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匪他思春——岁无鱼【完结】

时间:2025-01-22 17:35:45  作者:岁无鱼【完结】
  “花便是花,只需开得好看就好,至于那些尖刺,都该被一一拔除,你看今日,她不就听话许多了么?”
  一股寒意自心头涌出,蔓延向四肢百骸,蔡玟玉看着面前的人,攥着衣袖的手已隐隐泛白,她动了动唇瓣,欲要说些什么,忽而进来一个侍从,单膝跪下。
  “公子,查到了。”
  蓝青溪微微颔首,蔡玟玉不得不退出厢房。
  门板合拢的声音响起,侍从这才俯首继续禀报,“金玉书船上的船员招供,金玉书在渡松荆河时,曾被水匪劫去,又被另一窝水匪解救,从匪窝中出来后,便声称自己有个表妹,要去汾桡县接人,根据行踪推断,他应是在第二波水匪的匪窝里和崔女公子有过接触。”
  “水匪?匪首是谁?”
  “寇骞,”侍从犹豫了会儿,补充道:“就是七年前,大闹汾桡县,还挟持了县令的那个。”
  蓝青溪眉头轻皱,恍惚想起了一双狠戾的眸子。
  彼时他受邀参与秋猎,听闻山林间有一只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狐狸,便出了百两银悬赏,或为金银,或为得他青眼,参与者众多,其中不乏士族公子、军中武将,各个背弓骑马,偏偏狩猎三天三夜,抱着白狐出来的,是个卑贱的人猎。
  “匪窝在何处?”
  “白原洲。”
  蓝青溪淡淡道:“这松荆河上水匪肆虐,也该剿匪了。”
第56章 056 渡河之约 若我能平安归来,那……
  灶膛里的火渐熄, 蒸笼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却分毫不见少,将笼盖一掀,登时有一大团白雾裹着水汽喷涌而出,若是凑得近了, 皮肉上准被燎出个大水泡。
  待白气散去大半, 这才有一双长木箸往里头探去,将又白又嫩的蒸饼挨个夹出, 在瓷碟上码得平平整整, 再掀开旁边的锅盖, 锅铲搅和一通,将煮至软烂的米粒和碎肉一同盛进碗里。
  这便可以开饭了。
  但下厨人显然不肯就此打住, 在厨房里绕了一圈, 肉干想蒸,荠菜想煮,几个拳头大小的红薯也想埋进灶膛里煨一煨, 看见什么都想置办成一盘新菜端上桌, 若非被范云强硬地拽出去摁在凳子上,只怕这会儿那砧板还得挨刀子呢。
  “寇郎君中午也在这吃吧?”范娘子手里拿着个蒸饼,撕来掰去, 愣是没吃上一口, 只把目光放在对面人身上, 热络道, “我让云娘待会儿摸两条鱼来, 蒸了好给你下酒。”
  “不必那么麻烦,”寇骞三两下将一个蒸饼下肚,摇摇头道,“我吃完便走, 可能有段时间不回来,若是缺了什么,就叫阿树给你们捎。”
  “这样啊……”范娘子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搅弄着碗里的粥水,忽而起身又往厨房奔去,“那我再做些,给你路上当干粮!”
  边上的楚本忙着将蒸饼压扁拍平,在中间铺上咸菜和黄瓜条,瞧见这幕,竟平白生出几分艳羡,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成那副眼里只有米粮的模样,将蒸饼塞进嘴里,大口地嚼着。
  “阿树哥说,你上回是送崔娘子回家,所以才――”范云摩挲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这回,也要渡河上岸么?”
  寇骞随意地点了点头,“嗯。”
  范云讷讷地点头,低眉扒拉了两口粥,到底没忍住,又问道:“岸上,好吗?”
  “……你,想渡河?”
  “没有没有!”范云顿时脸色发白,连连摆手,“我、我就是随口问问。”
  似个鹌鹑般地缩回去,若非害怕闹的动静太大,她此刻怕是要钻到桌子底下去,慌忙地在脑中搜刮着,该掰扯些什么东西,把话头岔过去,却忽而听见低低的一声――“好。”
  她茫然地抬起头,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将门缝里漏进的风错听成了回答,偏偏那人语调平和地继续往下说。
  “岸上,很热闹,哪怕只是寻常的时日,也比白原洲逢年过节的宴席要热闹上百倍,”寇骞低垂着眼睫,缓缓地回想着那夜长明的灯火,“有古怪的小玩意儿、新奇的吃食和很多人。”
  厌憎的人,以及,喜欢的人。
  “那,下次,我能不能……”范云张嘴欲言,又有些难以启齿,好半晌才声若蚊蝇,“能不能跟你们一起渡河?”
  话说出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一口气吐完。
  “白原洲外来的崔娘子我很喜欢,那个白面书生我也不讨厌,还有楚娘子,性子也极好相处,”她声音微颤,似是知道自己此番话有些不妥,但还是咬牙继续道,“不像白原洲里,除了我和阿娘这种从不下水的妇孺,剩下的都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就算是寇郎君你,刀上也没少沾活人血――我不喜欢这样。”
  “我想去看看,那些不用杀人,不用担心被杀,不用每到夜里,就战战兢兢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哪怕,哪怕不上岸,只是站在船头看两眼也好。”
  她忐忑不安地抬眸,两手已握成拳,却久久未等来回应,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强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随口说说,寇郎君有事要忙,不必管我……”
  “好。”
  范云愣了一瞬,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怎么都觉得不对,不知这个“好,到底是什么“好”,是答应带她渡河,还是,只是不计较她这胡言乱语。
  “等下次,我带你渡河上岸。”
  寇骞重复了一遍,忽而又想起些什么,补充道,“我在那边经过成衣铺,瞧见许多衣裳是白原洲没有的式样。上次的布你应当还没用吧?等你到那些铺子里逛过一遍,定能跟着裁制出比从前还要好看的衣裳。”
  范云鼻头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可唇角就向上扬着,怎么都压不下。
  她有心想再确认一遍,又觉得太过多余,寇郎君何曾失信过?
  大家伙儿饿到吃树皮、啃草根时,是寇郎君寻来了米粮,等到隆冬飞雪时,是寇郎君运来了木炭,洲上小到锅碗瓢盆,大到砌屋的泥石砖瓦,只要他答应的,就从未有过短缺。
  那,只是行船时,捎上一个她这种小事,又怎么可能失信?
  她端着碗,将米粥囫囵喂进嘴里,大抵是今日的粥里加了肉末的缘故,这才格外好喝,比以往的任何一天,味道都要更好。
  范娘子将新出锅的蒸饼用油纸仔细地包好,成了寇骞简陋行囊里最大的一部分,他提着刀起身,范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直到院门。
  “那、那说好了,等下次,要带上我。”
  “嗯。”
  “我一定认真看,认真学,我会做出比铺子里卖的还要好看的衣裳。”
  “嗯。”
  “寇郎君,”范云认真地说道,眸中似有光芒闪烁,“等你和崔娘子大婚时,喜服交给我来绣,怎么样?”
  寇骞握着刀鞘的手微紧,将脚下的步子迈大了些。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逃,落荒而逃。
  待行至渡口时,竹篙撑着堤岸,船只乘上水流,迎风行在浩渺的江河间,趺坐在船尾的楚才缓缓开口:“你倒是很确信自己能调查出个结果,顺利领取报酬。”
  “……没有,”寇骞顺着船舷外翻涌的浮浪,望向愈来愈远的白原洲,沉默良久,“我只是确信,若我能平安归来,那下一次,定不会失信。”
  “倘若不能呢?”
  “那就没有下一次。”
  *
  蓝氏在樊川郡,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故而,借着蓝氏的名头行事,定是无往不利,譬如说,点名要樊川郡都尉亲自护卫她的安全。
  崔竹喧随手指了间寺庙,要楚跟着她同去。
  当然,对外的说法得冠冕堂皇些。崔女公子大难不死,决定入寺,吃斋念佛三日,以感念佛祖庇佑之恩,但山高路远,为防横生变故,只好劳烦楚都尉亲力亲为。
  总归,她被收缴了兵符,也没有公务繁忙的借口可用于推托。
  只是――
  崔竹喧将侧边的帘幕掀起一角,就见行在马车旁,神色肃穆的兵卒,有郡守的,有都尉的,有蓝青溪的,却独独没有她的,她眉心微凝,目光顺着兵卒一路往前,落在最前方一匹青灰色的马上,马上是个身姿挺拔的女郎,穿着银色轻甲,同那日在宴席中一样,戴着半张鬼脸面具。
  这般大庭广众之下,不管这个“楚”是真是假,都只会是真的。
  她若想从这人口中问出些什么,第一步,就是将这些侍从甩开。
  固然可以把楚叫上马车,又或是在寺庙内寻一间禅房相谈,可这就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她与楚有所牵连,按蓝青溪将金氏兄弟从她面前驱逐的作风来看,他定会千方百计断绝她与楚的联系。更准确地说,压根儿用不上千方百计,他只消让郡守随意寻个由头,再让楚闭门思过,或是更简单些,把她关在平淅阁,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所以,她得用一个,能够掩人耳目的方式,同楚独处。
  “停车!”
  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队伍立时停了下来,连人带马,皆留在原地等候吩咐。
  金缕小心翼翼地问道:“女公子,可是想要更衣?”
  崔竹喧转头看向她,正要说些什么,忽而想起这段时日金缕见缝插针、明里暗里为蓝青溪说得那些好话,眸色微沉,径直越过她,撩开锦帘,从马车上下去。
  “走了一个时辰了,在马车上呆得头晕,替我牵匹马来,我要骑马上山。”
  周遭寂然,一时间竟无人敢接这话茬。
  胆敢拒绝,定是要得罪崔女公子,可若是答应,万一出事,在蓝公子那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此刻情形,无非是一个推一个,任谁也不敢来当这个出头鸟。但侍从和兵卒尚有身份低微,无法劝阻的借口推托,而身为都尉,要对此次出行全权负责的楚便避无可避了,只得调转马头,行到马车前。
  “山路崎岖难行,崔女公子若身体不适,大可停车休息片刻,至于骑马上山,实在危险,万不可如此。”
  楚劝诫得真心实意,奈何被劝诫的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崔竹喧微扬起下巴,用轻蔑的眼神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神情倨傲,“怎么?这马,都尉骑得,我便骑不得?究竟是这山路崎岖,骑不得马,还是都尉对我心存怨怼,想给我个下马威,故而,容不得我骑马?”
  “我并无此意,崔女公子多虑了。”
  “哦,这是在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眸色微沉,“我说了,我并无此意。”
  崔竹喧轻嗤一声,“可我觉得,你有。”
  二人僵持不下,连带着兵卒侍从一并遭殃,个个噤若寒蝉,冷汗渗渗。
  无人敢牵马来,崔竹喧索性就近撵了一个兵卒下马,攥紧缰绳,翻身而上。
  “都尉,可要同我赛马?”
第57章 057 秋猎之风 你当真是楚?……
  容不得楚拒绝, 崔竹喧已然单手将缰绳环在掌心,右手提长鞭一甩,在响亮的嘶鸣声中,马蹄高高扬起, 如一支离弦利箭冲了出去, 转眼间,便只余下被溅起的漫天飞尘。
  “原地待命, 等我回来!”
  楚拧眉下令, 攥紧缰绳, 猛地一夹马腹,匆匆追过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奔逐, 鸟叫虫鸣远比不过呼啸的风声, 无数半青半黄的叶被前一匹马掀落,又被后一匹马踩在蹄下,碾进泥里, 距离愈来愈近, 前头人却忽地一拧马头,不走林道,转而闯进林里。
  楚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 可眼下情形, 也由不得她多想, 只能挥鞭, 纵马跟上。
  骏马飞驰, 又有山间丛木相掩,被勒令固守原地的侍从、奴仆早被甩得没了踪影,好在崔竹喧不过是瞎闯一气,林木渐密, 马步被迫减缓,她心中微定,只想着尽快将人带回去。偏于此刻,崔竹喧的缰绳竟是脱了手,马匹没了掣肘,当即撒野跃动,眼见着人就要被颠下去。
  “小心!”
  楚面色一白,扔了绳索,鞋尖踩着马镫,奋力一跃,将人拦腰揽下。
  二人压折草叶,翻滚数圈,总算脱险。
  楚长舒口气,“崔女公子,现在可以回――”
  话未说完,脖颈间便贴上了一点寒凉,抬眸看去,那个刚刚才惊了马、命悬一线的女郎面上何曾有过半分惊惶,“你当真是楚?”
  “崔女公子此言,何意?”
  崔竹喧低眉盯着那张鬼脸面具,不需更多试探,单看能掌管一郡兵马的武将,竟能被她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女用一支簪子制住,便知其间断然有诈。虽说是她设计在先,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除非,面前这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武将。
  “作为都尉,这身手未免差了些,你总不会要跟我说,你是凭着永宁侯的余荫才补了这个缺吧?”
  “自然不是!”楚冷声反驳,竟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引动了几分怒意,“崔女公子若觉我德不配位,大可上书,不必攀扯君侯!”
  崔竹喧心头微动,这般风骨,倒是和她认识的那个楚如出一辙,应当不是那方势力安插进来的阿猫阿狗,她收手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被压皱的衣摆,状若不经意地开口:“我在金氏商船的密室里,碰到一位女郎,自称自己是楚,向我求救,现在想来,兴许是我被骗了也不一定。”
  “那她可安好?”楚急急地出声,话出了口,才意识到不妥,不自然地找补道,“……天底下人多了,便是同名同姓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到底是一条性命,崔女公子应当没有、没有拒绝吧?”
  “可她还搬出了樊川郡都尉的名头,总不见得,我大邺有第二个樊川,樊川有第二个都尉,并且,这两个都尉还都叫楚,便是话本子里也没有这般离奇的事,你说是吧,楚都尉?”
  “楚”被逼无奈,避重就轻地承认,“崔女公子聪慧,我名楚荀,楚是我义姐,她耐不住在家中关禁闭,便偷偷溜出去散心,孰料一月未归,要是被人发现,免不得又多个罪名挨罚,我只好换上她的行头,为她遮掩一二。”
  “她是,为何被关到金氏商船里的?”
  “哦,她不慎烧了金氏的库房,欠了人家一大笔银钱还不上,被抓去当劳役还债,”崔竹喧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人,“这个理由,楚都尉可还满意?”
  “崔女公子想说什么?”
  “我救了她,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并且,我也想要做同样的事,”她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一个缠枝纹银香囊,雕花镂空处能看清里头的乌色香丸,只是这枚香丸的做工粗劣了些,没被压模成圆润的球形,倒像是被随手捏出来的,“若你也同我们一般,不妨将这个捎给我的堂兄。”
  楚荀捏着香囊,眸光微闪,“崔氏与蓝氏,不睦?”
  崔竹喧缓缓抬眸,“谁会同一个即将没落的士族相睦呢?”
  楚荀愣怔一下,不禁莞尔,将香囊妥帖地放进怀里,去牵正闷头在树底下吃草的马匹,“崔女公子倒是同传言中判若两人。”
  “传言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