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垂眸看着手中的发簪,唇角浮现淡淡笑意,侧了侧手掌任由簪子滑落手心。
指尖去触她柔软的唇,“这样绝美的皮囊,若是死了,倒也可惜。”
皇帝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饶她不死?郁稚揪住那一丁点儿希望,仰头继续凝望着男人。
她的眼神清澈而无辜,就是这样的眼神,上一世将他欺骗得彻底。
她启唇轻含他的指尖,她想活的,但凡有一丝存活的希望,她都会不计一切代价牢牢抓住!!
少女得寸进尺地起身凑近,恍若幼兽取悦主人,眸光专注而深情,“臣妾怎么做,陛下才能饶恕臣妾?”
男人唇角含笑,不动如山。
妖后就是妖后,骨子里就是坏的,他教得再用心,她也难改本性,但是接下来行宫这段时日,应该会很有趣。
“朕也不知,皇后试试?”
第62章 戒断她
郁稚竭尽所能讨好萧歧,唇瓣轻轻落在男人刀削般下颚、胸膛、
男人的腰腹随着气息微微起伏,他仰首靠在车墙壁,闭起眼眸享受着上一世从未享受过的侍候,唇角笑意荡漾开来。
她跪在他面前,屈膝俯首,原来高傲如她是可以向他低头的!
她的发丝是软的,唇瓣比发丝更温软、
只是下一瞬,男人将她推开,郁稚不解地抬眸,但见他眸光之中的鄙弃与厌恶,“皇后不会以为这样做,朕就消气了?”
十足的嘲讽,明明是他引导她做如此卑微之事,此时此刻却以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凝望她,嘲讽她的窘迫处境。
可以预见的待遇,他不杀她已经是顶好的了,还在奢望什么呢?可她的心却扎实钝痛了一下。
少女唇瓣晶莹,眸光孱弱,皇帝恨透了她这副故作可怜的模样!上一世顶着这样的一张脸,为所欲为!
抵达行宫后,他不与她同住寝宫,将她赶去了宫女所住的矮间,其他宫女纷纷收拾细软离开,谁敢与皇后同榻啊?
帝后之前来行宫,还是浓情蜜意的,现如今......
郁稚自幼在鲁国公府阴暗潮湿的破屋长大,住宫人的卧房其实也难不倒她。
萧歧并没有面对面与她翻旧账,他似乎不愿意提及上一世的事,所以郁稚也只能闭口不言。其实她可以告诉他,上一世那场刺杀不是她本意,是她的父兄谋划,她已经竭力救他了......
他应该不会相信,哪怕信了,她是鲁国公的女儿,终究还是有罪。在他眼里,她始终是那个仇恨他的妖后。
“皇后娘娘,陛下传皇后去寝宫侍候。”
郁稚收拾完卧房已是深夜,此时皇帝传她去寝宫......
她下定了决心要好好侍候他,于是特意精心装扮一番前去。
萧歧已经沐浴更衣靠在床栏看书,内室里置着解暑的冰,比她那个破屋子凉快!
“上来。”萧歧在看书,并不看她,
郁稚想起其实他重生回来头一件事就是与她云雨,所以他应该还是挺喜欢她侍寝的?
床榻宽绰,郁稚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呜呜还是寝宫的床舒适,虽然自己嘴硬说自小凄苦长大,不怕吃苦,但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
皇帝无所动作,难道是要她主动?于是她凑上前去解他的寝衣带子。
萧歧的目光依旧凝在书册上,他轻而易举按住了她的手并且将她推开,吩咐道,“拿起扇子,扇风。”
诶?郁稚慌张了一瞬,萧歧将枕边的罗扇塞入她手中,依然是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原来他所谓的传她来伺候,是真的伺候啊。
郁稚轻摇罗扇,想凑近去瞧皇帝在看什么书,如此入迷?
可就在此时,萧歧起身熄灭了榻边的烛火,寝宫陷入昏暗。
“扇风,不要停。”萧歧闭上眼眸命令道。
将她当做宫女使唤,郁稚并无所谓,现如今哪怕他要她自割肉为他入药,她也心甘情愿,毕竟她对他亏欠太多,怎么赎罪都赎不完。
“皇后这样穿......不热么?”
黑暗之中郁稚出神,皇帝的眸光不知何时落在了他身上。
男人声音低沉如耳语,“这样燥热的夜晚,皇后不褪衣袍么?”说完他抬手,将她头上的凤钗拔了去,又狠又快。
郁稚放下扇子褪了外头轻薄的纱衣。
萧歧仍不满意,就这么饶有兴致地凝望着她,“继续。”
她对他自然无有不应的,她跪坐在他枕边,层层叠叠的衣料尽数落在榻上。
萧歧的目光流连,“继续扇风。”
于是郁稚又拿起罗扇,凉丝丝的风盘旋在幔帐之中,芙蓉幔帐,绝世美人,这才是君王该有的享受。
然而男人的目光尽是不屑与鄙弃,郁稚微微垂首,她感觉很羞愧,并且清晰地明白萧歧这是在折辱自己。
十七岁的少女,眼神无辜,情、爱滋润过的胴体清纯又妖娆。
他伸手指尖抚过,好似玩弄一件瓷器摆件,那样漫不经心,“原本有很多的话要问皇后、”
郁稚屏住呼吸,他终于要提起前世了么,她一定会将所有真相和盘托出,至于他饶恕不饶恕都行。
“陛下想问臣妾什么?”
“朕如今已经不想问了。”
方重生时,皇帝看着那个软弱少女,无数次祈盼她是重生而来的郁后,他有许多话要当面问她。如今真到这种时候,反而不想问了。横竖已经是这样的局面,她的命拿捏在他手中,这就够了!
***
郁稚替他扇了一夜的风,清晨时才看看睡了半个时辰,待她醒来皇帝已经离开龙榻。
用过早膳之后,萧歧带她去林中狩猎,郁稚格外困倦,骑在马上握着缰绳才不至于摔下来。
他信守承诺给她一匹大宛的好马,毛色通体雪白,名叫瑞雪,郁稚手中的弓也很衬手。可是两人都没有那个时候快活了,郁稚欢喜不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一只兔子,瑞雪的速度丝毫不逊色萧歧的战马!
郁稚射出几箭,均未命中,最后兔子进入死路,再无处可逃在原地打转寻求生路。
“张弓、瞄准、”皇帝开口命令道。
郁稚骑在马上,心脏狂跳,方才那一番追逐实在太刺激了!!
“瞄准。”皇帝命令,“放箭!”
郁稚手中的箭脱离掌控,朝着兔子飞去,一击正中!!她兴奋笑着看向皇帝,男人神情严肃,唇角不见一丝笑意。
“去捡回来。”皇帝命令道。
郁稚跳下马,将弓背到身后,奔跑过去捡起兔子。
此时她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一回眸男人居高临下骑在马上,张着弓,箭头不偏不倚正好瞄准她的心脏。
她立在一片草丛之中,眸光静静地与她对视着,呼吸声焦灼急促。
原来他不是将兔子让给了她,而是从一开始,她才是他唯一的猎物!!!
恐惧到极致,她闭上眼睛,萧歧的箭很准,她可以瞬间解脱,不会太痛苦的。
嗖--
一支箭从耳旁飞过,正中郁稚身后的树木,她骤然睁开眼眸,皇帝又上了第二支箭,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皇后,不跑么?”
“朕给你十息时间。”
他、他、不想现在杀她,而是要享受狩猎的乐趣,所以这也意味着她是有活命的可能的!!郁稚转身就跑!
皇家园林,树林茂盛,满是藤条!
她鞋袜也跑丢了,马蹄声响起,第二支箭从她背后飞来,与她擦肩而过划破了衣袍!!
萧歧!!她要杀了他!!
明明想好要赔命给他,然而此时此刻,郁稚一边逃亡一边恨自己没有用匕首杀了他!!!
她一次次摔倒在地,而他呢?如同狡猫逗鼠,游刃有余跟在她身后追逐,一支支箭离弦朝她飞来!!
最后郁稚实在是跑不动了,摔倒在地慢慢地爬起来,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她不想跑了,干脆转过身面对他,一箭了结了她吧......
萧歧策马而来,弓又一次张开了。少女瑟瑟发抖。
他的箭瞄准了她的头颅,再是心脏。
“无趣,回宫。”他警静静欣赏片刻她的恐惧,而后收起弓箭,拉过缰绳转身离开。
无趣?郁稚睁开眼眸,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抽走,软绵绵地靠在树上,她衣裳破碎不堪,满身泥泞,头发也散了,他还说无趣......
郁稚牵着马回行宫,一路走一路骂皇帝!!
回到行宫,更换脏衣服沐浴过后,皇帝又召她去御书房。左不过又是扇风这等伺候人的事。
可等她真去了御书房,瞧着满案牍的奏疏、不、有一部分是宫务。
“侍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今日安寝之前,都处理好给朕过目。”
啊......
她瞠目结舌。
郁稚:“陛下,这其中一大部分是奏疏,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可以、”
“皇后干涉的政事难道还少么?!”萧歧笑着反问道。
“!!”郁稚压根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含泪看着那一大堆的奏疏、宫务。皇帝这是要活活累死她......
下午的时光,萧歧闲适地靠坐在椅榻看书,而她则苦哈哈坐在御案前处理朝政。
萧歧到现在都饶她不死,不是他大发慈悲,而是他要物尽其用!!
“陛下,这个字臣妾不认识......”郁稚看到不认识的字,习惯性捧着奏疏凑到他跟前去问他。
“衢字,学过的,居然不认识了?”男人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自然,然而刚落笔,两人似乎同时反应过来,皆微微一怔。
郁稚被他推开些许,萧歧:“自己去御案边写,别离朕太近。”
他对她避如蛇蝎,从何时开始的呢?应该是从来行宫的马车上那会开始的,昨夜他要她褪衣裳......
他似乎在尝试戒断......
郁稚尽力去解读,首先皇帝肯定喜欢她侍寝,否则不可能重生回来就、所以他要戒断她,等戒断成功之后再杀她......
“今夜,再来寝宫,为朕扇风祛暑。”皇帝继续看书,“自己来,别让朕再叫你一回。”
果然如她所料,他要她侍候,又忍住不碰她,这不是尝试戒断是什么?!她的小命很危险啊!!
所以她今夜......只要他戒断不成功,那自己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第63章 孕?
郁稚替皇帝处理完奏疏,他一一检阅,哪一项处理得不好,还要指点她改。
子时过半,好不容易全部处理完,郁稚昏昏欲睡,“臣妾困死了......”
“过来,侍夜!”皇帝没有一丝一毫心软。
狗男人绝对是要物尽其用,活活将她累死!
沐浴过后的少女身着珠光白寝衣,乌发披散肩身,眉宇间泛着困倦惆怅,跪坐在席榻间,神情蔫蔫的。
萧歧合上眼眸,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说起来他回宫之后,两人几乎夜夜笙歌,难道他早就腻了?良久之后,萧歧气息平缓,郁稚停下扇子,轻轻凑近,他真好看,鼻梁高挺,眉骨英俊,她的指尖滑入男人衣襟。
“唔!”下个瞬间她就被掀翻在榻,双手交叠反扣身后。
男人凶悍粗鲁,与前世一般无二!
“臣妾的手都要断了!”郁稚哭诉道!
男人气息逼近,在她耳边嘲讽道,“你很委屈么?”
要论委屈,两人之间,她实在是排不到前头去。
她挣扎不过,“陛下从前不是夜夜要来未央宫么?就让臣妾以身赎罪,如何?”
男人唇角泛起冷笑,“朕对你早腻了!”
郁稚:“......”他果然在戒断。
“只是从前不知皇后如此欲求不满,是朕的疏忽。叭义死疤以流久留3”他咬牙切齿,满是嘲讽,“当年出征就该将你带在身边,免得你不甘寂寞在后宫豢养男宠,淫、乱荒唐!”
这话落入耳朵,郁稚瞬时就僵住了。
什么?暴君这说的是人话么?她、她何时豢养男宠?又是何时淫、淫、
“朕懒得与你翻从前的旧账,你现在滚出寝宫!”
郁稚跳下床榻,人还没回过魂呢,上一世究竟是谁造的谣啊?!罢了,解释了他也不信,还不如回卧房休息!
***
郁稚养足精神,翌日又殷勤地去御书房,代替皇帝处理政务。
今日她别处心裁,着了身素纱裙,舍掉繁复的发饰,反而更显得她倾城出尘,一路行来,廊下宫人们各个瞠目结舌,目光痴凝。犹记得上一世他带她来行宫,那时瞿氏未死,她还不恨他,两人难得的真心相待的时光,她也是这样穿戴。
然而皇帝不解风情,大刀阔斧坐在御案前,轻瞥了她眼,“这样穿戴,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新寡了。”
郁稚:“......”真是打扮给瞎子看!
“臣妾倒是觉得陛下今日一身素裳,十分养眼。”她声音温柔,冲着皇帝盈盈一笑,明晃晃的诱惑。
“坐下,批改奏疏!”
郁稚挪了挪软垫,坐到皇帝身侧,殷勤道,“臣妾今日命御厨做陛下爱吃的炙鹿肉。”
皇帝悠闲看书,“暑气未消就吃鹿肉,你不怕燥么?”
燥点好啊,燥点好。
郁稚:“臣妾不怕燥,臣妾也爱吃鹿肉了。”
“那午膳,皇后就多食几块鹿肉。”萧歧漫不经心道。
于是午膳那一大碟的鹿肉,萧歧只吃了两三块,其余大部分都入了郁稚腹中,没有法子,萧歧给她夹菜,她不敢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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