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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吴若离【完结】

时间:2025-02-18 14:51:19  作者:吴若离【完结】
  巧善见到他返回,惊了一跳,及时把嘴掩住。
  他小声说:“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他深吸气,手按在胸口,忐忑不安道:“先得说明白了,别人都有,并不单是欺负你。”
  她快步走到门口,摸着门框轻笑,说起了俏皮话:“谁欺负谁还没准呢,不听话就揪你耳朵,怕不怕?”
  这得意的小模样,真招人疼。
  “怕!”
  笑把紧张驱散了。他轻轻拍了拍藏在里边的本子,再求免死金牌:“喜欢你就看,不喜欢就暂且放一边,回头我跟你细说。这是好东西,新娘子都有,我怕她们忘了预备,又或是挑的不好,污了你的眼睛。对了,差点忘了,这是太太留给你的。”
  “那本书?”
  “对。”
  “不是十六才能读吗?叫碧玉来着。”
  完了!
  又掉进自己刨的坑里了。
  他急中生智,把两本都摸出来,将《碧玉情》换到下边,指着《玉蕊香》胡扯:“那本十六,这本轻,十五岁半就能读。”
  那差不多了。
  这也是玉,那也是玉。
  她接过来,顺口问道:“说的是怎么挑玉吗?”
  是挑欲!
  他盯着她翻书的手,憋着一口气不敢喘。
  她翻了一页,粗粗一看,又盖了回去,回头瞧一眼烛台,无奈道:“那架子挡亮,看不清,一会再看。”
  她毫无防备,懵懵懂懂,这会就提,是不是太早了?
  架子挡了亮,看不清字和书上的小人,但清楚地照出了她的侧影。
  她跟着赵西辞,过得很不错,更爱说笑了,还长了点肉。
  好像能成了?
  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不知不觉就朝书伸出了手。
  她误会了,将书换到腋下,双手包住他的,轻轻摇一摇,情意绵绵道:“我也想着你,可是媒婆说礼成之前不能同处一室。”
  这道门槛就是地上的银河,隔着不叫他们相会。
  “巧善,”他再吸气,咬牙说,“这书你先留着,等我们成亲了再看。这阵子太辛苦,夜里要好好歇,别叫书给耽误了。”
  “你要走了?”
  “不走,我在这待一会,五更天再走。”他怕她赶人,随口胡诌,“要等个人,有事相商。”
  “那你去对面营房找间屋子睡一睡,别在外边吹风,这不比暑天。”
  那有什么意思!
  “躺下容易睡死,怕耽误事,我就在这柱子下待着,有人来了我会藏好,不会误事。”
  “不是为这个,怕你累着。”
  灯芯辟啪,光影一闪,这让她想起了共眠的日子,陡然起了羞意。她缩回手,把书重拿在手上,见他盯着自己,便垂眸躲避这份炽热,手随意一翻,瞥到图上的人,立刻变了脸。
  她扭头看他,再看回书页,脸色惨白,惊到失语。
  随意一瞥,就能瞧见一个光屁股。
  这事,一定要循序渐进才美啊,怎么凑巧翻到了这?
  他暗叫不好,忙探进上半身,抓着她的手,匆忙把书合上,慌慌张张说:“这是周公之礼,夫妻敦伦,合情合理的事,传宗接代得靠它。”
  她靠上门框,两眼无神,虚虚地问:“这才是男人欺负女人,对吗?”
  “啊……对,你别怕,也可以是你欺负我!”
  她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脸色愈发难看,望着他后方的黑暗,恍恍惚惚说:“阿芫,我想起来了,阿芫被那个恶人欺负了,天呐!”
  惊恐,还有疼痛难忍的伤,让她不知不觉就把那天的情形给忘了,她只记得她砍了那人一刀,那人也砍了她一刀……
  她能逃出生天,是因为那畜生要先系上裤子才不会摔了。
  她泪如雨下,在手上咬了一口转移痛苦,仰头看他,吸着鼻子问:“阿芫还活着吗?婶子妈妈们说了几个故事,都说姑娘家没守住清白,就该以死明志,保住名节,我那时听不明白,只记住了不能叫人撕了衣裳。家禾,我为什么不早点出去,也许来得及救她的!”
  他懊悔不已,忙伸长胳膊去揽她,安慰道:“她没事,好好地活着呢,还找家安打听你的去处,要来谢你的救命之恩。那会你伤了脑袋,要静养,我就说不用了。”
  她的眼里燃起了亮光,顾不上抹眼泪,追着问:“真的?”
  “真的。那不是她的错,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过些日子就好了。不用理会那些狗屁的浑话,都是糊涂人的恶毒心肠,见不得人好,谁落难就要来踩一脚。”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该死的是坏人,怎么能叫受害的人……家禾,还有秀珠……我以为欺负是……我以为她是被人打伤了,打坏了头,才会不记事,犯糊涂。”
  陈婆子就是受不了男人欺负,才远离京城到了定江,说起往事,那就是三天两头被打得鼻青脸肿。
  原来这欺负还分两种。
  “她也过得很好。虽说从前吃了些苦,可是因祸得福,不用嫁去丁家受磋磨。姜杉把她看得比命还重,上边又没公婆,能清清静静过日子。”
  “你说得对。”她缓缓转向那书,目光复杂。
  他在心里痛骂猴急的赵家禾,飞快地想法子补救:“夫妻恩爱,不能叫欺负,你放心,往后只有你欺负我的份,我绝不……”
  她摇头,恹恹地说:“往后再说吧。”
  只要没把他划进牲畜栏就行!
  “好好好!你去歇着,我在那角落坐一坐,到了时辰再走,尽快把事办完了,就赶回来迎娶。到时候,咱们也关起门,自自在在过日子,”
  她点头,伸手想拉他,他赶紧凑上去,让她成功抓到。
  “家禾,你再等等,新护膝还差几针。”
  ……
  这回绣的是什么?
  他挤出个笑,扬着眉说:“太好了!正好缺这个,是得注意保养身子,前儿见一个人得了鹤膝风,连路都走不得,怪吓人的。”
  她松开手,退到书案前,弯腰取篓子,飞快地运针。
  手里是针线活,书案上有一摞册子,上边盖着算盘,左手边还摆着药箱和练缝合的生肉,墙上挂着穴位图。
  她忙着做这做那,终还有一处在念着他。
  胸口发胀,眼睛发酸。
  就算绣的是一对大红花,那也必须戴上!
第108章 ‌百年好合‌
  没有大红花,只有金元宝。
  “原打算绣翠竹,后来想到元宝寓意更好:吉祥如意,还有贤才的意思,又指团圆。”
  “没错,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就是它了,正合了我的意。”
  他摸着它欣喜,总算把她哄笑了。
  “你是男子,这样的东西,本是素面的更好。只是人骑在马上,总是这一块受风,不多扎几针,搓洗过后棉会跑,薄了容易进寒气。”
  “你心细手巧,做得极好。”
  哪能跟她们比。
  这话听了让人畅快,没必要反驳。
  她回头,搬来一把椅子,叮嘱道:“别坐地上,白露至,秋意浓,还是坐这上边吧。”
  “你去歇着。小五,小五……”
  她抓紧提醒他:“小五也不容易,你别老是吆喝她。一家人,和和气气才好。”
  这个一家人听得他毛骨悚然,他垂头,含糊应道:“好,我知道了,一直把他当男人看,一着急就给忘了。”
  小五陪她进去歇息,他在外边叮嘱务必要上闩,怕她们梳洗不自在,特意走开,在附近转了几圈,确认营中是特意关照过她们,这才安心在椅子上坐着,隔着墙再陪一会,才抓紧赶路。
  两个女孩都有心事,牵着手并肩躺着,一前一后叹气。
  巧善知道她心思重,主动说:“我最羡慕你,要是我也能学功夫就好了。外边危险重重,关键时刻能救命。”
  “一是太苦了,二是太迟了。你不要惦记这事,有我呢。”
  “谢谢你。”巧善想起那场昏天暗地的凶险,摸摸头上的疤,哭意上头,脸贴着她胳膊,小声说,“可是我也想保护你们。”
  小五盯着床架子,怅然道:“我明白他为何只钟情于你了。”
  “啊?”
  “跟你待在一起,就是舒心。”她轻轻一叹,苦笑道,“我们这些人,前半生都过得苦,最缺的就是舒心和安定。巧善,你想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做个好大夫,为天下女人治病。还有什么,你只管说。”
  “不。小五,做你自己就好了。”
  小五莫名其妙笑一阵,翻身面对她,闭着眼问:“西辞要去多久?”
  “不清楚。你不要担心,她带了护卫,还借了人手。你不要总想着别人,我们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伸手就好了。”
  怪不得她从来不干涉赵家禾去处。
  “好。”
  四面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八月十五也团圆不上,赵西辞到了八月二十四才返程,接上她们一块回玉溆。
  婚期定在九月十八,剩的日子不多,幸好活也不多,路上有空,慢慢商量,细细安排。
  男方没有正经长辈,省了许多麻烦。新人要穿的鞋,那边直接买了现成的送来,不叫她们操一点心。
  待嫁娘不用绣嫁妆,太太为她准备的盖头和喜服就很好。
  陪嫁的首饰也不用额外去打,太太备了几样,他早前买了许多,下聘的时候又送来不少。赵西辞没有张扬,送了一匣子日常穿戴的银首饰和一顶镶珠的花冠。
  姑娘们齐心协力,赶着为她缝了新衣裳和被子枕套。
  铺子里送来一车棉被,十铺十盖,厚厚薄薄都备齐了。
  再是家具器皿,日常用具,文房四宝……
  一天几车往回搬,把这宅子填得喜气洋洋。
  赵东泰从南边回来,正巧赶上梁武等人在商量床要怎么包角。
  “这是在做什么?”
  唐家那边还没签下和离书,总不至于这么快就要嫁下家了吧?
  梁武笑着答:“王姑娘从这里发嫁,喜日子定在九月十八,七爷不着急走吧?那正好能赶上吃喜酒。”
  赵东泰皱眉道:“哪里又来一个王姑娘?”
  “还是那个,先前在老家,只在长辈跟前行了简礼。禾爷不想委屈她,正经再办一次,风风光光迎娶。”
  “王巧善?”
  “是。七爷,姑娘家的名字,不好……”
  赵东泰垂眸,冷声说:“知道了。”
  他转身往二门去,叫婆子去传话,自己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赵西辞出来见他,随口解释:“里边堆得乱糟糟的,还有客人在,就不叫你进去了。阿七,你这趟回来,是得了允许,还是向人家告辞了?”
  赵东泰对着空处长吐一口气,闷闷地说:“因为你没给他生儿子,他就这样对你?要是我早一点出息,你是不是就不用受这气了?”
  赵西辞欣慰地笑道:“是我要这么对他,他家气坏了,听说接连请大夫进去。你看我,出来以后多滋润,阿七,为我高兴吧。”
  赵东泰转头盯着她看,确认没有强颜欢笑,这才说:“那就好。三叔要是怪罪,你往我身上推。他固执,满嘴古董道理,听不进别的。你就说是我冲动行事,在唐家闯了祸,和他们家结了解不开的仇……”
  “断不至于。散了就散了,你三叔管不到我,他不是做官的料,被人弹劾是好事,免得再混下去,误国误民。”
  赵东泰点头,抬头瞧一眼院墙,缓缓说:“这趟是公务,褚大人叫我回来递个信,有你一封,一会还要去褚府。这宅子怎么没名字?”
  “还没想好。难得自在,自在馆怎样?”
  “还行。王……姑娘大喜,我该不该送贺礼?”
  “想送就送吧,没那么多破规矩。”
  赵东泰点头,转身要走。
  赵西辞看出点什么,叫住他,意有所指道:“阿七,你长大了许多,虽然此刻不知你的缘分在何处,但我相信你一定能配个好姑娘。”
  赵东泰闻言,像吃了酸梅,脸皱得厉害,嫌道:“怎么突然就婆婆妈妈了?别胡乱拉纤,及冠之前,我不想谈这事。”
  他走出去两步,到底不放心,又回头叮嘱:“谁提都不要应准,就算是我娘也不行。我要趁年轻做一番事业,二十四五再成婚,正好。”
  “说得好,果然有志气!我这就写信回去,提醒他们太早成亲会耽误你立业。你放心,局势不定,此时议亲容易沾上祸,谁知道那家背后在琢磨什么。我这样一吓,保管他们听得进。”
  “行。”
  褚家的信,有两封要送,一封给管家,一封给副将。
  赵东泰不耐烦交际,递完就走,只是没想到出来会撞见赵家禾。
  赵家禾明显是在等他,一见他露头,就离开拴马桩,走向他。
  “赵兄弟,十八我娶亲,想请你来喝喜酒,人多了热闹。”
  赵东泰点头。
  赵家禾一直在盯他,见他面色平静,安心了,领头往外走。
  赵东泰跟在后边,主动说起南边的局势,在即将出褚府前叫住他,说了最想说的话:“要是你留在那不走,这功劳就不算徐丰岭的了。”
  赵家禾回身看他,满不在乎道:“这样的机会,往后多的是。娶亲是人生大事,耽误不得,轻易就能取舍。”
  赵东泰笑笑,点头致意,越过他,先走了。
  黄历上写十八是个好日子,可是老天爷向来对他不仁,连日晴,偏就这一天一副要晴不晴,要雨不雨的样子。
  初来乍到的冯稷有些担忧,赵家禾喜庆洋洋,并不在意,嘱咐他找两个靠得住的师弟再去买灯笼,越多越好。
  就算此刻乌云遮蔽黑了天,也要照个灯火通明,决不能耽误。
  两处宅子离得近,晨迎昏行,怎么都来得及,不会误了吉时。因此迎亲的人一过去,就有九九八十一难等着,领头人正是赵东泰和梁武,后边还有一众娘子军。
  赵家禾娶妻心切,不得不服软求情,“好兄弟”、“好姐姐”喊个没完,这才接到人。
  男女两家的人都面生,街坊不认识,沿途不断撒囍钱散囍饼,肯惠及乡邻,那就是好人,因此贺喜的话一路说不完。
  屋里屋外都摆了桌,北辰巷从头挤到尾,路过都能坐下吃肉喝酒。
  有那机灵的,瞧见褚家也正经派了几个体面人来吃酒,赶忙回家报告老爷,现写了贴,备上礼来恭贺。
  两家在本地没有根基,婚事却办得体体面面。不过,赵家禾仍觉得不够,门一关,赶紧认错赔礼:只怪他心急,不然可以做得更好。
  外边听房的萧寒起哄:“这不得跪一跪哟!”
  门外哄笑声一片,里边的新娘子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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