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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是渣男——竹下筝然【完结】

时间:2025-01-17 17:14:26  作者:竹下筝然【完结】
  因为有了刘起, 我变得怕死,更不想死。
  我想活着,只活在有他的这个世界。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他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
  窗外漆黑的夜幕里,身后的皇宫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形同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抑、沉重,逼得人喘不上气。
  他看着不断远去,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宫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气。
  我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什么,但恐怕他与我所想的相差无几。
  皇兄即将作古,这大魏的皇城怕是也要变天了。
  刘起和我成婚,册了驸马,从此与仕途绝缘,纵使他身负大才,心怀抱负,也无济于事。
  驸马之位是拴住他双手的一副镣铐,使他的一生只能像那匹御赐的赤一样,乖乖圈养在马场里,直至生老病死。
  丹阳王虽权极一时,却总有廉颇老矣,与世长辞的一天。
  倘若真到那时,没有实权的刘起就算袭了爵,又能活得过几日?
  我若顺应天命,在二十六岁那年死在他剑下,徒留他一人苟活在这世上,可以想见,他的后半生一定会过得很惨吧。
  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哪怕只有一口气在,我也要硬撑着活下去。
  除了我,再没有人能护着他。
  在这吃人的世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
  唯有我,唯有我这个长公主的身份,方能保他一世周全。
  只要他仍是驸马一天,只要我大魏还在一天,便无人能动得了他。
  废了好大的心力,我才终于捋清了所有头绪,直到想清这许多,下定决心后我反倒觉得心安起来。
  久违的安逸涌上心头,连日来的身心俱惫使我睁不开眼皮。
  我依偎在刘起的肩上,头歪脑斜,昏昏沉沉。
  “唔,好困。”
  “困了就睡吧,有我在。”
  “启明……”
  我咕哝一声,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沉沉睡去。
  内
  心是得未曾有的宁静。
  大行皇帝于两日后殡天,终年廿二,葬于皇家景陵,上谥号宣仁。
  当夜,式乾殿内恸哭一片。
  次日,太极殿上百官朝拜。
  年仅七岁的幼主元晃继位,改年号为和平。
  大魏由此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七日之后,正是皇兄下葬入陵的日子。
  皇嫂扶着灵柩好几次哭晕过去,若不是我与华灵眼明手快地将她拉住,她险些就要一头撞死在那棺木上。
  我像只无尾熊似的从后背紧紧抱住皇嫂的腰身,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她本就瘦弱,连日来的磋磨使得她愈发单薄,如今我双臂一环,竟还长处许多来。
  宽大的练服在她身上打着晃荡,一阵风吹过,她便像片坠在半空中的枯叶似的,颤颤悠悠,无枝可依。
  她这般感伤,若是皇兄泉下有知,恐怕也不得安心吧。
  皇嫂在我臂中挣扎了几下,不得动弹,含泪呜咽,“霜儿,你且放开我,让我随你皇兄一同去了吧。”
  皇嫂一向弱善,平日里在皇兄面前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而今却有骨气寻思殉情,我不由也深受感动。
  “皇嫂定不可做傻事,你不为自己想想,总该为陛下想想,陛下尚在年幼,适才刚失了父亲,万不可再失了母亲啊。”
  “晃儿,我可怜的晃儿啊……”
  皇后掩面痛哭流涕,整个上半身都趴伏在乌黑的棺椁上,脚下几乎无法站稳。
  我稳住她的身形,规劝道:“如今皇兄与世长辞,已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当日,皇兄强撑最后一口气也要废除祖制,留下皇嫂的性命,为的不是看你扔下陛下不顾再随他同去,皇兄是盼你能好好陪着陛下长大。”
  “皇嫂!莫要辜负皇兄的一片苦心啊!”
  “可我没了他,又怎能活啊!”
  皇后哀嚎出这最后一句话,便两眼一翻,完全晕了过去。
  我扯嗓唤来太医,命几个贴身仆从将她送回宫中休憩。
  我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正准备拉起华灵往出殡的队列中走,抬头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身穿白纱单衣,头戴白,脚着乌皮履,身下的夸父兀自吐着粗气,脚下的铁蹄叮咣作响。
  他身量挺拔,骑在高头骏马之上,如鹤立鸡群般越过乌泱泱的人群,朝我走来。
  待到我面前,他手下微一使劲勒紧缰绳,夸父低鸣一声,停住步子,乖乖地立在我身边。
  他俯身向我伸出手,嘴边含笑,“殿下,上马。”
  我回头冲华灵打了声招呼,伸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阵阵炽热。
  刘起一把将我抓牢,猛一用力将我拽到马背上,我坐在他的身前,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
  初夏的风有些温热,吹了几道,我鬓边的碎发便尽数贴在了脸颊上。
  我有些不适的垂下头,握住缰绳,攥紧手心。
  “殿下方才哭过了?”
  刘起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听上去有些微沉。
  我不说话,也不回应他,只无声地看向庞大队伍的正前方。
  在那数不清地引魂幡下,沉重的棺木中,躺着的是“我”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兄,也是这大魏的一代天子。
  所谓天子,自是得命于天。
  可就连天子都免不了一死,又何况是小小的我呢?
  我闷了许久,缓缓侧过脸去问他,“刘起,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如何?”
  刘起轻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捏紧手里的袍袖,直至指关节发白颤抖。
  “你别管我为何要问,你只需回答我就好。”
  刘起轻嗤道:“殿下宽心,只要有臣在一日,便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为何?”
  “因为臣,誓死保护殿下。”
  一双手臂从背后延伸过来,圈住我的腰部,微微收拢。
  “若真有一天玉兰死了,必是在那之前,启明就已经不在了。”
  我眼中泛起一股热腾腾的水汽,眼底酸胀不已,心被一道道蛮力撕扯开,四分五裂地碎成无数片,疼痛叫我无法出声,甚至无法喘气。
  “可若是就有这么一天呢?”
  我强忍着入骨的疼痛逼问,“就有这么一天,我死在了你前头,你会怎样?”
  他轻笑,低头在我耳边道:“那启明……绝不苟活。”
  我别过头,把脸埋在胸口,仍由冲刷而出的泪水如瀑布般将自己彻底淹没。
  我哭得浑浑噩噩,四肢止不住地发抖。
  在这初夏之际,我仍是憋出了一身寒意。
  阵阵刺骨,如冰锥般狠狠扎进我的心。
  疼痛在呼吸间深入百骸,把我唯一的希冀都化作层层齑粉。
  刘起说,如果我死了,他也绝不苟活。
  可我看过元霜的命薄,那是我在地府判官手中亲眼所见。
  年廿有六,死于驸马剑下。
  字字句句,我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错。
  我不仅死得比他早,还死在了他手上。
  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同他说。
  按照地府生死簿上的记录,每个人的生死都自有定数。
  我想活,却不知我能否仅以一己之力,改变元霜的命数。
  我感到悲戚,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刘起看我哭得难以自制,以为我是在为皇兄的死而伤心。
  他抽出胸前的帕子,轻轻替我拭去满脸的泪痕。
  “节哀顺变,殿下虽只有一个皇兄,可玉兰还有启明。”
  他抚了抚我的后背,替我顺了顺气,又道:“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不想让刘起担心,更不想被他看穿心事,只得装作感伤地道:“你是长子,不懂我与皇兄的兄妹情谊。”
  “怎会不懂?臣虽是长子,却不代表臣没有兄长。”
  我擤了擤鼻子,好奇道:“哦?你还有兄长,我怎么不知道?”
  刘起长叹一口气,随我一同望向队列尽头的引魂幡,怅然若失。
  “死了,死在了从建康逃来洛京的路上。”
  我回过头,眉头紧锁地看向他,只见他一脸落寞,眉宇间尽是从未有过的悲伤。
  我道:“为何会死?”
  他道:“为了护住我的命。”
第29章 并枝连理 “玉兰,是我害惨……
  姝婉原姓沈, 还有个哥哥叫沈净山,兄妹俩本是南宋中书监沈长风之子女。
  后其父因朝中党权一案遭受牵连,被罢官处死, 仅留下一子一女没入宫中为奴为婢。
  那时还是义阳王的刘陆与沈长风私交甚笃, 冒险向宋主求情, 终于带回了一双遗孤。
  哥哥沈净山入了义阳王军中, 因武艺超群,身手不凡, 而在军中颇得威望, 成为了世子刘起身边的护卫军统领。
  自沈净山跟在刘起身边起, 便亲自教他武艺,陪他磨炼切磋, 也陪他把酒言欢。
  刘起视他为义兄, 义阳王视他为义子。
  刘起道:“平日里我与他形影不离, 以兄弟相称,许多不知情的外人第一眼见着他, 还以为他是我的庶兄。”
  夸父稳稳踏着小碎步, 不紧不慢地跟在出殡队列的后头。
  我坐在刘起身前,只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忧郁。
  我问:“可武艺如此高强之人, 怎会轻易就死了?”
  刘起低声道:“当年逃往洛京时正值严冬,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天寒地冻,落地成冰。”
  “我们一行都是南人,适应了气候温和的建康, 鲜少见过雪,更别提还是那种足以没过腿肚的积雪。”
  “连着几场狂风暴雪后,道路泥泞湿滑, 就连长在南方的马都不肯再往前抬一步脚。”
  “我们离开建康时走得匆忙,没顾上带多少御寒的衣物,快到与大魏的交界处,又遇上大雪封山不得前行,他便将身上唯一一件可以御寒的裘服脱下来系到我身上。”
  “我本以为再熬过几天,只待冰雪消化,我们便能下山继续往前,只等一只脚踏入大魏的边境,从南边来的追兵
  便不敢再拿我们怎样。”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顿了一顿,像是在酝酿措辞,又像是在逃避回忆。
  “只是,世事难料。”
  他垂头,似是自嘲地笑了笑。
  “没曾想,追兵这么快就追了上来,我们不得不上马迎着风雪,再度启程。”
  “我的那匹马虽是匹良驹,但到底一直都养在建康,从未见过北边如此恶劣的严寒天气,面对风雪交加的未知前路,它踟躇不走,不论我怎么拿鞭子去抽,也无济于事。”
  “净山哥见了,二话不说与我换乘一匹,他的那匹马是他在与北朝游牧部族交战时,从敌军将领那缴获来的,与我的这匹不同,我刚骑上他的马,那马就如生在雪地里的兔子般蹿了出去。”
  我记得刘起曾对我说过,他爱马,皇兄投其所好,才把这匹赤赐给了他。
  原是如此,只因他曾受过马匹拖累,险些误了性命,才会如此钟爱骏马良驹。
  “是啊,他武艺高强,本不该轻易死去,我又怎会不知?”
  刘起越说声音越颤抖,微弱的低吟夹着在南来北往的夏风里。
  “是我穿上了他的裘服,骑上了他的快马,害他迟迟掉在后头,被风雪冻僵了身子,这才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直到我回过头,才发现他早已被乱箭射中,跌落马下,浑身上下布满了箭矢,好似只垂死挣扎的刺猬。”
  “直至最后一刻,他仍抵住长枪,拼死护在我身后,为我挡下从南面射来的每一支箭。”
  “我亲眼见他倒在雪里,从身下洇出大片的血,把白的全都染成了红的。”
  他说着止不住哽咽起来,从背后紧紧将我抱住,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滚烫的热泪滴落在我的背上,也灼伤了我的心。
  “玉兰,是我害惨了他,是我偷走了他的命。”
  我禁不住浑身战栗,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
  刘起有没有偷走别人的命,尚且不敢说。
  而我,我才是那个货真价实偷走别人命的人。
  是我偷走了原本属于元霜的命。
  我无言苦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想到身后那个说好要安慰我的人,到头来却比我哭得还厉害,心下一片苦涩,像是一连吞了数十颗莲子心似的。
  没想到的,平时看起来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刘起,竟会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他留在洛京已有四年,如此说来,沈净山离世也有四年。
  我知这四年来,他必是一日也未曾忘记过。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这不怪你,定是他感念丹阳王对他们兄妹的照拂,方才以命相报。”
  “如此说来,你厚待姝婉,事事宽容于她,也是为了她的兄长吧。”
  刘起仰起头,把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继续与我道:“我一到洛京安顿下来,便秘密派人回到建康将姝婉也接了过来,她是净山哥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暗自下定决心,这一生都将代替净山哥好好照顾她。”
  “我本打算收姝婉做义妹,再让她以丹阳王之女的身份寻哥好人家,也算是了却净山哥生前的一桩心愿,但她说什么都不肯,死活也要留在我身边,哪怕是做个小小的侍婢。”
  我曾听皇兄说过,刘陆携家眷刚至洛京的第二日,便被急召入宫觐见。
  南朝权臣突然叛逃,带领大批精兵千里迢迢投奔大魏,不得不令人生疑。
  两国相邻,常有假降赚敌之事,为了避免生出事端,都会由皇帝亲自会见,加封官职。
  据说就是那日,父皇第一次见到了刘起,彼时他只有十六岁,还是个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婚约大抵也是在那时便就定下了。
  大魏驸马不得纳妾,如此一来,姝婉既当不了正妻,又做不了侍妾,自然只能以婢女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自我和刘起成婚,姝婉便随他一同离开了丹阳王府,又入了我公主府。
  刘起把她安置在竹居外的小杂房里,想必也是为了更好地照拂她。
  我道:“既是有如此渊源,只留她做个侍婢也是委屈,那日我令她去你房中,你又为何生气?还叫人在廊下苦苦受了一夜的寒风。”
  刘起道:“我同她说过,若要留在我身边,必得安分守己,毕竟凡事都得讲个规矩。”
  “姝婉的心思我自是明白,可我只将她视作妹妹,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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