘发作。
 他们这样的家境,若生的是个儿子,他们尚且没能力将他抚养长大,何况她生的还是个女儿。
 女儿生下来才不到两个月,公婆和夫君一心想要个儿子,本就不喜她生了女儿, 得知孩子还得了这富贵病后,更是对孩子多了几分厌弃。
 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
的一块肉,旁人不疼她女儿, 她怎舍得让孩子受这病痛之苦。
 她抱着女儿去了镇子上的医馆看病,大夫说,孩子这病需要长期细养着,买药的钱和诊金皆是一大笔开销。得知她拿不出多少银两来,医馆直接将她轰走,叫她去别的医馆。
 后来她又一连去了好几家医馆,都是一样的说法,只是给的说辞更难听或更客气些罢了。
 她走投无路,听闻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有位女大夫,姓楚,医术高明,人又心善,收的诊金也不高,便是病人的家属一时手头紧付不出诊金,她也不会催着要。
 她不由动了心,便抱着孩子来了村里找这位楚大夫。
 她仰起脸看着楚明熙,目中含着泪光:“楚大夫,我孩子这病,真的没法子可想了么?”
 “这病确实不好治,不过你若是放心我,我自会尽力医治。”
 不求完全根治,起码让孩子能少受些苦也是好的。
 “楚大夫,我手头……手头暂时有点紧,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楚明熙瞧出她的窘态,好心地接过她的话头:“你放心,诊金我就不收你了。至于买药的钱,你也不必太忧心,我这里还有点药材,待你手头宽裕些了,再把买药的钱给我也不迟。”
 妇人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她三天两头往医馆里跑,回回遭人拒绝,看尽了旁人的白眼。抱着孩子回到自己家里,婆母见了她也总埋怨她整日不着家,她一大把年纪了,家里的活儿尽是她在忙,旁人娶了儿媳妇,婆母还能在家里享享清福,唯有她命苦,儿媳妇生了个赔钱货不说,什么苦活累活都指着她去做。
 她心下难过,私底下跟她男人诉苦,岂料她男人跟婆母一条心,话里话外都在嫌女儿的病太费银子,他们这样的家境,怎可能养得起。
 连着几日来楚大夫这边,这位妇人也看出来了,楚明熙医术精湛,人品正直纯善,照顾起孩子来极有耐心。孩子平日里分明是怕见生人的,许是能感受到楚明熙的善意,只相处了短短几日,孩子就愿意亲近楚明熙,见了她就会笑。
 除夕那日,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这日用过午膳,妇人踯躅片刻,跟楚明熙说要去镇上给孩子买些所需用品。
 北风呼呼刮着窗纱,楚明熙凭窗瞧了眼天色,风雪大作,四下皆是白茫茫一片。
 她点了点头:“那你快回去忙罢。”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沉睡中的女婴。
 恰逢过年,照理孩子应该跟着她母亲的,只是外头正下着雪,村子里的路又不好走,路上湿滑,孩子若是摔着或冻着了便不好了。
 妇人蹲在小床前,没敢触碰到孩子免得扰了她的好梦,只伸出手指虚虚在孩子的脸上慢慢划过。
 楚明熙将妇人送至院门,妇人望着楚明熙,眼睫轻颤,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自腮边滑落:“楚大夫,还请您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孩子没事,你莫要太担心了。”楚明熙笑了笑安抚道,“今日是除夕,可不能哭啊。”
 妇人别过头去,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嗯,我不哭。孩子能遇到您,是她的福气。”
 院门轻轻阖上。
 一阵风吹过,雪片扑簌簌地从枝头洒下。
 妇人转过身去,望着紧闭的院门良久。
 是她没用,生下孩子却养活不了她,她的夫家,更是半点指望不上。
 孩子跟着楚大夫,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楚明熙是在几天后,才意识到那妇人把她的孩子给丢弃了。
 那日孩子的母亲说镇上给孩子买些所需用品,她便没起疑心,谁知对方这一去,便没再回来过。
 起初她还抱了几分希冀,认为自己许是错怪那妇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怎舍得说抛下就抛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又特意向村里的其他村民打听了一番,没人认识那妇人,她家住哪里,家里又有哪些人,竟无一人能说得出来。
 楚明熙明白,那妇人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祝大娘很是替楚明熙感到打抱不平。
 她在村里算是老住户了,跟每户人家都熟络,可就连她也不知这孩子家住哪里,只知道孩子的母亲姓刘,这还是那妇人头一回抱着孩子过来看病的时候,楚明熙问起时,对方才告诉她的。
 如今想来,孩子都舍得丢下,这姓氏恐怕也当不得真,信不得的。
 祝大娘看着楚明熙抱着女婴走来走去,忍不住道:“这孩子才两个月大,真不知她娘亲是怎么想的,孩子说抛下就抛下!你姑娘家家的,又没个家人,要我说,不若把孩子送去育婴堂或官府罢,总归这事和你没关系,哪能因为你好心给孩子治病,就拿孩子拖累你一辈子?”
 她这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楚明熙看着怀里的孩子,伸出指头轻轻触了触她软乎乎的脸颊,孩子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只是人长得面黄肌瘦的,让人瞧着分外心疼。
 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孩子在家里过得并不好,就连她的母亲,也是骨瘦如柴,显然在夫家吃得也不好。
 母亲尚且没法担保她自己过得好,又何来能力保护她的孩子?
 育婴堂那地方她多少也知道些,孩子本就瘦弱,又生着病不如其他孩子康健,倘若真将孩子送去育婴堂,孩子活得了多久都难说。
 楚明熙垂下头,凑近女婴的脸颊轻轻蹭了两下:“祝大娘,我知你是好心为我着想,只是我不会把孩子送去育婴堂。这孩子跟我有缘分,往后我就是她的娘亲,她就是我的女儿。”
 除却家里凭空多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楚明熙的日子跟先前一般无二。
 村里的人不比镇上的人,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不是得了急病或是患有常年拖着不治的旧疾,一般也不当回事,不会轻易有个小病小痛就来找她治病,便是来她这里看病的,大都也只能送些自家院子里种的蔬菜或是自家做的吃食给楚明熙,算是拿它们抵作诊金。银子之类的,几乎从未见到过。
 楚明熙能理解她们的难处,同时免不了又有点担忧。
 她自己节俭惯了,对衣食住行没什么要求,且以后的日子还不明朗,便是手里有银子也不敢随便乱花。
 而今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养着一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婴儿,孩子还有哮喘症,往后有的是要用银子的地方。
 难道她收养这孩子,是为了让孩子跟着她一同吃苦么?
 ***
 过了雨水,失散许久的石竹顺着她一路留下的记号找了过来。
 主仆二人终于得以相聚,石竹看着站在门前的楚明熙,禁不住喜极而泣,楚明熙亦是落了泪,抱着石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石竹的消息,她几乎都已经认命了。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还是楚明熙最先恢复冷静,拍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往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石竹抽抽搭搭,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两人的哭声堪堪止住,忽而响起一阵阵婴儿的啼声,惊得石竹和楚明熙一时愣住,不过一瞬,楚明熙便反应过来,丢下石竹快步进了屋里,石竹跟着也走了进去。
 一进屋,抬眼就看到楚明熙正抱着个孩子低声哄着。
 石竹目瞪口呆,人僵在了原地。
 过了片刻,她上前两步低声问道:“姑娘,这孩子难道是……”意识到不妥,又将到了舌尖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楚明熙扭头对上她的视线。
 石竹心里在想什么,她心知肚明。
 她摇了摇头,淡声回道:“这不是我跟他的孩子。”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楚明熙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孩子乖巧,这会儿见楚明熙就在她身边,放下心来,渐渐不再哭了,过了几炷香的工夫,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知道石竹还有一肚子的疑惑没问出口,恐扰了孩子睡觉,楚明熙拉着石竹去了灶房,一壁做饭,一壁说着
话。
 “这孩子也是可怜见的,她家人嫌她的病不好医治,便将孩子丢在了我这里。不过无妨,孩子自有人疼她,往后我们俩就是她的家人。”
 石竹心想,方才她也是吃惊过度一时慌了,尽胡思乱想些没影的事。离京前,姑娘还照常来癸水,自然不可能怀上孩子。
 石竹扫了一圈灶房的角角落落,大致也看出来楚明熙眼下的日子过得有些清苦,鸡蛋和蔬菜倒是不缺,米面也有,肉却极少,与从前住在府里丰衣足食的日子天差地别。
 她素来厨艺了得,先前没找到自家主子便罢了,如今既是已找过来了,便不许楚明熙再下厨,把做饭的活儿都给包揽了下来。
 她在面粉里添了些水搅拌成面糊,做了一锅面疙瘩。主仆二人坐在石桌前,每人都吃了两碗面疙瘩才放下碗筷。
 石竹看着楚明熙吃得心满意足,心疼得不行。
 她家姑娘,何时过过这般寒酸的日子?
 “姑娘,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楚明熙弯了弯唇:“我哪有受苦?我在此处过得自由自在,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不知你处境如何。”
 两人互相宽慰了几句,楚明熙思起前些日子就有的顾虑,与石竹商量道:“当初我们便打算回湖州,后来你我失散,我便暂时住在了此地,想着你若是哪日能见到我留下的那些记号,便能一路寻过来。我寻思着不若再过几日,我们就准备准备,带着孩子一道回湖州罢。”
 石竹听了面色有些复杂。
 楚明熙说的是‘回湖州’,而非‘去湖州’。
 姑娘把湖州视作她的故乡。
 姑娘当是不愿再忆起她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了。
 看姑娘的样子,或许就连太子殿下,姑娘也不想再记起。
 楚明熙不知她心中所想。
 前些时日她便动了回湖州的念头,只是一来还未见到石竹,二来这个村子虽贫苦,但村民都是些朴实之人,时常送些自家的吃食给她,待她也颇多照顾,若不是想挣些银两让往后的日子过得踏实些,住在此地倒是极舒心的。
 外祖父在湖州留下了一家医馆,那屋子是外祖父早些年购置的,不必再考虑租金之事,若真打算重开医馆,医馆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只需在采买药材和雇佣人手方面筹备些银两就够了。
 至于容^,应当也不会派人来湖州找人,毕竟在他眼里,她和石竹早就已经离世。
 楚明熙开了口,石竹自是没什么不答应的,楚家再如何看不上姑娘的外祖家,顾老爷在湖州好歹留下了一栋宅子和一家医馆,总归比让姑娘继续留在这个村子里强。
 两人一合计,次日找了牙人过来跟牙人约好退租事宜,过了几日便收拾好行李,辞别了祝大娘,带着孩子前往湖州。
第35章 第叁拾伍章 守寡
 楚明熙站在医馆门前, 抬起头望着上面的牌匾。
 牌匾上,上书银钩铁画般写着‘仁安堂’三个字,竟让她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年容^身边的李泰专程来医馆找外祖父, 央求外祖父前去帮他家公子医治眼疾,外祖父见他态度十分恳切,且本就擅长治疗眼疾,遂应了此事。
 那时她跟在外祖父身边学了数年的医术, 想要多积累些从医经验,便也跟着外祖父一道去了容^的府上。
 海棠树下, 她第一次见到了容^。
 朗风霁月, 长身玉立。
 若知后来有一日她和容^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她绝不会跟着外祖父去他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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