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也不许!
*
裴知舟抵达京中,陆彻得了消息便立刻开始穿衣服。
君卿靠在软榻上,“裴大人是个纯臣,此番回京想来不想与任何党争牵扯上关系,你同他说话时注意些。”
“自然,若是我太热络反而让人生疑,不如我就平常心态接送他,全当例行公事。”
君卿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陆彻穿戴好了急急往外走去,却被君卿叫住。
只见君卿从一方锦盒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亲自走下软榻走到他身边为他戴在腰间。
“既然是见文臣,怎么能少了玉佩戴着。”
陆彻笑了笑,低头往腰间那枚玉佩看了又看,心里自是欢喜,他捧过君卿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才离去。
竹喧对于驸马这些举动早已麻木,低着头,踏雪与逐云还是见这些事见得少,红着脸低下头。
君卿用团扇挡着脸坐了一会直到感觉脸颊上红热消退才却扇。
她吩咐逐云道:“去把府医叫来。”
踏雪紧张起来,“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今日午后驸马缠着殿下闹了一阵她是知道的,不然那锦被怎么皱皱巴巴的,还……
“无事,不必担心。”
等府医来了诊了一刻钟脉,躬身道:“殿下,气血还是亏,仍需静养进补。”
君卿点头。
“殿下若是烦闷了,出去走走,活动一二也无妨,适当出出汗有利于身体康健。”
君卿又点头,却没叫府医退下,过了片刻她问:“如今我的身子,若是有孕,能成吗?”
府医斟酌片刻,摇头道:“殿下身子柔弱还没养好,若是有孕,极耗气血,且生产艰难,还是再养上一年比较好。”
“好。”
还是身子重要,孩子本就是看缘分,若是因为孩子伤了自己的身子,这是莽撞。
但是想到陆彻忍得辛苦,她也跟着燥的慌,一直这样下去一年,估计陆彻要疯了。
“可有避子汤药?”
府医领略她的意思,恭敬回答:“有,这就为殿下开几幅。”
“不用,我说的是男人用的。”
“啊?”
君卿皱眉,“竟然没有?”公主府里养这些府医可是废了不少钱,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法做?
“有,有。”
第46章 少年英雄 殿下,我想你
君卿满意点点头, “这件事不必对驸马说。”陆彻这人疑心病那么重,若是叫他知道自己不想要孩子,指不定又要想些什么。
安排好竹喧每日负责熬药, 君卿这才安心坐在窗前, 翻看起武举名单来。
考生籍贯、生平事迹等等内容记录得十分详尽,君卿看得出来, 陆彻在这件事上十分用心。
一共几百名考生, 每个都摸排的清清楚楚, 难怪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
想到他午后时不敢乱来, 急急撤身离去的模样, 君卿竟有些心疼他。
白止已经三日不曾来公主府, 君卿去了封信问她近况, 收到回信也只是简单三言两语, 没说别的,这货身子无恙。
君卿猜想白止与皇兄定是又发生了什么, 这才使得白止不来公主府,算了, 他们二人的事,自己也管不得。
翻开游记,又是熟悉的一边文字一边小画, 文字生动, 图画栩栩如生,君卿看着看着便沉浸其中。
仿佛跟着景形先生游离南洲,骄阳下的沙滩, 暴雨下的椰树,海天一线的辽阔,君卿感觉自己像一只鸟儿, 飞出了公主府,飞向辽远的南洲。
等回过神时天已经黑了,君卿闭了闭眼睛休息,踏雪多掌了两盏灯走进来,“殿下,该吃晚饭了,驸马还没回来,您看?”
往日君卿是不会等陆彻的,但是现在踏雪觉得殿下与驸马的感情比往日好许多,说不定会想等一等驸马,所以特意进来问。
君卿想着今夜她计划的事,还有那汤药须得饭后才喝,道:“等一等吧。”
这一等就等一个时辰,陆彻才披星戴月回来。
“怎么这么晚?”君卿快饿死了。
陆彻没想到君卿竟等着自己吃饭,近今日他去接裴知舟,后又去了靖王府,武举在即,有太多事要忙,等他回过神来,天已经漆黑。
“殿下,你在等我。”陆彻坐在她对面牵住她的手,十分感动。
“快,开饭。”君卿顾不上别的,现在只想赶紧吃点饭。
陆彻觉得今日的君卿十分柔顺,不仅等着他回来吃饭,还频频帮他夹菜,他有些受宠若惊,殿下怎么对他这么好了?
他欣喜若狂吃晚饭,又接来君卿递过来的一碗汤药。
“天热火气大,我专门给你买的方子,喝喝看。”她笑意盈盈看着他。
陆彻想都没想一口饮下,就算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了。
看着对面君卿满意的表情,陆彻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享受着主人爱抚的猫,抻着懒腰绕在她脚下,祈求更多怜爱。
对于今夜,君卿有自己的主意,养病这么长时间,若说没有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并不只有陆彻难捱。
她牵起陆彻的手,“时间还早,池塘里的荷花开的好,不如去看看?”
其实这是胡话,夜里荷花都闭合了,哪来的开得好?
君卿其实有点紧张,这才刚吃完饭,夜还没深,怎么能胡闹呢?还是先出去走走,透透气。
陆彻沉浸在暖融融的幸福中,根本没听到是去看荷花还是蔷薇,走走就走走。
二人自己多不到院子里池塘边,没有旁人跟着,陆彻挑着一盏宫灯。
昏黄的灯光照着二人鞋尖,池塘里潺潺泉水流动,挺立的荷花随着微风摇摆,谁都没心情看花,谁也没发现荷花根本没开。
君卿发间南珠串子时不时被金钗上的坠儿拍打着,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二人漫步在这个静谧的夏夜。
走过小径,又走过小桥,府里的下人们知道主子今夜游园,都不敢乱走动,生怕冲撞了贵人。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自雨亭的流水声哗哗作响。
鬼使神差,君卿想到今日白天的时候,陆彻说的,要在自雨亭里陪她歇息,忽然脸红起来,慢慢转过身,想略过自雨亭那个方向。
陆彻察觉到她换了方向,拢住她的肩轻声道:“那边还没去看看呢?怎么换了方向?”
君卿脸红更甚,被他强行换回原来的方向,慢慢走着。
流水声越来越大,陆彻搂着君卿站在自雨亭下,“银光如坠,巧夺天工。”
陆彻几乎要贴住君卿,她往后退了退,却一下子跌坐在软榻上,宫灯啪嗒一声倒在地上,忽明忽暗。
“是不是,殿下?”陆彻的呼吸很逼近了,君卿掌心里变得潮湿。
“这里不行!”
“好,不在这里。”
君卿松了口气。
“但是我想亲亲你,殿下,我想你。”
踏雪今日夜里忙坏了,先是看着自己殿下被驸马抱在怀里回了主屋,以为殿下摔倒了,连忙张罗着要去叫府医,又听见房内隐约有几声,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摔倒了,连忙追上那小丫头叫她不必再叫府医。
又折返回去叫婆子赶紧备好热水,又喊上逐云准备好替换的被褥,才方坐定,又听见屋内二人竟然吵了起来。
“你做什么!你跑开做什么?”君卿意犹未尽间却被他强行打断离开,心里十分生气。
“殿下...还不行。”
“府医说了,行!”
“但是,你身子还需好好养着,你不能有孕。”
君卿惊住了,没想到陆彻竟然有这觉悟。
“不会有孕,你过来。”
陆彻为着她身体着想,不肯过去。
“今夜你若是不过来,今后再也别过来!”君卿没了兴致,说完翻身下床叫踏雪传了热水沐浴。
冷泉重新登场,二人一夜无话。
君卿这次气得不轻,好不容易主动一回,竟然被强硬拒绝,她暗暗下定决心,决计不和陆彻再说一句话。
陆彻见君卿因为昨夜里的事生气,心里暖融融的,殿下喜欢他,他知道。但是他要把持住,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疏忽伤害了殿下,这事还是要先想到个法子才行。
原来热热闹闹的公主府忽然又冷了下来,竹喧与踏雪二人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事上,谁也不好多嘴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日,终于来到七月初,武举的日子,君卿乘了马车来到校场,越过人头攒动,君卿由几人扶着登上了高台。
放眼望去,几百名或健壮或魁梧的壮丁衣着统一,分列而站,武举要比试的东西很多,包括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
今日只是开场,比试其中一两样,先由陆彻宣贯武举规则。
宣贯完成,原本安静的校场热闹起来,陆彻站在高台上,泛着银光的重弓被他轻松拉开,不过瞄准了一瞬,一支急啸的羽箭破空射出,穿过风中摇晃着的铜铃下钱币大小的孔洞,正中三百米外的靶心。
校场彻底沸腾,数百名壮士高声呼喊,君淮宣布武举正式开始。
士气高涨,如火如荼,炎炎夏日里尘土伴着汗水挥就新的篇章。
君卿坐在高台上,看着陆彻射出那一箭,心里忽然跳错了一拍,她抚了抚心口,暗叹,陆彻不愧是云麾大将军,气吞山河之势,无人能敌。
看着他此刻笑着往高台走来,眉宇间是有侵略性的英气,眼窝深深,阳光打下来看不清眼睛,君卿却知道,他在冲自己笑。
近日特地梳高了的马尾随着他走动在阳光下划出好看的弧线。
少年英雄,少年英雄......
直到他走近了,君卿才反应过来,忙移开眼,不再看他。
“殿下,我为你打扇。”陆彻拿过逐云手里的扇子,轻轻为君卿扇着。
近日很热,他本不想劳动君卿来,但是君卿在府中实在闷的慌,还是想出来透透气,他让侍女备好冰还有一些中暑应急的药物带来,又特地挑了这处既通风视野又好的高台四周放了薄薄纱帐,这才放心让君卿过来。
这几日君卿虽然不怎么搭理他,他心里却美滋滋的,今日晚间他已经约了薛神医会面,等他求几副避子汤药服下,便不必辛苦卿卿忍耐着了。
君卿吃着葡萄,看着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给她摇着扇子的陆彻,有些生不起气来,前几日那晚上,都怪自己心急,既然他都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有孕拖累,那么今晚上自己告诉他避子汤药一事也无妨。
看着高悬的太阳,君卿有些想赶紧让这太阳落山。
她踟蹰着伸出手,拉住陆彻的衣袖示意他坐下,塞到他嘴里一颗葡萄。
“自然有逐云为我打扇,你献什么殷勤?”说起话来仍闷闷的。
那颗葡萄甜丝丝的,陆彻简直心花怒放,“逐云扇扇子,哪有我有劲儿?”
终于来到晚间,君卿仍在公主府中等着陆彻,不知为何,今日陆彻回来的还是那么晚。
且说陆彻忙完武举之事,君淮喊他喝酒却被他推拒,他跨上马快速往薛府奔去,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药香扑鼻,薛神医把着陆彻的脉许久。
“陆将军,这次你来,是做什么?”身体康健得很啊!就是脉象硬而有力,有些上火。
“公主身子不好,需要养几年,不便有孕。”
薛神医懂了,“好,我这里有一方避子汤药,和民间的不同,喝了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陆彻摇头,是药三分毒,卿卿天天喝药怎么能成?
“来点我喝的吧。”
?
“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没有?”陆彻诧异。
“有,有,就是少见。”
那就好,有就好,陆彻有些着急,很想快些拿到回家去。
“只是......”
“嗯?”
“只是你这脉象......看起来已经在服用这种汤药了。”
?
第47章 荔枝 你剥给我吃
公主府里静悄悄的, 君卿等得几乎要没耐心了,陆彻才回来。
却见陆彻面色不虞,有些冷冷的, 君卿一时间不想开口说起避子汤一事。
二人默默吃了饭, 这次君卿没有让竹喧端了汤药来。
他都冷成这副样子了,今晚能安稳睡在一床就不错了, 还指望能擦出什么火花来吗?
原本下午积蓄起来的兴致现在被一冲而散, 君卿随意吃了几口就去沐浴。
躺在床上听着浴房里的水声, 君卿心情很不好, 白日里还好好的,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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