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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簪——浔月歌【完结】

时间:2025-03-16 14:37:00  作者:浔月歌【完结】
  她嫌苦,被我追得满府跑,就是不喝,恰巧一脑袋撞上了偶然路过的卫元鸿,吵着让他「评评理」。
  哪知卫元鸿为了教导卫宁瑶良药苦口,直接拿过药碗,豪迈地一饮而尽。
  卫宁瑶目瞪口呆,只能学着他的样子,又盛了一碗猛地灌进嘴里,苦得跺脚掉眼泪。
  我急忙拿出一颗软松糖塞进她嘴里。这是她最喜欢的糖果,我的袖子里时常备着几颗,一旦她闹小脾气,就拿糖果哄她开心。
  卫宁瑶吃了糖,终于舒展了眉头。我刚想夸她几句,就听卫元鸿突然颤声说:
  「宝儿……也给我一颗糖……」
  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他扶着树哇地吐了一地。
  许是因为被我看到了难堪的样子,从那时起,这位卫大公子在我面前不装了,时常跟着卫宁瑶一起喊我「宝儿姐」,狐狸似的眯着眼,笑看我羞红脸。
  可当初也是他执意要将我逐出府。哪怕大夫人都于心不忍,说我在侯府待了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依然命人把我扔了出去。
  我着实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了他。但不得不说,若不是他将我撵出府,我哪能过上如今的自在日子?
  「这银子我不能收。」我断然拒绝,「卫大人,无功不受禄。」
  卫元鸿凝视着我,眸光炯炯透着一抹怀念,令我浑身不自在。
  良久,他低叹一声:「罢了,能见到你,我就满足了。等我忙完公务,再来与你商议……一件要事。」
  说罢他起身离去,桌上的茶分毫没动,杯中的茶叶随着屋外的马车远去声微微摇晃。
  我发了好一阵子的呆,直到买糖的伙计回来,才意识到刚刚不是在做梦。
  难不成,当初他是故意放我走的?
  我坐下,就着茶水吃着软松糖,心想,若真是如此,我还欠卫元鸿一声谢谢。
  哪知我这厢还没感慨完,就听我那伙计突然说了句:
  「哦对了,掌柜的,我刚买糖的时候,看见你表妹了!她不知怎的跟布店的何掌柜起了争执,被打了好大一个嘴巴子,坐在地上嗷嗷哭。啧,可怜见的。」
  我顿时被噎得咳嗽不止,好悬没丢了老命。
  不是,这卫宁瑶刚来平安镇一天,就被人打了?
  她是一种很容易倒霉的大小姐吗?
第6章
  我发誓我只是好奇,想去凑个热闹。
  等我拨开人群来到布店门前,布店的女掌柜正指着卫宁瑶骂得吐沫星子横飞。
  「臭不要脸的狐媚子!怕不是从哪个窑子出来的吧?跑我们平安镇勾引男人来了!」
  卫宁瑶坐在地上,脸上顶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哭得梨花带雨,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你血口喷人!」
  这女掌柜叫何莲,确实不是个讲理的人。她生得高大,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可惜天公不作美,她的右脸上有一大块青色胎记,令她成了许多男子和顽童口中的「青面夜叉」。
  何掌柜的夫君是入赘的,名叫刘大。他俩只有一个女儿,随了何掌柜的姓,叫何小花,今年十二岁,被何掌柜宠若掌上明珠,早早送进了私塾。
  然而,刘大却不是个安分的。他身材短小粗胖,平日里游手好闲还好色,看见个女的,眼珠子就黏在了人家身上,浑身上下透着龌龊。
  可就这么个人厌狗嫌的男人,在何掌柜眼里竟成了「天仙」。她固执地觉得,都是外面的女人在勾引她家夫君,跟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扑棱着翅膀敌视所有女子。
  久而久之,没几个女人敢去她家布店买东西了。布店生意不好,何掌柜就更加暴躁,街边的母狗都得被她踹一脚。
  也就是说,卫宁瑶这是在整个镇子上,精确地找到了一家最不该沾边的,惹了一身骚。
  何掌柜越骂越起劲,仿佛卫宁瑶真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然而我听了一耳朵,发觉卫宁瑶只是在布店门前站得久了些,问刘大布店招不招短工罢了。
  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不乏有人露骨地对卫宁瑶评头论足。卫宁瑶无措地左顾右盼,状似想找人替她做证,神色惶恐。那些个吐沫星子像是一把刀,活剐了她这自幼被教导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
  最终,她绝望地一跃而起,冲着不远处的木头桩子一头撞了过去!
  我看不下去了,挡在木头桩子前按住了她的脑袋,骂道:「不争气的蠢东西,想死死远些,别溅我一身血!」
  她猛地抬起头来,惨白的小脸迅速涨红,咧开嘴哇地哭了出来:「宝儿姐!她,她……」
  「闭嘴!」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哭哭哭,我的财气都要被你哭没了!我怎么教的你?你全忘了?嗯?」
  卫宁瑶战战兢兢地捂住了嘴,憋得一抽一抽。
  我撸起袖子,冲着那正叉腰使横的何掌柜,一个箭步,抡圆胳膊,照着何掌柜那半张好脸扇了下去!
  何掌柜被我打得「啊」的一声躺在了地上,左脸红右脸青,当真是姹紫嫣红。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瞥向看傻了的卫宁瑶:「我再教你一次,这回你给我记住了。这世上没什么比活着更要紧的。倘若真活不下去了,也不能空手走。人来世上一趟,不是为了吃亏的。先把仇人宰了,再到阎王爷那儿讨公道去!」
  尔后我清清嗓子,气运丹田,先指着缩在人群里的刘大骂道,「呸!就你这种烂泥地里的矮倭瓜,歪嘴破痰盂,盛了二两尿倒是洒出来照照,别看见个女的就淌着哈喇子凑近乎,你配吗?!」
  然后对着跳起来想还击的何掌柜又是一巴掌,「瞎眼瞎心的傻老娘们儿,也就你把这歪瓜裂枣当成个宝!天底下男人死光啦?没男人活不了啦?养他有个屁用,养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呢!养他只能丢人现眼!」
  我可不是想替卫宁瑶出头,而是忍何掌柜和刘大许久了。
  前年我去他家布店买布,刘大竟趁着何掌柜不在,问我独守空房寂不寂寞,还想摸我的手,气得我抬脚踹得他满地滚。
  哪知刘大事后倒打一耙,跟何掌柜说是我勾引他。何掌柜这没脑子的跑来砸我的茶肆,我们两家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来都来了,总得骂爽了再说!
第7章
  我跟何掌柜打得昏天地暗,飞沙走石,无人敢拉架。刘大那个大窝囊废当起了缩头乌龟,而卫宁瑶这个小窝囊废只知捂着心口悲戚地喊: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宝儿姐姐……」
  最终,这场战役以我揪下了何掌柜的一撮头发,她扯烂了我的袖子而告终。
  衣服随时能重做,头发可得养上一年半载。
  是我赢了!
  我趾高气扬地得胜而归,卫宁瑶在我身后小步紧跟着,一路跟到茶肆门前。
  我诧异地回头问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的大眼睛忽闪着,满是讨好的意味:「赵掌柜,你缺不缺长工?我不要工钱,管吃住就行……」
  我被气笑了:「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做什么?」
  她的眼眶又红了,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宝儿姐,你行行好,留下我吧……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又得罪了人,我怕他们欺负我……宝儿姐,我给你当牛作马都行……」
  她哭得我脑仁疼,堵住了所有拒绝的话。
  我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侯府里养的一只猫。那是只黄色的小猫崽,被母猫抛弃在了侯府附近的巷子里,恰巧被散学归家的卫元鸿瞧见,抱回府养在了书房里。
  岂料有一天,侯爷也不知发什么邪火,非说卫元鸿养猫是玩物丧志,趁他不在家,着人把猫丢了出去。
  卫元鸿回来后也没多说什么。可有一次,我出门买东西时,无意中瞧见他在附近的小胡同里翻开杂物,小声「喵喵」叫着找猫。一抬头与我对上了视线,顿时尴尬到涨红了脸。
  可惜,他终究没能找回小猫。当年冬日,我在侯府的后巷子里看到了小猫的尸体,它瘦骨嶙峋,身上还有被野狗啃食的痕迹。
  我偷偷把小猫的尸体抱了回来。卫元鸿在书房外的大树下挖了个坑,把小猫葬了,还陪葬了一个藤球和一把鱼干。
  那天卫元鸿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只是等埋完小猫后,他突然问我:「宝儿姐,你说,这狸奴在外头都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它活不下去了呢?」
  我答:「因为外面的是野兽,家里的是家畜。家畜到了外面,活不下去的。」
  想至此,我郑重其事地对卫宁瑶说:「卫宁瑶,你要明白,我不是你的丫鬟,你也不是我的小姐了。你可以跟着我,但我不会惯着你了。」
  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女人,大多都被驯服成了家畜。一旦离了家,就会令无数野狗伺机而动,将她分食。
  我到底动摇了。想着,卫宁瑶曾给了我安乐富足的生活,哪怕最终落得两两难堪,那十年的好日子也是真的。
  而且,同为女人,我应当拉她一把,起码叫她度过寒冬。
第8章
  于是兜兜转转,卫宁瑶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在茶肆打杂。
  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确实想尽所能做些事情。一大清早,她提了一桶水,踉踉跄跄地往后院走。就这么点距离,她歇了三四回,还洒了半桶水。
  店里的伙计看不下去了,赶忙抢过水桶:「卫姑娘,你这活干得,不如不干。」
  卫宁瑶的鞋袜全湿透了,尴尬地搓搓脚,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我坐在柜台后,冲她一招手,开口问道:「还记得怎么打算盘,看账本吗?」
  她怔住,迟疑地点点头:「记得一点,但是五年没碰算盘了……」
  我又问:「我记得你绘得一手好丹青,不知生疏了吗?」
  她面露尴尬:「已经许久不画了……」
  「那诗赋呢?」我微微蹙眉,「插花、焚香呢?」
  卫宁瑶恨不能将脑袋埋进胸脯里:「宝儿姐,自打我嫁入梁家,琴棋书画全都荒废了。我,也没时间读书……」
  我打断了她:「那你终日忙什么呢?执掌中馈?还是打理你的陪嫁铺子?」
  她心虚地支吾着:「中馈是大嫂嫂在管……我,我忙着……忙着……」
  她说不出口,可我已能猜出一二,无非就是忙着喝药汤,被婆母挑理,坐在屋里悲春悯秋,听后院里的小妾们聒噪,然后等她那便宜夫君回来,求他「赐」个孩子。
  我将算盘推给她:「明天之前,把这半年的账算完。我会来查,一处错处,扣一日工钱。」
  她脱口而出:「我不行……」
  「为何不行?」我不悦地皱起眉头,「当姑娘时做得,嫁了一次人就做不得了?没这种道理。」
  「不行」「不可以」「不对」,诸如此类的话,在她嫁作人妇的这五年里,定然听了不少,以至于把她从内到外腌入了味。
  现在,该给她散散味了。
第9章
  卫宁瑶熬了一夜,终于把账算完了,惴惴不安地交给我。
  我大致翻了翻,觉着没什么大纰漏,随口夸奖了她一句:「这不是做得很好吗?当年,夫子常夸你聪慧……」
  话没说完,卫宁瑶突然又开始吸溜吸溜地哭鼻子:「已经许久无人夸奖我了……」
  我「嘶」了一声,转身拿来软松糖:「吃吧,奖励你的。」
  她顿时感动到哭出了「吭哧吭哧」的猪叫声:「宝儿姐,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我急忙摆手:「打住。这可不是特意给你买的。前些天你大哥来了,让我照拂你,还想留银子,我没收。」
  卫宁瑶愕然:「他,他能有这好心?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
  我哪知道!说实在的,我也觉得依着卫元鸿的性子,他确实不像为了卫宁瑶特意跑一趟的人。
  卫宁瑶一连往嘴里塞了三四颗糖,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对我说:「宝儿姐,我是不是有点用了?你能叫我留下来了吗?」
  我冷笑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收拾一下,跟我出去采买。」
  近来南方频降暴雨,粮价涨了不少,若是再起个战事,怕是得饿死人,我得防患于未然。
  我带着卫宁瑶连跑了三个集市。临回来时,她拖着一小袋粮,招魂似的有气无力地喊我:「宝儿姐,我,我不行了……」
  我左肩扛着一麻袋面,右手提着一筐菜,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女人怎么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
  这时,街口突然掠过一队人马,马蹄纷乱,溅起一片泥点子。
  我俩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发觉队伍最前方的正是卫元鸿。他骑着高头大马,神色严峻。
  卫宁瑶连忙藏在了我身后,探头探脑地小声嘀咕:「怪不得呢。他肯定是有公务在身,顺便来找我,我可不敢跟他回去……」
  我则更加疑惑。平安镇可是个小地方,能有什么事值得这般兴师动众?
  不料,翌日清晨,还真传出了塌天的大事。
  「不得了!掌柜的!坏了坏了!武威将军府被抄了!」
  我刚起床,被店里伙计这一嗓子惊丢了魂,愣了好一阵子才追问道:「什么罪?」
  伙计慌张地说道:「听说是谋逆叛国的大罪!」
  我失魂落魄地扶桌坐下。当年我祖母时常说,武威将军沈成荫是个好官,百姓们也都对他敬爱有加,怎么会这样呢?
  卫宁瑶也唏嘘不已:「武威将军可是军功卓着的重臣啊,怎么突然就倒了……莫不是朝中又有什么大变数了?」
第10章
  果不其然,武威将军获罪只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平安镇山高皇帝远,我们过了三个多月才得知,太子薨逝了。
  陛下子嗣不丰,对太子寄予厚望。太子的猝然薨逝对他而言无疑是一记重棒,促使他近乎癫狂地肃清朝野,想给年幼的皇太孙铺路,这才牵连了老臣武威将军。
  于是,那些个蠢蠢欲动的「侯」和「王」又要造反了,其中以皇四子晋王尤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公然起兵。
  不巧的是,晋王的兵正在遂州一带。
  这可就苦了遂州的平民百姓们。晋王先是强征粮草,后又强征兵。不少人拖家携口地想离开遂州,可晋王不放人,关了城门,又派士兵在必经之路上设了哨卡,估摸着是想拿老百姓当人质,令朝廷不敢下令强攻。
  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全部被晋王征了壮丁,就连刚到马肚子高的刘大都没落下。何掌柜带着闺女哭天抢地,满街打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大被抓走。
  我店里的伙计想逃,结果被晋王的部下堵着必经之路给抓了,和其他试图逃离的男子拴在一起,绑在马屁股后头,由当兵的牵着游街。
  路过茶肆时,小伙计哭喊着求我救他,被马鞭抽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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