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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逢三春——佳熠【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3:36  作者:佳熠【完结】
  她身侧的怀贞也察觉到了凶险,失声惊呼:“师父――”说着便要往前冲。
  叶南一把将怀贞拉回来,语速飞快地对他道:“保护好你自己,有我在,你师父不会有事的。”说完,一头扎进人群中。
  而另一边,冯钰已被卷入混乱的漩涡。尽管身边的东厂番子极力护持,可面对汹涌而来的八百名儒生,竟如狂涛怒浪拍击堤坝,瞬间将护卫冲散。更何况他早已下令,不得对儒生拔刀动武!这一道禁令,竟成了束缚自身的枷锁。
  随着人群骚乱愈演愈烈,开始有人朝着他扔东西。忽然不知哪里飞来一个石块,正好砸在他脸上。他顿时觉得左眼一痛,眼前模糊成了一片血色。试探着抬手摸了一把,他摸出满手温热的鲜血。
  心头登时悚然了,他怀疑自己是瞎了。然而还未等心头那股恐惧感完全升起,迎面又有一道箭矢破空而来,直取他的眉心。
  若说方才的石块只是骚乱中的杂乱之举,这一箭,便是蓄谋已久的杀招。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只手猛然从旁伸出,凌空扣住箭身,劲力之强,竟生生将疾射的箭矢攥停在半空中。
第80章
  080怜惜
  叶南从天而降的刹那,冯钰脑海里的喧嚣瞬间归于静默。四周的喊杀、愤怒、纷争仍在汹涌,像决堤的洪流席卷四方,而她是唯一的定锚,稳稳拽住他,让他不至于被湍流吞没。
  很快,随着锦衣卫的到场,骚乱得以平息。冯钰在接受过太医的诊治后,确定只是眉骨上破了一道口子,并未伤到眼睛,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回了醒春园。
  日头西斜,屋内静悄悄的,连风声都敛去喧嚣。
  叶南进屋时,冯钰正半靠在床榻上,外袍松垮地搭在一旁,眼帘阖着,神色寡淡,看起来像是困倦了,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叶南轻手轻脚走到冯钰身边,衣摆扫过绣着折枝梅的锦垫,带起一点轻微的响动。
  冯钰被这道声音惊醒,蓦地睁开眼,手一抬,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度惊人,带着灼人的热意,稍稍一用力,便将她的手拽到面前,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掌心:“疼吗?”
  叶南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伤口不过是皮肉之苦,是她先前徒手接箭时被箭身擦破的,此刻已然处理过,缠着的纱布干净整齐,血迹未曾渗出。
  她将手缓缓抽了回来:“不疼,小伤而已,倒是你。”她抬眼直视冯钰,眉目间多了几分严厉:“你这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自己身处险境,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
  未等叶南的话音落下,冯钰已然扑进她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叶南的腰,他尽可能的将身体与她贴在一起。喉间声音低哑,透着几分不满的委屈:“别数落我了,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先哄一哄我才对吗?”
  叶南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白日里,他站在石阶之上,面对千人围攻,沉稳自持,一身铁骨。而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乖乖贴在她怀里,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兽,连呼吸都是黏黏糊糊的。
  叶南不禁失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里带了点逗弄的意味:“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冯钰抱得更紧了些,语气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知羞?我们是夫妻,夫妻本该如此。”
  叶南轻叹,顺着他的背脊缓缓抚了几下。
  冯钰顺势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闭上眼,轻轻一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转而道:“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叶南手上的动作一顿:“怕死?”
  冯钰摇头,嘴唇擦过她的衣料,声音闷闷的:“不是,我是怕瞎了。我这身子本来就残,若再瞎一只眼,可真成怪物了。”
  叶南闻言,心头微微一紧,抬手托住他的脸,目光落在他眉骨上的伤口上。因伤势不重,仅敷了药,并未包扎,红肿未退,看上去有些狼狈,但终究伤得不深。
  她用拇指轻轻抚过他的眉梢,语气极尽温柔:“不过是些皮外伤,过两日便好了。”
  冯钰不放心,睫毛微颤,睁眼看着她:“没破相罢?你去拿面铜镜给我,我看看。”
  叶南抬手揉了揉他的耳垂,语气柔和却不容置疑:“别看了,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就算留疤也不要紧,藏在眉毛里,根本看不见。”
  冯钰没再开口,只是双目微阖,沉浸在叶南的怀抱中,享受着她的安抚。
  窗外日头渐落,晚霞染红天际,屋内的光线一点点暗下去,空气静谧温暖,像是一场难得的平静。
  叶南轻声开口:“饿不饿?白天兵荒马乱的,你一直也没吃东西,我让他们弄些东西给你吃?”
  冯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声音软绵绵的:“嗯。”眼看着叶南转身要走,他下意识地伸手揪住她的袖摆,小声嘀咕道:“你快点回来。”
  叶南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
  说完,转身出了屋。
  冯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闭上眼,重新倚回床榻。
  不过片刻,房门再次被推开。冯钰以为是叶南,连忙闭眼装出一副疲惫昏沉的模样,未料对方不是叶南,而是怀贞。
  怀贞一进屋便见自家师父慵懒地半倚在榻上,神色间透着几分“风雨过后”的脆弱,他不禁皱起眉,语气关切:“师父,您没事罢?”
  冯钰一听是怀贞的声音,双眼倏地睁开,随即一骨碌从床榻上坐起身,瞬间恢复了
  精神:“怎么了?什么事?”
  怀贞试探着问道:“您……好了?”
  冯钰斜睨了他一眼:“我没事。”
  “那您刚才……”
  “我那是逗你师娘玩儿呢。
  怀贞神色懵懂:“逗她玩?”
  冯钰没什么耐心地咂巴了一下嘴:“小孩子别瞎打听,快说正事儿。”
  怀贞立刻收敛神色,压低声音道:“东厂那边抓了三个人,如今皆扣押在昭狱,正审着呢。其中一人受不住刑,已经招供,说自己是受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汤嗣修之命,趁乱刺杀您。”
  冯钰听闻此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垂眸沉思片刻:“单凭汤嗣修一个人,不敢擅自做这种事,他背后必然还有靠山。这件事不可闹到明面上,否则势必会牵连陛下。”他抬眼看向怀贞,语气果决而干脆:“告诉他们,另外两人继续审,再把已经招供的那个做掉,尸体扔进汤嗣修府上。”
  怀贞微微一怔:“直接扔?”
  冯钰语气不疾不徐,眼中透着戏谑:“扔,而且要扔进他家内院,若能塞进他床榻底下更好,不信吓不死他。他这回犯在我手上,我必要扒他一层皮,否则往后这种事便会没完没了。”话到此处,他唇角微勾:“我要他明日主动跪在我面前,磕头向我求饶。”
  怀贞轻轻一点头:“明白。”
  冯钰挥挥手,语气恢复懒散:“去罢,再有新消息随时来报我。”说罢,他慢悠悠地躺回床榻,半阖双眼,继续装起了柔弱。
  怀贞应声退下,屋内重归静谧。
  片刻后,叶南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碗里卧着一颗新打的鸡蛋,粥面滑润,漂着些许细碎的姜丝,淡淡的热气在烛火的光里飘忽不定。
  她径直坐到床榻边,刚要将碗递过去,目光一垂,便瞧见冯钰整个人塌在软枕里,睫毛低垂,半点精神都没有,连呼吸都透着几分无力的倦怠。
  她顿了顿,索性换了个法子,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张嘴。”
  冯钰半睁开眼睛,嘴角挑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乖乖张口。然而下一瞬,烫人的热流铺满舌尖,他猛地偏过头,低低闷哼了一声,齿间倒吸凉气,险些被呛住。
  叶南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身搁下碗,忙不迭地伸手去查看他的情况:“怎么了?很烫吗?让我看看。”
  冯钰强忍着,把那口粥生生咽下去,回头看她,眸子里一汪水光,眼角氤氲着湿润,薄唇红得发亮,像是被人狠命揉过的樱桃,带着点脆生生的光泽。
  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叶南,委屈、懊恼、怨怼,混杂在眼睛里,倒不是怨叶南,而是怨自己――装病装得太过,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叶南噗嗤一声笑了,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颌,像是哄小孩似的晃了晃:“是我不好,忘了给你吹凉。”
  冯钰气哼哼地扭过脸去:“不吃了。”
  叶南顺势凑上前,带着点讨好意味的轻声哄道:“好了好了,等晾凉再喂你,给我看看,烫坏了没有?”说着,伸手托住他的脸,细细打量,瞧来瞧去,分明半点异样都没有,偏偏这唇色娇艳欲滴,看得人心尖发痒。
  她眨了眨眼,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在那唇上印了一下。
  冯钰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缓缓垂下眼,良久,瓮声瓮气地道:“你又来这一套。”
  叶南眸光带笑,低声逗他:“怎么?以后不亲了。”
  冯钰掀开眼皮瞪了她一眼:“你敢!”瞪过之后收回目光,将脑袋枕靠在她的肩头:“我都已经吃了你的苦头,你倒是还要来威胁我。你这人,实在不怎么会照顾人。”
  叶南被他这副又娇气又赖人的模样逗得没办法,轻轻拍着他的背:“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
  冯钰没再说话,懒洋洋地蹭了蹭她的颈窝,闭上眼睛,贪恋着她身上的气息。叶南等了一会儿,见粥已经凉得差不多了,舀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才重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
  这一回,冯钰吃得慢吞吞的,每一口都不急,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安稳。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叶南拿起空碗,轻声道:“我把碗送回去,马上回来。”
  冯钰轻轻一点头,目送她出了房门。
  此刻夕阳落尽,夜色如墨。凉风潜入廊下,院中灯火沉沉,照不亮远处的黑暗。
  叶南去了厨房,送了碗,回来路上,心头毫无预兆地泛起一阵绞痛。
  那痛意来得又急又狠,像是一柄钝刀,毫不留情地绞碎肺腑。下一瞬,一道气流自胸口翻涌而上,直逼咽喉,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脚步一滞,身形晃了晃,立刻抬手捂住嘴,然而刚触到唇,一口浓烈的鲜血便猝然涌出,顺着指缝溢开,猝不及防地溅在袖口、手腕,甚至胸前的衣襟上,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她勉力侧过身,靠在廊柱上,呼吸急促而凌乱。
  最不愿面对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叶南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逃过辐射这一劫。
  辐射对身体的伤害不似利器伤人那般立竿见影,它是一种潜移默化的腐蚀,先是潜伏期,继而侵蚀神经,破坏血液,最终渗透进骨髓。而腐蚀的过程具体会持续多长时间,因人而异,因条件而异,没有确切的定论。或许是十多年,也或许是十多月。而依照自己如今的状况,估计连一个月也难有。
  叶南深深一闭眼,刹那间,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慌,而是愤恨,恨自己倒霉,恨老天爷故意捉弄自己。先前被强制传送回去已然是极不走运,如今又遭遇到辐射损伤,更是无妄之灾。
  胸口翻涌着无处宣泄的愤然,她暗暗咬牙,缓了片刻后,余光瞥见自己满手满身的鲜血。来不及思考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她满脑子惦记的只有一件事――绝不能让冯钰发现。
  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往前走,她走向水缸,舀了盆清水洗过手,她将带血的水泼了,然后去偏房里换了件干净衣裳。
  及至穿戴妥帖,她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将气息调匀,才转身回到主屋。
  屋内烛光温暖,映出榻上人的半侧脸,冯钰半倚在软枕里,见她进门,懒懒睁开眼,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倦意:“怎么去了这么久?”
  叶南神色如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进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溅上油渍,索性换了身衣裳。”
  冯钰“嗯”了一声,没多问。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冯钰闭上眼,安安静静地让她抚着,并未察觉到她指尖的力道比往常更轻,眼神也比往常更深。
  她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过他的五官,最终落在他眉间那未消的红肿处,沉默片刻,轻轻笑了笑。
  “怎么了?”冯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微微睁眼。
  叶南低头,眼底有光影浮动,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夜色:“没什么。”
  她只是忽然想,多看他一眼。
  也许再多看一眼,能将他的模样牢牢刻在心里,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
第81章
  081浮屠
  深夜,叶南倚在床榻上,目光落在帐顶,思绪翻涌不休,像潮水一波接一波,漫无边际地涌来,拍得人心口发闷。
  离别是一团朦胧的浓雾,沉默无声地朝她逼近,避无可避。没有了手环,死亡便成了她的唯一归路。
  她并不怕死。即便回到星际时代,自己能在战场上幸存的几率也是渺茫无比,两相比较,结局其实并无分别。只是,这样的现实对冯钰而言,未免太过残酷。
  原以为至少还能陪他几年,哪怕几个月也好。可眼下……她没有了再往下想的勇气。冯钰这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好不容易重逢,才不过短短数日,便又要面临别离,这一丝刚燃起的温暖,竟还未捂热,便要被生生掐灭。
  她该如何开口?如何面对他那双总带着几分温柔与执拗的眼睛?如何忍心亲手将他推入更深的黑暗?
  苍天不仁,她在心底苦笑,曾几何时,她也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相信只要拼尽全力,便能挣脱困境。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所有的挣扎与不甘,不过是飞蛾扑火的笑话,注定换不来半分怜悯。
  她无法开口,便索性闭口不言,能多陪他一日便是一日。至于别的,已经不敢再想。
  窗外的风声一阵紧过一阵,像是寒潮卷过,压得人胸口发闷。叶南定定地躺着,过了许久,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眼底一片死寂。
  次日,叶南再次入了宫。
  昨日从坤宁宫离开的匆忙,今日理当亲自去向皇后回禀。晌午刚过,她便踏入坤宁宫,慢条斯理地将昨日之事与卫婉细细说了一遍。
  卫婉听罢,安下心来,柔声笑道:“没事就好。”说着,侧头看了眼天色:“坐了这么久身子都坐僵了,难得今日天朗气清,御花园里的花又开得正好,我们不如出去走走,好过闷在屋子里。”
  叶南笑着一点头。
  二人相携着往御花园走去,身后跟着一众随侍。御花园如今果然春色满园,风送花香。二人分花拂柳地一路往前走,走到临近太液池的时候,叶南偶然一侧头,余光瞥见远处走来一行人。单看那仪仗,便知道是萧绰。
  卫婉也察觉到了萧绰的存在,只是她并未贸然开口,而是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转头与叶南说道:“两位皇子要下学了,他们若回宫找不到我,怕是会着急,我且先回去,你再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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