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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悔——岩谨【完结】

时间:2025-01-17 14:48:03  作者:岩谨【完结】
 烛台上残烛滴泪,眼瞧着就快要熄灭了。
 石竹心中越加慌乱,忙点燃了烛灯,凑近床前,忧心忡忡地看着楚明熙:“夫人,您没事吧?”
 也是她疏忽了,怎就忘了这一茬!
 楚明熙缓缓仰起脸,眼眶泛红,眼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牙关抖得咯咯直响。
 石竹才放下的心又悬起:“夫人,您这是……”她疑心楚明熙这是哭了,想了想惊觉问得不妥,当即又改口道,“您这是怎么了?”
 “石竹,我们为何要来京城啊?”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下来,一滴滴从眼尾滑下,没入黑亮柔软的云发里。
 石竹一时被问住,想起适才容^来了这屋里,一琢磨便猜到八成是容^惹得楚明熙伤心落泪。
 她心疼楚明熙,同时又不免对容^生出几分怨怼。
 自打来了京城,殿下竟是对夫人冷淡疏远了不少,鲜少来夫人屋里不说,好不容易盼着他来了一趟,却又总惹得夫人伤心难过。
 夫人的外祖家不是什么家世显赫的人家,但夫人住在外祖父家的时候,日子虽过得清苦,顾老爷却是一得了什么好东西就都紧着夫人。还有顾老爷收养的义子、夫人的师兄叶少爷,平日里也对夫人颇多照顾,把她当亲妹妹一般宠着,何曾舍得让夫人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如今可倒好,楚大姑娘还没嫁进门呢,夫人就憋屈成这样,待来日楚大姑娘真入了东宫当了太子妃,夫人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么?
 楚明熙泪眼涟涟,抬起手指扭头抹着眼泪,瘦弱的肩一抽一抽的,样子分外狼狈。
 石竹叹了口气,在床前的脚凳上坐下,掏出帕子帮她一点点拭去腮边的泪痕。
 她心中再不满又能如何,这三年来夫人待殿下有多深情,她平日里都是看在眼里的。都道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殿下如今又即将被立为太子,娶谁为妻、纳多少妾,没人敢道一句是非,叫她一个当下人的还能说什么?
 果真就如戏中的孟娘,痴情女就怕遇上薄情郎。
 夫人若只是图钱图利还好办些,偏偏夫人所求的,唯有殿下能真心相待。
 看眼下这情形,恐怕夫人终是不能如愿了。
 ***
 一连过去几日,容^没再踏足悠兰轩。
 那日两人闹了不和,楚明熙本就淋了雨受了些寒气,又在容^那里受了不小的刺激,次日就发烧病倒在床上。
 石竹和忍冬差人叫了大夫过来,大夫倒是开了药方子,无奈楚明熙总昏睡着,偶尔醒过来一小会儿,不过几盏茶的工夫便又睡过去了。汤药送到她唇边入不了口,将她叫醒强行喂她喝药,药汁喝下去又尽数再吐出来。药喝不下去不说,还总把衣裳弄得脏污不堪,得好一番折腾服侍她换件干净的衣裳,这病还如何好得起来。
 石竹打小和楚明熙一同长大,楚明熙跟着她的外祖父钻研医术多年,石竹耳濡目染,也多少懂一点医术,何况大夫也说了,楚明熙此次的病因主要是心气郁结,固然服药也要紧,心病总归还得心药治。
 楚明熙高烧不退,石竹急得不行,生怕自家主子真病出什么好歹来,叮嘱忍冬帮她看顾着些,转身去了书房。
 解铃还须系铃人,容^就是那颗心药。楚明熙的心病,除了容^,无人可治。
第15章 第壹拾伍章 父母
 书房外,守在门外的小厮同尘见石竹独自一人过来,伸长了脖子瞥了一眼她身后,忍不住奇道:“石竹姐姐,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石竹挂念着病中的楚明熙,不欲与他多解释,只上前几步问道:“同尘,殿下这会儿可有空么?劳烦你帮我通传一声。”
 同尘面色为难。
 “石竹姐姐,殿下方才已叮嘱过,说有要紧事要处理,不许人进去呢。你若是不急,不若你且先回去罢,待回头殿下得了空,我再替你禀明一声,石竹姐姐你觉着这样可好?”
 石竹也明白照眼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容^怕是不会见她,且屋里只有忍冬看着,她也委实放心不下,同尘这提议在理,无奈夫人还病着,这一来一回地传话得费多少时辰,何况等殿下得空了,同尘是否还记得帮她传话她也没什么把握,是以她只能在书房门外干等下去。
 日头偏西,容^终于空闲下来,同尘逮着机会进屋通传:“殿下,石竹姑娘说夫人病了,请您过去一趟呢。”
 石竹不确定容^会如何行事,见左右无人,索性凑近了将耳朵趴在屋门上。
 书房里静了片刻,忽而传出一道男声:“殿下,依卑职之见,不若您还是亲自去见见夫人罢,毕竟夫人乍听到此事,心里难免会不好受。”
 石竹凝息屏气,
 这嗓音她熟悉,是殿下身边的李泰。
 石竹心中稍定,寻思着有李泰在一旁劝说一番,总归比她说的话有分量,殿下若真能听进去几句,大抵就会来悠兰轩看望夫人。若是殿下能再软下气好言哄夫人几句,让夫人明白殿下心里还是爱重她的,夫人心里松快了,身子也就能大好了罢。
 至于娶太子妃那事,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此事不必再提。旁人不知便罢了,你当知道当初我为何会娶明熙!”
 李泰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石竹听了心底隐隐发寒,一脸惊疑地瞪着紧闭的屋门。
 难道殿下会娶夫人,其内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内情么?
 书房里,李泰没再多嘴;书房外,石竹脑子里乱成一片,疑窦丛生却又不敢再细想下去,偏生容^说的话时时萦绕在她耳中,令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容^站起身,忽而想起一事,当即又阴沉着脸在书案前坐下,吩咐道:“你送些补品过去。”
 李泰忍不住道:“殿下,您不……”
 “另外,叫龚太医去一趟悠兰轩。”
 言罢,容^已执起书卷,瞧着竟是不准备再插手此事。
 李泰见他主意已定,心知不好再劝,躬身退至门外,迎面遇见候在书房门外的石竹。
 石竹看着李泰,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该向他问个明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好。
 “石竹姑娘,殿下已命我去找龚太医过来。龚太医医术高明,定能医好夫人的病,你且放宽了心罢。”
 石竹翕动着嘴唇,鼻头发酸,只替楚明熙觉着委屈。
 夫人都病了几日,说起来还是殿下说话伤人惹下的祸,如今殿下分明得了消息,却对夫人不闻不问,只叫太医去替夫人看病,殿下这位罪魁祸首倒像是没事人一般坐在书房里。
 石竹咬紧牙根,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有劳李大哥。”
 石竹匆匆回了悠兰轩,忍冬给楚明熙绞了一块巾帕,见石竹回来了,扭头瞥了眼她身后。
 “殿下人呢?他没跟你一同过来么?”
 石竹抬手接过巾帕,将巾帕覆在楚明熙的额头上,冷笑一声。
 她们悠兰轩怎会有这么大的颜面敢劳殿下的大驾,殿下忙着迎娶新人,哪还有闲心思念起夫人。
 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忍冬:“不说那些。我不在这会儿,夫人可有醒过么?”
 “没呢,夫人的额头烫得厉害,再这么下去,我真怕夫人病出什么好歹。”
 “李泰已去找龚太医了,咱再怎么慌也没用,且先瞧瞧龚太医怎么说罢。”
 忍冬抚着胸口微微松了口气:“太医会过来,那我便放心了。”
 她老家在南边,此次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并不清楚
龚太医医术如何,不过既是替宫里头贵人诊病的太医,大抵医术应是能信得过的罢。
 两个丫鬟尽心地服侍着楚明熙,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李泰带着龚太医来了悠兰轩。
 龚太医给楚明熙诊了脉,又细细问过石竹和忍冬,道楚明熙是感染了风寒,外加心情郁结,喝了药再静养几日便无大碍,倒是跟先前那位大夫给的说法一般无二。
 李泰看着龚太医写下药方子,命人按着药方子去抓药,亲自送龚太医出了府。石竹不放心院子里做粗活的那几个小丫鬟,觉着她们做事毛躁,自己拿着抓来的药去了廊下熬药。
 石竹将药汁端到床前时,楚明熙已睁眼醒来。
 石竹悬了许久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捧着药碗跪坐在床榻前:“夫人,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奴婢都快担心坏了。”
 站在床前的忍冬将楚明熙扶起,石竹对着药碗吹了几口,拿起勺子搅了片刻,用手背试了试碗里的温度,估量着汤药已变得温凉可以入口,方才道:“夫人,该喝药了。”
 楚明熙垂眸望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汁,忽地弯唇一笑,眼眸中却一片涩意。
 石竹见她似是不愿喝药,想起空腹服药有些不妥,将药碗搁回几上问道:“夫人,您饿么?可要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楚明熙摇了摇头。
 “您都几日没正经用过饭,一直饿着身子可怎么受得住,不若奴婢去小厨房做些糕点填填肚子罢?”
 楚明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必了。”
 她这会儿一点胃口都无,就算石竹做了糕点她也吃不下,又何必让石竹这般辛劳。
 “那这药,您还喝么?”
 楚明熙失神地盯着薄衾,似在自言自语:“当年我父亲离京去外地赴任,那边发生了地动,老百姓们心慌意乱,父亲命人带着他们撤离危险地带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母亲帮着将众人安顿好,还用自己从外祖父那里学来的医术为那些受了伤的人包扎伤口。
 “其实母亲本来是不必死的,父亲一生为国为民,唯一做过的一桩勉强算得上是自私的事,便是刚得知发生地动那会儿,他就安排人将母亲送去了避难之处。
 “那日母亲正帮人疗着伤,有人跑来说有泥石流,母亲听了担忧得不得了。她知父亲就在那里附近施救,她怕父亲出事。
 “母亲的性子总是温温柔柔的,对父亲百依百顺,这是她第一次不听父亲的叮嘱,丢下众人去了那边找父亲。
 “她终于找到父亲,谁知才找到人,那边就崩塌得更厉害了,他们躲避不及,被压在了下面,等到事后众人同心协力用力扒开泥石块找到他们时,他们……”
第16章 第壹拾陆章 采药
 楚明熙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底的神色悲喜难辨。
 “父母亲互相依偎着,父亲受的伤远比母亲重得多。仵作说,临死前父亲明知他们凶多吉少,仍是把母亲紧紧护在了他的怀里,靠着他的血肉之躯替母亲挡下了砸落下来的泥石,生怕母亲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很多人都感叹父亲傻,其实就当时的情形,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多半都是活不成了,可父亲的心里大抵还抱着一丝侥幸,盼着哪怕他丢了性命,母亲还是能逃过此劫的罢。
 “他们都羡慕母亲能得到父亲如此爱重,也有人认为是母亲拖累了父亲,可之前母亲明明在避难场所还好好的,她那时候的处境是安全的,可她放心不下父亲,甘愿冒着风险去找父亲。
 “母亲待父亲不离不弃,而父亲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仍是下意识地想着护住母亲。夫妻之道,原就该是这般互相付出的。”
 良人如斯,夫复何求。
 从前她总以为她和容^,会像她的父母亲那样,一辈子恩爱两不疑,所以在南边的那三年,他们过得虽不易,她却从未感到过苦。
 如今她却发现,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才这般想。
 她天真又愚笨,从未认清楚过一个事实――
 她和他,门不当户不对。
 他迎娶堂姐为妻,将她贬妻为妾,不过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罢了。
 他的妻子即便不是堂姐,也会是另一个出身高门的女子。
 楚明熙哀伤的眉眼陡然清明起来,抬眸看向石竹手中捧着的药碗:“把药倒了罢。”
 石竹急了:“夫人,您还病着,不喝药如何使得?您若是嫌药苦,奴婢这便去端些蜜饯过来。”
 “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你去把药倒了,往后也不必再熬药。”
 她的病,说到底还是因心结而起,现下她既已看透了一些事,心结已解,那些药便不必再喝。
 石竹不知她心中所想,仍耐心哄劝着道:“夫人,再如何也总该好生调养着身子。虽说没了太子妃的位分,不过侧妃之位总还是能肖想到的。且不论当年您给殿下治好眼疾的那份恩情,只说您和殿下成亲三载,总归是有些夫妻情分在的,殿下就算看在这三年的情分上,也不会薄待您的。”
 忍冬也在一旁附和道:“夫人,恕奴婢多嘴,您还是别再跟殿下怄气了罢,不然等哪日太子妃进了门,若是个脾性厉害些的,您没殿下帮衬着,往后这日子就越发难熬了。殿下素来是体贴人的,您和殿下又有从前的情分在,到时候太子妃再如何,总归会忌惮着殿下,不敢跟您过不去的。”
 毕竟尊卑有别,夫人和太子妃的地位摆在那里,夫人纵然再伤心又能如何,只能庆幸她是殿下屋里的第一个女人,又有从前的恩情和情分在,只要顺着殿下的脾气,哄得殿下愿意护着她,但凡太子妃不是个蠢的,应当就不会在明面上如何苛待夫人。
 楚明熙听了心里越发堵得慌,垂首看着被她拧成一团的衾被,闷闷地道:“你们都下去罢,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石竹和忍冬依言退到外间,楚明熙仰面靠在软枕上,眼神虚无地落在帐顶垂下的流苏穗子上,只觉得这三年就像是一场梦。
 那时候为了早日帮容^医治眼疾,她翻烂了所有医书,寻遍了世上各种稀有珍贵的药材。有一回她甚至爬上峭壁,只因听说那里有一种名叫雪兰的草药。*
 那雪兰极其难得,百年难见一回,就连医书中也鲜少有记载,是以她也不敢确定,世上是否当真有这种草药。
 那会儿她时常会出门采药,寻思着有什么草药可医治容^的眼疾,有一回她遇到一位老婆婆,帮老婆婆治好了多年不愈的顽疾。
 老婆婆就住在山脚下,见她医治好她的老毛病,对她谢了又谢,还热情地留她用了饭。闲聊间,老婆婆与她提起多年前她夫君上山采药时曾见过一种奇特的草药,她听老婆婆讲述那草药的特征,竟发现与书中记载的雪兰甚是相似,一时便起了上山采摘雪兰的念头。
 老婆婆劝她打消这念头,说那处危险得很,后来见苦劝不住,只好又细细回想了一下,将当年寻到雪兰的地方告诉了她。
 她深知此行凶险,且这么多年过去了,焉知山上如今又是怎么一个情形,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采到雪兰。何况老婆婆的夫君又已逝世,老婆婆只是多年前碰巧听了一嘴当作一桩稀奇事说与她听,她根本就不敢确定老婆婆口中的那种草药就一定是雪兰。
 那日,她是独自一人爬的山。
 她不是没想过带上容^身边的侍卫与她一同上山采药,可容^身边的下人一旦知晓了此事,依着他们对他的忠心,断不会瞒着容^分毫。
 之前容^已寻遍了名医,尝尽了失望的滋味,无奈此行她只有一成的把握,教她如何忍心再让他失望一次。
 那时容^在外祖父的医治下,已能迷迷糊糊看到一些影子,这是数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好迹象,她也因此推断出,外祖父的祖传秘方是有些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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